阮亮趕到廠房那邊的時候,劉香蘭已經把海帶扔到腳下,還隨意地踩了幾腳。
那可是她們剛剛洗刷乾淨的海帶。這些海帶柔軟而且肥厚,一看就是最高等級的海帶。
這樣子的海帶,漁民自己是不舍得吃掉的。
他們吃的海帶,都是切下來的海帶邊,或者那些被海水衝到沙灘上來的死海帶,硬邦邦的,嚼不爛,還沒什麼味道。
這麼漂亮的海帶,被劉香蘭偷走,還被她胡亂踩在腳下。
圍在一邊的婦女們氣得臉色發紅,可是,她們依舊在忍。
王嬸也在忍。
她在等。
劉香蘭看這周圍的人一聲不吭,氣焰更加囂張:“就你們,也敢攔我?告訴你們,我是你們廠長她媽,誰敢動我?”
“不過就是幾根海帶,就是我想要整個廠子,她也給給我。”
她彎腰撿起來海帶,扭身就走。
阮櫻在村口租地建造廠房這麼大的事情,她和阮三畝自然知道。
他們沒想到,阮櫻那個任憑他們打罵欺負的女孩,竟然這麼有出息。
劉香蘭知道這個消息後,氣得破口大罵:“個不孝順的小妮子,有了錢不給我們,蓋什麼廠?我就等著看她笑話。”
誰料到,他們第一次下海,竟然收獲這麼大。
她不好意思到沙灘上看熱鬨,隻好站在村口遠遠地看。
她沒看到那些大魚大螃蟹和巨大的海蜇,隻看到婦女們一趟趟往廠房裡送海帶。
隔著老遠,她都能聞到海帶的香味兒。
於是,趁著婦女們忙得腳不沾地的時候,她溜進院子裡麵,扯了幾根最好的海帶,偷走。
卻被發現了。
發現又能怎麼樣呢?
不過幾根海帶而已。
她看到婦女們,連帶村長夫人都不敢吭聲。
於是趾高氣揚地抱著海帶回家。
阮亮看到這一幕,氣得眼角通紅。
這個老鼠屎一樣的東西,必須得壓住。
要不然,以後阮櫻很難開展工作。
他跑到廠房裡就和阮櫻打電話。
沒錯,阮櫻花了大價錢,給廠房拉了個電話。
“阿櫻,你媽,就是那個劉香蘭……”
阮亮把這事兒給阮櫻彙報了一下。沒辦法,畢竟是養大了她的人,表麵功夫不能不做。
阮櫻聽了,不過淡漠一笑:“多大點兒事,讓王嬸不用生氣。”
“村長,我們廠房有製度,我們是個工廠,我們工廠有明確的規章製度。任何人,隻要危害到我們工廠的利益,破壞工廠的規章製度,你作為副廠長,就有權利處理她。”
“阮叔,我們才剛剛起步,這種事情,一定要嚴令禁止。”
“她是我媽,竟然帶頭偷盜,一定嚴辦。”
“就依照咱們廠房的規矩處理。把結果告訴我就行。”
阮亮明白了。
阮櫻說得對啊。
這村裡頭,大家都認識。要是都憑借著是本村人的身份,今天你拿幾根海帶,明天我拿幾根海帶,這廠子,根本開不下去。
阮亮心裡有了底。
反正劉香蘭也不是廠長的親媽。
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