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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後不準我戀愛 小阿錢 88505 字 9個月前

“那麼,夏姐姐就是江南溪的女朋友。”

沈黛:“臥槽。”

她說完以後,反應過來,立刻捂住嘴。

“我隻是純感慨,沒有彆的意思。”

夏芷言包容一笑:“沒事。”

“嚇到你了?”她很貼心地問。

沈黛心想:那當然啊。

她一顆小心臟都要被嚇沒了。

拜托!

這可是夏芷言啊!

國民女神!當紅影後!

最重要的是,這不是江南溪的家長嗎!!

你們娛樂圈都玩這麼大的嗎?!?

但她不能說實話,因為江南溪站在夏芷言的身邊,在夏芷言看不到的角度,對著她揚起了一抹微笑。

這微笑是純正的死亡微笑。

在過去與江南溪交朋友的日子裡,沈黛曾親眼目睹過無數次這微笑出現以後現實裡發生的慘相。

於是,求生欲讓她撒了謊。

“沒有。”沈黛甚至抬手做了個‘少年隊隊禮’,朝著夏芷言發誓,“絕對沒有。”

“我隻是”

“我隻是腦子比較不好使!”

江南溪朝著沈黛豎起大拇指。

好姐妹!

此等恩情!她必記掛一生!

“倒也不必這樣說。”夏芷言瞧沈黛如此可愛,笑意也忍不住更真切了起來,“這事的確挺出乎意料的。”

“連我自己都沒想到。”

江南溪嘟囔:“什麼呀。”

“你想反悔?”

夏芷言:“這位聰明的小朋友,我想問問,你是怎麼從我剛剛的發言裡得出這個結論的呢?”

江南溪正要開口解釋,沈黛就尖叫一聲。

“我不行了。”她身子一倒,往陸晚身上靠,摟著陸晚耳朵手臂,崩潰道,“我還是個孩子啊!”

“不要在我麵前秀恩愛啊!”

陸晚瞧著她腦袋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樣子,眉眼不動聲色地彎了彎,輕輕調整站姿,讓她靠得更舒服。

夏芷言偏頭:“秀恩愛?”

江南溪:“姐姐,你彆管她,她在胡說八道。”

夏芷言眨眨眼。

沈黛癟著嘴,表情猶如悲傷蛙。

“你們先談,啊不是,你們先忙。夏姐姐,那我們就先走了,不打擾你們。”

夏芷言:“沒事,不打擾的。”

沈黛:“還是打擾的,打擾的。”

她可是一個自覺的朋友。

不當電燈泡是她的原則。

但很顯然,這隻是她的原則,不是她爸媽的原則。

沈家父母瞧著女兒在那邊和江南溪的家長相談半天也沒過來,乾脆就自找上門,並完美發揮了兩口子熱情好客的性格,邀請夏芷言和江南溪一起吃飯,又說要是陸晚沒有安排的話就一道去。

高考完嘛!

家長和孩子都輕鬆了!

那是應該慶祝慶祝!

夏芷言和江南溪還沒回答呢,沈黛就慌亂起來,腳往地上一跺,盯著自己爸媽,著急地說:“爸!媽!你們乾嘛呢!”

“咱們就自己去吃飯不行嗎!乾嘛非帶她們!”

一聽這話,沈媽媽不樂意了。

“沈黛,你這是什麼話!”

“媽媽平日裡是這樣教你的嗎?你這孩子,儘沒禮貌!”

沈黛急得原地跺腳:“媽!”

沈媽媽:“乾嘛!地板燙腳?!”

沈黛:“”

草。

地板不燙腳。

電燈泡它燙腳啊!!

可惜,沈爸爸沈媽媽什麼都不懂。他們都是善良的人,唯有滿腔熱情。

夏芷言不好婉拒,也沒打算拒絕,從善如流地答應了邀請。

她其實也對沈黛和其父母很感興趣。

在江南溪寫給她的郵件裡,有不少地方都提到了沈黛和沈家父母。

夏芷言看得出來,江南溪是認真把沈黛當朋友,對沈家父母也是有感情的。

之前看郵件的時候,她還想著,哪天如何提起這事,去做個局,見見沈黛與沈家父母。

眼下這不就是成了?

若要說,那便是瞌睡了有人送枕頭,水到渠成的事。

沈家父母一早就訂好了飯店,在當地一個不錯的餐廳,隻是位置在大廳。

沈黛知道後,在車上忙說:“不行不行,大廳不行。”

沈家父母開著車,陸晚坐在他們車上。

沈媽媽一聽這話,又開始念叨沈黛:“你怎麼了?”

“你以前不是這樣嬌氣的啊。”

沈爸爸打趣:“喲,你這丫頭高考完就開始得意忘形了是不?”

沈黛:“”

“對,我嬌氣,我得意忘形。”她自暴自棄地說,“總之不能在大廳。絕對不行。”

沈媽媽:“我真是納了悶了。”

“黛黛,你以前可是坐在馬路牙子上吃飯都能吃賊香的人,你怎麼變了!”

沈黛:“變?我是一個善變的女人。變是我的常態。”

沈媽媽:“說人話。”

沈黛:“總之就是不能在大廳!”

眼看沈媽媽要和沈黛吵起來,陸晚忙開口調和:“是這樣的沈阿姨,其實黛黛也隻是為了照顧江南溪和她姐姐。”

“她姐姐身份比較特殊。”

沈媽媽:“特殊?那都是人,一個眼睛兩個鼻子的,能有什麼特殊!”

沈黛:“媽,那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

沈爸爸:“罷了罷了,我打個電話,去問問包間的事。”

沈媽媽:“也好。”

“就是不知道南南這姐姐究竟是什麼人。”沈媽媽琢磨著,“以前也沒從見過。”

她問女兒:“你見過嗎?”

沈黛堅決否認:“沒有。”

“今天也是第一次。”

這話說完,沈黛立刻轉頭看向陸晚,對她眨了眨眼。

見陸晚愣著,她靠近對方,貼在陸晚耳邊說爸爸媽媽聽不到的悄悄話。

“噓,我爸媽不看綜藝,也不追星,不知道娛樂圈這些事,所以也不知道南南的事情。”

“你彆跟他們說哦。”

“嘿嘿,我等下想看看他們的表情。”

大孝女沈黛如此說。

她嘰裡呱啦說了一通,見陸晚沒反應,很是茫然,歪頭問:“班長?你聽到我說話了嗎?”

