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0(2 / 2)

西海晴鬥羞澀笑:“來都來了,大家都是同事,你不是還叫了我一聲‘老師’麼,那就順手幫個忙嘛,我不信你過來沒帶上狙擊槍。”

萊伊麵無表情。

果然,他就知道跟君度走一起,不可能不被他坑……早知道他就不過來湊這個熱鬨了。

現在看來戲果然不是那麼好看的,想要看好戲也是要付出代價的。

西海晴鬥總結:“我們分成兩條線,一邊以港口Mafia那邊為主,就交給帕塞托找森醫生幫忙了;一邊是高瀨會,就交給丸野君的兄長隊長君了。”

“不要忘了,組織派人來橫濱可不隻有與港口Mafia進行交易這麼一件事啊……這樣直接返回組織的話,任務隻能算是完成了一半哦?我不太習慣這種相當於任務失敗的情況呢,想必諸位也是同樣吧?”他笑眯眯道:“那麼還是再努力一下試試看怎麼樣?再失敗的話就由我來承擔。大家有意見麼?”

……他這個說法,直接把其他人的說辭堵住了。不同意的話豈不是很有不努力做事、擺爛的嫌疑?其他人隻能搖了搖頭。

“好,那就這麼決定了。”西海晴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雙手撐在桌子上,語氣輕快:“感謝大家的支持~那麼本屆‘方桌會議’到此圓滿結束!收拾收拾,大家早點準備好就出發吧?”

***

帕塞托感覺有些不安。

連他自己都說不上來是為什麼。

明明就像君度所說的那樣,總不可能波本和加拿大兩個人都是臥底吧?那他的運氣未免也太背了點。

三個人一起過去的話,就算加拿大和波本兩人中間有臥底,也能相互製衡,而且君度都那麼說了,他的安全應該有保障才對——除非他們兩個真的想給他陪葬。

帕塞托對君度的承諾是完全相信的——那家夥雖然有時候人有點爛,但他做下的承諾一般都會兌現的。目前還沒出現過二般的情況。

假如他真的出事了的話……哪怕波本和加拿大都沒有問題,君度也會動手將他們送到地下和他做伴的。

那個瘋子的確有這樣本事,也能做得出來這種事……帕塞托是知道的。

但是為什麼他還是會覺得不安呢?到底是哪裡有問題?難道是港.黑那邊有人發現了他的臥底身份麼?帕塞托簡直坐立難安。

“啊,快要到了……五角大樓。”

加拿大的聲音響了起來。

朝日奈的聲音很是活潑明快:“君度說位置就在旁邊的……那裡,找到了!”

和帕塞托不太一樣,他的心情就挺好的——原本他還以為就要離開橫濱了呢,沒想到居然還能再見一麵森醫生!好耶!

不過他和降穀零現在都是易容狀態,也不知道森醫生能不能認出來他呢。

“走吧,準備下車吧——你們是要和我一起過去,還是說直接離開?”

車停下,帕塞托深呼吸了口氣,穩了穩心神,準備打開車門。

降穀零卻慢條斯理地按下了他的動作。

他勾起嘴角,狀似無意地開口:“啊,不著急……在下車之前,我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情。”

帕塞托的動作頓住,精神不自覺地緊張起來,有些詫異:“什麼?”

“我想起來了之前查到的一點有關帕塞托你的一些資料——你在在港口黑手黨臥底之前,有在高瀨會呆過三四個月吧?”

降穀零以一種不緊不慢的語氣輕鬆道,像是沒注意到帕塞托的身體忽然變得有些僵硬。

“雖然隻用了短短的三個月,但是卻爬到了相當於乾部的位置……讓我猜猜看,帕塞托你那個時候,是與當時的高瀨會boss的繼承人之一、現在的高瀨會boss是內外應的關係吧?”

“所以波本你想說什麼?”

帕塞托故作輕鬆道:“我那個時候的確是和那個人做了一點點小小的交易,但是我之後離開了高瀨會,進入到港.黑之後就沒有再與他有過聯係了。難道說你還是懷疑我背叛了組織?那你為什麼不把這個信息告訴君度?”

“真的沒有再有聯係麼?”降穀零不置可否:“那你剛才在緊張些什麼?”

“新老首領交替急於立威,於是找上了三年前在高瀨會、如今進入了港口黑手黨的‘老朋友’,兩人一拍即合,看中了組織與港口黑手黨交易的那批貨。反正事情是發生在組織與港.黑的交易完成之後的,組織也算不上有什麼損失,一舉兩得——你覺得這個故事怎麼樣?”

……加拿大沒出聲、沒動靜。

……他們兩個是一夥的。

他媽的,他要被君度給坑慘了!他們兩個居然真的都有問題!!

心中一陣發苦,帕塞托麵上仍是一派鎮定從容的模樣——越是到了危急的時刻,他的表現反而看上去越是冷靜。

“說說看,波本你想做什麼?或者說我不應該叫你波本,而應該是彆的什麼名字?”

帕塞托好奇道:“你要將這個虛假的故事告訴君度麼?還是說你想在這裡乾掉我,搞一出死無對證?”

說著他又自顧自搖了搖頭:“不,倘若我死了,就算你能拿出偽造得再真實的證據證實我是叛徒,你和加拿大沒有半點問題,你們也同樣會死——雖然你可能會不信,但君度向來說到做到。”

“當然不是。”降穀零微笑:“我當然沒想過要殺你。我可沒有偽造什麼,但是隻要我把這些告訴君度,你覺得他還能完全信任你麼?你可完全沒將在高瀨會的經曆告訴給君度過。”

“一個無法被信任的臥底——你說你的下場會是什麼?”

帕塞托的心一瞬間沉入了穀底。

“所以你想要做什麼?”他的眼神閃爍:“你當然可以將這些都告訴君度……但是你當時沒有。”

降穀零無辜微笑:“我隻是想和你做個簡單的小交易。”

“比如——不要去見那位森醫生,或者打消掉讓港.黑與組織‘重修於好’的可能性。”

他款款而談,像是引誘浮士德的魔鬼,話語中極具煽動性:“這很簡單不是麼?畢竟那位老首領的確性格不太好,不聽人勸也很正常吧?也不過是維持現狀而已,君度想必也不會怪到你的身上,你也不算有背叛組織。”

第25章 第一位玩家(修)

帕塞托眼瞼微微垂下,斂下眼中神色,似乎正在思索當中。

降穀零給了朝日奈一個眼神。

“咳咳。”朝日奈從駕駛座的位置上將身子向後伸,偏向帕塞托的座位。

帕塞托不自在地將身體向旁邊傾了點,一幅警惕得不能再警惕的模樣。

“那個什麼,波本,不如讓我來勸勸帕塞托呢?”

像是沒看出來帕塞托的抗拒,朝日奈和他哥倆好似的拍了下身後的靠椅——原本他是想拍帕塞托的肩膀來著,可惜他躲得太快,揮空之下朝日奈也就隻好拍在靠椅上了。

“最好不要耍什麼新花樣,我想加拿大你是知道我的。東西我沒帶到橫濱來,但是隻要你回到組織……”

降穀零語焉不詳地對朝日奈說著,而後又笑眯眯道:“車一直停在這裡也不太好……那麼五分鐘之後我等你們下車。”

他向前拔出車鑰匙,而後從車子中走了出來,留下帕塞托與朝日奈兩個人麵麵相覷。

不得不說,波本一走,這個車子裡的氛圍瞬間就回溫了不少,帕塞托在提高警惕的同時又忍不住稍稍鬆了口氣——不僅是因為一個人給他的壓迫感要少於兩個人,更是因為加拿大一看就是藏不住話、什麼心思都顯露在臉上的人。

這樣的人……儘管表麵上不說,但帕塞托內心裡是有些輕視的——儘管身手方麵他可能趕不上加拿大,但要說比心眼子,十個加拿大也玩不過他。波本倒是個極為深藏不露的可怕人物,然而他剛剛卻自己離開了。

……當然這也是讓帕塞托看不透的地方——難道波本是有信心覺得他不行,但以加拿大的智商就能輕易說服他麼?

