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030(2 / 2)

“誰是趙昊、向恒?”

舟中,被點到了名字的人迫不及待地站了出來,恨不得立馬離開這吞金龍舟。湛明真掃了一眼,果不其然,那“五師弟”恰在其中。

湛明真眼珠子轉了轉,湊近了一臉無奈的李持盈小聲嘀咕:“他的身上有活物。”

李持盈眉頭一蹙:“什麼活物?”

湛明真道:“從朝陽澗出來的,你覺得呢?”她抬起了蒼白的手指,在李持盈的眉心輕輕一點。她的動作輕盈,好似蜻蜓點水,在李持盈的心中蕩開了陣陣的漣漪。身上靈機浮動,經脈間一陣陣刺痛傳出,湛明真輕咳了一聲,嗔道,“彆看我,借靈給你,看那修士。”

那“五師弟”的身上有一層禁製,隔絕了她的神識。此刻眼前靈光一閃,那一層禁製如落日熔金一般,緩緩地消解。雖然說仍舊有種霧裡看花的朦朧感,可李持盈瞧見了那一股蓬勃的生機和血氣,顯然不是人族能有的。聯想到這幫人被追殺的境況,李持盈眸光微黯,自是不能讓這弟子將那活物帶出。這回將弟子扔出去是她親自做的。那弟子修的是“大羅天袖”神通,尚未修到家,借著靈符和寶物遮蔽,她看穿了屏障之後,輕而易舉地便將活物順了出來。

一隻雪白色的類虎幼獸在蒲團上滾動,她眨巴著水靈靈的大眼睛,邁著小短腿朝著湛明真跑去。隻是還沒碰到湛明真的裙擺,就被李持盈伸手提了起來。李持盈心中微微一沉,扯了扯嘴角:“天吳子嗣。”

舟外向歡已經一臉不爽快地帶著六個弟子離開了,剩下的七個人在向歡看來價值不大,遠抵不上五萬靈石。這群弟子離開了秦旭便失去了主心骨,在舟頭擠作了一團,內心深處滿是惶惑不安。他們沒敢抬頭,可聽見了水潮聲,想來龍舟再度離岸了。

“朝陽城的這群人真是膽大包天。”李持盈斥了一聲,想到了前不久的“烏家一事”,心中怒意更甚。不會是整個朝陽城都卷入了妖族買賣之中吧?

“這群人做什麼不好,非要做些蠅營狗苟的事兒。”湛明真將天吳幼崽抱到了懷中,指尖順著柔軟的毛發輕輕地捋動。“外頭的那些人怎麼辦?”湛明真又問,“早知道如此就少要一些了,按照重要性定價。”湛明真一臉遺憾和懊悔。

李持盈不動聲色地覷了湛明真一眼,心想,這位還真不乾人事。就算是到了外頭也使勁折騰。不過這樣也好,畢竟受害人不是自己。

“呆子,這麼瞧著我作甚?”湛明真抬眸,偏頭微微一笑。

李持盈像是被火焰灼了一下,忙不迭地轉開了視線,聽到了湛明真的輕笑聲,她心中的尷尬伴隨著一股莫名的情緒一道增長,耳尖驀地紅透。掩飾性地咳了一聲,李持盈道:“他們在外,正好問個究竟。”

被留在舟中的朝陽弟子就像是緊繃的弦,惶恐之情自不需說,隨之生出的還有對朝陽長老的埋怨。若大家都沒被帶走也好,可現在有人走了,有人卻留下了。厚此薄彼,怎麼能不讓人心生怨懟?等瞧見了本該被帶走的“天吳子嗣”時,這些弟子更是行坐不安,驚慌失措。三言兩語便交代了先前在朝陽澗中的事情。

說起來在被帶入舟中的時候,他們就做好了被盤問的覺悟,哪知道舟主一直沒有管,拖到了此刻。

湛明真漫不經心地開口,眸中滿是冷意:“你們潛入朝陽澗中就是為了偷天吳子嗣?這是為何?過去朝陽城與朝陽澗一直和平相處吧?難不成是要步烏家的後塵?”

烏家的事情早就傳遍九州了,朝陽弟子自然也知曉。他們聞言忙不迭擺手道:“我們怎麼敢如此!帶走天吳子嗣,其實也隻是想同那位妖王談判。”

李持盈一挑眉:“談判?”

那應聲的弟子苦著臉道:“朝陽澗中靈草、礦石資源豐厚,我等昔日與天吳妖王有盟約,可入水中采伐靈草、靈礦。可前陣子不知道怎麼回事,天吳妖王直接封鎖了水域,不允許任何人族入其中。朝陽城早已經與其他仙城談好生意,天吳妖王這麼做,直接斷了我等的生計。”

李持盈目光淩厲:“可挾持妖王子嗣不怕水起淹了朝陽城?”

弟子低著頭,訕訕道:“若是城中水起,就不僅僅是朝陽城的事情了。”

湛明真聞言冷笑連連,哪裡還會不知道對方打得什麼主意?天吳若是膽敢水淹朝陽城,城中無辜民眾甚多,他們一旦遭難,九州修道士便不會袖手旁觀。再借此事向天吳施壓,不怕他不放開水域。

李持盈又問:“若是兩者有盟約,為何天吳妖王不許你們入水域?”

朝陽弟子搖了搖頭,滿臉茫然。他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知曉某日進了水域之後便被大陣彈了出來。靈草、礦脈俱在朝陽澗,修道士雖在礦脈周邊立下禁製,可整個水域主導權仍舊在朝陽澗妖王的掌控之中。

妖族詭譎刁橫,背信棄義哪裡還需要理由?”一位弟子小聲的嘟囔。

李持盈冷聲道:“你們也不該挾持妖族幼崽。朝陽城,有罪!”

“當誅。”湛明真笑盈盈地補充。

朝陽弟子麵色倏地一白,作為階下囚的他們根本不敢反駁。

湛明真見朝陽弟子畏縮的模樣,頓時一樂。她從李持盈的袖中摸出了一隻紙鶴,伸手輕輕一點。紙鶴得了一口靈力澆灌,好似活了過來,化作了一道靈光向外衝去。

朝陽弟子心驚肉跳的,不敢詢問。

朝陽城中。

向歡領著“贖”回來的六位弟子前往城主府中。

見到了城主秦延年之後,秦旭長舒了一口氣,向前一拜,歡喜道:“見過師尊,弟子幸不辱使命!”他瞥了眼趙昊,催促道,“五師弟,快將東西取出。”

“是!”趙昊立了一個大功,也很是興奮。他將靈力運轉,大羅天袖一吞一吐,然而無事發生。他僵了僵,身前浮現了一枚金光閃爍的法符,不到一息,法符便出現了裂痕,化作了灰燼散去。“這、這——”趙昊急得滿頭大汗,他明明運用神通將天吳子嗣帶回來了,

“被人取走了。”向歡眸光一沉,思緒轉得快,“是那艘龍舟。”

“追!”秦延年麵色陰沉,眼中怒意磅礴。也不知是何方修士,這般膽大!人心不足蛇吞象!也要看他們有沒有命領受!

“舟上還有我朝陽弟子在。”向歡心念微動,右手打了數道法訣,他的眼前出現了一道道金色的絲線,向著遠方蔓延。

舟上。

蒲團上入定的李持盈倏地睜開了眼。那些弟子的法器尚留在舟中,在布下了禁製後,她同樣能夠借著法器感知那幫弟子的東西。她冷聲道:“朝陽城的人追來了。”

“那就留命吧。”湛明真懶洋洋的,她躺在了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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