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曉見他出去也鬆了口氣。
趴在床上,藺曉想著自己怎麼那麼會受傷,為什麼偏偏是腳而不是其他地方?
是手也好啊,那就不需要傅景深幫忙了。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傅景深重新推開門進來:“老師要來了,要不要去下洗手間,我扶你?”
聽見這句話,藺曉忽然意識到,公主抱真不算什麼,原來還有更讓他不好意思的事情存在。
而偏偏他確實想要上廁所,現在這種情況也隻能讓傅景深扶著他去了。
紅著臉:“勞煩了。”
傅景深將他抱進洗手間,小心的把他放到地上:“能站住嗎?”
藺曉連忙點頭:“能,可以。”
傅景深鬆開手:“我在門口,完事喊我。”
聽見這句話,藺曉鬆了口氣。
傅景深出去後還很細心的幫他把門關上了,好似知道藺曉臉皮薄似的。
沒有讓他等多久,藺曉收拾好自己跳到門口,打開門。
傅景深見狀將人抱起來,去了書房。
此時孫老師已經在了,看到他們明顯愣了下,但卻什麼都沒說。
藺曉紅著臉被傅景深放到沙發上。
“他腳受傷了,不方便走路,一會結束叫我一聲。”傅景深替他解釋一句,然後出去了。
等人一走,藺曉鬆了口氣,對上孫老師含笑的目光,又覺得臉頰發燙:“咳,讓老師見笑了。”
“沒有,看得出你們感情很好。”
藺曉嘴角一抽,想著這都是表象。
好似看出藺曉的不自在,孫老師及時進入今天課程的主題:“今天我們來講一下AO之間存在的一些潛在規則,昨天我們說過了Omega的腺體是很脆弱的,所以市麵上有很多針對Omega腺體設計的防護貼,這些防護是針對誰的,是針對Alpha的。
在AO相吸的定律裡麵Omega的存在天生就對Alpha有著吸引,而腺體對於Alpha更是誘惑之源,所以很多時候Omega對Alpha露出自己的腺體,會被定義為邀請。
同時Omega在平日裡也會使用信息素遮蓋劑,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對自身的保護,當一個Omega主動Alpha釋放信息素,就視為這個Omega對這位Alpha發出標記邀請……”
聽到這裡藺曉有些聽不下去了,放才已經恢複正常的臉色,再次紅了起來。
釋放信息素,這件事情,他之前不是才對傅景深說過並且做過了嗎?
捂臉,他當時還不止說了一次,說了很多次,甚至是對著傅景深反複強調。
現在突然被告知,這是對Alpha的一種標記邀請,藺曉忍不住腳趾抓地。
孫老師看著講到一半,臉色突然緋紅的藺曉,嚇了一跳:“藺先生您還好嗎,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
藺曉搖頭:“沒,沒事老師,我很好,嗬嗬。”
就是現在已經摳出一套海景大彆墅了。
“那老師,如果Omega對Alpha進行信息素安撫,這又算什麼也是一種邀請的訊號嗎?”
“信息素安撫一般隻發生在情侶、伴侶或者是子女之間,再或者是一些患者需要特殊助益,普通朋友之間是不存在信息素安撫這種情況的,因為很私密。”
藺曉明白了,也就是說凡是和腺體、信息素沾上邊的事情,就是很私密的事情。
問到這裡已經有些破罐子破摔的藺曉再次提問:“那信息體呢,信息體也很私密嗎?”
孫老師似乎沒想到他竟然還知道信息體的存在。
但轉念一想,傅景深就是擁有信息體的頂級Alpha。
藺曉會這樣問,應該是已經見過傅景深的信息體了吧。
藺曉見老師第一時間沒有回話,心裡不自覺的咯噔一下。
孫老師見他表情似乎有些僵硬,溫和的笑了下:“信息體隻存在於那頂級Alpha之間,對於頂級Alpha來說,信息體等同於他們的伴生,信息體可以作為獨立的個體存活,並且因為伴生關係,讓他們彼此間感官相通,也就是說,頂級Alpha可以透過信息體的眼睛看向世界。”
藺曉聽見著話,怎麼都覺得不對勁。
如果信息體和Alpha之間共感,那麼從他第一次接觸傅景深的小白熊,對他說過的話,做過的事情,豈不是傅景深都知道?