“誒,班長,你耳朵好紅。”

陸晚:“”

“聽到了。”

陸晚很無奈。

沈黛:“嘿嘿。”

她跟陸晚達成協議後,扭頭轉身從後座往前爬伸手去撥弄車內的空調按鈕。

沈媽媽瞧見了,抬手想輕輕打她手背,沈黛早就準備,嘻嘻笑著閃躲開。

沈媽媽:“跟你說了多少遍了,這樣不安全,不安全!”

“怎麼突然調低空調溫度?你嫌熱?”

沈黛:“班長熱了。”

一聽這話,沈媽媽語氣改變,溫柔地說:“小晚啊?熱了就要說呀,如果有什麼儘管開口。”

陸晚:“好,謝謝阿姨。”

沈黛癟嘴:“媽,你偏心啊!”

沈媽媽:“滾!”

沈黛哼唧一聲,湊過來跟陸晚說:“我媽喜歡你。”

陸晚老實笑笑,心裡卻想,這不是喜歡,這隻是客氣。

她打量著沈黛家車上的裝潢。

任何人隻需要看一眼就知道,這輛車屬於一個很有愛很溫暖的家庭。車裡的香薰,軟墊,掛件,擺件,處處都透著家的氛圍,件件都是按照沈黛的喜好來的。

她知道,坐在她身邊的女孩,是在愛裡開開心心地長大的。

而不像她。

陸晚很早就知道這件事,但今天又把這差距看得更為明白。

沈黛不缺她這點喜歡。

是她在貪圖沈黛身上的光芒與溫暖。

“班長,你要哪個?”沈黛閒的沒事乾,在車椅後麵的兜兜裡亂摸,竟然摸出來兩顆水果糖。

草莓味和橘子味。

陸晚還沒說話,沈黛又講:“算了,你吃橘子吧,我喜歡草莓。”

沈媽媽在前排聽得大翻白眼:“沈黛!有你這樣的嗎!”

陸晚卻笑了:“沒事,阿姨,我喜歡橘子。”

一行人到了飯店,去了包間。

沈媽媽說:“黛黛,你問問南南和她姐姐來了沒?地址應該沒發錯吧?”

沈爸爸琢磨:“沒錯啊,而且我半路上看著,還瞧見她們的車就跟在我們後麵呢。”

沈媽媽:“哎?那不應該啊。”

沈黛:“爸,媽,急什麼,還有半個小時才到你們定的飯店呢。”

“來來來,吃點瓜子。”

一桌人在包間裡喝茶嗑瓜子。

陸晚盯著麵前的茶盞,顯得平靜且沉悶。

飯店的戶外停車場裡,夏芷言的車上,被沈家父母誤認為姐妹的兩個人卻吻得不可開交。

江南溪發誓,這是夏芷言主動的。

車剛剛停穩時,她是準備解開安全帶下車的,但夏芷言叫住了她。

“南南。”女人遊刃有餘地望著她,忽然說,“我好像有點想親你。”

親起來的時候,她甚至還擔心車外有人會看見。

夏芷言卻說:“你忘了我們是什麼職業了?”

這點保險措施都沒有,還當什麼明星?

於是江南溪的理智就全丟掉了。

她原本坐在副駕駛位置上,到後來,直接翻身來到了駕駛位上。

車外,六月的天亮得發熱,太陽不留情麵地照射著一切。夏芷言正好把車停在一片樹蔭下。在處處斑駁的光影裡,兩個人的身影也交錯重疊在一起。

連同呼吸與忍耐已久的愛意。

第57章 【057】

“南南——”

夏芷言躺在被放低的主駕駛車椅上,講話時都帶著無可控製的氣音。

江南溪把頭埋在她的側頸,溫/熱的喘/息如一把小扇子對著她扇動,又像是一枚輕飄飄的羽毛,撩撥過她的肌膚。跳動的血脈,纖細的線條,就近近靠在她胸口下的心跳。這些所有的細節都組成了此刻在她麵前的夏芷言。

江南溪苦惱地說:“姐姐。”

“啊啊啊——”

小孩突然暴躁了起來。

夏芷言失笑,伸手拍著她的背:“好了好了,總不能讓他們等太久,不是嗎?”

江南溪把頭抬起來,氣呼呼地盯著夏芷言:“可是明明是你先開始的。”

撩起一切,然後又在她吻得熱烈且投入的時候叫了停。

江南溪眼神哀怨:“沒想到你是這種姐姐。”

“那你以為我是哪種姐姐?”夏芷言掐了下江南溪的臉,“讓開,我要起來補妝。”

江南溪哼唧一聲:“你這是用完就扔。”

夏芷言:“注意措辭。”

“我用你什麼了?”

江南溪:“”

她腦袋冒煙,捂著臉從夏芷言身上撤開,又替她拉起剛剛被放平的座椅,幫她把放在自己後座的包拿過來。

夏芷言接過,打開包,掏出一個素雅淡粉的粉餅,補了補以後又拿出口紅,抬手掰了下後視鏡,調整位置對準自己,拿出口紅微微塗抹著。

夏芷言的口紅是偏深的,淡淡的唇被塗抹為紅,就像是作畫之人在輕輕描摹。

她這樣畫畫的時候,江南溪就坐在一側望著她。

夏芷言頓了頓,趁江南溪不注意,轉頭在她唇上親了下。

江南溪來不及反應,夏芷言就已經後撤離開。

“給你補個口紅。”夏芷言瀟灑地收起自己的補妝用品,拎著包,拉開車門往下走。

江南溪一個人在車上愣坐了幾秒鐘。

對著空氣發出了無聲尖叫。

夏芷言從車前繞過來,站在她這一側,抬手敲了敲窗戶。

咚咚的脆響。

隔著一扇玻璃,江南溪看夏芷言,就像是霧裡看花。

她展顏一笑,漂亮得像朵開得正美的花。

biu——

這麼一下就開到了江南溪裡的心裡。

她坐在車上收拾了下自己,跟在夏芷言的身邊往飯店裡走。

夏芷言走在她的前麵,目視著前方,麵不改色地朝著她動了動指尖。

江南溪偷笑起來,上前去,勾住夏芷言的指尖,纏綿上去。

夏芷言的包擋在兩個人偷偷碰在一起的手指上,若非有人仔細端詳觀察,很難發現。

走進包間那一刻,兩個人的手鬆開。

沈黛的眼睛都亮了。

“南南!夏姐姐!”