倘若他能反過來把加拿大忽悠過來,再一同對付波本的話……也不知道又能有幾分的可能性……又或者利用港.黑的人反過來將他們兩個製住呢?

不,不行,他還不確定波本那家夥有沒有準備什麼後手,萬一讓君度那邊再起疑心的話就同樣糟糕了……

“呼……可算走了。”朝日奈透過車窗動作鬼鬼祟祟地看了一眼,歎氣,“波本那家夥……擺起架子來可真是有夠能唬人的。帕塞托你也覺得吧?”

帕塞托瞥了他一眼,唇角勾起,不置可否:“怎麼,你打算和波本唱雙簧?說說看,你又想用什麼來說服我?是威逼還是利誘?你的籌碼不如直接全部擺上來,如果利益夠大的話,說不定我就直接答應了。”

“啊……都不是來著。”朝日奈睜著一雙黑色的狗狗眼無辜地看向帕塞托。

時間有些緊迫,帕塞托給朝日奈做的偽裝也來不及做到完全判若兩人的地步,至少朝日奈的這雙眼睛隻是簡單的戴了個黑色的美瞳,還是能看出來它與原先的輪廓與形狀是有五六分相似的,裡麵流露出的情緒也顯得格外真誠。

“我是想說……不如我們兩個聯手,把波本給乾掉……好像不太保險,把他製住怎麼樣?”他用雙手扒住靠椅看向帕塞托,以一種似乎極為認真的語氣道。

帕塞托一怔,眼眸眯起,笑容散漫:“怎麼,你們搞內訌?不過抱歉……我不太吃這一套的,畢竟我隻是一個柔弱手無縛雞之力的情報人員,幫不了你什麼,也不想給人擋刀。如果加拿大你真的想背刺波本的話,我大概隻能蹲在一邊給你喊兩聲加油。”

“你怎麼就不信我呢?帕塞托你有把柄捏在波本的手中,我也一樣。”

朝日奈似是有些著急,伸手錘了一下身下的椅子,而後反手從旁邊掏出一支槍直接塞到了帕塞托的手裡。

“時間不長我就長話短說,波本的確是叛徒,他是公安的人,但我不是,我之所以會和他‘同流合汙’是因為他手裡拿了我的一個把柄——他之前用情報誤導我行動的同伴裡有叛徒,在我把人真給殺了以後才發現我拿到的情報是假的。如果他把這件事透露給琴酒,讓琴酒覺得我是個叛徒,以琴酒和他那不對付的關係,還有他那種寧願錯殺也不放過的性格,就算不是臥底也得死了,我還不想死,更不想死得這麼冤。”

他語速極快地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語道儘,而後用曾經被降穀零與諸伏景光評價為“最最最真誠信賴的眼光”注視著帕塞托。

“他覺得我們兩個的把柄都在他的手裡,一定會覺得這把穩了,放鬆警惕的,絕不會想到我會臨時反水。他一個搞情報的,就算格鬥水平再強也不會強過我再加一個你兩個人對付他吧?既然不確定他有沒有後手準備,那不如就隻將他擒拿住,到時候再送到君度手裡把他的真實身份給拆穿了,那他手裡的把柄自然也就不可信了。再不濟你喊港.黑的人幫忙一切動手呢?你這個身份還是港.黑的人吧,這點小事還是能做的吧?”

帕塞托拿起槍,動手拆開,彈匣裡麵12顆子彈整整齊齊,沒有一顆是空包彈,槍也同樣沒有絲毫被破壞無法正常使用的痕跡。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帕塞托愕然,望向朝日奈的眼神驚疑不定。

他身上是沒有帶槍的……原本是有,但是在被萊伊帶走之後,就沒有了。

萊伊在和君度他們離開的時候甚至也沒將槍還給他。

身上有沒有帶武器對於他們來說完全是兩種概念,加拿大就這麼將槍給了他,就不怕他反手將槍對準他麼?

……好吧,在沒有百分百的把握的情況下,他的確不會輕易對加拿大動手。

……可怕的是,他居然無法分辨加拿大的話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那雙眼睛裡流露出的隻有坦白一切的清澈的坦誠,毫無半分虛假。

更何況,加拿大也實在不像是一個會說謊而不露出半分馬腳的人……譬如在之前君度的那個玩鬨般的“方桌會議”上,在他提到懷疑波本時,加拿大的緊張簡直到了是個人都能看出來的地步。

——等等,如果他方才說的是真的的話,那他之前是在緊張波本會拖他下水?!

朝日奈目光灼灼,眼含激動:“波本應該不敢真的動手殺你,不然君度那裡他沒有辦法解釋。這支槍上麵安了消音管,是君度改裝過的。怎麼樣,做不做?”

“叩叩。”

車窗被敲響,波本靠在與他們一扇玻璃之外的車身上漫不經心地朝他們揮了揮手。

朝日奈向他比了個ok的手勢,而後又小聲地在帕塞托的耳邊留下了最後一句:“你同意的話,等下下去第一句話你就和波本說,‘你的計劃,我答應了。’就以這句話為信號!”

帕塞托的心臟跳得厲害。他將加拿大塞給他的槍塞好,冷靜地點了點頭。

車門被打開,帕塞托在加拿大之後也跟著跳了出來。

“那麼帕塞托你考慮得怎麼樣?”波本笑眯眯地問他。

加拿大爽朗地拍了下他的肩膀:“波本你放心,有我出馬肯定能行!”

波本嫌棄地躲了過去。

“啊,我服了你們了,行吧……我會儘量避開那位森醫生的。”

帕塞托懶洋洋地耷拉著肩膀,雙手插進口袋裡向某棟大樓的方向走去,眼眸微微眯起。

“事先聲明,君度和那位森醫生是否提前說了什麼我也不敢保證,我隻能說,我儘力試試。隻要能直接避開他的話,效果應該也是一樣的吧?當然如果真的和他見麵了的話,我也會注意什麼都不說的。”

“啊,知道了。”波本沒有絲毫異樣:“這樣就夠了。不想看到組織在橫濱這裡派遣更多的人過來,我想帕塞托你應該也能理解的吧……不僅是背不背叛組織的問題。”

“嗬、嗬嗬,波本說得對。”加拿大以一種極為乾巴巴的語調回答。

啊……對不住了啊加拿大,但是他果然還是不想以自己的安危作為賭注來著,雖然他也覺得你可能對他說的的確說的是真話,但是左思右想他還是覺得你的計劃的可行性幾乎為零——就波本那種狐狸一樣的家夥,說不定你在他的眼睛裡早就被看穿了吧?那種家夥沒有任何應對措施他可不信。

況且……他也的確有和高瀨會的那位現任boss還有聯絡,也同樣不太敢找港.黑的人出手,他甚至冥冥中還感覺自己說不定在港.黑都快要暴露了也說不定,正想著要不要跑路呢。

所以還是按波本的計劃來好了——反正這個計劃對他而言也同樣更安全一點,而且,他也是“被迫”的嘛。

帕塞托幾乎是立刻說服了自己。

走在他身後的降穀零將兩支筆扔給他:“唔,錄音筆,電量應該夠用一周左右,附帶竊聽功能和寫字功能。防水效果也還不錯。以防萬一,我想帕塞托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嘖……我知道了。”帕塞托伸手接過。

好,看到了吧?他的確可都是被脅迫的!證據這不就來了?君度你可不要怪他哈,都是波本和加拿大逼他的!而且這都是你把這兩個臥底全都和他放在一起的緣故才導致的!要說有錯,那你的問題也一點都不小啊!!

第26章 第一位玩家

帕塞托吐了口氣,對降穀零的話不作回應,而是道:“我可不管波本你們到底是為什麼背叛了組織,但是容我提醒一句,叛徒被發現的下場可都不怎麼好。”

“那麼,你們是和我一起進去還是?”

朝日奈躍躍欲試:“可以一起進去麼?我還沒來過港.黑來著。”

降穀零一把拉住他:“還是算了吧……與那位森醫生見麵就沒什麼必要了,我相信帕塞托你一個人在港口黑手黨行動的話應該會更順利一點吧?”

“我想,我和加拿大還是不進去,在暗處的話可能對你比較方便,不如就在你在港.黑的住所那裡等著好了,你說呢?”

