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就自己跳過來拿,我看看你是不是同門師兄。”
店外那人沉默了一會兒,“我不方便見人,不知師弟是聽了誰的吩咐來取我要的東西。不妨通下令師的道號,大家分屬同門,其中或許有些誤會。”
莫非被司南指進南派北派間的破事了麼……唉,這種時候還要相互防備,和做賊一樣臉都不敢露隻能對暗號,這同門之誼可真是絕了……
李凡嗬嗬冷笑,“你師父派你來取東西你就真的隻來取東西,是不是剛才在外頭等了一會了,想等神教把人殺完了再現身的。”
外頭人沉默了一會兒,“師弟誤會了。剛才被其他人耽擱了。”
這個墨竹山弟子確實隻後腳就到了,假如不是李凡自己一頭撞進這個機緣裡,說不定老板不一定會被滅口麼……
“是嗎?你和這老板家裡人認識?”李凡咬著牙,扭頭看看躲在桌子底下的老板家人,但她們紛紛搖頭,揚聲道,“要真是墨竹山弟子,就把腰牌道籙扔給我看!或者咱們鬥一場,不要藏頭露尾的,耽誤時間!”
外頭人卻道,“在下確實不方便露麵,但這東西事關重大,這位師弟既然想比鬥一場,你可看到院子東頭的樹了。”
李凡謹慎得看了一眼那棵大槐樹,“你待怎樣。”
然後噌!得一聲響,那槐樹哢吧哢吧得就斷裂開來,居然被攔腰斬斷了!
窩了個……
李凡脖子後一陣涼,嘴硬道,“乾嘛!唬我啊!”
外頭人道,“師弟,不要浪費時間。”
嘿你還蹬鼻子上臉呢是吧!
李凡沉下臉,但他還真沒瞧出剛才對方使的是什麼手段,好像既不是劍氣,也不是法寶。這砍一棵樹給他看看,大概是說如果對方願意,早就偷襲出手了,隻不過想著不想傷了同門才出聲的。
李凡眼珠子轉了轉,“好,那你也看那樹。”
外頭人輕歎了一口氣,大概覺得這師弟好煩。
然後李凡猛得一縱身,直接飛身從圍牆翻出去,瞪著眼四下望去,卻一個人也沒見著。
米店另一邊的街道上確實空無一人,仔細檢查地上的土丘,也是啥都沒查到。
什麼情況?這到底是什麼法術?一點都沒影子的?
“師弟何苦相逼,我是真的沒法露麵。”
然後牆的另一邊,米店的院子裡,分明是剛才李凡自己站的地方,突然響起了那人的聲音!不可能的!怎麼會一點沒動靜!
反倒是那人似乎不想再糾纏了,直說道,“罷了,既然你的不肯給我,那接著我的。”
李凡正驚悚,突然一個包袱從院子裡拋出來,李凡下意識接在手裡一瞧,居然也是個一模一樣的扁包袱,而包袱裡也分明是一件桃符,半本賬簿,一模一樣的東西,兩兩正可以拚接起來!
“天亮前送去東城道觀,觀主等著呢。”
李凡猛得一驚,“我怎麼給觀主!這城裡應劫呢,這麼熱鬨怎麼出的去!喂!喂!”
李凡躍上牆頭舉目四望,可是院子裡什麼也沒看到。這得是長得有多醜這麼不方便見人?真活見鬼了……
正遲疑間,李凡突然聽到有哨箭射到空中,抬頭一看,隻見天上炸了好大一團火花。院子裡三個神教教眾的屍體被火花照到,一齊燃燒起來,轟得一下綻放出燦爛的粉紅色火焰直衝天空!
接著就從四周傳來人嘶馬叫,有大隊甲兵向米店聚集來的聲音!
“你們躲起來不要露頭!”這下李凡也沒工夫再管什麼醫館賬簿的了。
他不用望炁也知道,大概又是腦門上這個標記作怪,而且又被這個‘師兄’耽擱了一會兒害他沒來得及處理屍體,結果殺了三個教眾的事情暴露了。當即也不留在米店裡拖累老板的家室,衝出米店逃跑。
他能聽到大隊兵士在周圍呼嚎,屋簷上也有刺客疾奔,很快就有人認出了腦門上的‘誅’字,開始有尾巴跟在李凡身後越聚越多。時不時就有暗箭飛鏢射上來了。
李凡也是無奈,飛起來吧可能會被天上飛的修士圍毆,跑步穿巷子吧,又會被神教的亂兵圍堵。這樣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那麼剩下來就隻有一條路了……下水!
西市裡頭就有個海池,本來是放生池,也同永安渠相通,而且之前也說了,這渠道也同護城河相通,繞過皇城從東北角出城的!本來李凡是打算從水底下逃出長思城,就算逃不出去,至少他學過專門的潛水功法,水戰優勢,不至於再被圍攻糾纏上。
隻是這樣一來,也不知道袖子裡那個世子還能撐多久……算了不管了!看命吧!
當下李凡也不再猶豫,一路直衝海池,趕在被亂兵合圍追殺上來之前,一咬牙,一個猛子直紮進水裡!
然而令李凡萬萬想不到的是,水裡居然也有埋伏!不過好在倒不是在埋伏他的。
隻見海池底下,有一道溫潤如玉的白色光幕,好像倒扣的玉碗一樣是個避水罩一類的法寶。
那法寶之中,也是暖光陣陣,分明有個人影坐在陣中吐納。但這池塘底下並沒有什麼靈脈,說是修行,不如說大概是在療傷。
而池子裡也正有十六七個修士聚集在一起,不懷好意得環繞著那白色光幕,似乎在布置什麼法陣。看來也是個倒黴鬼被人圍毆了,不過這倒黴鬼有法寶護身,所以周圍的豺狗們一時不好下口,隻能在這堵著。
然後那些豺狗們,就被身後水聲一驚,不由得一齊扭過頭來,和李凡對了一眼。登時被他頭頂鮮紅的‘誅’字照瞎了狗眼。
“……我路過。你們繼續。”
李凡解釋了,可是看他們綠著眼珠,直接撇了難下口的王八,朝自己圍過來的樣子,就知道禮貌的和平交涉又宣告失敗了。
唉,那後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