陸晚朝著她們頷首打招呼。

沈家爸媽熱情地說:“你們來啦!快坐快坐!”

夏芷言輕聲說:“謝謝。”

她領著江南溪坐下。

沈黛朝著江南溪擠眉弄眼。

江南溪不明所以,滿臉問號。

沈黛低頭,拿出手機給江南溪發消息。

沈黛:快看,注意我爸媽的表情。

江南溪:?

問號剛打出去,江南溪抬頭,就見沈家父母表情凝固,緩了三秒後,沈爸爸和沈媽媽都尖叫了起來,分貝高得幾乎能掀翻屋頂。

江南溪順著他們驚訝的目光看向自己身側,才發現夏芷言已經摘了帽子,取下了口罩,對著沈家父母溫柔笑著。

沈媽媽有些眩暈:“天啊,老公,我沒看錯吧?”

沈爸爸人也還在恍惚:“我沒在做夢吧?”

“老婆,你掐我一下。”

沈媽媽從善如流地往他身上一掐。

“哎呀。”沈爸爸疼得叫出聲。

自此,二人確信,現在沒在做夢。

這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

夏芷言!

OMG——

那個夏芷言就在他們麵前!

“你是南南的姐姐?”沈媽媽臉上帶著激動,又帶著一些小心翼翼,“天啊天啊!我超級喜歡你演的電影!我從小看到大!”

沈黛:“媽,你幾歲,人家夏姐姐幾歲?你能不能彆亂說。”

沈媽媽哎呀一聲:“腦子亂套了!腦子亂套了!”

夏芷言和善地笑笑:“沒事的,姐姐。”

沈媽媽:“姐什麼姐,叫阿姨就行。”

“你跟南南不是一輩的嗎?”

“哇,沒想到你們居然是姐妹!嘖嘖嘖,這爸爸媽媽可真會生啊,怎麼生出這麼兩個——”

沈黛:“媽!”

“人家南南和夏姐姐不是這樣的。”

夏芷言解釋:“南南她是我乾媽的女兒,我在照顧著。”

這話不算假。

夏芷言和宋姨一家關係密切,江南溪寫在宋奶奶的名下,宋奶奶又是夏芷言的乾媽。

“這樣啊。”沈媽媽明白過來。

一頓飯吃得很熱鬨。

沈爸爸沈媽媽本身就是開朗善談的人,碰到夏芷言,那問題就跟十萬個為什麼一樣,全都問了一遍。從娛樂圈的南邊問到北邊,最後繞了一個圈子,又回到了孩子的教育上。

沈媽媽感慨:“哎,也不知道你怎麼教育的,能教出南南這麼好的一個孩子。不像我們家這個——”

話沒說完,沈黛嘴巴一撅,就自覺地開始模仿媽媽念叨自己:“嗯嗯嗯,不像你們家這個,整天不學無術,吃了睡睡了吃,跟豬一樣。”

夏芷言說:“其實黛黛也很可愛的,活潑又天真,性格率直單純,我也很喜歡她的。”

這話說完,夏芷言就感覺自己放在桌下,靠著腿邊的手被人拉住了。

她沒往一邊看,知道這是江南溪在胡鬨。

她想閃躲,江南溪卻故意拉著她,還在她的掌心一點一點畫畫。

沈媽媽在台麵上念著江南溪有多乖多好。

好學生江南溪就在台麵下一點一點勾引著夏芷言。

江南溪是個很好的樂手,作為樂手,她的特長與天分就是掌控節奏。不管這節奏是音樂,還是其他。

夏芷言在教授江南溪接吻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到了這件事。

此時此刻,更是對此感到明確無比。

那落在她肌膚上的指尖的觸感,讓她某些瞬間會誤會自己是被江南溪溫柔愛撫在手裡的琴弦,稍稍一撥過,就會被顫動。

沈媽媽的話再說什麼夏芷言一個都聽不見了。

她用極強的自製力維持著笑容和禮貌,得體地完成了這一天的聚餐。

吃完飯,沈家父母還熱情地跟夏芷言交換聯係方式,儘管沈黛對此勸了好久。

要走時,沈媽媽催沈爸爸去結賬,結果服務員走進來告訴他們,夏小姐已經提前付款。

兩個人又是一番寒暄,這才徹底散了這宴席。

夏芷言驅車帶著江南溪回家。

一路上,車開得很平緩。

音響裡放著輕快的歌曲。

窗外是白雲藍天,晴空萬裡,一路上綠化帶的樹木拖出一條一條搖曳的綠影,跟路邊的建築融合著,偶爾變成一副顏色交錯的光影畫麵。

江南溪坐在副駕駛上,拿手機給夏芷言念熱搜玩。

“XXX宣布結婚。”江南溪盯著那名字,“好耳熟。”

夏芷言冷笑:“當然耳熟,圈子裡有名的渣男。一個劇組談一個女朋友。”

江南溪驚:“這都能結婚呀?”

夏芷言:“反正我不理解。”

“不過他的結婚對象也是為了跟他炒作,換取資源,各取所需吧。”

江南溪想,那她能和夏芷言結婚嗎?

雖然現在國內對此開放了許多,但同性婚姻依舊沒提上日程。*

夏芷言把著方向盤,瞄她一眼:“在想什麼?”

江南溪搖頭:“沒什麼呀。”

她怕這話講出來嚇到夏芷言。

這才戀愛第幾天?她已經考慮到結婚。

江南溪順著熱搜榜單往下念,很快就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她笑嘻嘻地說:“這有個熱搜你一定感興趣。”

夏芷言:“是什麼?”

江南溪:“夏芷言/江南溪/高考。”

她點進去,把娛樂圈小編的話念了出來。

“今日,有網友發現,江南溪走出考場後奔向了一位女性,該女性經確認,是影後夏芷言。看來這一天,我們的夏影後也是一位和萬千家長一樣的擔心考生的家長啊!”

夏芷言挑了挑眉。

“這話不對。”

江南溪:“哪裡不對?”

夏芷言:“彆人是去接孩子,我又不是。”

“對吧,女朋友?”

江南溪臉又紅了:“夏芷言你是不是偷偷去惡補什麼偶像劇了?”