朝日奈失望地“啊”了一聲。

……是因為錄音筆在他手裡,還是說他就這麼相信他已經完全反水了?是害怕他與港.黑的人聯係抓住他們,還是知道了他在港.黑內部也不完全安全?還是害怕加拿大會做些什麼?

等等,如果他真的是公安的臥底的話,不會港.黑內部裡麵也有彆的公安臥底吧?

不可遏製地又分析思考出了一堆的可能性,帕塞托按了按太陽穴,隨意地揮了揮手:“隨你們吧。”

而在帕塞托身後,他沒注意到的地方,降穀零與朝日奈隱秘地交換了一個眼神。

朝日奈:「哇……他居然真的沒有動手,而是反水了?zero你也太神了吧?從今以後你說什麼我就做什麼!」

降穀零:「一點簡單的‘雙簧’,再加上一點點的‘賭’而已……運氣好,我賭贏了。走吧。」

想要破壞掉港口黑手黨與組織的重新交好——雖然他心裡是不怎麼相信單憑一個簡單的“問好”、以及一個小小的醫生就能影響港.黑的首領,但他一貫是更習慣將事情做好最壞的準備。思來想去,無論是殺掉森鷗外與殺掉帕塞托都不可能,那也就隻能從帕塞托下手了。

降穀零也沒那麼了解帕塞托,但他也能看出來一點,帕塞托是個十足十小心謹慎、時刻秉承懷疑的人,並且對於“正麵交戰”能避則避——倒也能理解,畢竟這家夥是個情報人員身手一般又那麼怕死。

帕塞托和高瀨會還有聯係這點是他胡謅的,倘若帕塞托真要讓他拿出所謂的“證據”的話那他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而且他也不確定,以之前君度對帕塞托的維護程度,他與帕塞托之間君度會更信任誰;帕塞托自身又有沒有後手這件事他也不知道。就算他們兩有人數優勢,但贏麵依舊不大。

但當和真將“聯手對付波本”這件事擺在帕塞托麵前的時候……其實就是隻給出了他兩條路了:要麼聯手加拿大對付波本,要麼聽從波本的指示“被迫”背叛組織,再沒有其他路了。

而以他的性格來看,選擇第二條路的可能性便遠大於第一條——一個是應對波本,一個是應對加拿大,再加上他同樣更會從和真的言語態度中揣測“波本”的想法,以及帕塞托在路上越接近港.黑後表現出的若有若無的不安和排斥……總之,降穀零有八成的把握他會同意。

至於剩下的兩成失敗概率……總之,還是很值得賭上一把的。

他們能做的也就隻有這些了。

好在結果還不錯,他賭贏了。和真也是。

揮彆了降穀零與朝日奈,帕塞托一瞬間修改掉臉上的表情和走路的步伐姿態,踏入了港.黑的大樓內。

在踏入近大樓的內部時,他已經儼然又是一幅普普通通,看上去疲憊工作了七八年的完美社畜模樣了。

“喲,今井君,下午好!不是說你今天請了一天的假期麼,怎麼下午就過來了?”

路過的同組同事詫異地向他揮手。

帕塞托在港.黑使用的化名叫做“今井秋人”,聞言抬起頭很自然地回了他一個疲憊的苦笑:“啊啊,因為我突然想起來有一份文件歸檔錯了,裡麵的文件還有幾處位置我之前忘記處理了。但是那份文件據說明天之前要用到……所以我就緊急又趕回來了,也不知道那份文件還在不在這裡放著。”

“啊……這樣子的話那就沒辦法了。”

同事回給他一個同情的眼神:“原本這幾天的假期可不是那麼好請的呢。據說隔壁部門的人員老媽前兩天生了重病,都還是足足用了之前攢下的半個月的假期才換了這兩天的調休,還是上麵的上司看他孝順特彆批準的來著。”

這段時間港.黑正值多事之秋,老首領的性格越來越暴虐無常,搞得港.黑內部都人心惶惶的。再加上又有了昨天的那件事,如今氛圍是越來越緊張了。

帕塞托愁眉苦臉地歎氣:“唉,隻能說我的運氣不好吧……算了,我去找找那份文件放到哪裡去了。”

與同事分彆,帕塞托自然而然地走進了一間封閉的房間內,躲了進去。

在港.黑,所有情報人員的工作的房間都是封閉的,不準隨意進出,也不能隨意探查。

目前雖說他是有那麼一點點懷疑自己被發現了臥底身份,但老實說這種懷疑對他而言其實從進入港.黑的那一天就一直存在到了現在——謝天謝地港.黑裡沒有什麼能看穿人心裡在想些什麼的異能力者,不然他早就死了。

他現在的頭頂上司的某個把柄也握在他手裡,就更保險了。

所以在沒有發現有什麼證據或者確鑿的端倪的情況下,對他來說待在這裡還是安全的——在現在的港.黑,到處亂走死掉的可能性遠高於待在某個特定的地點。也不怪他會猜測老首領是不是大限將至了。

而作為首領唯一專屬醫生的森鷗外,其實也還挺好找的。

他經常活動的地點其實非常固定,首領的麵前,以及醫務室,兩點一線非常好找。但不管是這兩個哪一個地點,都是被嚴格保護的。當然對森鷗外的那重保護……誰知道又算不算首領的某種“監控”和威脅呢?

當然目前的帕塞托是不準備去找他就是了。

而以森鷗外一個小小的醫生的權限,還不足以找到他吧?

三個小時後。

港.黑本部大樓的最高層。

這裡向來都是隻有首領以及其最為信賴的成員能夠涉足的地方,守衛在這裡的成員也無一不是港.黑之中最優秀也最忠心的成員。如果沒有首領的命令的話,沒有任何人能完好無損地走出這裡。

而此時此刻,在獨屬於首領的房間內,此刻卻站著三個人。

其中隻有兩個成年男性,還有一個看上去不過隻有十三四歲的孩子。

那兩個成年人中其中一個手裡拿著紙筆,像是在記錄著什麼,但是又沒有絲毫動靜;另一個身穿白大褂,像是名醫生,沒有一位是首領——不如說首領此刻正躺在床上死不瞑目呢。

身穿白大褂的醫生慢條斯理地將手術刀上的血跡擦掉,回頭朝房間內的另外兩個人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很不幸,首領在醫治過程中不幸逝世了,臨死前將首領之位傳給了鄙人……今井君和太宰君兩位都是公證人。今井君覺得如何?”

今天的天氣真不錯啊……黃昏時分,不愧是逢魔時刻啊。

今井秋人——帕塞托僵硬地握住手中偽裝成了正常寫字筆的錄音筆。

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沒法想象到如今眼前看到的這一幕。

森鷗外居然在謀殺首領,而他是見證人……他一個普通醫生到底是怎麼敢這麼做的?!

“這就是森醫生你和君度的交易麼?”他露出了一個慘白的微笑,語氣也僵硬得不得了:“真沒看出來,原來森醫生你還有這麼遠大的誌向啊?”

……靠,他在說些什麼?快把腦子動起來啊!現在說什麼是能讓他活下來的??

然而他的嘴巴卻還在不顧主人的想法繼續一張一合地繼續說著:“這樣真的好麼?這樣的傷口怎麼看都不像是‘意外’導致的啊,難道說森先生你以前學醫都是自學的嗎?”

森鷗外先是怔了一下,而後從容微笑:“啊,的確是有一部分是從醫書上自學的,不過我的醫術還算可以。不像是意外,隻要其他人知道這的確是個意外就足夠了。”

“不過今井君還真是不好找,和君度君的交易可真是不好做……不過這也更讓我相信今井君的能力了。我相信今井君會努力配合我的吧?也請今井君轉告君度君,我們港口黑手黨與諸位的關係會遵循首領的遺誌,繼續維持友好的交往的。”

帕塞托點了點頭。

不知道為何,他忽然感覺有點冷。

一切都說得通了。

他在心中冷靜地思考,順帶著把君度的名字咬牙切齒、顛來複去地念了個百八十遍。

君度,君度……君度!他他媽的可真是個不折不扣的王八蛋!!

