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不輕不重落在了晏濯安的耳中,他垂眼,麵無表情的盯著她看。
揉著酸澀的眼睛,蘇纓忍下多餘唏噓,抬頭去看他。
卻見他眼眸有種不明的冷淡。
下一刻定睛再瞧,分明又是他常有的,平淡溫和的神色。蘇纓隻當自己晃神看錯了,沒有在意。
前來吊唁的人還有很多,蘇纓與他先走出去,就見那門口遇見的佳人站在那等他們。
從方才入府時小廝們的稱呼中,蘇纓已經弄清楚這位嬌小姐的身份。
左相嫡女,沈春琴,真正被千嬌萬寵的明珠。蘇纓之前來往的都是二房,與這位嫡小姐確實不曾多見過,況且聽聞她愛看江南水鄉風景,一年中多半年都住在江南外祖父家,及笄之後才長住京城。
來京城不過一兩年,卻已揚名天下,是才情俱佳的貴女。聽說皇後娘娘最是喜愛她,稱讚其心標婉淑,是為良婦。京城中不少人都讚,隻有她配得上玉質金相的太子殿下。
“表哥。”笑著與晏濯安見過禮,沈春琴定定望向蘇纓,“我與蘇姑娘有話想說。”
但凡有點腦子都知道她必不是有好話,蘇纓不想去糾纏,央求的看向晏濯安。
不想他卻壓根沒看她,兀自點頭,“正好我與左相有正事要說。”
在心裡無奈歎氣,蘇纓隻好不情不願的跟上沈春琴的腳步。
離靈堂越來越遠,她們來到了一處閣樓之下。
沈春琴忽然收住腳,轉過身昂起下巴看她,原本嬌媚的麵孔因為嫉恨也顯得扭曲。
“我奉勸你,早些離開表哥。”
暗道一聲果然如此,蘇纓好脾氣的笑笑,“好的。”
沒想到她答應的如此爽快,沈春琴準備的一籮筐斥罵她不自知的話反無從說口,錯愕得瞪大眼,看上去還有些單純。
蘇纓眨眨眼,“沈小姐若無其他話,那纓娘就先退下了。”
“不許走!”見她要轉身,沈春琴趕忙扯住她的袖子,惡聲惡氣,“彆以為我看不出來,你是在誆騙我。”
太子表哥那麼好,想爬床的不計其數,她怎會是例外。
大力捏著她的手腕,沈春琴繼續道:“我可告訴你,皇後娘娘已言明過,隻有我可以是殿下唯一的妻子,你什麼都不算。”
任由她拉著,蘇纓隻當是被殃及著承受了一波貴女的怨懟,本也不放在心上。她隻是分神在想,原來殿下說的“某些原因”就是這個。
想看殿下的心性,也不會喜歡這般嬌縱的小姐,但皇後所言又讓他無法拒絕,隻好選擇迂回的反抗。
這樣一想,倒是和她有幾分同病相憐。
而沈春琴見狀,隻更覺得她這是看不起自己,口中之言越發無狀。
“蘇纓,我都跟下人打聽清楚了,你之前不是還自詡是我堂兄的未婚妻嗎?怎麼,見我堂兄意外早亡,你就迫不及待的趕去爬表哥的床,你可真不要臉。”
“不過也是,我聽說你親娘就是個不安分的,你父親長年在外,她也不知道偷過多少人。所以,可能這也是骨血裡就臟,可你也不看看,你從頭到腳連表哥一根頭發絲都配不上!”
本來安靜聽著的蘇纓,眼皮狠狠一跳,她扯動嘴角,“這些話,是沈小姐聽人說的,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