夏芷言:“從沒演過,但看過不少劇本。”

“這就受不了了?”她笑話江南溪,“你果然還是小孩。”

江南溪瞧出夏芷言是故意的,她眨眨眼,心下有了主意。

車漸漸地慢了下來,這意味著兩個人離家越來越近。這一路上,她們都心照不宣地沒有提起剛剛在車裡發生的吻,也沒有去商量接下來會在家裡發生的事情因為她們彼此都知道,有一把火早就暗暗地燒了起來。

在兩個人之間,形成了某種隱秘的磁場。

曖昧和渴望燒灼在這空氣裡,隻要走出電梯,關上家門,隔絕世俗與聲音,她們就能用熱吻吞噬掉一切氧氣。

夏芷言有點後悔了。

在她被江南溪摁在門板上親了半天,又一把抱起來低矮放在玄關上接著親的時候,她就後悔了。

“南南”

江南溪在她的唇上輕咬了下。

“姐姐,小孩可不會這樣親你呢。”

她有些壞壞地撩起夏芷言的衣擺。

夏芷言身子一弓,顫音自唇齒流露。

敏/感的身軀就像是江南溪手裡的琴弦,此刻,正被撥動出樂譜的第一個音符。

江南溪貼在她的耳邊,咬著她的耳朵,以牙還牙地說:“不會這樣親你,更不會像這樣——”

第58章 【058】

夏芷言從來不知道,家裡有這麼多地方可以用來接吻。

入戶的玄關,隔斷的櫃子,客廳的沙發。

她也從來不知道,接吻這件事如此叫人沉迷。

世界在顛倒,天旋地轉之間,對方的體溫順著接觸的肌膚毫無緣由地流淌過來,融合過來。明明都是一樣的氧氣,可從對方口中奪取而來的似乎更為香甜。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穿著的衣服就一件一件散落。等兩個人清醒過來的時候才發現,窗外下雨了,雨嘩啦啦落著,打在樹葉上,葉子安靜地掉了一地,沾著一些雨水。就和那些衣服一樣。

“我錯了。”夏芷言見好就求饒,“好了好了。”

江南溪抱著她,故意說:“你沒錯呀。”

“我就是個小孩子。”

“怎麼樣?小孩子吻你你開心嗎?”

夏芷言抬手捂住江南溪的嘴,一雙眼柔得全都是水,眼尾泛著紅,又透著一些粉。

“彆說了。”夏芷言瞪她。

江南溪眨眨眼,突然想到一件事。

“姐姐,你是不是早就喜歡我來。”

夏芷言:“嗯?”

“有一次我偷偷親你,我知道你沒睡著。”

夏芷言記憶回籠。

“你知道?”

江南溪好看的眼睛都笑彎起來:“是呀,我知道。”

就是那一次夏芷言不自覺地裝睡和退讓,讓她知道,自己或許還有機可乘。

不然的話,她不知道還要退縮多久,更不知道還要忍耐多久。

夏芷言感覺掌心濕潤起來。

江南溪像小狗一樣用舍尖添著她的掌心。

癢癢的,像一隻沒有纖絨的毛筆,沾著濕潤的水漬,順著她手心裡的掌紋溫柔地描摹著。

大雨在窗外敲響世界。

淅淅瀝瀝。

江南溪親吻完她的掌心,又拉著她的手開始把玩。兩個人窩在狹小的沙發裡,世界很安靜。

忽然,江南溪問。

“姐姐,今天要那個嗎?”

夏芷言:“哪個?”

她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

江南溪:“那個——”

瞧著她眼神裡的渴望,夏芷言明白了。

她笑話:“這個有什麼不好說出口的?”

江南溪理直氣壯:“我害羞。”

夏芷言摸著她的背,失去了衣服的阻擋,江南溪的背很光滑。肩胛的骨頭美得像蝴蝶待展開的翅膀。她動情地描摹著每一處。

“你想嗎?”夏芷言問。

江南溪:“嗯”

“你會嗎?”夏芷言又問。

江南溪:“我會!”

夏芷言笑了:“噢?”

“你怎麼學會的?”她的手從江南溪的肩膀上滑過來,勾了勾江南溪的下頜,“我記得我沒教你這個。”

江南溪:“我就不能自學嗎?”

夏芷言:“教材又是什麼?”

江南溪在這件事上說不過夏芷言,耍賴把腦袋埋在她的肚子上,衝著她的肚臍眼吹了口氣。

夏芷言的小腹微微一縮。

“寶寶你怎麼這麼幼稚?”

江南溪:“因為我還是小孩子。”

夏芷言:“還記仇呢?我不是已經道歉了。”

江南溪哼了一聲,又低頭衝著夏芷言的小腹咬了一口。沒用力,甚至連壓印都沒留下,隻是微微給夏芷言帶來了幾分快感般的疼痛。

“那姐姐你會嗎?”

夏芷言:“當然。”

江南溪眼睛一眯,以牙還牙地問:“你怎麼會的?”

夏芷言:“自學。”

江南溪:“夏芷言同學,這要放到高考考場上,你算作弊抄襲答案。”

她瞧著江南溪,跟她說:“你知道我談過戀愛吧?”

江南溪:“我現在知道了。”

夏芷言沉默了一瞬,不解地皺眉:“你小時候我沒跟你說嗎?是不是你忘記了?”

江南溪:“我小時候?你是指我上小學的時候?”

“我用我的智力發誓,我不記得你跟我說過這件事。”

夏芷言自己都有些驚訝:“真的嗎?我以為你一直都知道呢。”

江南溪:“才不是!”

“那你現在跟我說。”

夏芷言無奈:“現在?”

江南溪:“嗯!”

夏芷言想了想:“也沒什麼好說的。”

她很真心誠意地講:“過了太多年了,有的時候連對方的名字和臉都會忘記。”

“戀愛也沒談多久,不到三個月就結束了。”

江南溪趴在她的身上,在她裸、露的肌膚上畫著小愛心,問她:“為什麼會結束呢?”

夏芷言:“不記得了。”

江南溪:“夏芷言,你好無情。”

夏芷言喊冤:“都說了過太久了。”

那時候她還年輕,比江南溪現在大不了多少,被追求就答應了,對方說分手她也同意了。

但原因,夏芷言真的什麼都記不清了。

江南溪安靜好一會,問:“姐姐,如果我想問一個問題,你會說我幼稚嗎?”

“不會。”夏芷言不用猜都知道江南溪要問什麼,“我和她沒做過什麼。”

那個時候年紀太小,夏芷言又正好在事業忙碌的上升期。兩個人都很青澀。

說起來

夏芷言覺得十八歲的江南溪和十八歲的自己簡直截然不同。

她伸手掐住江南溪的臉:“現在該你交代了。”

“什麼時候喜歡我的?”

