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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愛你(女尊)》全本免費閱讀

第四十六章

離魔教那場堪比鬨劇的內亂已過去了整整兩日一夜,譚思義雖然負了傷,但行動無礙,陪著賀蘭煜送賀蘭容下了葬,回來後一直神情懨懨。

賀蘭煜從賀蘭教主死而複生的狂喜中冷靜下來,方開始擔心譚思義的情緒,問起緣由。

暮色蒼茫,譚思義望著窗外的夕陽,聞言卻不知該如何開口,沉默得久了,連最後一抹夕陽也已看不見。

“……可是因為昨日淩晨教眾內亂的場景太過血腥,嚇到了?”

“……有一些吧。”譚思義自嘲地笑道:“我身在江湖這麼多年,卻是第一回麵對真實的江湖,竟不知江湖上人命如草芥。”

屋內光線暗淡,賀蘭煜起身點燃燈燭,“阿義你的心腸太軟了。從古至今江湖上最不缺的便是紛爭與血淚,此次事件與你無關,你不必耿耿於懷。”

“我可以不管其她人,那容叔的命呢?”譚思義陷入深深的自責之中,又實在想不通,“……師尊明明已經抓住了左雯敬,為何左雯敬還能下毒害死容叔?”

賀蘭煜不忍見她如此,避重就輕地道:“左雯敬並非想毒害容叔,她自己也已經向娘親招認,她的目標是娘親。因為妹妹的存在威脅到了她身為教主繼承人的地位,所以她不能容忍娘親活到妹妹長大成人,容叔隻是受了連累。”

“……煜兒。”譚思義麵色為難,又不吐不快,“我想回一趟師門,當麵向師尊問清楚此事原委。我知道這個時候我不該離開你,但是……”

“不可以將此事徹底地放下嗎?”賀蘭煜不舍分離,更何況此前候語堂的態度帶給了他深切的隱憂,“娘親已經承諾你為你查清當年究竟有多少教眾參與譚家莊滅門案,想來過不多久你便可以手刃仇人。你為何還要執意回赤霞宗與候宗主對質?”

“因為當年容叔曾救過我與譚姐姐,所以我不能讓他死得不明不白。”譚思義神色糾結,“是,左雯敬確實是凶手,可是師尊她……而且師尊說她抓住了幕後凶手,既然左雯敬沒有落到師尊的手裡,那這個幕後凶手又是誰?難不成是那晚與左雯敬密謀的那個黑衣男人?”

賀蘭煜沒有理由反對,索性道:“那我同你一道去。”

“不成!”譚思義伸手輕輕地覆上他尚且平坦的小腹,“此去路途迢迢,你怎麼受得住這份顛簸?既然娘親隻是假死以誘蛇出洞,左、右護法也並未真正的叛變,而今教中風平浪靜,你留在這兒我十分放心。”

“我不管,總之我不同意你走,除非你帶我一起走。更何況你身上有傷,我會擔心。”賀蘭煜做無理取鬨狀,顧及她脊背上的燙傷,隻輕輕地虛靠在她的身上。

譚思義失笑,“……孩子氣。那等過了年,我再走,成不成?”