也就是說,傅景深其實一早就知道他不傻。
但這個人卻一直裝作不知道,用小白熊觀察他。
他傻傻的不僅對小白熊說了心裡話,還帶著它一起洗過澡,睡覺的時候親親抱抱更是多到數不過來,啊啊啊啊啊,傅景深我要殺了你!
見藺曉臉色在她說完這些話之後,變得十分精彩,孫老師心有餘悸的道:“您沒事吧?”
藺曉抿起唇角:“老師,這種Alpha要是把自己信息體主動送給對方,意味著什麼,也是邀請嗎?”
孫老師想到了什麼,眼裡泛起一點笑意:“如果對方是Omega的話,至少說明,這位Alpha對這位Omega是存有好感的,如果對方接受,一般會視為對方也願意同他進一步發展。”
藺曉摸了把臉,隻覺得自己在不知道情況下,把這些潛規則幾乎都觸碰了一遍。
以至於現在他都能以平常心對待了,畢竟已經沒什麼可怕的了。
今天這兩個小時過得很快,當傅景深敲開書房門時,孫老師剛好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
因為藺曉腿上有傷,不好親自送她,就由老管家代勞了。
傅景深走來問:“感覺怎麼樣?”
藺曉抬眸看他一眼,覺得傅景深就是會裝的大尾巴狼,他沒有這些常識,傅景深難道也沒有嗎,他可不相信。
第一次見麵就將小白熊給他,他才不覺得是對他有好感,隻能說明這個人從一開始就不相信他。
所以才會把小白熊送到他麵前,監視他。
偏偏他根本不知道小白熊對於傅景深而言意味著什麼,傻傻的就跳進坑裡去了。
現在想想,傅景深好一個心機Boy。
感覺到藺曉落在自己身上帶有殺氣的目光,傅景深自醒了一下,最近有沒有做過惹藺曉生氣的事情,從那件事情發生之後,他自問表現還可以吧?
“怎麼了,我身上有什麼東西嗎?”
藺曉冷笑一聲:“怎麼我隨便看看都不行了嗎?”
聽出藺曉語氣裡的陰陽怪氣,傅景深識趣的沒有反駁:“午餐準備好了,我帶你下樓用餐?”
藺曉確實餓了,畢竟這兩個小時他動了腦。
腦力勞動也是很累的。
秉承著不和飯過不去的原則,藺曉任憑傅景深將他抱起,下樓去餐廳吃飯。
用餐期間傅景深起身出去了一趟。
回來後,藺曉已經吃的差不多了。
見他吃完,傅景深直接走過去道:“回房間休息嗎?”
藺曉愣了下,轉頭看了眼傅景深幾乎未動的午餐,轉頭看他:“你不吃了嗎?”
“嗯,不是很餓。”他一向沒什麼食欲,若不是維持生命,他可以一直不吃飯。
藺曉想到傅景深平時吃的那些沒什麼滋味的東西,心裡一軟:“多少吃一點吧,你早上不是也沒吃多少嗎?”
今天還總是把他抱來抱去的。
感覺到小Omega話語裡的關心,傅景深心裡有些受用:“不著
急,你要累我先抱去休息,回頭在吃也一樣。”
“我又不著急,下午也沒有事情,你吃唄。”
“好吧。”
藺曉見傅景深重新開始用餐,才鬆了口氣。
站在一旁的老管家見狀,也很欣慰,看來先生還是願意聽小
先生的話。
因為有藺曉盯著,傅景深今天吃的有點多,胃部的飽脹感讓他有些不適,卻沒有多說。
“走吧。”
藺曉這次沒有拒絕,伸手摟住傅景深的脖子,被他抱上樓。
藺曉覺得,一旦習慣了某件事情,就會變得可怕,上午他還覺得被傅景深抱來抱去怪不好意思的,結果下午就已經能夠淡定朝傅景深伸胳膊了。
回到房間,藺曉坐在床上,想要開口說點什麼,一抬頭對上傅景深的眼睛,發現對方似乎也欲言又止:“你有話要對我說嗎?”
