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天機閣(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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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朔二十三年,京城。

酉時將過,西跌的日光掠過長街喧囂,餘暉自群山雲脊而來,籠罩著如織熙攘的行人。

自玄武門方向,一輛轎攆在隨侍簇擁下緩行,懸佩輕蕩,烏檀梁木用金漆刻繪飛禽走獸,佐以匹布萬金的雲紗長帷。

街旁百姓認出那是皇家的轎攆,紛紛退讓至兩側,引頸而望。

沉甸甸的轎擔最終落於一家不起眼的樓閣前,匾額年久褪漆,薄塵下隻能依稀辨認出“天機閣”三字。

尤其與冠絕京城的醉花樓毗鄰,有如兩幅毫不相乾的畫被拚接在一起,處處都是突兀。

長風掀起轎簾一角,隨侍對著那隻繡著金線雲紋的袖袍,躬身低眉道:“殿下,我們到了。”

聞言,轎中人抬起簾側,望了一眼那不知何時便要墜下的匾額,扶轎下車。

窺得是何人如此大排場後,四下竊聲漸起——

“快瞧,那不是七皇子嗎?這天機閣當真好大的風,居然把七皇子都給吹來了!”

“這你就少見多怪了,彆說是七皇子,當年就連皇上、貴妃也曾親臨此處。隻是老閣主退位已久,現在這位少閣主彆提有多大的架子了,整日乾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壞了天機閣的名聲不說,還從不以真麵目示人,今日也不知會不會賞七皇子這個麵子。”

“太誇張了罷,七皇子乃是聖上與蕭皇後之子,她就算再大的架子,也不能不把皇家放在眼裡,依我看,七皇子一來,她怕是得諂詞令色地好生迎著才是。”

三言兩語落入耳中,聽得趙景堯心生得意,挺直了腰板,雙手負後闊步而入。

天機閣,江湖最大的情報組織,諜者遍布永朔十三州府,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隻要付出足夠的銀兩,便可交換想要的情報,如若錢財到位,殺人放火之事也不在話下。

當然,最後一條是少閣主繼位後才立下的規矩,至於德高望重的老閣主是怎麼教出如此令人發指的徒弟,至今讓京城百姓百思不得其解。

趙景堯原以為天機閣手握天下情報,隻是外麵瞧著寒磣了些,裡麵定彆有乾坤,沒成想進來之後……

更寒磣了。

玉青色香台灰燼堆積,立著支單薄線香,似有若無的青煙盤旋穿過門簾,飄飄悠悠正落在麵上,嗆得趙景堯忍不住低咳兩聲。

三七正撐著下巴撥弄算盤,幾度快要昏睡過去,聽到有人踏響門檻,連忙抖擻精神,笑著迎上前去:“這位公子,可是來我們天機閣交換情報的?”

視線不動聲色落在眼前人腰間的環佩上,玉色斐然,雕工了得,少說也抵得上幾十戶人家一年的吃食。

貴客啊!

趙景堯一個眼神遞去,隨侍立刻心領神會,搬來兩隻沉甸甸的箱子放在櫃台上,悶響聲中震起一層薄塵。

“我們七皇子這次來,是有筆交易想和你們天機閣談談。”

世間皆傳天機閣少閣主神秘莫測,從未有人能一睹其真容,日前九弟來過一次,碰了滿鼻子灰,愣是連根頭發絲都沒見著,趙景堯不信邪,非要親自走這一趟。

為此他還特意派人出去打聽過,知道這天機閣少閣主嗜財如命,為了錢什麼齷齪事都做得出來,於是帶了整整兩箱銀子,待一睹廬山真麵目後,回去定要在九弟麵前好好炫耀一番。

“談!必須談!”

白花花的銀子叫三七看直了眼,手剛要伸上去,卻聽隨侍“砰”的一聲將箱子蓋上,“我們七皇子身份尊貴,今日屈尊來到此處,怎麼也得讓你們少閣主出來迎著吧?”

要見他們老板娘?

三七悻悻將手揣回袖中,才知這銀子不是那麼好賺的,賠笑道:“七皇子有所不知,我們老板娘性子古怪得緊,從不見客,七皇子若是有什麼想談的,小的代您傳達便是。”

趙景堯眉峰微蹙,爬上幾分不悅,“難道你覺得以本殿的身份,還不足以讓你們少閣主親自接見嗎?”

“不不不,殿下息怒,不是小的不願意去請,是我們老板娘實在不便見客,她……”三七急中生智,以袖掩麵,語調急轉悲愴,“她身患惡疾,不僅腿腳殘疾,不能下地,前些日子還從馬背上摔下來,磕破了相,實在是害怕嚇到殿下您啊!”

說得那叫一個痛心疾首,罷了還哀歎一聲“天妒紅顏”,用袖尾拭去並不存在的眼淚。

人人都以為他們老板娘不敢有這麼大架子,其實還真有,上個月才惹怒了九皇子,害得天機閣名聲越來越臭,再這樣下去,這積累多年的招牌來日便要砸在她的手裡頭。

趙景堯被他聲情並茂的表演打動得一塌糊塗,絲毫沒有懷疑腿腳殘疾之人如何能騎馬,跟著扼腕惋惜:“原來少閣主竟有如此苦衷!”

三七看出此人不大聰明,嘴上附和著是啊是啊,心中暗鬆一口氣,用袖子揩去額前細汗。

在二人此起彼伏的歎惋聲中,一陣慌亂腳步驟然混入,將木階踩得吱呀作響。

“來不及了來不及了!三七!備馬!快給我備馬!”

這個聲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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