第27章 第一位玩家(二更+捉蟲)

森鷗外也在想君度。

那個第一眼給人的印象是個帶了些許病弱的,看似溫和而無害的青年。

連他在第一眼的時候都沒有察覺到有什麼偽裝不對勁的地方,是倘若走在橫濱的大街上,有極大可能性連路過的混混都會忍不住想要去隨手搶劫一下的類型,完全看不出來像是屬於在黑暗裡生存的人。

當然……如果真的有人敢去打劫他的話,想必連死的時候都會困惑自己為什麼會看走眼吧。

三言兩語推斷出他的身份和試探,又看似毫不在意地將自身組織的情報透露給他。

又在今日透露給他港.黑目前內部防守鬆散人手不足的情況,又透露給他“今井秋人”這麼個“臥底”的存在……

雖然森鷗外不確定“君度”此人對他的了解已經到了哪種程度,又猜到了哪些東西,但他同樣敏銳地意識到——再沒有比這更好、更完美的時機了。

港.黑此時內外皆動蕩不安,黑蜥蜴有將近三分之二的人都在外行動,遊擊部隊同樣有將近半數的人被派遣了出去,而他的人因為他的指令目前還在港.黑之內。在此時發動“政變”的話,那些在外的武裝部隊消息不靈通,趕回來也需要時間,他遭到的阻力必然也將會是最小的——等他們趕回來,到時候大戲說不定都要落下帷幕了。

太宰治畢竟是他從外帶回來的,即使隻是作為一麵旗幟,他為公證人的說辭可信度依舊很低,但這個時間——君度便給他送來了帕塞托。

組織老人,在港口黑手黨能安穩待到三年對於評價更新換代時間為三四個月的港.黑而言完全可以說是資曆深厚,又與他向來沒有任何聯係,他的話可信度直線上升;

臥底身份,而且還是最近與港口黑手黨合作進行軍火交易、又間接老首領勃然大怒、“病情加重”的組織的臥底,目前這個把柄被他握在了手中,“今井秋人”想活的話便隻剩下了乖乖為他所用這一條路可走。

——堪稱完美的“見證人”。

——這樣好的時機,天時地利人和,這樣的機會他要是還不能迅速抓住借機上位的話,那他還是去當一輩子的地下黑醫得了。

想必君度應該還沒有完全將自己的計劃告知這位今井君吧……看樣子是被當做棄子了麼?當然,是試探的可能性同樣不小。

真是個心思深沉,難以對付的家夥。好在對方這幾天應該就要離開橫濱了,如果還在橫濱的話他就不太確信他未來的首領之位還能不能坐得安穩了。

能選擇在這個時機果斷離開橫濱……該說不說,他還當真有些遺憾呐。

“走吧,今井君,還有太宰君。”

將老首領的遺體蓋上,森鷗外掏出手帕將臉上的鮮血擦乾淨,泰然自若道:“想必兩位都知道接下來要怎麼說、怎樣做吧?”

***

“……啊啾,啊啾!”

西海晴鬥揉了揉鼻子,小聲嘀咕:“到底是誰在念叨我?”

他都斷斷續續打了三個噴嚏了!

難不成念叨他的還不止是一個人?

伏特加遲疑出聲:“君度……你該不是感冒生病了吧?”

以他的身體情況,好像不是沒可能啊?

想到這個,他馬上又道:“還好我來之前帶了醫療箱!就放在方向盤下麵,要不你量下體溫吃顆藥先?”

西海晴鬥嘴角一抽:“你為什麼還會帶這種東西啊?”

連感冒藥和溫度計都有?這準備未免太齊全也太日常了吧?!

伏特加嘿嘿一笑:“是大哥讓我帶的!他說帶上說不定會用得到。”

果然,大哥就是大哥,連君度可能會生病這一點都猜到了!今天又是對大哥佩服得五體投地的一天呢。

琴酒這家夥……他身體差風評有一半都是被他給傳出來的吧?

西海晴鬥磨了磨牙。雖然他也有故意將其他人往他身體不太好這方麵引導的想法,但是被這家夥真心實意地這麼認為還連帶著伏特加都這麼想,他怎麼就覺得那麼不爽呢?

“沒感冒,不用吃藥,我猜說不定有可能是帕賽托想我了吧?你隻管好好開你的車就行了,彆亂猜一些亂七八糟的。”他摸了摸鼻子,抗拒道。

為了防止伏特加再就這件事繼續扯下去,他又換了個話題:“說起來真是沒想到,高瀨會派過來跟蹤我們的人居然會有像丸野君這樣的人呢……看來任人唯親這種事果然不能隨便做呢。”

他真心實意地感慨:“丸野君,你可真是運氣不好,接了這麼一個倒黴的差事啊。”

因為帶上了高瀨會的兩個人,他們四個就分成了兩路,他和伏特加帶著丸野俊太在一輛車,萊伊和蘇格蘭帶著另一個叫做小野大介的在萊伊的車上。

被他們死死綁在後座的丸野俊太心如死灰,恨不得當場哭出來,還是沒忍住極小聲地委屈地抱怨了一聲:“我也這麼覺得啊。”

他是真的覺得自己很倒黴——他就知道這次行動之前遇到的那些倒黴事就是在給他提前預警!就是可惜他哥沒能和他一樣重視,硬是沒讓他去神社給自己求個禦守而是給他派了這麼個差事。

都怪他哥……什麼“簡單事少容易升職”,都是假的啊!

而且他居然還是從小野大介的口中才得知他哥居然根本不是他自己口中的“普普通通的小隊長”,而是首領的親衛隊隊長,而且他居然還有異能力!

……假的吧?相比之下他這個親弟弟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要不然他根本就是他哥撿來的吧?

“那個,君度先生,你們會不會真的搞錯了啊?”

丸野俊太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出聲問道:“小野大介他是騙你們的吧,我哥哥根本就不是什麼親衛隊隊長啊,他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護衛隊的小隊長,怎麼可能會和首領有什麼關係啊?我和我哥哥一直生活在一起,我根本就沒有聽說過這個消息!”

“哎呀,這麼看來哥哥君真的是一個好哥哥啊。”

西海晴鬥饒有興致地微笑,好心地和他解釋:“丸野君沒能想明白吧?其實這個世界上呢,很多時候並不是知道的越多越好,有時候知道的越少反而越容易生存下去。我想哥哥君之前應該一直很少讓丸野君你接觸到更深層麵的黑暗,丸野君你很少有直麵涉及到你死我活之類的戰鬥場麵吧?”

的確……回想起來,他一直乾的都是類似於收租、看場子、給人跑腿一類的工作,戰鬥什麼的,儘管哥哥有教過他槍法,而且他出任務時也一直都會順手帶上槍,但他幾乎從來沒有機會使用過。

而且明明這幾天他們組織內部的氣氛不知為何突然緊繃起來,大家幾乎都做好了與人戰鬥、直麵死亡的準備,哥哥給他安排的差事依舊隻是跟蹤這些神秘人,甚至和他一起出任務的還有小野大介——這個看上去就是組織內的精英人員的成員。

甚至這些年來,仔細回想一下,哥哥也從來沒有在他麵前說過他具體的工作內容都是做些什麼,就像他和哥哥從來不會對老媽講他們是在高瀨會工作一樣。

丸野俊太怔住。

“看來丸野君對哥哥君真的很重要啊,哥哥君把你保護得很好呢。丸野君有一個好哥哥哦。”望著他的神色,西海晴鬥撐著下巴又閒閒補了一句。

一個在黑手黨乾活的家夥還能有這樣的眼神,也實在是難得了,如果不是被人保護得很好,那就隻有這個家夥是個傻子這麼一種原因了。

那種和朝日奈偶然流露出的同等的,透露著一種清澈的愚蠢的眼神。

“保護得太好也不是什麼好事吧?”伏特加突然插口道:“按照大哥的說法,如果什麼都不知道的話,說不定哪天死掉了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搞不明白。”

西海晴鬥毫不意外:“所以那才是琴酒啊。”

“那個,君度大人,你們到底是想要做什麼呢?”