夏芷言一直都想問這件事。

江南溪眨眨眼,說話的時候口齒不清:“布吱島。”

“不知道?”夏芷言歪了歪頭,半點都不信,“我看你今天這模樣,可不像不知道的。”

江南溪委屈死了:“蒸滴!!”

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聽到彆人談到夏芷言,聊到她為什麼年級正好沒交男朋友,沒結婚找老公,江南溪就很不爽。

學校裡偶爾收到情書的時候,她隻會想著,這些人都沒有夏芷言好。

至於她是如何意識到她對夏芷言的感情改變並走上一條不能回頭的歧路

江南溪坦言:“是因為一場夢。”

夏芷言來了興趣:“什麼夢?說來聽聽。”

江南溪耳根刷地一下紅了:“不了吧。”

“我忘了。”

夏芷言一看就透:“你夢到我了。”

她篤定地說。

“夢到什麼了?”夏芷言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沒想到呀南南,背著我偷偷做壞事,嗯?”

江南溪:“我沒有!”

“而且那做夢的事情又不是我能控製的!”

她委屈死!

夏芷言一下就抓住重點:“所以你的確在夢裡做壞事了。”

“不和我講講?”

江南溪怎麼樂意如此被步步緊逼。

她眨眨眼,凝望著夏芷言。

“講是不能講的。”她說,“但我可以做給你看。”

夏芷言回望著她。

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眼神交錯纏綿。

夏芷言吻了上來,纖細的手握著她的,碰上了自己。

這是一種信號。

江南溪雖然在開車這件事上是個新手,剛剛才拿到駕照,但她對信號非常敏感,以至於她能夠極快地領悟出什麼是可以,什麼是不可以。接下來發生的一切都不需要言語。

順理成章地接吻。

順理成章地撫慰。

順理成章地從沙發換到臥室,關上了燈。

順理成章——

“等等。”江南溪喘著氣停了下來,用極強的自製力踩下了刹車。

夏芷言軟成一片,聲音也軟,哼唧了一聲:“怎麼了。”

江南溪:“給我十秒鐘。”

她忙一個翻身,摸到了台燈,打開後,對著燈檢查了下自己的手指。

夏芷言瞧她這樣偷偷摸摸,還以為她要做什麼,結果湊過來一看才發現江南溪在剪指甲。

儘心儘力地試圖讓每個指甲都看起來圓潤且隱蔽。

夏芷言當即笑作一團。

“南南,你也太可愛了吧。”

江南溪非常嚴肅:“我要確保你的安全!”

“要是不小心弄疼你。”

夏芷言:“那就弄疼我啊。”

江南溪快瘋了。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啊!”

夏芷言怕把小孩逗炸了,抬手捂住自己的嘴,眨眨眼,表示自己不說話了。

江南溪不管怎麼檢查怎麼剪都不放心,最終決定搜索有沒有什麼保護工具,然後她查到一個東西叫指/套。

夏芷言:“你不會打算叫外賣吧?”

江南溪:“有一個二十分鐘就能到。”

夏芷言:“你認真的?”

江南溪:“我覺得很有必要。”

她很緊張,可以說相當緊張。

有些事情雖然想過了很多遍,但真的要發生時,她又怕自己不能給夏芷言最好的。

夏芷言笑得肚子快疼了。

江南溪挺直背坐起來:“姐姐,我先去衝個澡。”

她決定讓自己腦子清醒一下。

夏芷言瞧見她拿著手機進浴室,挑了挑眉。

她家小朋友不會是打算進浴室再搜索教程臨時抱佛腳吧?

怎麼這麼可愛?

夏芷言笑了會,然後就笑不出來了。

和江南溪自回家以後纏/綿到現在,她身體的每一寸肌膚都能夠記住江南溪的溫度和她掌心貼上來,身體靠上來的力度。如今她一下離開,那種折磨了夏芷言許多年的、屬於病症的感受又重新上來了。甚至比之前病發的每一次都還要令她痛苦,令她難受。

浴室裡傳來衝水的聲音。

夏芷言盯著江南溪丟在一邊的衣服。

十分鐘後,江南溪衝完澡出來,一句姐姐還沒說出口,就被眼前的春/色給定在原地。

夏芷言蜷縮著身子,抱著她的衣服,雙腿夾緊著,正對著她,閉著眼,輕輕喊著她的名字。

窗外狂風驟起,大風吹落樹葉,也把雨水吹得四處都是。

江南溪不動聲色地靠近,輕歎一聲:“姐姐,你急什麼呀?”

“我就在你身邊,你要衣服做什麼?”

從沒想到有一天,她連一件衣服的醋都要吃。

“我幫你。”

江南溪說到做到。

第59章 【059】

窗外,夜雨聲漸起,砸落地麵迸濺出水花。閃電劈亮天際,雷鳴打破沉默。雨花被風狠狠帶過來,撞在玻璃上,變成細碎細碎的水滴,順著玻璃往下流淌,留下一路水漬。

屋內,那件被夏芷言緊緊抱在懷裡的衣服被江南溪毫不猶豫地甩在地上,落入一片湖藍色的地毯中,恍若沉溺大海。

夏芷言也如溺水之人,緊緊抓著身前的,指甲用力到在身前浮木的身上留下印痕。

白色染了紅,刺目又漂亮。

江南溪小心得不能再小心。

喝水的時候都溫柔無比,喝兩口就抬頭起來問:“這樣可以嗎?”