賀蘭煜偷偷地算了算日子,發現屆時胎兒已過了最危險的頭三個月,狡黠一笑,點頭應了。

譚思義本打算通過譚澤向師尊告知她年後會回師門的打算,但顧忌到譚澤尚不知曉她有了孩子的事,便作罷,隻等過完年另做安排。

期間賀蘭教主審訊出魔教分壇的威遠鏢局也參與了當年慘案,譚思義拿著薄薄一張供詞,知曉其貪圖的不過是當年譚家莊的巨額財產,譚思義一時不知作何反應。

她不是真正的譚家人,談不上多麼仇恨這些凶手,隻是得知這世間竟有人真的會為了金銀而犯下殺戮重罪,心中隻剩茫然。

嚴刑拷問之下,左雯敬再沒有吐露更多內情,賀蘭教主便將其淩遲處死,以儆效尤,也算兌現了當日在賀蘭容麵前立下的誓言。

譚思義得知此事後,與賀蘭煜攜手在賀蘭容的牌位前上了一炷香,願逝者安息,願賀蘭容在天有靈,保佑小小的賀蘭燁無災無難地健康成長。

過了元宵,譚思義向賀蘭教主陳述她複仇的心願,懇求賀蘭教主允準她回赤霞宗一趟,賀蘭教主允了,於是譚思義孤身出了赤赤穀,踏上返回赤霞宗的路程。

魔教裡,右護法問賀蘭教主:“您當真放她離去?萬一她一去不複返,公子怎麼辦?”

“雖說沒用了些,到底是個有情有義的,本座且信她這一回。”賀蘭教主麵帶笑意地抱著女兒,一縷銀白發絲被女嬰緊緊地扯在手中,倒心甘情願地受著疼。

“那赤霞宗呢?還願意放她回來嗎?”

“知子莫若母,放心,煜兒哪兒是隨隨便便放自己女人走的性子?且等著吧,他定是偷偷地跟在人後頭呢……不過他畢竟是雙身子,行動不便,他自己的那些護衛……本座還是有些不放心,屆時你親自帶著人跟在後頭,彆忘了帶上徐醫官。”賀蘭教主逗弄著女兒,說得漫不經心,“至於讓你受累親自走這一趟,為的是讓你借機與赤霞宗接觸一番,探一探她們的虛實。隻記住一點:無論如何彆讓煜兒吃虧了,本座的孩子還輪不到旁人教訓!如若最後赤霞宗敢不放人,你便叫候語堂那廝等著本座親自執劍上赤霞宗,告訴那廝:本座這些年修身養性,不曾再大開殺戒,手癢得很!”

“是!屬下這就下去安排人手!”右護法神色凜然,一臉殺氣地躬身退下。

***

譚思義一走,賀蘭煜便點齊人馬出發。他尋思馬車終究速度有限,怕跟丟了人,索性在南赤鎮與譚思義來了個不期而遇。

他笑得明澈而坦然,她反倒不知該拿他怎麼辦,屈指輕輕彈了一下他的額頭,“不是說好了乖乖地等我回來嗎?”

“想姐姐,一刻都不想與姐姐分開。”不顧周遭人來人往,賀蘭煜熱切地擁著她,不忘加重砝碼:“而且徐醫官說了,再過些日子我們便能摸到胎動,可是你這次出遠門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萬一不順利,隻怕等你歸來時孩子都已經出生。我不想讓你錯過這些……”

“……煜兒你如今可當真拿捏住了我的軟肋。”拒絕的話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譚思義感歎不已。

賀蘭煜露出勝利的微笑,悄悄地補充道:“徐醫官還說了,這幾個月胎氣最穩,隻要不是很激烈,妻夫間可以同房,不必忍著。”

“……”青天白日,譚思義鬨了個大紅臉,略顯慌亂地拉起他的手上馬車。車廂裡隻有彼此,她才不好意思地小聲問:“怎麼徐醫官什麼話都跟你講?”

“因為我問了,徐醫官自然便說了。”

“……”譚思義哭笑不得,使勁地揉了揉他的腦袋,“……問這些,你都不害臊嗎?”

“害臊也得問呀。這是我們的第一個孩子,小心些固然沒錯,可是我們才成親多久,難道阿義你不想我嗎?”賀蘭煜問得理所應當。

“……”譚思義克製又似暗示地親了親他的麵頰,垂首把玩他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你這趟出來,娘親知道嗎?”

“當然,娘親還命右護法帶著徐醫官和護衛們跟著我呢。”

“右護法帶了多少護衛?”