丸野俊太鼓起勇氣抬起頭,顫顫巍巍地看向西海晴鬥,眼神中是明顯的忐忑不安。

“幾位大人應該不是橫濱人吧?雖然我不知道會長他們那些大人們為什麼要派我們來跟蹤幾位大人,但是我想他們應該是沒有想要對幾位大人動手的想法的……就像君度大人說的那樣,我哥哥一直都很保護我,如果是需要戰鬥,會起衝突的話,他根本不會讓我來接手這個差事的!”

“哦呀。你想知道些什麼呢?”

西海晴鬥輕笑,神色不變:“突然和我說了這些,丸野君你是打算背叛高瀨會麼?這樣好麼?”

“不、不是的,我隻是,我隻是……君度大人可以不要殺我哥哥麼?我可以幫你們勸他或者充當你們的內應,需要我做什麼都可以,隻要您能到時候不管做什麼,不要殺了我哥哥就好!”

丸野俊太在他的目光下沒忍住低下頭,聲線顫抖著開口。

這個被稱作“君度”的家夥是個魔鬼……根本就沒辦法算作是人類了吧?

雖然不知道他們在算計什麼,但是丸野俊太知道,丸野良太是鬥不過他的……隻要有他在他的手中一天,他哥就像是被人捏住了底端的線的風箏,隨時都會有墜毀的可能。

現在他們在暗處,他哥在明處,再加上這個魔鬼的腦子遠比他們兄弟倆加起來都要好上一萬倍……丸野俊太無論怎樣,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到任何一種辦法能保證丸野良太安全。

除非他這個他哥的死穴死掉。

……但丸野俊太也不能保證他要是死了他哥會不會發瘋……畢竟他和他哥的關係不僅是兄弟,說是“父子”也沒什麼差彆了。他哥也沒結婚更沒兒子的。

而且丸野俊太本人也不想死。

與他和他哥的小命相比,就算是背叛高瀨會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反正他哥不是也一直教他“要是遇到了什麼特彆危險的時候一定要將自己的性命放在第一位其他都不重要”麼?

“……誒,丸野君說出這樣的話也太讓人痛心了吧?”

魔鬼故作驚訝的聲音從他頭頂響起,丸野俊太的心還沒來得及下沉,便又聽到他說:“我當然不會對丸野君的哥哥做什麼啦,這點丸野君可以放心,我是不會隨隨便便突然殺人的。我可以向丸野君保證——隻要哥哥君不主動對我們動手的話,我們是不會對哥哥君痛下殺手的。”

……太好了。

丸野俊太狠狠鬆了一口氣。

第28章 第一位玩家

【真好猜啊,弟弟君。】

西海晴鬥忍不住在腦海裡和係統感慨:【真是讓人感動的兄弟情啊。】

係統沒回應他,依舊保持沉默。

係統隻是同樣覺得丸野兄弟倆碰到它家宿主真的可以說是倒大黴,相當慘了。

……它家宿主基本上就是在空手套白狼啊!丸野俊太就是還是太單純了,沒聽出來它家宿主就是在開空頭支票,基本上什麼都沒承諾給他,而且以係統本統對西海晴鬥的了解,他本來也就沒有過想要殺了丸野良太的想法,純粹是丸野俊太自己太害怕了腦補過度……

所以說,它家宿主根本就是白嫖,輕輕鬆鬆幾句話就白撿了個死心塌地的內應。

西海晴鬥還在自我誇讚:【你說,還好他們兄弟倆碰到的是我這種好人,信守承諾,人美心善,我怎麼可能會對哥哥君做什麼呢?我隻是見不得這種讓兄弟兩個分彆的戲碼,特地還送他們兩個去團聚而已。上哪還能去找到像我這樣的好人啊?】

係統很想吐槽一句“不是宿主你導致他們兄弟兩個分離的嗎”,但它忍住了。

【但是宿主你就不擔心丸野俊太是在騙你麼?到時候反過來與丸野良太聯手再反過來對付你們?】

【不怕啊。】西海晴鬥乾脆利落地回答,給自家係統解釋:【係統你對於人心的了解還是不夠……弟弟君這個人性子懦弱膽子小,哥哥君雖然將他保護得很好,但是也算是將他給養廢了,他的目光短淺,隻能看得見眼前的一小口井,隻能看到他的性命此時都掌握在我手裡,目前在他心裡最害怕的人就是我了。雖然他現在是知道了哥哥君是很厲害,但是他已經被哥哥君蒙在鼓裡很久了,就算讓他能立刻見到哥哥君有多麼的厲害,在他潛意識裡也不會很快將認知扭轉回來。

因此我估計在他心裡,我就是個大魔王,他和哥哥君就是被大魔王玩弄在股掌之間毫無辦法的小可憐……啊說起來明明我也沒對他有做什麼,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害怕我?總之以弟弟君的膽子和認知是不敢背叛我的。】

最後,他意味深長地來了個總結:【人心啊,就是這樣的既簡單又複雜的存在……係統你說,是不是非常的有意思?】

係統:【……太複雜了,搞不懂。】

人心果然是它這種機械產物完全搞不定的存在。

【雖然不了解哥哥君是個什麼樣的人,但是能養出來弟弟君這種天真單純的性格,他肯定非常重視親情吧?有弟弟君作為內應的話,想必哥哥君這條路就好走多了。】

西海晴鬥也不再與它多言,繼續在心裡美滋滋地暢想,【連親衛隊隊長都倒戈了的話,那高瀨會的boss離死就也不遠了……高瀨會和港.黑兩邊都亂起來了的話,那這趟任務就相當於完成了!誰也彆想扣我的獎金!】

——沒錯啊,他對這趟任務突然這麼上心,是因為他想起來了任務完美完成的話他是有額外的獎金的!一百五十萬美金呢,折合成日元就是一個多億,這要是沒了想想都心痛。要不然他就直接離開橫濱了。

係統提醒他:【但是這樣一來的話,高瀨會完蛋了,萬一還有和降穀零做交易的人還活著,猜到你們的來曆把降穀零供出來了怎麼辦?他不能在現在暴露的。】

如果降穀零現在就暴露了的話,主線劇情會大幅度崩塌的。到時候世界就崩得更厲害了。

【啊,這個倒是沒什麼好擔心的吧?你要相信降穀零啊!】西海晴鬥答,對降穀零簡直比他自己還要信任。

【他可是和玩家一起行動的,走的時間還比我們早多了,而且他們到港.黑的距離可比我選的和哥哥君見麵的距離要近多了。】

【這麼充沛的時間,應該足夠他準備處理好了吧?而且諸伏景光可也還在我們身邊給他充當內應呢。如果這都還解決不了的話……那我就隻能給君度完美的人設上再添個小瑕疵,淺淺發個瘋,拿個RPG把他們所有人都炸了整一個死無對證了。】

【不過似乎有點太殘忍了哈?啊呀總之還是希望降穀零那邊的行動一切順利,那我就不用去當那個壞人了,加油啊當臥底的大哥哥!】

西海晴鬥與係統的對話一切都進行在腦海裡,表麵上他依舊在笑盈盈地和丸野俊太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啊,說起來為什麼丸野君會覺得我們不是橫濱人呢?”

“在橫濱能聽到高瀨會還沒什麼變化的人不多,除了GSS以外也就隻有港口黑手黨了,雖然也有一群自稱‘羊’的小孩也很囂張,但是那些就是一群還沒有成年的小孩子,肯定就不可能了。”

“啊,那其實我們是港口黑手黨的人來著。”

“如果是港口黑手黨的人,我和小野君根本就沒有辦法活到現在吧。”

丸野俊太愁眉苦臉道。

“沒騙你哦,我們其實是港口黑手黨的特彆行動部隊的人來著,隻不過我們一般隻跟在首領的身邊從來不出現在外麵,我們的職責也不是簡單的為了殺人而已。”

西海晴鬥收斂起隨意的態度,轉而擺出了一幅一本正經的表情,以嚴肅認真的語氣道:“高瀨會對屬於我們港口黑手黨的軍火貨物有組織有計劃地隨意出手,已經嚴重冒犯了我們港口黑手黨的尊嚴,完全惹怒了我們首領了。”

“不僅如此,還有再加上高瀨會派出你們對於我們特彆行動小隊的追蹤,更讓首領懷疑高瀨會是否有與港.黑完全為敵的想法。目前,首領已經派遣出了港.黑三分之二的行動人員出動,準備完全清掃高瀨會。而我們的行動,則正是為了剪除高瀨會的現任首領而來。”

他的聲音此時似乎去掉了所有的感情,以一種毫無溫度的眼神望著丸野俊太,仿佛在說一件再普通正常不過的事情——完全看不出來有半點胡編亂造。

“當然,想要剪除首領,自然就先將首領的親衛隊給避開或者……除掉。”

他的聲音故意壓輕了許多,然而聽在丸野俊太的耳邊卻仿若雷霆。他扭動起身子,想要在西海晴鬥的眼中尋找到一絲微小的破綻。

“不,不可能的吧?港.黑就算想要對付我們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港.黑自己也會大失元氣的……沒那麼簡單的吧?”