夏芷言話都說不出來,隻能抓著她的頭發,滿眼潤意,被子散落在一邊,因為膝蓋彎曲著顫抖著,導致這蓬鬆的棉被也跟著微微抖動。

屋內開了空調,24度的溫度,明明很涼爽,但夏芷言依舊熱得要命。

江南溪喝水的時候就像是在嘬吸管,調皮地添一添,繞著吸管邊緣轉一圈,再浛住。

有一種吃果凍的感覺。

打開包裝,湊近嘬一口,然後把剩下的香甜果汁給喝得一乾二淨。

夏芷言在沉淪,江南溪在學習。

她手機放在一邊,關掉了屏幕的自動鎖定,留下畫麵上繪聲繪色的一副科普動畫圖。

夏芷言瞧見她這樣,心裡更熱了。

同時還有幾分惱意。

說著喜歡她,可為什麼看起來好像是隻有她在渴求。

江南溪的每一步都走得小心謹慎又溫柔。

就是太溫柔了。

溫柔得像一根線,一顆魚餌,把她的穀欠望高高釣起,又遲遲不滿足。夏芷言是一片沙漠,她要的不是春雨,而是驟雨。可江南溪不懂。

她透著初學者的謹慎和生疏,確實有幾分可愛,但也令人著急。

江南溪不是不渴求。

她隻是擅長了忍耐。

在確認夏芷言的狀況,在未得到她的同意之前,她都不敢做任何事情。

好在水越喝越多。

終究是夠了。

·

香薰燃燒著。

棕紅色的細線香擺在一個白瓷的小盤子裡,這是夏芷言從日本淘回來的香叉,是蓮花的模樣,非常小巧精致,花瓣綻放著,讓人一看就心安。

白得近乎透明的瓷麵上偶爾會反射出床上的光影。

香薰飄著淡淡的煙,繞在這空間裡,讓交疊的更加交疊,不經意弓起的曲線更加漂亮,仰頭的瞬間就像是神女在失神地望著星空。

橘子味的香味裹挾著另外一種味道在屋子裡彌散。

“疼嗎?”江南溪問。

夏芷言沒回答,隻是湊上來要接吻。

香在燃燒,一點一點。

看著卻不像短了。

隻是被白蓮花的香叉吞得更深了。

有人在奏樂,是從遠古而來的樂曲,銘刻著血肉裡,當人感受到極度的歡樂時,便能夠聽到這樂章。

音符響了一遍又一遍。

江南溪從不知道,夏芷言竟然這樣會唱歌。

快要更進一步時,江南溪的電話響了,門鈴也跟著響了。

窗外,暴雨中的桃花一下合起花瓣。

把那正偷偷在其中捕食花蜜的蝴蝶都嚇了一跳,差點被徹底裹挾進去。

風聲雷動。

空間停止了一秒。

夏芷言說:“電話。”

江南溪抿著唇:“不想接。”

夏芷言笑她:“你自己要點外賣的。”

因為下雨的緣故,外賣來遲了好久,遲到根本不需要的地步。

夏芷言推她:“去接電話,拿你的外賣。”

江南溪指尖一動:“真的嗎?”

“你舍得?”

夏芷言哼唧一聲,臉上朝紅更甚:“學壞了你。”

江南溪親親她的鼻尖:“我開玩笑的。”

她欲抽身離開,卻隻覺得動作被一股力道阻止了。

花夾住了蝴蝶。

夏芷言拽住了她的手腕。

“不走。”她說了真心話。

江南溪:“”

她感覺胸口一下被愛意和渴望給撐滿,有一種名為愛和穀欠的氣球在迅速地膨脹,擠壓走她的每一寸血脈,奪走她身體裡每一處空氣,最後隻剩下一個名字:夏芷言。

受不了。

真的會受不了。

她身體的野獸在狂亂地嘶鳴,叫囂著撕碎一切,碾壞一切,用最原始的暴力和衝動,把眼前的這道珍貴甜點毫不猶豫地吞噬殆儘,吃乾抹淨,什麼都不要剩下。夏芷言最好就和她的身體熔合,是的,熔合,就像是某種金屬,被丟進巨大又火熱的煉爐,在高溫和極端裡熔合。

什麼都不能讓她們分開。

時間不可以。

空間不可以。

死亡也不可以。

江南溪被這一瞬間瘋狂的念頭給嚇到。

她緩了一口氣,逼迫自己冷靜下來,告訴夏芷言:“姐姐,我要接電話的。”

夏芷言蹭了蹭:“你接。”

“我可以自助。”

江南溪:“”

她點外賣可不是為了折磨自己。

江南溪湊近夏芷言的耳邊:“抱歉,姐姐,我要暫時捂住你的嘴了。”

讓夏芷言再繼續說話下去,她遲早要自燃在原地。

江南溪捂住夏芷言的嘴,指尖和手掌根部用力,分彆緊緊地貼住了夏芷言的左右兩側臉頰,掌心貼上去,蓋住夏芷言的唇,連帶著鼻子呼吸的地方也一同被波及。

夏芷言眼眸微微瞪大。

江南溪沒注意到這情況,迅速把手機點了外放,接通,又重新捂住夏芷言的嘴。

她聲音平穩的說:“不好意思,剛剛在忙,沒接到電話。”

外賣員說:“沒關係的女士,我在你家門口了,請問你是出來拿還是?”

江南溪:“放門口吧。”

“不好意思啊,外麵還下雨呢,麻煩你跑這一趟了。”

外賣員:“沒事。”

“唔——”江南溪悶哼一聲。

外賣員擔心:“女士,你還好嗎?”

江南溪:“我還好。”

“我家貓咬人了。”

“那今天就辛苦你了,我會給個好評的,離開時請注意安全。”

外賣員:“好的,那這個外賣我就給你掛——”

江南溪都等不到外賣員說完,火速掛了電話,把手機靜音,丟在了一邊,低頭朝著夏芷言吻了上去。

夏芷言被吻得嘴快腫了,都還不忘調侃:“你家貓咬人?”

“嗯哼。”江南溪指尖一動,滿意地看著眼前的反應,眨眨眼,故作天真地說,“姐姐難道不是貓嗎?”

“和貓一樣啊。”

“雖然看起來不好接近,但是很喜歡撫摸呢。想要什麼的時候也不會直說,隻會繞在人的腿邊蹭了蹭去撒嬌。”

她一邊說,一邊抓住了夏芷言在她腿邊蹭著的腳踝。

“你看?難道不是一樣。”

夏芷言勾著眼神看她:“所以呢?”

“不喜歡貓嗎?”

江南溪:“喜歡。”

喜歡得要命。

這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下了一整夜。

貓蜷縮在小主人的懷裡,身上都是汗水乾掉後的黏意。

小主人撫摸著貓貓,輕輕柔柔。

“開心嗎?”小主人突然問。

貓貓沒說話,隻是用爪子扒拉著她的手掌,添了添她的指尖。

小主人頓了頓。

“要不等會再去洗澡吧?”她對著貓貓自言自語地說,“我先去拿個外賣。”

“人家好不容易冒著大雨送來的東西,不用掉幾個怎麼可以呢?”

貓貓愣了,反抗著喵嗚一聲,卻被徹底製/裁了。

第二天起來,江南溪拿起手機,給外賣小哥打了好評又發了五百紅包,又給商品打了1星。

回了一條匿名評價。

【不好用,太薄,一下就破。】

商家很是無語:親親,就是說有沒有可能是你太用力了呢?

