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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一位玩家

“不過說起來萊伊你到底是對他做了什麼,他到現在這麼大動靜還沒醒?”

像是沒察覺到其他人的臉色,西海晴鬥若無其事地問道。

萊伊起身拿出手.槍上膛,槍口指向帕塞托,聲音冷漠:“不用那麼麻煩,一槍下去自然就醒了。”

“萊伊你還是喜歡這麼暴力行事。”

金屬撞擊的聲音響起,西海晴鬥隻笑著搖搖頭假裝阻止了一下——果然還得是萊伊,他就喜歡這麼配合的隊友。

“所以既然醒了就不要再裝死了吧,帕塞托,我可不信以你的本事到現在還沒清醒。”

地上的人從始至終彆說有一丁半點的動作了,就連呼吸的頻率都沒有變過——完全不像有半點清醒的樣子。

他剛剛與帕塞托接觸的那麼近都沒感覺到他的呼吸甚至心跳有過任何的變化……這也能是裝的麼?君度不會是在瞎猜吧?

朝日奈還在疑慮,便看到君度同樣拿出了一把手.槍,對向帕塞托,一邊開始倒數一邊往槍裡塞子彈:“我倒數三個數,再不醒的話我便和萊伊一起動手。三,一——”

“我說,中間的那個數字是被你吃了麼,君度?你就不能好好倒數一次麼?”

躺在地板上的人悄無聲息地張開眼睛幽幽說道,眼中一片清明。

與他之前偽裝出的各種模樣都不同,他現在的樣子就隻是普通的棕發黑眼,看起來約摸二十六七歲,長相普通到丟進人海裡下一秒就辨認不出來;眼下一圈深重的黑圓圈,下巴上深青色的胡茬還沒來得及刮;顴骨處還有一處深青的痕跡,看上去像是不久前剛被人揍出來的。

“這麼多人齊齊圍在我身邊,看上去怪嚇人的,簡直跟我已經死了一樣,看得我都要呼吸不過來了。話說能不能先來給我鬆個綁,我又不是叛徒,應該還用不著這麼高規格的待遇吧?這麼綁著怪難受的。”

像是完全沒感受到周圍氣氛的壓抑,帕塞托的神情自若,依舊是閒聊般的語氣,與往常彆無二致。

“啊,可惜了。”西海晴鬥收起槍,語氣遺憾。

“你的偽裝沒出什麼問題,我隻是稍微了解你,再加上套用了以前的經驗而已。再說了,就算你真的退化得厲害沒醒過來,給你一槍你自然也就醒了,反正又不會死。”

帕塞托嘴角一抽,毫不意外:“我就知道。”

帕塞托並不熟悉萊伊,但他熟悉君度——這家夥說動手那就是真的動手,不帶半點猶豫的。

君度瘋起來的時候,就連自己那麼多年的老搭檔都打傷過。彆說是現在在懷疑他是叛徒了,就算他的身份沒有任何問題,他也敢對他直接來一槍。

在聽到這家夥跳過“二”直接倒數到“一”的時候,他就知道了——這家夥現在絕對是來真的。索性大家也都是認識了好幾年的“老朋友”了,他也就不裝了。

……當然更關鍵的是他要是真的再裝下去,就真得用臉去接君度的子彈了。

“真是的,大家都是同事,就不能溫柔點麼,一上來就動手那麼凶,嚇得我還以為是哪個組織過來給我滅口的,有你這麼請人幫忙的麼。而且這裡確認安全麼?”

手腳還在被繩子捆綁著,他掙紮著從地上艱難地坐起來,用幽怨的眼神望向西海晴鬥,仿佛意有所指。

西海晴鬥看了他一眼,語氣平和,似乎還有些無辜:“廢話那麼多做什麼,你自己鬆不就好了,乾嘛還要彆人幫忙?我隻是讓萊伊把你帶過來而已,綁你的是萊伊,彆找我。安不安全的……你猜?”

萊伊收回槍坐了回去,沉默一瞬,看了他一眼,眼中似乎有絲無語:“你沒說他是誰。”

他從西海晴鬥那裡接到的消息,就隻是讓他在今天早上去某個地點,將這個人用一切方法帶過來,除了要保證他是活著的這點之外沒有任何其他限製。

為了防止他認不出來人,還專門給了他一張帕塞托的超清晰正臉大頭照,旁的信息包括姓名、抓捕原因、對方戰力幾何都沒有透露一分一毫。

……在這種情況下,他自然很難確認對方的身份和來曆,為了防止對方逃跑,沒一過去直接用槍已經是他猶豫過的結果了。

“哎呀,是我記性不太好,一不小心就忘記了。”

西海晴鬥隨手敲了下腦袋,表情是與言語不符的滿不在乎,“不過也不是什麼大事啦,你看這不是沒出什麼問題麼。”

他坐到客廳中央的長形木桌旁右邊的第一個位置上,恰好與萊伊坐在同一排,坐姿端正一本正經道:“雖然說這個不是圓桌……不過我們今天也可以搞一個大差不差的方桌會議?”

“今天的會議主題就是——誰是臥底。”

可惜似乎沒有人理解他的冷幽默,他左看右看,居然沒有人一個人搭話的……居然連朝日奈都沒說話了。西海晴鬥扼腕。

“那是因為我機智。”

帕塞托抖了抖手腕,在他身側的降穀零和朝日奈甚至都沒怎麼看清他的動作,那雙手便從繩子裡掙脫了出來。

接著他又去解綁在腿上的繩子,一邊接一邊抖著手抱怨:“真是糟糕的捆綁技術,這淤青勒的,感覺我這手腕這一個月都要沒力氣了。”

他不客氣地拉開西海晴鬥對麵的椅子攤坐了上去,還順便伸了個懶腰熟絡了下筋骨。

“怎麼,這裡居然還有臥底麼?君度你到底行不行啊?不行,這也太不安全了,要不你還是把我扔回港口黑手黨吧?”

萊伊在一旁沉默不語,在心底將對帕塞托的評價又往上提了兩分——人是他敲倒的,繩子也是他綁的,沒人比他更清楚他的力道。想要那麼快清醒,那麼快速地將繩子解開可不想看上去那麼簡單。

而且再加上之前連一絲紕漏都看不出來的昏迷偽裝,簡直讓人防不勝防。

原本他還以為這個人隻是一個有一點身手的普通人……看來他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少廢話。”西海晴鬥掀起眼皮笑著看了他一眼,聲音輕柔,語氣也帶笑,不帶有一絲的火氣,說出的話語卻並不怎麼客氣。

“我把你帶到這兒來不是聽你說那些廢話的,帕塞托,現在告訴我,昨天的那件事你了解的有多少,你沒說出來的那些情報是什麼,以及你對組織——還是忠誠的麼?”

“……誒,這麼直接的麼。”

第一次直麵這種狀況的朝日奈似是神遊天外般又突然插嘴問了一句:“需要我們回避麼?”

不過雖然口中話這麼說著,他手中卻誠實地拉了把椅子坐到了萊伊的另一邊,引得萊伊微微偏頭多看了他一眼。

伏特加摸了摸頭上的帽子,挪著屁股坐到了緊挨著帕塞托旁邊的椅子上,有點猶豫:“我就不用回避了吧?”

他還要貼身保護君度呢,萬一帕塞托對他不利怎麼辦?

“所以為什麼要回避?”

西海晴鬥反問,奇怪地看了朝日奈一眼:“又不是要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你在想什麼?”