“啊,首領並不在乎這個,他隻是想要平息自己的怒火而已。”西海晴鬥雲淡風輕道:“你是想說高瀨會有異能力者麼?但是港.黑同樣不是沒有……你真的覺得我隻是一個腦子有點好的普通人麼?”

……駕駛座上的伏特加忍不住向他投去一個茫然的眼神。

不是,明明前麵的一切都還好好的,他還能理解,但是為什麼現在他突然聽不懂君度到底是在說什麼了?什麼港.黑特彆行動部隊?什麼異能力者??是他之前聽漏了什麼麼,還是說君度的記憶有出現什麼問題了?大哥沒和他說過這種情況怎麼辦啊?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信我說的話,我也不需要向你證明我所說的是真是假——反正再過一段時間,你都會看到的。”

無視掉來自伏特加的猶豫眼神,白發的青年朝著在後座上被牢牢綁縛住的年輕男人露出了一個溫和淺淡的微笑,透著某種漫不經心的味道。他好心地安慰他:“當然了,丸野君你放心,我答應過你的——隻要有你好好配合我們,我不會對你和你的兄長做些什麼的。”

“當然,這些的前提是丸野君不要想著和哥哥君一起逃走,而是好好配合……你說呢,丸野君?”

……又被他說中了。

難道“君度”真的也是“異能力者”麼?難道是能看穿人心的異能力者麼?所有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每一次都能猜到他心裡的想法,輕易地辨彆處他和小野大介說的哪一句是真話哪一句又是假話。

丸野俊太瑟瑟發抖,將原本還存在在心底的那一絲僥幸心理徹底扔掉了。

他腦子笨,不清楚這個叫“君度”的男人說的那些“他們是港口黑手黨的人”的那些話到底是真是假,畢竟他也沒見過多少港.黑的人,但是倒也的確有聽說過港口黑手黨是有一支直屬於他們首領的特彆部隊。

而且就算他們真的是想要毀掉高瀨會說到底和他們這種小人物又有什麼關係呢?沒有了高瀨會還有GSS、還有港口黑手黨……到哪裡都是一樣的。

但是他清晰地認知到了一點——如果不乖乖聽他的吩咐的話,一定會死的。

那雙眼睛,那個眼神……完全不像是看向活物的眼神。

普通的人……是完全沒有辦法與這種人作對的吧?

“咳咳咳,君度!我們到了!”

伏特加將車子停下,而後彎下腰撈出一個不大不小的醫療箱打開,目光灼灼地看向他:“君度,你真的沒什麼事吧,要不先吃個藥?”

西海晴鬥:“……”

他嚴重懷疑他這是從琴酒那裡學來的。

“都說了我沒病,我很好,不·用·吃·藥。”他微笑著咬牙切齒地又重複了一遍,伸手將醫療箱從伏特加手裡拿過關上又重新塞了回去。

而後他起身走到後排的位置,將丸野俊太身上的繩子全部解開,又從懷裡拿出了一把槍塞到了他的手裡,在他耳邊微笑著小聲說了一句話。

“!”

丸野俊太的瞳孔有一瞬間的擴大。

第29章 第一位玩家(二更)

為了給降穀零更充足一些的準備時間,他們的出發時間不僅比降穀零他們要晚了半個多小時,而且他們是先到了地點之後再聯係的丸野良太告知的地點——當然一方麵也是為了防止他提前帶了其他人一起過來,反過來將他們給埋伏了。

而且他選擇的地點,還是一個距離彆墅以及高瀨會的原據點都很遠的地方,唯一好處就是偏僻而且沒有多少人——不擾民。

西海晴鬥他們下了車之後,諸伏景光他們兩個也帶著小野大介一起走了過來。

與看上去除了神色有些萎靡不頓、其他一切正常,甚至身上的繩子還被西海晴鬥解開了的丸野俊太相比,小野大介的模樣就要淒慘得多。

臉上蒼白無一絲血色,一夜暴瘦數斤,眼神渙散,如果不是被萊伊拽住的話下一刻便會立刻癱倒在地上攤成一團泥,眼看著出氣都要還沒進氣多了,整個人都在瀕死的邊緣。兩個人之間的對比簡直堪稱慘烈。

——當然這一方麵是因為小野大介與丸野俊太不同,實在太過於“硬骨頭”,難以開口的緣故;而另一方麵也是為了給丸野兩兄弟“做戲”。

其實小野大介並看上去那麼淒慘,至少還遠沒有到要即將斷氣的地步……不過並不妨礙西海晴鬥交代諸伏景光他們兩將他給“偽裝”了那麼一點點。

西海晴鬥圍著他轉了一小圈,滿意地點了點頭——效果果然很不錯,以後這兩個來自警視廳和FBI的臥底如果失業了,說不定還能進影視行業去專門給人化妝,就這專業水平,不愁沒飯吃。

將小野大介交給了伏特加,場上唯二的兩個狙擊手對視一眼,拎起狙擊槍任勞任怨地去四周觀察找起適合狙擊的位點去了。

即使身上被西海晴鬥塞了一把槍,丸野俊太依舊抖若篩糠:“君度大人……你答應過我的……”

“啊,我知道的我知道的,他們隻是為了順便確保我們的安全而已,不會對你哥哥做什麼的。丸野君你放心。”

西海晴鬥耐心地安慰他。

但不知為何……丸野俊太看上去更不放心了。

接下來的事情……隻能說一切都很順利地發生在西海晴鬥的計劃中。

丸野良太到的時間不早不晚,來的時候經過諸伏景光和萊伊確認,的確是一個人而來的。

見到丸野俊太與小野大介兩個人的狀況時,他臉上的表情也沒什麼特彆的變化,隻有眼中一閃而逝的緊張與心痛讓西海晴鬥抓了個正著,讓他看出來,對於丸野俊太這個弟弟他還是很在乎的。

不得不說這兩兄弟之間的差彆還是蠻大的——不管是心性還是能力,簡直是天差地彆。如果不是有丸野俊太這麼個內應在,想要贏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在丸野良太終於找到某個時機,突然地變出了兩個分身,投下閃光.彈與煙霧彈,兩個“丸野良太”帶著自家弟弟想要離開、一個“丸野良太”朝著西海晴鬥衝了過去的時候——

“砰!”

——槍支的聲音突然響起,然而其來源的方向卻並不是西海晴鬥與諸伏景光、萊伊任何一人處,而是來自被丸野良太護在身側的,他的親弟弟丸野俊太。

“對、對不起,哥,我不是、不對,我是故意的,但是哥你會沒事的!這是麻醉彈,你放心你不會有事的!”

丸野俊太語無倫次道,拿著槍的手都在抖,臉色比他身邊中彈的丸野良太還要白,絲毫看不出有半點像是能狠心對自己的親哥哥動手的人。

他抱住丸野良太不讓他繼續移動,還在繼續顛三倒四地繼續說:“哥你不知道,那個叫君度的家夥就是個魔鬼,他也是個異能力者,他很有可能會讀心!我們根本就跑不掉的……他們還安排了兩個狙擊手在附近,就算你有異能力也沒有辦法的!但是他和我說過了,隻要我用這支槍先把你放倒,隻要我們透露組織的一些消息,他是不會殺了我們的!”