江南溪:?

商家:我們的商品質量一般都很好呢,要麼就是你太用力了,要麼就是對方太tight了呢。摩擦力超過一定限度就會破掉噢。

江南溪:

哼!

絕對不是!

肯定是商品的問題!!

江南溪忿忿不平地跟夏芷言說了這件事。

夏芷言:“簡單。”

“再試一次?”

江南溪:“”

提問:女朋友太會撩了怎麼辦?

答:還能怎麼辦?你可就偷著樂吧你!!

·

沈黛發現自從高考結束那天,他們一家人和江南溪吃完飯以後,江南溪就失蹤了。這個失蹤具體是指,在社交平台上失蹤。偶爾出現回消息都是簡短到不行的。

她跑去問陸晚:“你說江南溪這是怎麼回事?”

“她考得很差嗎?”

“怎麼看她回消息的情況,瞧著精神不好的樣子?”

陸晚:“”

“你想多了,她應該不會比你差。”

沈黛:“哼!!怎麼了!我考得差怎麼了!!”

陸晚:“沒怎麼,也挺好的。”

成績從不影響她愛她。

不止沈黛。

就連網友們都發現,接連好幾天,江南溪的微博沒上線,夏芷言也是。

兩個人自高考接人一事登上熱搜以後,就集體消失了。

網友紛紛猜測:

【這是去帶小孩過假期了?】

【啊啊啊是不是去哪裡瘋玩了幾天啊!】

【嗚嗚為什麼不開直播我也想享受一下假期能不能給我一個雲假期的機會!】

一股CPF悄悄在超話裡胡言亂語放飛猜測:

【什麼放假?我看兩個人是跑去do了一個昏天黑地日月無光啦!!!】

評論都在哈哈大笑,發瘋調侃。

1L:對對!支持!!!

2L:何止啊,那不得一百個知識來一套不帶重樣的啊!

3L:前麵的你好像打錯字了。

4L:故意的!大眼怪會吞人!!

南言之癮的CPF在這自嗨,仗著自己在幻想,大放厥詞胡說八道,全然拋棄了道德和理智,怎麼嗨怎麼來。

殊不知,某位腰疼的影後,趁著女朋友去做飯的時候,躺在沙發上摸出手機,用微博衝浪的時候,對這條評論狠狠點了個讚。

果然,猜還是你們CPF會猜。

第60章 【060】

夏芷言點完讚以後,下意識切出個人界麵看了眼賬號。

自帶的頭像,一串亂碼的名字。

很好,是小號。

夏芷言鬆了口氣。

剛剛點完讚的一瞬間,她還以為自己用成了大號。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就是頂級社死。

不僅如此,還會讓所有人立刻知道她和江南溪的關係。

雖然夏芷言在給江南溪答複之前就已經做好了所有的公關預案和相應的準備,但她仍舊覺得,眼下不是一個最好的公開時機。

她與江南溪的戀愛甚至都還沒穩定下來。

如果南南哪天決定後撤,夏芷言會把這段戀愛和關係當做秘密,一直帶到最深最深的地下。

她怕南南詬病,雖然她根本就問心無愧。

夏芷言這般想著,又在超話裡衝了會浪。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自打幾天前她去接江南溪這件事曝光以後,南言之癮的CPF就跟被神醫賜下靈丹妙藥一般,當場上演了一個僵屍複活,揭棺而起,大變活人——

原本因為江南溪在夏芷言過生那天改名字而紛紛傷心誤會BE的粉絲們,被這一顆巨糖給瞬間喚了回來。

夏芷言在當初用小號發表的一句‘她們好著呢’的評論被瘋狂轉讚。

CPF還在問:太太你是不是圈內人啊怎麼說話這麼準!!

還有人跑來私信她,問她是不是知道一些內幕,是不是兩個人的工作人員。

夏芷言壞心眼地想,要是她當場告訴這些人她就是夏芷言本人,這些人的心臟應該會被嚇得停跳吧?

CP超話死而複生,熱度一路飆升,在CP榜單裡上升了好幾個位置,無數人回來產糧討論,剪輯視頻PS圖片以及各種類型的文數不勝數。

夏芷言都看不過來。

她還在超話偷偷保存了一些粉絲PS的圖片。

其以假亂真的程度讓她這個正主都有些分不清楚。

夏芷言一邊看熱鬨一般在超話裡找糧,一邊閒著沒事去看CP榜單的排名。

不看還好,一看嚇一跳。

南言之癮排在第38位,在一甘BG/BL的CP裡顯得格外矚目。

夏芷言本來很滿意,結果往上一看,發現‘一江秋水’的排名居然在‘南言之癮’的前麵。

她點進去看了眼‘一江秋水’的超話內容。

江南溪x阮秋池。

兩個人的CP自選秀開始便是美帝,在一眾江南溪的CP裡一騎絕塵,把其他CP甩在身後。江南溪同組合的經紀公司鬨掰,改簽夏芷言的公司以後,還時不時地和阮秋池有一些微博互動。

這些互動被CPF拿來當糧,裱起來裝好掛在床頭,每天看一遍,堅信自家CP是真的,自家CP已經偷偷愛上了。她們甚至還把當初‘南言之癮’CPF悲傷到要死的那把刀當做糖來磕。認為江南溪選在夏芷言生日那天改簽名,就是在明擺著打對家的臉,並且安撫阮秋池的情緒。

至於為什麼這麼說?