朝日奈眨了眨眼睛,眼神中有種清澈的單純:“誒,我以為審訊的時候不可以有太多無關人員在場?”

一般電視劇裡不都是這樣演的麼?先將其他人都趕出去,然後才和進行一對一逼供審訊?

西海晴鬥一時間也默了默:“無關人員?你指的是誰?”

他們這裡哪裡有什麼“無關人員”?

這家夥是什麼氣氛破壞大王麼?

“既然大家都坐下了,那我坐這裡好了。”降穀零上起身,坐到了朝日奈旁邊,像是無意般打斷了西海晴鬥和朝日奈的話。

諸伏景光則默不作聲地坐到了萊伊的身邊。

西海晴鬥左看右看,沒在管朝日奈,滿意了——他就說這是變種“方桌會議”!這下還不是都坐下了?

帕塞托悶笑出聲:“真是……我不在組織裡的這段時間,你們這是去哪裡找到的一個這麼有意思的成員?不給我介紹介紹麼?”

“加拿大威士忌,黑麥威士忌,還有蘇格蘭威士忌。”

西海晴鬥笑盈盈道,“剩下的兩個應該不用我再給你介紹了吧?波本和伏特加,你都知道的。所以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麼?組織,還有港口Mafia,亦或者高瀨會……你目前到底忠誠的是哪一個呢?帕塞托——或者我現在叫你‘今井秋人’你會更適應一點?”

“今井秋人”,是帕塞托在橫濱的化名。

“君度,我可沒有背叛組織。”

帕塞托的笑容淡了下去,眼中似有怒意:“當初派我來橫濱臥底的是組織,現在懷疑我背叛的也是你……怎麼,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我自願跟你們過來可不是為了聽這個的。”

“如果我是叛徒的話,我昨天又何必多此一舉告訴你港口黑手黨和高瀨會的動向?!”

說得似乎很有道理。

西海晴鬥點了點頭:“我承認你昨天送過來的情報的確有那麼點作用……讓我們順利避開了港.黑追過來的人。”

“不僅如此,我還給你提供了離開橫濱的最安全快捷方便的路。”帕塞托沒好氣道,“結果你呢,恩將仇報找人把我綁過來不說還反過來罵我是臥底?你是一點也不著急離開橫濱是麼?”

“難道你還妄想繼續和港口黑手黨保持‘友好’聯絡?”帕塞托繼續嘲諷:“我好心提醒你一句,雖然我不也確定那批貨物的‘丟失’和組織有沒有關係,但是那件事既然已經發生了,以那位‘夜之暴帝’的性格,都會給怪在組織的頭上。”

帕塞托的眉間皺出一道深深的褶皺,端的是一幅苦口婆心的模樣。“我昨天就告訴給你了,港口黑手黨的絕殺令已經下了,遊擊部隊和黑蜥蜴一起出動,時間緊迫,再不走小心你們就真的走不掉了——這裡畢竟是橫濱。”

除卻西海晴鬥外,其他人還是第一次聽到帕塞托說出這樣長的一段話。在聽清話的內容後,其他各人雖然麵上容色不變,也無人說話應答,一時間卻都心中各種念頭乍起,心思各異。

沒人會選擇在這個時候插口說話。

西海晴鬥回想了下漫畫裡看到的、港.黑那位老首領躺在床上一臉病容仍掩不住的怒火,若有所思地一點頭:“啊,他應該是挺生氣的。”

帕塞托:“?”

這家夥的關注點是不是不太對?

“沒什麼——我是說,是要離開,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至少得先把身邊可能會存在的老鼠清理掉吧,組織從不吃虧,當然——我也一樣。”

西海晴鬥將雙手交叉隨意搭在桌子上,翹起二郎腿後背靠著椅子,聲音慢悠悠的,神色毫無變化。

“我們與港口Maifa的交易時間、交易地點完全是由他們那邊製定的,雖說地點固定,但時間就連我也是提前數個小時才得到的消息——為了方便我們的船進入交易地點。但是高瀨會那邊的行動可不太像是臨時才得到的消息啊。”

“所以你就懷疑我?”帕塞托表情諷刺。

“所以我才懷疑有內鬼。每個人都有嫌疑,我隻是合理猜測而已,現在不就到了你為自己洗脫嫌疑的時候了?”

西海晴鬥糾正他的話,臉上的表情不變,眼睫輕眨,隻一張薄唇上下開合:“你既然跟萊伊過來了,自然清楚這件事裡麵有端倪,出了問題的不是組織便是港.黑,你自然也有嫌疑……所以我當然要找萊伊把你帶過來問清楚。”

“帕塞托你是專業的情報人員……那現在我當然需要你來告訴我,昨天之後,港口Mafia那邊的情況具體到底是什麼樣的?既然你說你是主動自己過來的,總歸是有重要的情報要傳遞吧?”

“不錯。”

帕塞托斂下了臉上的怒意,轉而平靜道:“昨天那批裝備被劫,動手的組織不止一個,高瀨會和GSS的人都有,據回來的人說對方的行動有一部分迅速且極為有素,看上去像是專門訓練過,因此有很大可能早就得知了消息,之後港口黑手黨立刻派出了行動部隊,也沒來得及追回多少裝備……也沒有找到你們的蹤跡。”

“也因此,首領大怒,認定了這件事和組織有關,立刻下了絕殺令,派遣行動部隊以及三分之一的直屬於首領本人手下的遊擊部隊,準備把橫濱整個給翻過來……據說目前還在增派人手,甚至還派遣了船隻準備去追回組織的船,現在還不知道消息有沒有傳來。”

帕塞托按了按太陽穴,一臉疲憊地望向西海晴鬥:“這下你們清楚事態有多危急了吧?”

西海晴鬥一臉神遊:“這個嘛,海麵上的話倒不用擔心,我早就安排好底下的人將船上的東西分批轉換帶走了,現在隻剩下了一隻空船而已。”

畢竟他是帶著一堆臥底過來的,自然要多做幾手準備,貨船的後手也隻是其中之一而已。

“嗬,港口Mafia果然權勢滔天。”降穀零意味不明道,“這麼看的話,橫濱這邊的政府可真是,有夠廢物的。”

朝日奈讚同點頭,深以為然:“啊確實。他們確實挺廢物的。”

橫濱異能特務科、武裝偵探社和港口Maifa三分天下,有橫濱政府什麼事嗎?

諸伏景光隱蔽地瞥了朝日奈一眼,有點無奈——他突然這個時候插話,還這麼真情實感做什麼?

隻有帕塞托搖頭,認真分析:“我猜是因為老首領現在病重……所以行事才這樣越發肆無忌憚,哪怕是政府出麵,他們也敢去咬上一口。港.黑現在和作風與過去幾年大不相同。”

“所以與組織的這次交易不僅他本人沒出麵,連手底下的高層乾部也沒有出現過。這樣一來就說得通了。因為‘夜之暴帝’也快要暴斃了嘛。”

西海晴鬥單手撐著下巴,聲音悠悠,語調拉得慢吞吞的:“啊……這個情報你之前沒說過呢。”

帕塞托翻了個白眼:“拜托,就算我是個臥底,但我在港口黑手黨內部也不過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小情報員而已,能接觸到的東西就那麼一點,這麼內幕的東西我怎麼可能敢確定?”

“隻有給首領治療的那位醫生清楚首領的真實情況,但他周圍有首領的直屬部下跟隨保護,而且他本人的嘴也很嚴,隻對首領負責並聽從命令,完全撬不開半點消息,到現在一切也不過我猜測的而已。”

“專屬醫生麼?這樣啊……”西海晴鬥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那高瀨會呢?你在橫濱臥底三年,但是也不是一直都待在港口黑手黨的吧?你對高瀨會有幾分了解?”