丸野良太臉上驚愕的表情還未褪去,他張了張嘴,最後還是一句話都沒能說出來,含恨地閉上了眼睛沉沉昏了過去。

——他的傻弟弟啊,有他的異能力在他們兩個說不定還有一搏之力能夠逃脫,對方就算有狙擊手也不一定能分辨出來兩個分身當中哪一個是他,而且他在外麵也不是完全沒有埋伏;但他怎麼也沒想到正是他的親弟弟給他來了這麼一刀!還正正好紮在了他的本體上!這不是完全落到對方的手上了麼?!他可真是出息了啊!

望著迅速昏倒靠在他身上的丸野良太,丸野俊太狠狠地咽了口唾沫,閉著眼睛在他的鼻下探了探鼻息——還好還好,君度應該是沒騙他的,他哥還活著!的確是麻醉彈!

在丸野良太本體昏倒過去之後,剩下的那兩個虛假的分身自然就消失不見了。

丸野俊太望著臉色淡定似乎毫不意外的西海晴鬥,眼中的忌憚和害怕更深了——這個家夥果然是異能力者吧?他是按照他之前說的,才對著護著他就往外跑的這個兄長開槍的,結果這個在他身邊的果然才是他哥的本體!而且他果然也知道他哥會帶著他跑路!如果不是異能力者的怎麼可能連這個都能知道?!

“丸野君做得很不錯哦。”

西海晴鬥笑眯眯地拍了拍丸野俊太的肩膀,聲音輕快:“果然沒有讓我失望呢。”

“好了,伏特加,把哥哥君帶上,通知萊伊和蘇格蘭,先走了。”

“那個,地上的這個怎麼辦?也帶上麼?”伏特加指了指旁邊早就昏迷了過去的小野大介。

西海晴鬥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上因為剛剛拍了丸野俊太而沾上的灰塵,毫不在意地回答:“那個啊……扔在這裡吧,反正也沒用了,讓他自生自滅好了,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讓他撿回一條命呢。”

可惡,丸野俊太的肩膀上怎麼這麼多灰?他剛感覺眼睛似乎進了灰想揉一下來著……他似乎帶手帕了吧?

伏特加有點傷腦筋:“不太好吧?萬一他真的活下來了怎麼辦,會有隱患的吧?”

按照大哥的習慣,如果這個時候有大哥在的話,估計就直接一槍崩過去了吧?君度這麼做的話……似乎有點心軟?君度他以前是這樣的人麼?

“啊,那又無所謂,反正就算他醒著,他也說不了話也寫不了字了,所以沒關係啦。況且我們也快要離開橫濱了。”

西海晴鬥一邊用手帕擦了擦手,一邊笑了笑:“就當是……今日份的‘好人好事’?”

以小野大介身上中的麻醉的分量,起碼有三天是沒有辦法順利說話和寫字的了。而三天之後……他們早就離開橫濱了。

“啊,希望今天的‘好報’會是一切順利,走吧!”

“啊,好,我去開車!”

伏特加回過神,抖了一下,趕緊將丸野良太捆好回到了車上。

——是他想錯了,君度分明一點都不心軟。不能說話也不能寫字,嘴巴和手這兩樣東西都廢了,就算能活下來也是生不如死吧?!

***

丸野良太被捆綁住後沒過多久便醒了過來,一方麵是他的身體素質遠超過一般人,一方麵也是因為那支麻醉.槍裡麻醉藥劑量沒有那麼多。

在他醒來之後,在西海晴鬥與丸野俊太兩方共同攻勢下,丸野良太自然也是不出所料地很快就倒戈向了西海晴鬥他們。

畢竟說到底目前他和他弟弟都落到了他們的手中……就算是他再有本領也彆想跑掉了,更彆說自家弟弟也不知道是中了什麼邪,簡直是完全倒向了對方。

再加上他又不是真的對高瀨會忠心耿耿到寧願自己死亡也不願出賣組織的地步,果然還是自己的性命更重要。

在丸野良太這麼個高瀨會親衛隊隊長的反水之下,可以說,西海晴鬥目前能了解到的有關高瀨會的內幕幾乎是要比許多高瀨會高層還要多了。

“我說了這麼多,不知道,君度大人對於我的異能力有什麼看法?”

丸野良太忍不住多問了一句,似笑非笑,眼底是藏得極深的質疑。

他弟弟那個笨蛋,彆人說什麼他就信什麼,但是他可不是……“讀心”的異能力聽上去唬人,但是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出現?說不定隻是套了話,所以才能將他那個傻弟弟給耍得團團轉。

“誒,哥哥君這是要出題考我麼?”西海晴鬥驚奇道。

“哥哥君”是什麼稱呼?丸野良太忍不住眼神死。

他們剛剛還是敵人吧,這麼親密又奇怪的稱呼……這家夥真是有夠奇怪的。

“因為這裡有兩個丸野君嘛,而且我認識的是弟弟君,所以為了方便區分,我就管先認識的叫做丸野君,後認識的自然就是哥哥君了。”西海晴鬥撐著下巴笑眯眯地解釋。

“我想想……哥哥君的異能力應該是能利用陶泥人偶,變出來兩個和人偶一模一樣的分身吧?”

丸野良太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這點他沒什麼好否認的,但也沒什麼好誇讚的——畢竟這些在剛才的戰鬥中他全都表現出來了。

西海晴鬥不動聲色地觀察著丸野良太的表情,麵上繼續維持著雲淡風輕的表情:“當然,那兩個人偶雖然和本人的長相一樣,但是身體結構卻並非是人類的結構;而且雖然分身在距離你很遠的地方也能存活;當本人失去意識時分身就會消失變回陶偶;而且還有一點重要的是——哥哥君你應該不止能變出兩個分身吧?我猜,上限起碼應該是——三個?”

——全部猜對了。

丸野良太臉色微變。

……難道這家夥真的也是異能力者麼?

“啊……看來我猜的沒錯呢。”西海清鬥眼眸愉悅地彎成月牙,唇邊笑意漸深。

“那麼這道考題,哥哥君覺得我通過了麼?”

第30章 第一位玩家

“啊對了,我想,哥哥君的異能力應該也不隻能夠對自己使用吧?比如說作用到其他人身上什麼的……隻是會有一些限製吧。”

西海晴鬥又補了一句,而後好奇問道:“不知道哥哥君的異能力是叫什麼呢?感覺好像真的很有意思呐。”

難道這個人真的是擁有“讀心”之類的的異能力麼?他的異能力的作用從來沒有和弟弟講過,也同樣沒告訴過小野大介,隻有他自己和會長才清楚他的異能力的真正用法……真的是猜的麼?但是光靠猜……真的能像他這樣隻和他打過一個照麵就能將他的異能力給猜出來個七七八八的麼?

“我的異能力名為‘三重魔偶’,如你所見,可以將陶偶變成分身,你猜的沒錯。”

丸野良太深吸了一口氣,如實解釋了他的異能力——他可以捏造三個“分身”,正常存續時間為72小時,超過72小時就會消散,需要重新捏造。

分身雖然與本體長得一模一樣,但是不具備人類思維,也隻能夠聽懂一些簡單的命令。也不具備人類的人體構造,因此也沒有人類的一些致命弱點。而“魔偶”也不僅僅隻能對自己使用,他目前能做到的是除了對自己使用外,還能再給額外一個人提供三個“魔偶分身”。當“本體”失去意識時,“分身”就會自動消散,冷卻時間同樣是72小時。

西海晴鬥了然地點了點頭:“我猜另一個人應該就是那位會長大人了吧?”