“你有話要說嗎?”
沒想到兩人竟然同一時間說了一樣的話。
藺曉失笑著道:“要不你先說吧。”
傅景深搖頭:“你先吧。”
被這樣的事情一攪,藺曉反倒能自然開口了:“就是今天上了孫老師的課,我才知道對Alpha釋放信息素,進行安撫都是挺曖昧的事情,所以我覺得還是要說清楚,我釋放自己的信
息素,隻是想幫你恢複身體,沒有其他意思。”
傅景深心裡那點熱意,瞬間冷了下來:“嗯,我懂,你要說的就是這些嗎?”
藺曉點點頭:“你要說什麼?”
傅景深搖頭:“沒事,你好好休息,有需要你可以叫我。”
說完傅景深先一步離開了藺曉的房間。
藺曉目送著傅景深離開的背影,總覺得在他說完那些話之後,他好像就不高興了。
他是有哪裡說的不對嗎,他隻是不希望,傅景深覺得他沒有自知之明。
提前把話說清楚而已。
意識到傅景深可能因為他的話不開心以後,藺曉也有些心裡難受。
傅景深回到房間,臉上的表情很淡,胃部的不適仿佛對他並沒有影響一樣。
腦海裡不斷回響著藺曉說的話。
他心裡清楚,等自己的情況好轉,藺曉就會離開,他留不住他,也沒有理由留住他,可有個聲音卻不斷在他腦海中叫囂著,留下他,不能讓他離開,他是屬於你的,隻有你才能占有他。
吵的他頭又開始疼。
因為午餐吃的有些多,胃裡翻騰的難受,傅景深本來不想理會,拉開抽屜找出藥,往嘴裡塞了兩片,拿起旁邊的水杯灌下一口水。
不適的胃部,受到刺激後,突然攪著疼,傅景深放下杯子,直接進了浴室。
趴在洗手池上,將剛剛吃下去不久的藥片連同午飯全吐了出去。
即便如此依舊沒有緩解胃裡的疼痛。
抬頭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有那麼一瞬間,他仿佛看見另一個自己在對他微笑,好似在告訴他,不要再掙紮了,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勞,最終他隻會墮落至深淵之中。
傅景深閉了下眼睛,然後猛地抬手砸向鏡麵,碰地一聲,鏡子碎裂開,血順著手背留下,傅景深半垂著眼,仿佛沒有痛覺一樣,打開了水,衝掉上麵的血跡。
蒼白著臉從浴室出來,傅景深去找了老管家,讓他將房間裡的鏡子換掉。
突然聽見這個要求,老管家下意識看了眼傅景深垂在身側的手,心裡歎了口氣:“我一會叫人過來,先生你的手需要處理一下。”
傅景深低頭看了一眼,似乎並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小先生看到會擔心的。”
提起藺曉,傅景深終於有了一點反應,啞著嗓子道:“好。”
看著傅景深臉色不好,老管家心裡清楚,他多半是又不舒服了,去取藥箱的時候,為他倒了一杯熱水過來。
傅景深沒有拒絕。
坐在沙發上,看著老管家給他包紮好手,起身道:“你去看看他,需不需要幫忙。”
“好的先生,您需要讓陳醫生過來嗎?”
“不用,我沒事。”
“那我上去看看小先生。”
傅景深沒有回答,默許了他的話。
老管家敲開藺曉的房門,發現藺曉趴在床上睡著了,見狀沒有出聲打擾,準備離開。
原本睡著的小Omega,卻突然抬起頭,迷迷糊糊的叫了一聲:“傅景深,你還在生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