他又問,臉上的表情可以說是正經得不得了,簡直不像是黑\\道成員,反而更個警員一樣滿身“正氣”:“高瀨會讓港.黑吃了這麼大的一個虧,我們作為港口黑手黨的良好合作夥伴、忠實盟友,這個時候束手旁觀多不好?”

這家夥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可真強……這一臉道貌岸然的模樣看得他們都要以為君度是個絕頂好人了,分明是組織被高瀨會扣了個莫須有的黑鍋,他不爽想要對付對方,還要拉上港.黑當幌子吧?

眾人一時默然。

“……我對高瀨會的了解並不多,隻是大致知道他們的首領前段時間正值新舊交替,現在這個首領是上位沒多久。”

帕塞托眼眸閃爍了兩下,平靜道:“他們會選擇對港口黑手黨的貨物出手,想必也是急於樹立威信吧。這一點隻要有心,很快就能查到。”

“我目前能夠得知的情報基本上就這麼多了……叛徒出現在那一邊的可能性並不算大,更大的可能性自然是出自組織這邊。”

帕塞托說完,意味深長的目光向後一一掃過朝日奈、伏特加、諸伏景光和降穀零,話頭一轉:“君度你是了解我的,我在橫濱臥底三四年,對組織從來都沒有起過背叛的心思,但你這裡帶來的其他人呢?你都能保證……不是他們背叛了組織麼?”

其他人還沒說話,西海晴鬥眨了眨眼睛,忽然有點好奇:“你指哪一個?”

帕塞托一噎,剛醞釀好的氣氛陡然轟散。

“我說,現在是我懷疑他們,怎麼又變成我來舉證了?”帕塞托都要氣笑了,“我要說每一個都有嫌疑呢?”

“咦,誰主張,誰舉證,這不是很簡單的道理麼?”

西海晴鬥一臉無辜。

明明他長得一副溫和清雋的純良樣貌,卻總能把人氣得牙癢癢,不得不說也是一種本事了。

帕塞托更氣了:“那剛才你說我的時候你怎麼不說!?”

西海晴鬥忽然莫名羞澀起來:“啊,不好意思,年紀大了,一不小心就忘記了呢。”

“其實我也覺得你背叛組織的概率很小啦,但是其他人好像有點異議的樣子,所以剛才才那麼問你,好幫你洗脫你身上的嫌疑,彆生氣嘛。”

西海晴鬥身體前傾,試圖讓帕塞托看清他眼中的真誠。

帕塞托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滾,少離我這麼近,老子是直男!”不經過大腦的話語下意識地瞬間脫口而出。

西海晴鬥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像是吃了蒼蠅一樣扭曲無比。

“帕塞托,我真不知道你在橫濱呆四年是將腦子都丟了麼,你他媽到底都在想些什麼?!”

他迅速向後撤得遠遠的,恨不得離帕塞托十萬八千裡遠,咬牙切齒地將聲音壓低,簡直滿腦子都是問號:“老子什麼時候不是直男了?”

靠,他感覺自己臟了!

一旁的朝日奈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對不起對不起,君度,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呃……我隻是恰好想到了一件有趣的事!對就是這樣!我絕對沒有說你不是直男的意思!”

朝日奈將嘴角的弧度瘋狂往下壓,瘋狂為自己辯解,就差豎起手來對天發誓了:“你相信我!你一看就是鐵直男了!猛一中的猛一!怎麼可能不是直男呢?”

——可惜他越是想將表情扭回嚴肅正經、將笑意壓下,臉上的表情就越是顯得扭曲,越發讓人不忍直視。再加上這幾句求生欲簡直拉滿的話,表演得太過火反而硬生生起了反效果。

……起碼西海晴鬥已經看到其他人麵色都變得有些古怪起來了,就連伏特加的臉上都帶了點不明顯的驚恐……等等,他在驚恐些什麼啊!?

“咳咳,那什麼,君度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在港口黑手黨呆久了,那邊氛圍有點奇奇怪怪的所以我一不小心想歪了而已。”

帕塞托也同樣訕笑著開口,開始將黑鍋一股腦全往港.黑身上推,但說著說著又忍不住嘴賤了一句:“但是這也不能完全怪我吧,你說,我都認識你十多年了,也從來沒見過你身邊除了貝爾摩德外還和什麼女人關係好過,其實也不光是我吧,組織裡還有人賭你到底是喜歡男人還是喜歡女人來著……”

西海晴鬥的臉色越來越沉,帕塞托的聲音也越來越小,直到最後話語漸漸消逝於嘴邊。

西海晴鬥卻一掃臉上黑氣,忽而笑了出來,隻是笑容仍是冷的,金色的眼瞳中遍布冰霜:“那我現在就告訴你,我喜歡的是女人,隻不過她在兩年前就死了——這個回答能讓你滿意麼?還有問題麼?”

還好他之前在諸伏景光他們麵前有提到過……不管他之前提到的是真有還是假有,反正現在從這一刻就變成真的了!沒有也要有!

帕塞托縮了縮脖子,瘋狂搖頭:“沒了沒了。”

老實說,這個時候還能笑出來的君度簡直比之前黑著臉的模樣還要可怕。

……啊,原來之前君度提到的那個“喜歡的人在兩年前就死掉了”原來真的是真的麼?看來真的不像是騙他的啊。

朝日奈的思維忍不住開始發散。

第一次得知這一訊息的降穀零和萊伊則微微一怔,像是沒想到他居然也有——“喜歡的人”。對於黑衣組織的成員來說,未免有些微妙了。

身處在黑暗之中的人言說及“喜歡”,實在讓人有些不敢置信和奇怪。

但看君度那副盛怒的模樣,似乎也不像是假話——況且他口中的人都已經“死了”,也就更沒有說假話的必要了。

……倘若再發散思維思考的話,也說不準君度之前隱瞞下自己的取向和喜歡也是為了保護自己的“戀人”,隻是如今那個人到如今已經“死掉了”,所以現在就沒有隱藏的必要了?

……等等,他突然莫名其妙地思考這些東西做什麼?諸伏景光嘴角一抽,瞬間將自己的腦補擊散。

好好的正經討論場麵,硬生生讓他們這突如其來的一出整的像是諧星開會……

簡直堪稱全段垮掉。

真是……沒救了。

西海晴鬥深吸一口氣,快速將心情平複下來,再度開口:“總之,帕塞托身上的臥底嫌疑暫時消除……有人有異議麼?”

雖然說到“帕塞托”時仍是免不了有些咬牙切齒的,但總體來說他還是維持住了冷靜。

帕塞托第一個舉手積極響應:“沒有異議!”

西海晴鬥語氣涼涼:“沒問你。”

被懷疑的人哪裡來的資格開口的?

