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第五十六章 說親(2 / 2)

見詭日常 七榛 8100 字 5個月前

黎豪先前的話語裡,樁樁件件,無不顯示著對方消息的靈通,自然也更能說明後方果真是有人裡通外敵。

苟雪鎮定地等著對方接下來的話語。

“不過,既然有意結盟,貴方的誠意怕是不夠吧。”黎豪挑了挑眉頭,視線掠過苟雪以及一旁默不作聲的倪瑄,“你既說八殿下平安無事,如今卻是避而不見,這般結盟未免有點兒戲。”

【他是要確定八殿下如今是否活著。畢竟,若是八殿下死了,那麼今日這一場結盟,怕就是空手套白狼。他可就吃了一個啞巴虧了。】大元帥笑著解釋道。

在他開口解釋的時候,澹台澤也在小聲同苟雪分析著。

【他要見的並不是八殿下,而是八殿下手中的盟約書。】

聽得澹台澤的話,苟雪眼中不由地顯露出一抹驚詫,在心頭低低地道:【盟約書?原來大雍本就打算和離瀚結盟嗎?】

若不是如此,又怎麼會提早背下盟約書?

澹台澤沉默半晌,接著道:【並非如此。】

他一時間並不知道該如何同苟雪解釋,那一份盟書是一份賭注。總之,他手中確實有一份盟書。

苟雪想了想,不由得繼續道:【可是我記得那八殿下昏迷這段日子,我同他朝夕相處,這身上的衣服也都換了個遍,倒也沒看到什麼盟約書。】

澹台澤聞言,想著苟雪之前確是同他同床共枕,他心中一頓,而後才小聲道:【盟約書這等要物自然不會直接放在一個本就昏迷的人身上。不過,要打開盟約書的信物在你手中。】

苟雪微微垂眸,她沒有再同澹台澤多言,在這一句話中,她敏銳地察覺到話語中是‘打開’而不是找到,也就是說這位‘土地爺’知道這一份盟約書在哪裡,可是他從來都未曾提過。

這位‘土地爺’對於那位八殿下的事未免知道得太多太細了。

“那不知黎大將要的誠意是什麼?”苟雪往周邊看了看,站著略微有些累了,她乾脆地朝著一旁的小亭子走去,亭子裡擺著石凳石桌。

她麵色淡淡地坐了下來,極為鎮定地伸手一揮,示意黎豪坐下細談。

倪瑄看了一眼苟雪,又看了看黎豪,他大步往亭子裡走去,大刀闊斧地朝苟雪身邊坐下,他也不多言語,將主場都交給了苟雪。

一場談判中,隻需要一個聲音。他替人壓場便就夠了。

黎豪唇邊勾勒出一抹淺笑,這兩人,倒是挺有意思的,膽子夠大,性子夠穩。

苟雪的穩確實是有底氣的,黎豪有眼線,知道她的一舉一動,但是她也有足夠靈通的消息來源,不論是黎豪的處境還是黎豪的想法,她身邊都有‘人’在告知分析。

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況且她身邊的可不是臭皮匠。

“黎大將的誠意,莫不就是要見到八殿下?”苟雪歪了歪腦袋,聲音清脆,“離瀚新帝多疑,舊皇對大將那是恨之入骨,大將若是落在舊皇手中,隻怕他是要生啖你的血肉。”

黎豪當時放棄舊皇,另立新帝,舊皇自然是對他心懷怨恨。

“離瀚岌岌可危,大將此時處境可謂是進退兩難,可惜了大將對離瀚忠心耿耿,甚至不惜將自己的長子與夫人留在王都作為人質,真可謂是鞠躬儘瘁。”苟雪輕輕地敲了下石桌,她看著黎豪麵上冷硬的神情,娓娓道來,“故國情深,大將要的是挽天傾,奈何他們要走狗烹。岩斟凶蠻,虎視眈眈,大將總該給自己留一條退路。敵人的敵人便就是朋友,離瀚和大雍,可以是盟友,締結盟好,約為兄弟,共抗岩斟。”

苟雪看著不為所動的黎豪,以及站在一片眼露警惕的蕭選將,她複又意味深長地道:“所謂盟友,不拘於一紙盟約,大將這個位置坐得久了,不知是否想去更高處坐坐?”

一席話,苟雪說得是有條不紊,隻是這話語間暗藏刀鋒,令人膽戰心寒。黎豪的處境如何,這事他是心中有數,若不是到了此時這般兩難的境地,他也不會親自來一趟比漯河。

苟雪的話入了耳,確實是點到了他的心病,令他微微動容。不過,有些心思可以想,但是卻不可以這般直白地說出來,出了口便就是擺在明麵上的造反了。

小亭之內,一片清冷。黎豪抿唇不語,臉上的神情忽而變得難看,須臾,他轉頭看向蕭選將,沉聲道:“蕭野,你覺得這位密使大人說得如何?”

聽得黎豪這突然的一個詢問,苟雪轉了轉眼珠,這蕭野是黎豪的心腹,黎豪這時候突然發問,是要借著蕭野的口表達一個態度。那麼,不知這蕭野又是如何回答了?

蕭選將躬身一禮,而後回道:“密使大人所言,怕是所思過多,大將是離瀚柱石,陛下委以重任,將士信賴,上下一心,自然是不懼區區岩斟,倒是大雍如今,內憂外患,隻怕不好熬。自比漯河戰事之後,大雍之中能用的將士還有多少,陳廣生老矣,各路兵馬......多有成算,若不然,八殿下又是如何重傷的?”

“小子倒是鬥膽問一句,貴主可否問鼎大座?”

蕭野的話說到最後極其直白,聲音不大,可是卻聽得倪瑄臉色難看。苟雪心裡明白,大雍皇帝膝下可不止是八殿下這麼一個兒子,諸多皇子,自然是有更好的選擇。

這種情況下,是誰給誰助力,尚還說不清呢。

苟雪知道這一句‘問鼎大座’可以說是誅心之言,正如她先前問黎豪時那般,但凡他應下一句,那麼這便就是一道把柄。

而現下這個難題便就被踢了回來。

倪瑄轉頭看向苟雪,半晌沒有聽得苟雪的回應,他心頭一緊,正要開口之際,卻是忽而聽到苟雪的聲音傳了過來。

“興亡百姓皆苦,戰事起,軍士生死不定,所謂結盟,亦是為將士計,為百姓安。至於難關之後,自然是各憑本事,逐鹿寶座。吾皇膝下多子,可是大將此時此地,可還能再尋一貴主?時不我待,大將也是久經沙場,想來也懂得機不可失的道理。”

“況且,”苟雪臉上的笑容不變,眨了眨眼,顯露出一絲天真姿態,“世上無不透風的牆,今日大將屈尊親來這比漯河,想來這消息是瞞不住人的。隻是不知道聽得這消息的人,會作何想法?”

黎豪麵無表情,話說到這裡,已然有幾分圖窮匕見的意味了。他的目光冷冷的,帶著一絲說不出的意味,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苟雪,似乎是在審視什麼。

這種目光很奇怪,並不是帶著什麼露骨的惡意,但是苟雪還是覺得一股惡寒自後背竄起。她這一番恩威並存的話,固然是有大元帥的點撥,以及‘土地爺’的提醒,再加上了她的隨機應變,但對方畢竟是身經百戰的掌權者,也不知是否從中捉到了什麼疏漏之處。

黎豪突然開口道:“密使大人,可有婚配?”

話題轉得太快,以至於苟雪有一瞬間的茫然。她呆呆地看著黎豪,少許,便就聽著黎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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