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近她,低聲說道,好像這是一個不應該被任何人聽到的秘密,“你很特彆,小老鼠。”洛普眨了眨眼睛,回望著他。
折磨和困擾一個人意味著這個人很特彆?這個男人在說話之前確實需要檢查一下自己的措辭。
“你不相信我,”他的表情突然變得悲傷起來。好像突然因為她不相信而感到受傷,“最後一次機會,張開嘴,否則就餓到明天晚上。”她的肚子咕咕叫,她彆無選擇,隻能張開嘴,“好女孩,”他誇獎她,然後用叉子喂她食物,偶爾換成勺子。
在他喂她的時候,洛普注意到圖爾自己一口也沒吃盤子裡的食物。
“你不吃嗎?”她記得他提到過他從早上開始就沒吃過飯,而且他一直很餓。
“我有一個多麼好的寵物,還會擔心她的主人,”說著,他又把一勺食物放進她的嘴裡,下一勺則送進了自己的嘴裡,“很快我們就會建立和諧的關係。誰知道在雨中的一次懲罰會產生如此奇妙的效果,”他笑著說,“看來你現在有很多話要說。張開嘴,”他再次說道,把一勺食物放回她的嘴裡。
洛普搖了搖頭,他回應道,“你的表情可不是這麼說的。為了確保萬無一失,等我有空的時候,我會帶你去一個地方。我們需要讓你知道你在好人手裡,”她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隻是繼續咀嚼著食物,“比如說,在此之前到我從來沒喂過任何人。除了收容所裡被鐵鏈拴著的狼狗,你是唯一的人類。你應該感到榮幸,你的主人花時間喂你。我也叫你小老鼠。”
“我能——”
“我知道你有手,我不是瞎子,”他的聲音很生硬,好像想讓她待在她該待的地方,不讓她因為他開玩笑地稱她為特彆的人而覺得自己的地位高了一些,“小老鼠,這是一個甜蜜的名字,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洛普想知道她是否會留下來或者活到圖爾所說的那個時候,“還要嗎?”
“我飽了,”她回答他。圖爾沒有再問。一是因為他太偉大了,不會問他的奴隸同一個問題兩次。二是因為他想讓她知道,如果她需要什麼,她必須主動問他,而不是他問她。
當到了睡覺的時候,洛普沒有坐在床上,而是站了起來,這時管家來把已經空了的食物和手推車一起拿走了。
圖爾腳下穿著像拖鞋一樣的襪子,他脫掉它上了床。當他把毯子整理好時,他發現洛普像雕像一樣站在床尾,“你需要被邀請才能進來嗎?”
“我要睡在這裡嗎?我不介意睡在地板上。一個奴隸不應該——”正當她開始解釋她不想和他共享床鋪時,她再次停止了說話,因為他現在正看著她。
“不要考驗我的耐心,洛普。我累了,所以閉上嘴,上床睡覺。現在。”
洛普不喜歡這種特殊待遇。但他看她的眼神卻讓她無法接受,他的臉上沒有一絲笑容。圖爾看起來就像一隻凶猛的狼,正在等待它的獵物犯錯誤,以便它可以猛撲上去。
"吹滅支架上和上麵的蠟燭燈。你會在邊上找到煙鬥。吹完後,你就到床裡麵去。"他命令道,然後背對著她,拿起放在抽屜裡的一本書。
洛普找到了達米安提到的煙鬥,開始吹滅吊燈上的蠟燭。當她吹滅蠟燭時,隻留下他附近的幾支蠟燭亮著,因為他正在看書。她拖著腳走到床邊……
看來他們不僅同床,還共用一條毯子。洛普小心翼翼地掀起被褥,上了床,同時確保自己儘可能地遠離他。如果她再往左邊挪一點,她隻會摔在鋪著地毯的大理石地板上,但那裡根本沒有地毯。
她以前在這張床上睡過,因此她對床的柔軟程度記憶猶新,但吸血鬼就在她身邊,她懷疑自己能否安然入睡。
她偷偷地看了他一眼,注意到他鼻子上架著一副眼鏡,這是她以前從未見過的。純血吸血鬼會戴眼鏡嗎?洛普心裡暗自琢磨,這太奇怪了。看到他不再和她說話,正忙著看書,這個男人在某種程度上看起來更加理智,他的氣質現在看起來也平靜多了,因為他正專心致誌地看書,不再打擾任何人。
燭光從他書桌一側的台燈上灑落在他的臉上,從她看到的地方散發出一種充滿陰影的外觀。一個剪影讓她注意到,如果這個男人不是古怪和粗魯的話,他可以被視為夜行生物中體麵英俊的男人之一,但事實並非如此。他現在看起來很理智。她不想打擾他,就把頭深深地埋進枕頭裡,把毯子緊緊地貼在鼻子上,隻露出一雙眼睛。
她在雨中淋濕,肚子吃了頓美餐,慢慢地開始打瞌睡,直到眼睛完全閉上,帶她進入夢鄉。
一直在看書的圖爾終於把書合上,放在桌子上,他的透明眼鏡從臉上拉開,放在書的上麵。他的眼睛瞥向那個女孩,她的臉轉向他床邊的一側。
女孩睡得很安詳,儘管最初她內心的緊張和緊繃的神經都很明顯,就像白天一樣,但現在她睡得很沉。她完全沒有自我意識,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放下了防備。
她的睫毛很長,落在臉頰的上半部分。她的嘴唇隨著呼吸微微張開。她那雙翠綠色的眼睛緊閉著,他知道她總是喜歡或試圖理解他想要做什麼,這隻會讓事情變得更加有趣。毯子是共享的,如果他再進一步,把手挪到毯子下麵,他確信自己能夠夠到她。床不僅因為壁爐而變暖,還因為現在睡在床上的人。她的一隻手鬆鬆地握成拳頭。
她看起來毫無防備,就像他第一次見到的那個女孩。他回頭看了看旁邊的台燈。他吹滅了蠟燭,讓房間變得昏暗,夜就這樣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