“誒,這個麼,我仔細想了想……”

降穀零拉長了調子,咬字慢吞吞的,似乎有些猶豫該不該提出異議。

在接收到帕塞托的眼神之後,他的眼眸閃了閃,又慢吞吞地搖了搖頭:“……我和君度你一樣,沒有異議。帕塞托似乎的確不像呢。”

——君度是想要保下帕塞托的。

降穀零的大腦飛速運轉,將剛才的那幾幕抽絲剝繭,在腦中冷靜思考。

剛才的那些問答簡直宛如兒戲一般……哪有正常的審訊手段是像這樣的?隨隨便便幾句話便“打消了懷疑”。

這多多少少顯得這場“對峙”、以及黑衣組織內的那些真正見不得人的審訊都有些可笑了。

唯一的解釋就是,君度隻是打算隨便找一個什麼借口,直接保下帕塞托。

難道說他對帕塞托有這麼信任麼?原本他是想找機會將事情推到帕塞托身上,在把他們摘出去的同時讓他們相互懷疑的,但是這樣看來的話,他手上的那些東西似乎也不一定能奏效……還是暫時保持沉默好了。

他幾乎立刻做下了決定。

跟隨著降穀零,諸伏景光和伏特加、朝日奈也同樣的“無異議”,雖然伏特加心裡對帕塞托仍有疑慮,但在西海晴鬥看似隨意地瞄了他一眼之後,他便不再說話了。

朝日奈樂嗬嗬地:“既然波本和君度你們都這麼說了,那帕塞托肯定是沒問題的吧?”

萊伊言簡意賅:“我棄權。”

頓了下,他簡單解釋:“對於這件事我的了解不多,尚且不足以做下判斷,萬一有誤判那就不好了。所以,關於臥底的事,我想我還是棄權的好。”

非常合情合理的解釋。

總而言之,是看似一切正常祥和的“全票通過”。

“好——那麼下一個,就是波本了!”

自己身上的“嫌疑”順利解除,帕塞托一掃之前周身的頹廢憊懶,像是繃緊的弓弦終於可以鬆弛下來。

他笑眯眯地抖擻起精神,而後迅速將目光和矛頭一並轉到了降穀零的身上,語氣輕鬆:“我覺得——波本似乎有那麼點嫌疑呢。”

“欸欸,話可不能亂說!”

朝日奈瞳孔一縮,第一個從椅子上坐了起來瞪大了眼睛反駁,像個護崽的小狗一樣自發維護起自己的“同期好友”:“波本哪裡像是臥底了?他剛剛都還是第一個給你投票的吧?”

這家夥翻臉不認人得也太快了吧?彆太離譜!

諸伏景光默不作聲。

“啊?”伏特加一臉茫然。

西海晴鬥也沒說話,隻淡定看戲。

萊伊雙手抱臂靠在椅子靠背上,姿態放鬆,眼中是淡淡的興味。

懷疑波本是臥底麼?他微微垂眸斂下眼中的思索,還挺有意思……

雖然他不太覺得波本會是臥底,這個家夥的狡猾程度堪比九條尾巴的妖狐,做事滴水不漏,他可不信他會有什麼破綻露在帕塞托手中。但不管他真是臥底、還是被帕塞托潑臟水汙蔑……萊伊捫心自問,對於波本被懷疑這件事,他都會樂見其成。

反正對他來說都是“狗咬狗”,且他身在局外,無論是何結局都與他扯不上乾係。

倒是沒想到加拿大和波本的關係如此之好……說起來他之前在組織裡偶爾也有聽到過一些八卦,說這兩個人似乎在加入組織前便是相識。之前他遇到波本的時候倒是又試探過他,就是被他糊弄過去了。看加拿大的表現似乎不是空穴來風?

這趟橫濱之行似乎來對了……他很久沒有見到這麼有意思的場麵了,真是一出好戲。

——說起來,這趟橫濱之行還是他在聽琴酒提起時,自己主動要求過來的。

『“君度他們去了橫濱?”

萊伊眉梢挑起:“哦呀,橫濱可不是一個好地方呢。可惜了,我還以為我這次回來能立刻和他見上一麵。”

“不過是兩年前見過幾次,我倒沒想到你對他有這麼上心。”琴酒吸了一口口中的煙,眯起眼睛不以為然地嗤笑。

萊伊眉眼微垂,聲色不動,不置可否:“話可不是這麼說的……不管怎麼說君度也能算得上是我半個‘老師’不是麼。”

“恐怕隻有你一個人這麼想吧。”

琴酒嘴裡叼著煙,聲音冷沉。煙霧自煙身前端明明滅滅的紅色火星中升騰而起,繚繚繞繞地半掩蓋住他的表情。

萊伊聽到他繼續說:“倒沒想到我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倒不如說是我幸運,恰逢其會。”萊伊說,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略偏過頭看向琴酒:“啊,對了,如果沒什麼事的話,不如讓我去橫濱接應君度他們,如何?”

琴酒似乎露出了像是訝異的表情。

“不是說君度是和波本、蘇格蘭、加拿大他們一起去的麼?算算時間,他們任務應該也快要結束了。”

萊伊繼續往下說,像是忽然間一時興起,“反正我的這趟任務也完成了,不是麼?我想至少我應該不至於給他們添麻煩。”

“一趟交易任務帶三四個狙擊手?”琴酒咬著煙蒂,聲音嘲諷,眼神銳利,“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浪費也不是這麼個浪費法。

萊伊不以為然:“我接下來幾天應該沒有彆的任務了吧?就當去橫濱看看風景。有君度出手,也輪不到我做什麼。”

就當是公費出差旅遊好了。

橫濱租界……這是一個連FBI都不太願意涉足的地方。他對它稍微有那麼點感興趣。

橫濱那種地方哪來的風景好看?

琴酒瞥了他一眼,隻冷冷淡淡地說了兩句話:“看好君度,彆讓他瘋來。”

第二句話是:“不報銷。”』

“……我說的是波本,加拿大你這麼著急做什麼?”

帕塞托的聲音將他重新拉回現實中。

棕發黑眼、樣貌普通的扔進人群中三秒便會被遺忘的男人嘴角掛著懶洋洋的淺笑,表情戲謔:“難不成你是他姘頭麼?”

“你!看誰都是‘姘頭’,該不會你才是那個喜歡男人的吧!”

靠!朝日奈咬牙,他算是知道君度為什麼臉那麼黑了!帕塞托這張嘴可真是吐不出半句人話!

“欸欸欸,你怎麼還急眼了呢?彆不是被我說中了吧,你看君度剛才可就不是這反應。”

帕塞托快言快語迅速地撇乾淨:“加拿大你可彆造謠,我喜歡的可是那種溫柔如水的大和撫子一樣的女人,對男人可沒半點興趣。”

西海晴鬥冷笑著給了他一個眼神。

降穀零眯起眼睛,表情似笑非笑,語含警告:“帕塞托,有的話可不能亂說。”

帕塞托訕訕地摸了摸鼻子:“哎呀,我就是這麼一說,開個玩笑嘛。”

……以這家夥的這幅德性到底是怎麼在橫濱待了四年還沒被人給打死的?

諸伏景光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朝日奈像是才慢了半拍的機器似的才反應過來,從帕塞托前麵的話語中提取出關鍵詞,下意識地喃喃接了句:“可是大和撫子都是平胸吧?”

帕塞托的眼神瞬間變得意味深長了起來:“啊,看不出來啊,加拿大你年紀輕輕的喜歡的居然是豐滿類型的大胸女人麼?你喜歡年上啊?”

“誒?我不是啦!”朝日奈的臉紅了起來。

……他果然還是搞不懂和真的腦回路都都是怎麼長的,而且這反射弧也長得過頭了吧?!這個氛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麼?

降穀零和諸伏景光一時都忍不住閉了閉眼睛。

伏特加與萊伊保持沉默。總覺得他們的這個“會議”變得越來越不正經了,似乎不是錯覺?

萊伊無聲地笑了笑:加拿大和他想象得……真的是完全不一樣。不過倒是也挺有趣的——起碼比波本有趣多了。

“帕塞托你說你懷疑波本,那理由呢?”