“得有個二三十人吧。”

馬車聲轔轔,將這對年輕妻夫的說話聲漸漸地吞沒……

相隔千裡之遙,譚思義顧及賀蘭煜特殊的身體狀況,不敢教他吃不好睡不好,更不敢教他受累,生生地將日夜兼程變成了漫遊風光,一路從寒風瑟瑟的冬日走到了百花爛漫的春日。

赤霞宗已遙遙在望,譚思義掀開車簾,望著守衛在馬車前後的這隊魔教教眾,心懷忐忑。賀蘭煜似乎能知她所知,想她所想,“……你在害怕嗎?”

“麵對師尊、執法院的長老們,還有那麼多的同門,說不害怕是假的。”

見賀蘭煜露出愧疚不安的表情,譚思義立時安撫地拉過他的手,正色道:“但我從未後悔過。”

“當真?”

譚思義堅定地頷首,目光落在他已然隆起的小腹上,略有憂色,“徐醫官說愉快的心情才有利於安胎,你彆胡思亂想。”

“……我知道。”賀蘭煜倦意沉沉地打了個哈欠,煩躁地蹭著她的頸窩,“隻是有時候會控製不住。六個多月了,徐醫官說再堅持三個月就好,隻是越到後頭會覺得越難受,等孩子再大些,連睡覺翻個身都不容易。”

譚思義心疼不已,一如往常地緩緩按揉他頭部的穴位,“是昨夜沒睡好嗎?”

“孩子一踢我我就醒了。”賀蘭煜閉上眼,舒展了眉頭。

“踢得這麼厲害?”

“嗯,小腳有勁得很。”賀蘭煜微有抱怨,又似有自豪之意。

“等生了孩子,你的身體恢複了,我去向徐醫官要些適合我服用的避子藥,近幾年我們都不要再生孩子了。”

賀蘭煜猛地睜開眼,甚至挺直了背脊,“……都說多女多福,阿義你……”見譚思義神色肅穆,不似玩笑,他詫異道:“是個女孩兒也就罷了,萬一是個男孩兒……”

“男孩兒也一樣。”譚思義無比認真地道:“不僅僅是孕育辛苦的緣故,煜兒,生產凶險,跟一腳踏進鬼門關也沒什麼兩樣。我們還年輕,等過幾年我們如果想再要個孩子就生,如果不想要就不生。”

賀蘭煜不得不動容,“……阿義你真的和娘親完全不同。不,你同這世上所有女子都不同。”

“那你還喜歡嗎?”譚思義懷著不可言說的懼意問:“除卻我這個身份、我這具身體,我隻是我,你還喜歡嗎?”

“我喜歡的一直隻是你啊。”賀蘭煜忽然又雀躍歡欣起來,情緒善變地仿若孩童,對此譚思義習以為常,珍惜地摸了摸他圓鼓鼓的小腹,心道:待複仇一事了結,還了譚家人賜予她複生的恩情,她便能做回真正的自己……

第四十七章

時隔近十年,賀蘭煜再次踏上赤霞宗所在的這座聳入雲霄的峻緯山峰,目中所及皆是陌生中帶著點熟悉的景與物,當年彼此相遇又分彆的場景仍曆曆在目。

已是日薄西山,夕陽餘暉將二人並肩前行的身影拉得很長,憶起往昔,賀蘭煜默默地握緊身邊人的指尖,慶幸自己得遇良人,可惜容叔再也無法睜開眼瞧一瞧。

“怎麼了?是身體有什麼不舒服嗎?”