據追星軟件記載,江南溪改簽名那天,阮秋池頻繁上線十多次。

‘一江秋水’的粉絲認為這是阮秋池吃醋了,但沒直說,所以江南溪為了安撫她寵妻操作了一番。

事實上,阮秋池隻是熱愛吃瓜。

她不過是個活躍在吃瓜一線的無聊娛樂圈打工人。

跟江南溪的微博互動也隻是朋友之間的正常互動。

但對CPF來說,萬物能解讀,萬物都能磕。

時間符號全都能湊在一起變成一種隱晦的秘而不宣的愛意。

這種事情,夏芷言以前全然不在乎,甚至還能看個樂嗬。但現在——

她心裡有點不是滋味了。

酸溜溜的。

明明知道都是假的,明明知道都是粉絲們的臆想,但她還是不舒服。

她本能地切換到大號,發了一條恭喜江南溪高考結束的微博,發完以後,她就愣住了。

這麼幼稚的事情居然是她做出來的。

所以她討厭戀愛,儘管在此之前,夏芷言並沒有這種失控的體驗。

愛情之於她,在她經曆過的見到過的所有人生體驗裡都隻有一種悲劇結尾。

在夏芷言看來,這是一種注定開往深淵的列車,隻要上了這輛車,接下來的一切都不會在她的掌控範圍裡。

她有點不喜歡這種感覺。

或者說,不喜歡這樣的自己。

期待著另外一個人,嫉妒著另外一個人,失去了平日裡的淡然和冷靜。

胸口甚至藏著更隱秘的渴望與呼喚,在叫囂著得到更多。

如果要夏芷言精確地形容這句話,她會說,愛情讓她覺得自己脫離了成年人的身份,變成了一個小孩。而她不喜歡當小孩。

因為小孩沒有選擇權,小孩隻能跟在大人身邊。就算她哭喊叫鬨,就算她乖巧聽話,隻要大人不願意,她依舊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愛情也一樣。

夏芷言捧著手機,心情有些難受起來。

江南溪洗完澡出來就見她的女朋友坐在床上發呆,眉頭不自覺地微蹙,一副不開心的樣子。

她心緊片刻,連頭發都顧不上擦,上前去,喊了一聲:“姐姐?”

夏芷言嚇了一跳,忙抬頭,眼疾手快地把手機鎖屏。

她怕江南溪問起。

但江南溪什麼都沒說,看了她一會,撒嬌地問:“可以抱抱嗎?雖然我頭發還有些濕。”

夏芷言笑了:“好啊。”

她坐在床上張開雙臂,江南溪一下撲入她的懷裡。愛人的體溫和擁抱的力度一下讓夏芷言心中那些微妙的陰影消散掉。她回抱著江南溪。

這一刻,夏芷言覺得,比起做·愛,她更喜歡擁抱。

在清醒的時候和對方緊緊相貼,身體的每一寸都互相擠壓,壓力帶來一種舒適與安全的感覺,所有的焦慮和外界的紛擾都失去了蹤影。

江南溪埋在她的頸部蹭了蹭,頭發沒乾徹底,濕漉漉的,有點癢,那水滴還順著往下淌。

跟江南溪的話語一同淌進夏芷言的心裡。

江南溪說:“姐姐,我喜歡你。”

夏芷言:“我知道。”

江南溪:“不一樣。”

她有很多歪理。

“之前的喜歡是之前的喜歡,現在的喜歡是現在的喜歡。”

她收緊了抱著夏芷言的手臂:“我不能大膽地說永遠,姐姐,我說不出口。因為我不知道永遠在哪裡。”

“但我非常確信的是,我喜歡你,愛你,在此時此刻,此地此處,此分此秒。”

江南溪從夏芷言的頸部抬頭,望著她的眼睛,笑起來,床上的小狼崽又變成了搖著尾巴的大金毛,湊近,親了親夏芷言的眉心。

“雖然不知道你剛剛在難過什麼,但希望我的喜歡能讓你開心一些。”

——嘩。

夏芷言的心裡一陣春風吹過。

大西洋暖流也借此在她的心海裡翻湧。

她看到了花開。

她說:“我也喜歡你。”

夏芷言偷偷在心裡講:永遠。

但她不會在意江南溪沒有提永遠,因為她非常知道,就算江南溪講了那兩個字,她也不會相信。她就是這樣一個愛的懷疑論者。

她相信自己,不相信彆人。

江南溪嘿嘿一笑,蹭了蹭她的臉蛋,起身:“我去吹頭發,不然一會就把你又打濕了。”

夏芷言:“又?”

江南溪:“”

“不要開車!!”

夏芷言哈哈大笑起來。

江南溪拿起吹風,夏芷言上前,把吹風從她的手裡接過:“我幫你。”

江南溪不推脫,就享受著。

熱風鼓鼓。

夏芷言的聲音自頭頂跟著風聲傳來。

“其實我剛剛在看微博。”夏芷言說,“看到一些不開心的東西。”

“跟你沒關係的,彆擔心。”

江南溪:“真的嗎?”

“沒辦法不擔心呀姐姐,而且如果你是因為與我有關的事情難過,那我還會覺得更好一些。”

“為什麼?”夏芷言停了動作,關掉吹風,“你好奇怪。”

江南溪自信地說:“因為如果是和我有關的事情,我肯定有辦法改變那件事,讓你不難過的。這是我能控製的。”

“但如果是彆的事情——”

這個世界上會讓人難過的事情很多。

江南溪想:奇怪的新聞,失控的社會,混亂的環境,荒謬的輿論。

甚至一朵花的凋謝,一場雨的到來,都能讓人變得難過。

這些事情,她都沒辦法控製。

“如果是因為彆的事情,我會有些不知所措呢。”江南溪講這話的時候坦誠得像個剛剛登錄遊戲找不到方向的新手。

夏芷言低頭親了親她微微濕潤的發頂。

“沒關係。”她說,“如果有這種時候,你就抱抱我。”

她在教她。

江南溪:“唔,那取個暗號?”

夏芷言笑:“你以為在玩間諜過家家遊戲嗎?”

江南溪伸冤:“我這不是擔心自己沒有那麼敏銳嗎!”

她不能時時刻刻保證自己的狀態。

夏芷言:“那——抹茶星冰樂?”

江南溪:“星巴克又給你代言費了?”

夏芷言哈哈大笑:“下次可以考慮問他們要要。”

“對了,高考完,打算去哪裡玩?”

江南溪:“不去哪裡呀,做專輯。反正姐姐你也要拍戲。”

夏芷言:“我沒告訴你嗎?我再回去補幾天戲就殺青了。”

江南溪立刻毫不猶豫地改口並打臉自己:“去!”

“要出去玩!!”

夏芷言:“想去哪裡?”

江南溪:“不知道。”

“跟你一起的話,去哪裡都可以。”

江南溪暢想了下,得意地說:“這算不算度蜜月啊?”

夏芷言:“想什麼呢?我們又不會結婚。”

江南溪眨眨眼:“是哦。”

這就是現實。

夏芷言:“不過就算是結婚的人,也未必有我們相處得久吧?”

江南溪:“也對,有些人結了跟沒結一樣。”

這話很有道理。

但是她太幼稚嗎?如果有機會,她還是想和夏芷言結婚。儘管,那一紙婚書可能並無任何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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