諸伏景光冷不丁出聲,將跑偏到十萬八千裡遠的話題重新拉了回來。

他以不含半點感情的冰冷眼神在波本身上掃了一圈,而後將審視的視線移向帕塞托,聲音冷淡理智,不帶有半分偏向:“如果沒有什麼證據的話,可不太有說服力。”

“啊,這個嘛,還是有的。”

帕塞托說,“又不是給我投了票就一定不是臥底了,加拿大你也太天真了。”

他振振有詞道:“波本和高瀨會的人有過接觸!”

這句話猶如平地驚雷,一下子砸得眾人瞬間清醒了過來。還不待其他人反應過來,他又接著說:“就在三天前的晚上——在高瀨會名下的「銀沙賭場」門外,不巧,我有見到他與高瀨會的人走在一起。”

“一身黑衣,金發黑膚,這麼明顯的特征,就算是晚上,也不容易認錯吧?就算在橫濱,黑色膚色的人也不多見。”

帕塞托攤了攤手:“如果波本不是臥底,那麼他為什麼會在那裡和高瀨會的人站在一起?總不會是去問路的吧?”

“銀沙賭場”……同樣也正是三天前的晚上,西海晴鬥帶著伏特加與朝日奈去的賭場的名字。

“這、這怎麼可能?”

反應最大的還是朝日奈,不過這次他的臉色都變得有些慌亂,語氣也乾巴巴的,仔細聽似乎還帶了點心虛,像是底氣不足:“那天、那天晚上我和君度還有伏特加也在那個賭場啊,根本就沒看到波本嘛!”

結果聽到他的話,帕塞托反而笑了。

“——就是因為你們沒看到他。”

諸伏景光搶在帕塞托之前開口,聲音又冷又沉:“因為和高瀨會的交易是秘密交易吧,所以絕不可能會光明正大地直接出現在賭場內。如果他那天也在賭場,卻沒有和你們碰麵,那不是更能說明問題了麼?”

“我記得君度在第二天說過的吧,那天晚上你們在賭場鬨出的動靜不小,很多人都有看到。那麼大的動靜,如果波本也在不會察覺不到——但是你們沒有在賭場見到他。”

“所以……”他的聲音又沉了幾分,看向降穀零的眼中帶著刀鋒般的審視:“波本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朝日奈怔住了,望向他的眼中帶著茫然與不敢相信:“喂,蘇格蘭你——?”

不會吧?你們兩個不都是臥底麼,你倆不還是幼馴染麼?我們三個不是一起從警校裡出來的麼?!難道諸伏景光你個濃眉大眼的也要從臥底反水了?!!

第23章 第一位玩家(捉蟲)

“怎麼,加拿大你不覺得麼?還是說你能有其他證據證明波本沒問題?”

諸伏景光反問,眼神冷漠深沉,像是與他們不過是關係極為冷淡的塑料同事——雖然為了不暴露,在明麵上他們的關係的確是塑料同事,但看著諸伏景光突然反過來和帕塞托一起針對降穀零,朝日奈依舊有些難以置信。

畢竟就諸伏景光這個表現,他甚至不僅是形同陌路了,這都已經是在落井下石了吧?真的不是他眼花麼?還是說他們什麼時候鬨掰了?

……不對不對,冷靜點……降穀零都還沒說話呢,也許有內情呢?

朝日奈悄悄瞟了眼降穀零,見他雙手抱臂,姿態放鬆,麵上居然一點緊張或者憤怒的神色都看不出來,甚至嘴角邊還帶著隱隱約約的笑,忽然就……也不怎麼慌了。

嗨,不管他們在搞些什麼,但總之降穀零這個表現,那就肯定是沒事了。朝日奈放鬆了。他一個雙重臥底為他們操心個什麼勁呢。

“啊……這是蘇格蘭小哥吧?”

帕塞托向諸伏景光投過去一個讚賞的眼神:“不愧是能當狙擊手的成員,果然有眼光,完美補齊了我的心聲啊。”

諸伏景光對待帕塞托的態度也同樣冷淡,麵對他的搭話也隻是瞥開了目光,語氣平平:“我隻是進行了合理的推測而已。”

碰了個不大不小的軟釘子,帕塞托摸了摸鼻子,而後又將眼神移向了西海晴鬥。

“我說,君度,你覺得呢?這個證據夠了吧?”

“感覺帕塞托和蘇格蘭說得很有道理啊。而且那天離開銀沙賭場的時候,我似乎也看到了一個和波本有點像的背影來著?哎呀年紀大了記憶不好,記不太清了。”

西海晴鬥摸著下巴點了點頭,而後將話拋給了降穀零本人:“不如讓波本自己說說看呢?”

“我說,你們就這麼快就給我判了死刑麼?”降穀零向後一仰,依靠在椅子上,雙手抱臂,語氣帶笑:“就算是犯人也要給一個辯解的機會吧。”

波本這個樣子,是完全放鬆的姿態啊……是有恃無恐麼?

而君度的態度也有些曖.昧不清……既說“似乎看見了”又說“記不太清了”,那他到底是懷疑波本還是相信他不是臥底呢?

萊伊繼續淡定看戲。

降穀零繼續說:“而且你們不覺得帕塞托的話其實有些站不住腳麼?”

西海晴鬥:“有麼?”

“我承認如果按照帕塞托所說的,我的確有嫌疑像是臥底……但是這也要站在帕塞托說的話都是真的的前提下。”

降穀零語氣一轉:“但是——僅憑帕塞托的一麵之詞,似乎也不太可信吧?”

他轉頭看向西海晴鬥:“君度你是知道的,我有和你說過,那天下午我去了酒吧的吧?我也有和你發過訊息和照片,說過我在哪裡。”

事情似乎出現了反轉。

“啊,似乎是這樣呢。”西海晴鬥又笑眯眯地點了點頭,像是恍然間才想起來。

“我想起來了……記得是下午吧?波本有和我說過要去搜集一些情報,去了酒吧,中間還有和我發過簡訊來著。這樣看的話,波本似乎又沒有嫌疑了呢。”

“等等,但是君度你也說過,在賭場有看到和波本相似的身影了吧?”

帕塞托“嘖”了一聲,“照波本你這麼說的話,你的話也同樣很沒有說服力啊?酒吧可以提前過去,等到時間到了晚上再趕去賭場;又或者你甚至其實根本沒去酒吧,圖片和訊息也可以找其他人給君度發過去……總之要這麼說的話,你的漏洞不是也很多麼?作為情報人員,我可不信波本你連這些小伎倆都想不出來。我一個常年在橫濱臥底的人,汙蔑你對我有什麼好處?”

西海晴鬥於是又輕飄飄地點了點頭表示對帕塞托所說的話語的讚同,一派隨波逐流、毫無主見的模樣:“對哦,帕塞托說得也有道理。波本你這邊似乎證據不足呢。”

……這家夥的這幅姿態看上去未免也讓人火大了吧?完全一幅“你們說得好像都對”的牆頭草的樣子,明明他的話也沒有直接說像帕塞托那樣懷疑降穀零的樣子,但是為什麼他就是覺得很煩躁、很想給他一拳呢?

朝日奈苦思冥想,明明君度也沒做什麼啊?而且就算君度懷疑降穀零對他自己來說也沒什麼影響,但是為什麼呢?他甚至一時間沒空去想降穀零的事情了。

降穀零對自己好友的想法一無所知,而是冷靜地點了點頭,將手伸入了衣服內的口袋裡。

——這動作……

“喂,波本你不會是要掏槍吧?!”