“……彆擔心,我好歹也是習武之人,走會兒山路,不要緊。”賀蘭煜壓下心頭不合時宜的世事難料的感慨,跟著譚思義走出迷陣。

迷陣外,已有青衣小童似侍立許久,見了一行人並未露出訝異神色,隻向譚思義拱手恭敬道:“譚師姐,宗主命我領你們去水雲廳。”

譚思義下意識地看向身後的魔教右護法荀楊等人,示意青衣小童帶路。

一路行至水雲廳,不斷地有同門駐足後竊竊私語,更甚者對著賀蘭煜的麵容和肚子指指點點,但因候宗主的禁令倒沒有人敢直接對魔教一行人,尤其是賀蘭煜出言不遜。

譚思義總算知道了什麼叫“如芒在背”,於她而言十分熟悉的一段山路,愣是走出了度日如年的感覺。

水雲廳裡隻有候語堂一人靜坐等候,執法院的長老們都不在,譚思義幾不可察地鬆口氣,朝候語堂叩拜,“徒兒見過師尊。”

賀蘭煜覷了覷上首神色冷峻的候語堂,扶著小廝阿桂的手略有些困難地雙膝跪倒,“晚輩賀蘭煜見過候宗主。”

候語堂動了動唇,似有話不吐不快,但視線觸及賀蘭煜隆起明顯的小腹,臉色明顯緩和下來,連語氣都帶了幾分暖意:“……孩子幾個月了?”

“回候宗主,已經六個多月了。”念及對方是長輩,賀蘭煜不敢造次,甚至偷偷地給身側的右護法使眼色,令她稍安勿躁。

候語堂道:“還有三個月分娩,譚家總算是有後了……讓本座想想該給這個孩子取什麼名?思義,你以為呢?”

“徒兒謝師尊賜名!”譚思義與賀蘭煜對視一眼,均在彼此的眼中見到了喜色。

候語堂道:“自為師收到你要回來的消息後,便讓你姐夫安排人手重新布置了你的小院,天色不早,且先讓孩子她爹爹早些休息,至於這位不請自來的客人……”

右護法抬了抬眼皮,拱手一禮,聲音不冷亦不熱:“魔教荀楊,見過候宗主。”

“百聞不如一見,右護法不必多禮。右護法年紀輕輕便身居要職,真是後生可畏!”候語堂終於起身,搖首笑道:“本座明白賀蘭教主的一片慈母心腸,但賀蘭教主多慮了。不看僧麵看佛麵,本座無論如何得顧著譚家血脈,賀蘭教主何必這般興師動眾。”

右護法沒坑聲,隻麵無表情地立在原地,似乎在等候語堂的下文,又似乎隻是單純的因為不愛說話而不願開口。

候語堂攆了攆指尖,腹誹:此人不該喚“荀楊”,而該改稱“荀犬”——一條對賀蘭月忠心不二、輕易不叫喚的狗。

一時場麵比譚思義預想中的還要劍拔弩張,譚思義將賀蘭煜扶起身,硬著頭皮道:“師尊,徒兒先帶客人回房沐浴用飯吧?”

候語堂不動聲色地再次瞥了眼賀蘭煜隆起的小腹,堪堪將心頭怒火壓下,溫聲道:“這些小事自有下人操辦,思義,你先隨為師去趟地牢。”

***

地牢裡暗無天日,唯一的光源僅是石壁上的幾根幽幽火燭。近十年光陰,算來也是譚思義第一次踏足此地,卻無端覺得有些眼熟。

去往地牢的走廊幽暗而狹長,前方的師尊行走間無聲無息,譚思義隻聽得到自己沉重的腳步聲以及隨之而來的步步回聲,方醒悟過來,原來赤霞宗的地牢與魔教的一般無二,都是同樣的陰森而死氣沉沉,再仔細去聽,亦能聽到來自地牢深處的不知還能不能算屬於人類的慘叫聲。

“師尊,除了左雯敬,另一個幕後凶手是誰?”譚思義沉不住氣。

“不必贅言,等見到了人你自然知曉。”

直到見了人,譚思義卻一時認不出——對方奄奄一息地躺在臟汙淩亂的稻草堆裡,蓬頭垢麵,瘦骨嶙峋,離得近了甚至能聞到自他身軀上散發的陣陣刺鼻的血腥味以及……血肉腐爛的異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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