丸野良太默然頷首:“正是如此。”

“原本我留下了一個分身在會長身邊,但是之前應該已經消散了……想必會長此刻也察覺到了。”

西海晴鬥:“這一點的話,如實告訴會長大人你遇到襲擊了也沒關係,我可以幫你偽造一段類似的監控錄像,這個不難。距離你之前昏過去現在也才剛過去了十分鐘……我想會長大人應該不會起疑得那麼快。”

“真是好用的異能力啊……”他又換了隻手撐著下巴,忍不住感慨。

難怪哥哥君這麼年輕就能坐到了首領親衛隊隊長的位置上,實在是他的這個異能力對首領的安危提供了極大的保障了。

“當然啦,哥哥君你也放心,等我們這次任務完成,boss將高瀨會全部順利收編之後,我也會在boss麵前幫你美言幾句的。以你的異能力,雖然像黑蜥蜴還有我們特彆行動部隊這裡都不太適合你,但遊擊部隊那裡對你來說還是一個非常不錯的地方的——哦,你應該不太了解,遊擊部隊是和我們一樣,也是直屬首領管轄的另一支部隊,隻是更偏向於守衛首領安危多一些。”

他煞有其事地將他們是“港.黑特彆行動部隊”的說法又拿出來溜了一遍,開始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順便還給丸野良太畫了個根本不存在的餅,語氣神態要多自然有多自然。

又被猜中了……他將自己的異能力講解得那麼清楚,在內心的最深處,的確是有一絲絲想要試探“跳槽”的想法。

丸野良太將頭垂得更深了一分。

……難道港.黑真的有個深藏不露的“特彆行動部門”,隻是以前沒到特彆重要的事情的時候不會出動,所以一直不為人知?

似乎好像也能說得通?譬如眼前這個疑似有“讀心”的異能力的男人,他以前不也從來都沒有聽說過也沒見過麼?

當然這點也很正常,想也知道,以這個人的異能力,想要讓其他人隱瞞和他有關的事情不說出去,根本就是再簡單不過的一件事吧?

“啊,對了,哥哥君有一件事可不要誤會。”西海晴鬥忽然又道:“我可不是具有‘讀心術’這種東西的異能力者——這件事可不要記錯了,更不要對其他人提起哦。”

他豎起一根手指貼在唇邊,眸色深沉,唇邊的笑意幽深而神秘,透著幾分冰冷與危險:“如果隨便向外說出去的話會導致一些不好的後果哦……丸野君應該能理解吧?”

說起來,“君度”有著一幅極好的皮囊。

他的長相精致俊秀,既不粗獷也不能說是硬朗,輪廓雖然比一般的亞洲人要更加深邃立體一些,但也絕沒有到“刀鑿斧刻”般的程度,是一眼望過去不含有多少攻擊性的溫和類型。

再加上他常年眉眼帶笑,眼中無時不帶著三分笑意,還帶著些萬事不經意的散漫不正經,便經常給人一種“此人性格溫和,純良無害,非常好說話”的錯覺。

但當他將那抹笑意撤去,甚至不需要多餘的表情,整個人便多出了一股毫無溫度的嚴厲的冷酷。那雙金色的眼睛不再眯起,藏在其中鋒芒便赤.裸裸地顯露了出來,像是能看穿藏在人心最深處的秘密般無情地睥睨一切,整個人頓時呈現出了一種極大的反差。

至少,丸野良太被嚇到了。

果然如此!這是警告他,他要在表麵上假裝非異能力者不要暴露麼?

這種丸野良太第一次直麵“君度”這般迫人的氣勢,心一跳,不禁更肯定了一分:“我知道了,我不會亂說的。”

……君度他到底是在搞什麼鬼?他怎麼現在越來越迷糊了?

前排開車的伏特加又沒忍住悄悄瞄了他一眼。有點拿不準……要不等會抽空打電話問問大哥呢?

西海晴鬥默默回了他一個眼神示意:好好開你的車,彆的彆管。

接著丸野良太又詳細將高瀨會目前據點的位置已經人手布置都一一告訴了西海晴鬥他們,也懶得再隱瞞些什麼了——反正他現在也沒有退路了,既然背叛還不如背叛得徹底一點。

西海晴鬥點頭一一聽完,中間手機響了幾下,似乎有人給他緊急打了個電話……看了一眼來電人,他毫不猶豫地將電話掛斷放到一邊,選擇了冷處理不理會。

是帕賽托的來電。這個時間點來的電話,難道是發現什麼不對勁了?這麼看的話森鷗外那邊的行動還真是有夠快的,那他這邊也不能太慢了才好。

“說起來,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一問你。”

西海晴鬥的臉上卸去了笑容,眼眸微微眯起:“我們港口黑手黨之前和其他組織在最近進行的那樁交易,按理來說是沒有泄露出去的……所以你們是從哪裡得知到的消息,才能在昨天淩晨準確無誤地在路上做好了埋伏的準備?”

“我想,身為時刻守護在高瀨會會長身邊的親衛隊隊長,丸野君你應該可以告訴我答案會是什麼吧?”

……終於問到重點了!前排的伏特加鬆了一口氣。

拐彎抹角地問了這麼多亂七八糟的,這回終於問到正題了。謝天謝地,君度應該是恢複正常了吧?

老實說他也有點緊張起來了……他自己肯定不可能是臥底的,帕賽托現在又回了港.黑,加拿大和波本也和他一起走了;蘇格蘭和萊伊在一輛車上。每個人看上去都有點像又有點不太像……所以到底會是誰?

丸野良太呼吸微微一窒。

“去動屬於港.黑的貨物這件事原本並不是會長自己突然起的主意,畢竟港.黑的那位boss最近的性格,就算是高瀨會也沒有把握能輕易成功招惹。這個主意是三尾乾部大人……三尾俊輔提出來的。”

丸野良太老老實實地將知道的信息全都倒了出來,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西海晴鬥的臉色:“三尾俊輔說是有人找到了他向他保證隻要按照他提供的信息一定能成功,與GSS聯手,甚至讓我們派人去跟蹤你們、以及將其他組織一並扯下水等等的計劃也是他向會長提出來的。”

“但是三尾說,和他交易的那個人性格非常謹慎小心,幾乎每次見麵的時候都會變一次身形和長相,連聲音和每次的代號甚至膚色都會變,彆的名字和長相什麼的都不太能肯定,甚至根本連對方到底是男是女都無從判斷。

不過……在今天他和會長有提到過,在昨天早上的最後一通電話裡,他無意間有聽到,電話的另一端裡有人稱呼那個人叫‘今井君’,似乎是什麼和他關係不錯的人。”

“當然,也有可能是化名或者說三尾記錯了也說不定!因為那邊似乎是在海邊,三尾說那邊的雜音很大,他當時聽得也不是特彆清楚。”

丸野良太趕忙又補了一句:“我知道的信息就這麼多了,不過或許三尾俊輔還有一些其他的信息隱瞞了下來沒有說過也說不定。”

“今井!”

伏特加發出一聲驚呼,猛然踩下了腳下的刹車,喊了一聲:“君度!”

他記得君度說過,帕賽托在港.黑的化名就是“今井秋人”!

所以,那個臥底果然就是帕賽托了吧?!

他這一腳急刹車讓西海晴鬥狠狠晃了一下,他立刻飛了個冷漠的眼刀過去:“閉嘴。急什麼?好好開車!”

伏特加趕忙回頭:“哦,好!”

西海晴鬥若有所思:“‘今井’啊……有點意思。那這位三尾君會在哪裡,哥哥君知道麼?”

“他這兩天都跟在會長大人身邊,今天也是……至少在我離開之前,一直都是在現在的據點裡。”

“那這不是剛剛好。看來今天大概能一切順利,不知道能不能能趕在明天之前把一切搞定?”西海晴鬥笑了起來。

“伏特加,加快速度,我們……”

“叮鈴——”

突兀的鈴聲響起,西海晴鬥止住了話語,從懷裡掏出了一支手機。

“哥哥君,是你的來電——”

“啊,抱歉抱歉!”也不知道為什麼,丸野良太下意識地向他道歉起來。

“接一下吧,萬一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呢?”西海晴鬥倒是沒生氣,眉頭一挑,將手機丟給了他。

丸野良太將手機接過,幾秒後,不敢置信地望向西海晴鬥,不自覺咽了咽口水:“三尾他……”

電話的另一端還沒喋喋不休地說著話。

“……喂,大哥,你還在聽麼?會長問你到底在哪裡呢,有兄弟剛剛在橫濱灣下遊發現了三尾乾部大人的屍體,會長很生氣,你到底去哪了,什麼時候能回來啊……”

三尾俊輔死了。

“啊……這麼巧的麼?”

西海晴鬥看了一眼外麵的天色。

天色漸晚,但還沒到完全入夜的時間,天空一半呈現火燒般的紅色,一半是由淺到深漸變的深沉藍色,呈現出一種矛盾又和諧的美感。

“啊呀……有點可惜,看來還是晚了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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