帕塞托瞬間精神緊繃,一錯不錯地盯著降穀零,迅速地將身體埋在了椅子後麵,生怕他真的從胸前拿出一把槍來。

伏特加也被他的話給帶偏了大腦,緊張兮兮地擋在了西海晴鬥的身前,而後也開始拿出槍:“原來波本你真的是臥底?!可惡,把槍放下!”

降穀零無語了。

他將手掌攤開,一支看上去還嶄新的、黑色的手機安靜地躺在他的手中。

帕塞托又立刻從椅子後麵鑽了出來,肉眼可見地鬆了一口氣。“啊,原來不是槍啊。”

“抱歉抱歉,在橫濱呆久了就是容易反應過度……不好意思啊。”

猶豫了一下,他又謹慎小心地又補了一句:“應該不是炸彈偽裝的吧?”

“……不是。”

“在來橫濱之前,君度你給我們帶上的手機。”

降穀零心平氣和地開口:“上麵應該還有著定位,可以查詢到那天我都去了哪裡?作為一名情報人員,裝載著自身重要資料的手機不離開自己身邊的這點帕塞托你應該也清楚吧?這麼重要的東西我不可能隨便扔給什麼人——尤其這裡是在橫濱,而不是在東京。”

“而且我似乎忘了說,我去的那家酒吧是「Minato」?也就是我們到橫濱和帕塞托你第一次見麵的那天去的那家酒吧。”

降穀零的眼中似乎出現了某些微小的笑意。他繼續說:“我想帕塞托你應該是認識那家酒吧的老板的吧?他應該也不會為了我向你做偽證?那天我在那裡的確待了一整個下午加晚上,如果你能現在聯係到老板的話,現在就可以向他求證。”

“我又沒說帕塞托你是在汙蔑我。”降穀零慢吞吞道,“但是也有可能是那天太晚,你和君度一樣看錯了呢?將其他的人當成了我也說不定,君度不是也說了不確定那個背影和我相似的人到底是不是我麼?”

“也許那天的確是有一個和我長相相似的人去了銀沙賭場又恰好碰到了你和君度。我想你們應該也沒有真的完全看清他的長相吧?不然也不至於到現在才想起來這件事。畢竟我也不可能會分身術,同時出現在酒吧和賭場裡吧?”

完全合情合理的解釋。

也對,如果那天晚上君度或者帕塞托就確認了在賭場的那個人就是波本的話,那應該早在前幾天就將他指認成臥底了,也就不可能在出現了紕漏的現在才懷疑他。

也就是說的確是巧合?

看了眼姿態輕鬆明顯遊刃有餘的波本,又看了眼不信邪跑去給酒吧老板打電話、又的確從老板處驗證得知了波本的確在Minato酒吧待了一整天,目前處於在懷疑人生階段中的帕塞托,萊伊再度陷入沉思。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直覺中還覺得這裡麵似乎可能還有一些其他的貓膩……波本真的有那麼無辜清白麼?他怎麼就不太相信呢?

……算了,反正這件事和他也沒有什麼關係,看戲就好。

萊伊放棄了思考。

“不對啊……”帕塞托仍在自言自語,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快要不好了,目前甚至都顧不得懷疑波本了,已經陷入瘋狂的自我懷疑當中。

“難道真的是我看錯了?我眼神已經變得那麼差了麼?不可能的吧,我的眼神已經和君度的記憶力一樣差了麼??”

他抓了抓頭發,語氣中有一種莫名的慌亂——他以前可是出了名的利眼,這也是他作為情報員一直都為之自傲的,什麼時候也會有看錯人的一天了?這擺明了不是說他作為情報員失格了麼?

……說自己眼神差就隻說自己好了,好端端的還要拉踩一下他的記憶力做什麼?

西海晴鬥沒忍住又給了帕塞托一個眼刀。

“波本三天前的行程的確沒問題,定位記錄顯示也的確是在Minato酒吧。”

西海晴鬥拍了下手掌,簡單扼要道:“如果帕塞托你沒有彆的其他證據的話……那麼你剛才說的這一點證據也就的確不成立了——看來你的偵察水平退步了啊。”

沒忍住又損了帕塞托一句報複回去,西海晴鬥繼續說:“那麼這樣看的話,波本的確也是沒有嫌疑的咯?”

“還有人有其他異議麼?”

“沒有!”朝日奈第一個積極響應。

哎呀,他就知道降穀零肯定有辦法的嘛!就是沒想到那天他居然去了酒吧……朝日奈扼腕。

早知道他就賴著和降穀零一起去酒吧了,那天在賭場他的體驗實在不好……就看著君度一個人一直贏去了,贏也就算了他還凡爾賽他,說他輸是因為他數學太差智商不夠,實在是太可惡了。更可惡的是他甚至還沒法反駁——因為他的確從初中開始數學就一直很爛。

而且那天後麵君度還在賭場鬨事了!他們幾乎是被賭場的人趕出來的。朝日奈發誓,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絕對不要再和君度進同一家賭場,死也要賴著和降穀零一起去酒吧。

萊伊還是棄權。

除了他之外,就連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的帕塞托也拋去了對降穀零的懷疑。

降穀零身上的懷疑同樣也打消掉了。

西海晴鬥雙手合十,笑眯眯地向他道歉:“抱歉啦波本,可能那天在賭場也的確是我看走眼了吧……哎呀,雖然那個人的背影也的確和你很像啦,搞得我還懷疑的確是你呢,可惜就是被伏特加他們拉住了一下沒能拉住那個人仔細看一下。”

他語氣遺憾:“如果那天我拉住了的話,說不定還能給你找出來你的那個親戚兄弟呢……啊,也隻能說這也實在是太巧合了。”

降穀零微微收斂起眼中的笑意,表情忽然冷淡:“那估計是不太可能了——我父母在我還小的時候就早就死了,也沒有給我留下什麼兄弟。估計就隻是巧合吧。”

西海晴鬥眨巴眨巴眼睛,收聲了。

諸伏景光隱蔽地與他交換了一個毫不起眼的眼神,眼中似是閃過一絲笑意。

——現在估計就隻有他們兩個知道了……那天去了賭場與高瀨會交易的,的確是降穀零本人,而去了Minato酒吧的……其實則是諸伏景光假扮的降穀零。

那天降穀零的手機也是在諸伏景光的手上,給君度發消息的自然也是諸伏景光。

他們兩個是多年默契的好友,想要相互模仿對方實在是再簡單不過了,Minato的老板與降穀零在之前也不過隻有過一麵之緣,更何況那一次過去他也是做了一點點偽裝的,隻是一點細微的差彆的話,隻要不是當麵對峙,也無法單純通過記憶對比發現不對勁的——人的記憶可是會自我欺騙和自動修複的。

與帕塞托所了解到的不同……在銀沙賭場門口,他是故意讓帕塞托“見到”他的。

雖說沒料想到那天君度也去了那裡、也差點發現了他……但好在如今也圓過去了。

——這是他早在更早之前,就已經想好了的,利用帕塞托所下的一個小小的“局”。

第24章 第一位玩家(二合一捉蟲)

除卻帕塞托對於波本的懷疑之外,加拿大與蘇格蘭都是狙擊手,這兩個人大部分時間都是跟在在昨天就跟著組織的船離開的三木身邊,以及西海晴鬥本人身邊的。

而伏特加更不必說——

西海晴鬥隻是不經意掃了他一眼,他立刻舉起手自證:“君度你是知道我的,我是一直跟在你身邊的,一點都沒走開過,我對組織忠心耿耿,不可能是叛徒的。”

帕塞托再度舉手強調:“君度你是了解我的——如果是我背叛了組織的話,你們是不可能在橫濱找到我人的,更彆提我現在還坐在這裡了。”

朝日奈左看看右看看,同樣學著他們兩個,有樣學樣地舉起手,積極發言:“君度你是了解我的,如果是我的話——”

“不,我不了解。”

西海晴鬥冷酷地打斷他的話,“我隻知道如果跟高瀨會勾結的是你的話,你的下場會很慘。”

“……哦。”朝日奈委委屈屈地放下手。

可惡,為什麼不能聽他把話說完,他還想展示一下自己呢!

至於西海晴鬥本人是臥底的可能性——這趟任務是他為主導的,出了問題那位先生最先找的就是他。況且他在橫濱身邊幾乎時時刻刻都有人在身邊,任誰都知道這趟任務他的可能性是最低中的最低。

剛趕過來的萊伊自然是更不可能有半分可疑性。

“這樣看來的話,那就真的就是港口黑手黨那邊自己出了問題了?”

伏特加問。

西海晴鬥摸了摸下巴。

“不著急——樓上不是還有兩個高瀨會的人在麼,待會拎著過去找到高瀨會的大本營,問問高瀨會的人應該也能找到吧?”

“我昨天有審問過哦,那兩個人當中有個叫丸野俊太的,他的兄長名字叫做丸野良太。雖然他說隻是一個小隊長,但是我有從另一個人口中撬出來,丸野良太其實是高瀨會boss的親衛隊的隊長來著。據說兄弟兩個人從小相依為命,關係特彆好呢。”

“你要做什麼?”

萊伊第一個抬起頭望向他,心中頓時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君度,你不要亂來。”

雖然他的語氣聽上去輕描淡寫的,但是怎麼想一個組織的大本營都不會是那麼好進的吧?

“這怎麼能叫亂來呢?”

西海晴鬥不讚同地搖頭:“我明明是為了找出組織內部有可能存在的臥底而兢兢業業、鞠躬儘瘁、不辭辛苦、迎難而上啊,哪裡亂來了?”

降穀零愕然:“君度你想闖進高瀨會的內部去?就我們這幾個人,瘋了麼?”

萊伊沉默了一下,毫不留情地戳穿:“我猜你明明隻是想單純去高瀨會報複吧?”

西海晴鬥沉默了兩三秒,若無其事地移開了與萊伊對視的目光,微笑:“……哪有。”

果然這就是真相吧?君度的報複心未免也太強了吧!?

朝日奈裂開了。

伏特加試圖阻撓:“不行!君度,大哥說了不能讓你做彆的多餘的事情!我們和港口黑手黨的交易已經完成了,現在隻需要回東京就好了吧?這太冒險了。”

“放心好了,我不會真的做什麼危險的事情的……我還是很惜命的,還想再繼續活下去,暫時還沒有想要結束這條命的想法。”

西海晴鬥一臉乖巧地仔細分析道,試圖忽悠他們同意他的想法:“而且你們不覺得這的確是個好時機麼?高瀨會現在也還在被港口Mafia的人追著報複吧?就算他們早有準備應對,內部的疏漏肯定是要比之前以及之後要更多的,這不正適合我們出手,與港口Mafia的人再度合作,裡應外合,將高瀨會重創一下麼?”

朝日奈:“裡應外合是這麼用的麼?”

西海晴鬥:“這個不重要吧?”

“我不覺得港口黑手黨會覺得我們這樣的舉動是在對他們示好……如果帕塞托之前所說的是真的的話,以那位港口黑手黨的老首領目前的情況來看,估計隻會當成是挑釁吧?”

諸伏景光試圖以理智分析的角度勸說他。

糟了,沒想到君度居然還有這樣的想法……

一般來說正常人不都會直接離開橫濱的麼?偏偏君度卻不進反退,甚至還想繼續在橫濱的裡世界繼續插手……他就不怕真的翻車,中間被高瀨會或者□□的人發現,導致被反過來兩麵夾擊麼?這家夥可真是個瘋子!

諸伏景光暗中咬牙。雖然高瀨會的人見過的zero的模樣基本都是有易容的狀態,但是那天為了引帕塞托,zero也是有暴露自己的真麵目的……

“啊,那又怎麼樣?”西海晴鬥語氣相當自然:“我們隻要表過態就好了,管他怎麼理解呢。隻要一想到高瀨會還順帶著坑了我一手,我的心情就相當不爽呢。”

——說出來了吧,這個人終於把他的真實目的說出來了吧?他果然就是在公報私仇吧!?

在場之人無一不陷入了沉默。

“……哪個,君度,這個吧,高瀨會的話你們去就好了吧?我一個柔弱的搞情報的人就不過去給你們拖後腿了吧?”

帕塞托虛弱一笑,“而且我現在也還是在港口黑手黨的臥底來著,和你們一起過去暴露的可能性那也太大了,萬一不小心被港口黑手黨的人看見了那就太不安全了,你覺得呢?”

——開玩笑,找死的話就不要拖著他一起去了吧?他還想好好地活著呢!

“我當然不會帶你過去。你還有彆的事情要做的。”

西海晴鬥偏過頭眨了眨眼睛,“我之前就說了的吧?我找你過來——是還有一件事要找你幫忙來著。”

帕塞托義正言辭:“是什麼?你說,我保證好好完成任務,為組織獻上我的一切!”

隻要不是帶他去高瀨會那邊和他們一起送死,一切好說!

西海晴鬥:“獻上一切就不用了。在這之前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問你……有關港口Maifa的那位首領專屬醫生,你對他的了解有多少?”

“……我隻知道他姓森,以前是一個地下黑醫,身邊還帶了個女兒,因為醫術還不錯,在幾年前被首領帶到身邊成了專屬醫生。性格貌似還行,不過我有些看不透他。而且他雖然看上去有點軟弱,但是有關首領的信息咬得死死的,多的一分也不會向外透露。”

帕塞托猶豫著說完,似有所感:“君度你認識他?還是說他和組織也有什麼關係?”

“啊,那倒不是,隻是前幾天恰好有過一麵之緣而已,和那位森鷗外醫生。據我所知這些信息應該都是能對得上的……看起來還要多感謝加拿大和波本之前做的‘好事’才是。”

西海晴鬥微微一笑:“這樣的話就好辦了——我需要帕塞托你,幫我去聯絡一下那位森醫生。”

說著說著他又若有所思起來:“啊,看來做好人有好報這點果然也還是有道理的!看來以後可以試著在任務之餘做點好人好事之類的?”

……這句話的槽點太多,其他人竟然一時間說不出其他話來。

“好人好事?”

降穀零還是有些忍不住刺了他一句,眼神質疑:“君度你還記得我們是個什麼組織麼?”

“我記得啊。”

西海晴鬥點頭,笑容明亮不帶一絲陰霾,甚至反過來勸他:“但是這樣不影響在任務之外做點好事嘛,這又沒什麼衝突。有誰規定我們隻能殺人不能救人了麼,那位大人應該沒有這麼說過吧?波本你要學會變通嘛,如果隻知道殺人的話,心會很容易會變得扭曲哦?”

降穀零一時間啞口無言,居然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一個手染無數鮮血的黑衣組織的家夥,在勸他一個警方的臥底,要做“好人好事”?到底是他瘋了還是君度瘋了?還是說這個世界瘋掉了?

這未免也太荒謬了。甚至有點搞笑。

伏特加打了個激靈:“君度,這不太好吧?”

真這麼做大哥不得把他皮剝了扔下水道去?!他還不想惹大哥生氣啊,大哥會先殺了他的!

萊伊按了按眉心。

他早就知道君度有時候不著調,沒想到他還能這麼“口出狂言”。一想到這樣的話居然是出自組織成員、尤其是君度之口,他感覺自己的雞皮疙瘩已經都冒起來了。

好在他對君度還有幾分了解,也算是摸索到了幾分和他的相處方法,因此也不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結,而是問他:“君度你的意思是你和那位‘森醫生’之前見過?還是因為波本和加拿大?是中間出過什麼事麼?”

“等、等一下!”

朝日奈磕磕絆絆地開口,他張了張嘴,忽然有點懷疑人生:“君度你,你是怎麼知道森醫生就是港口黑手黨專屬首領的醫生的?你和他是什麼時候有聯係的?”

“……啊,那個什麼,森醫生不就是個普通醫生麼?他當時也沒表現出來有哪裡不對勁吧,我就沒看出來啊?”他趕緊又補了一句。

好怪啊,一想到君度居然和森鷗外有聯係,就怎麼想都有種好奇怪的感覺。明明他們兩個甚至是不同遊戲裡的角色吧?還能這麼聯動的麼?

——等等,他們倆似乎還是因為他才認識的?所以說源頭難道是他麼?

朝日奈的感覺更奇妙了。

——是他們到橫濱的第二天時,晚上出門恰巧路過救過的那個醫生?

降穀零緊急頭腦風暴:說起來他當時也的確有察覺到他應該不是什麼普通人物,但那時他也沒放在心上,原來他和港.黑還有關係?但是他和君度又是怎麼結識到一起的?

可惡,第二天他出門太早沒能再碰到他,明明和真還有hiro都沒能看出來有什麼問題……

“也就是在那天之後,我對森先生還算投緣,就在之後和他多聊過幾句,恰好猜到的。他本人和組織原本倒是沒什麼關係。”

西海晴鬥笑眯眯的,“我需要帕塞托你回到港口Mifia之後能幫我和森醫生聯絡一下,這件事很簡單的,可以麼?”

森鷗外在那天離開之後給他留了張名片,他後來好奇撥過去過——結果發現居然真的可以打通呢。

帕塞托咽了口唾沫,心中有種不妙的預感,仿佛將會有什麼壞事會發生一樣——這種預感在以前救過他很多次。這件事裡麵絕對不像君度說得那麼簡單,絕對有危險!

他就知道港.黑如今也回不得!

“君度你是想做什麼?”他問:“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西海晴鬥:“想試試看能不能讓組織與港口Mifia重修於好啊。你也說過森醫生是港.黑首領的專屬醫生的吧?而且對首領也很忠誠。這樣的話港.黑首領應該也很信任他才對。到時候我們不就能順利離開橫濱了麼?”

想了想,他貼心道:“這樣吧,我讓加拿大帶你回去?加拿大的身手和槍法都很好,應該能在路上保護你,而且森醫生也認識他。這樣的話應該就不會有什麼危險了吧?而且森醫生隻是名醫生,應該也殺不了你吧?”

“不太保險吧?”帕塞托試圖垂死掙紮,甚至開始胡言亂語起來:“萬一加拿大就是臥底呢?讓他來送我回去那我不是死定了?要不還是讓我一個人走吧?”

“你好麻煩啊帕塞托——”

西海晴鬥眯了眯眼睛,語調拉長,用那雙璀璨得過分的金色眼瞳懨懨地掃了他一眼,像是有些不太耐煩了。

“這樣,那就波本和加拿大一起送你回港.黑怎麼樣?應該不至於兩個人都是臥底吧?如果這樣你還不能安全回到港.黑的話,我讓他們兩個給你陪葬怎麼樣,兩個人陪你一個,你穩賺不虧吧?”

帕塞托閉嘴了。

“這個,我怎麼可能是臥底啦,君度你放心,我肯定把帕塞托安全送回港口黑手黨。”

朝日奈笑容乾巴巴的,“那個什麼,陪葬就算了吧?你這話說得也太過分了吧?”

讓他也過去?正中下懷……那他不幫你把事情攪黃他就不算是個合格的臥底。

“——我也不太同意。”

降穀零心中冷笑,麵上卻佯裝不爽:“我也隻是一個柔弱無能、毫無武力值的情報人員而已,乾嘛要讓我也一起去?萬一真出現了什麼意外,難道你還打算真讓我和加拿大一起把命賠給帕塞托麼?而且港口黑手黨不是也還在找我們的消息麼,萬一帕塞托沒事,我和加拿大被發現了怎麼辦?”

“為什麼不能呢?”

西海晴鬥勾起嘴角,眼中卻無一絲笑意,透著金屬般的無機質的冷漠。

“被港口Mifia發現這點應該不用擔心。帕塞托會變裝,他的變裝能力雖說比不上貝爾摩德,但也算不上差,而且有他在旁邊為你們遮掩,出不了什麼問題。”

“而且如果三個代號成員在一起還會出問題的話,那未免也太廢物了吧,還在組織裡活著做什麼,浪費麼?而且我記得能獲得代號的成員身手再一般也比大部分的普通成員要強吧?如果波本你真的毫無武力值連槍都不會開的話,那我就要懷疑你當初是怎麼獲得代號的了。”

他的話一說出口,氣氛忽然冷了下來。

降穀零忽然再度意識到——雖然表麵上看起來再好說話不過,任何時候都笑眯眯的、還能隨口說出“不僅隻能殺人還能救人”這種話,但君度的內心依舊是一個浸透滿了黑色的、隨時都能翻臉不認人的合格的黑衣組織成員。

他在心裡暗自再度提高了警惕——就算早就知道了君度的本質上是個冷酷危險的組織成員,但有時候他的表現和行為依舊會在不知不覺中將他迷惑住,讓他對他麵前逐漸變得有些鬆懈……這實在太不應該了。

“咳咳,但是君度,這樣的話我們身邊人手就不夠了吧,你不還說要去找高瀨會的麻煩麼?如果把加拿大和波本都派出去了的話,我們這邊不就隻剩下三四個人了?”

伏特加看了看他,小心翼翼道。

他倒也不是專門為波本解圍……隻是覺得這樣的話,說不定能借口人手不足打消君度想要對付高瀨會的想法?

說到底他還是覺得君度的想法不太靠譜,有點太冒險了。

他答應過大哥要看住君度的!不能讓他亂來!他要對得起大哥對他的期待!

“要不,我們還是算了吧?任務也算完成了,直接離開橫濱回去東京不也挺好的麼?”

西海晴鬥在心裡默默反駁:不,他覺得把那兩個臥底都丟出去了他們行動的成功率反而應該會大大地增加才對。

“有我在,還有萊伊,以及蘇格蘭也算是個狙擊手。”

西海晴鬥曲起手指數,“我們又不是去搗毀高瀨會的……隻是將人家boss親衛隊隊長走丟的弟弟友好送回去,順便再順帶著問個話而已,安心啦,不會出事的。”

這樣啊,那似乎也還好……等等你管這叫友好?以及為什麼沒有數他啊?

伏特加欲言又止。

萊伊抬眼:“君度,我隻是過來接應你回去的,琴酒和我說的是看好你,不是跟你一起鬨事。”

他來橫濱隻是為了看戲……啊不是,隻是順便看看港口的風景的,可沒答應琴酒還要插手他們的這趟任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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