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關後多了個道侶》全本免費閱讀
山河社稷圖乃母神所留之物,定壓妖國社稷。可圖中並不僅僅有妖國,九州山河俱在其中。如今山海社稷圖靈性受損,不足當初威力的千分之一。然而湛明真她執拿山河社稷圖權柄,借其之力,小小地搬弄一城靈力,勉強還是能夠做到的。隻是這樣的事,自然不能與李持盈明說。
精神氣回緩了幾聲,湛明真將舟上的小吞吳攝拿過來,遞給了元沱。她氣定神閒地望著李持盈,等待著她的決定。
她不擔心結果不如意,隻要將所有的壞結果都抹消了,剩下的自然是她想要的。
“朝陽城與朝陽澗水府有盟約在,你既然違背了盟約,那就要承擔相應的後果。”李持盈平靜地望著秦延年。
“就是。”湛明真拍手應和,她揚眉掃了秦延年一眼,“你說為了朝陽城的生計,敢問幾成落入朝陽平民手中?府中不同弟子月例又是幾何?”
秦延年麵露怒容,入了口袋的靈石寶材自然是緊著親近的子弟,與旁人何乾?不僅僅是他朝陽城如此,整個九州多得是這樣做的。他深呼吸了一口氣,又道:“多個家族采買天心礦石,如今朝陽澗不許我等入水域,我們要如何回應他們?元君,難道您要眼睜睜看著他們打上朝陽城嗎?”
“你這話一點都沒道理。”湛明真搶在了秦延年之前開口,她的唇角勾著一抹笑,可眼神極為冷淡,“礦脈是你許出去的,靈石又落到了你的兜中,這一切跟李持盈有什麼關係?她憑什麼要替你們負責?不過嘛,我倒是有個好主意——”湛明真故意拖長了語調。
“嗯?”秦延年皺眉。
湛明真眸光一轉,笑盈盈道:“隻要罪魁禍首**,那不就沒人來尋仇了嗎?”
秦延年:“……”他原本沒將虛弱的湛明真放在眼中,可現在聽了這句話後不由得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看似麵善實則心黑至極。
“不要將打打殺殺掛在嘴邊。”李持盈無奈地一扶額,她轉向元沱,又問,“天吳妖王準備如何?”
“不是我等要為難朝陽城。”元沱朝著李持盈打了個稽首,“隻要朝陽城不許天藥閣向水域排廢棄之物,並重立盟約定量開采靈草、礦石,此事便算揭過。”
“這不可能!”秦延年斷然道。他唯一的目的便是將天心礦脈以及諸靈植開采出來。各家的靈石和寶物哪是那麼容易收的?他們隻要一個結果。
“既然如此,那就不用談了。”湛明真冷冷淡淡的。
“盟約作罷的話,水府那邊所需之物,恐怕也會斷了。”向歡沒忍住開口,語氣中帶著幾分威脅之意。
“難道偌大的九州隻有朝陽城可以合作嗎?”元沱望著秦延年嗤笑了一聲,“諸位也太將自己當回事了。我朝陽澗水府一直不改盟約,並非尋不到合作的人,而是妖王懶得更改。”說著,他也不顧秦延年的黑臉,朝著李持盈、湛明真二人一拜,就帶著小天吳潛入了水中回朝陽澗了。
“您為何心向妖族?”秦延年見元沱將小吞吳帶回,便知曉目的達不成了。他轉向了李持盈,眉眼中多了幾分怨憤,“昔日長河之戰中,我人族死傷無數,您難道沒有親舊在那一戰中喪生嗎?您不恨嗎?”
李持盈情緒翻滾,她經曆了那一戰,見多了漫天的血海與悲哀的嘶鳴,她能不痛悔嗎?對上了秦延年的視線,她淡然道:“如果恨能換來九州的太平,那我就恨。”
“九嶷元君還真是大度。”秦延年刻薄地譏諷了一聲,話已至此,沒什麼好說的了。他朝著弟子們打了聲招呼,怒氣衝衝地拂袖離去。
“師尊,這事情就這麼算了嗎?”秦旭語調中滿是惶惑不安,他知道跟朝陽城合作的都是一些大家族,這些家族能夠九州存身,本事自然不會小。
“看看天藥閣那邊有什麼辦法。”秦延年沉著臉,陰測測地開口。礦石大多是向外送的,而靈植則是多與藥王穀做交易。
湛明真看著秦延年的背影,笑眯眯地開口:“他不會善罷甘休的。”頓了頓,又道,“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李持盈拉住了湛明真,將她帶回了舟中,歎氣道:“還沒到這一地步,總要師出有名吧?”
“胡亂捏造一個罪名不就成了?他們**,就沒人知道了。”湛明真眼珠子胡亂轉動,一看就是在打壞主意。栽贓嫁禍這種事,看起來沒少做。
李持盈覷了她一眼,沒答話。她一拂袖解開了朝陽弟子身上的禁製,將他們送了出去。朝陽城是不打算管這些弟子了,留在舟上也隻是礙眼。那些弟子在聽聞城主追來的時候,其實還抱有一絲希冀的,可等到了最後,都沒見城主將他們撈出去。他們深知自己的處境,心中絕望。可沒想到,舟主主動地放他們離去了。
其中一位弟子動作慢了些,她朝著李持盈二人喃了喃唇,低聲傳語:“天藥閣在煉製‘蜉蝣’,想要借此催生‘朝暮藥人’。”
李持盈聞言神情微變。
所謂蜉蝣,朝生暮死,是一種加速時間流速的丹藥,而“藥人”在服用了“蜉蝣”之後會變成“朝暮藥人”,在他們的身上百
年如一瞬,藥性在他們的身上演變極為明晰。然而這“藥人”是用生人煉成的,九州早已經將它們列為禁術。
“如果真如那弟子所言,也不知藥王穀是否知情。”李持盈擰眉道。
湛明真橫了李持盈一眼:“萬一就是藥王穀的授意呢?”
李持盈否決道:“不可能,藥王穀弟子救死扶傷,不可能做這樣的事。”
“有什麼不可能的?”湛明真嗤笑了一聲,“藥王穀想要見明藥效,可天工一脈傳承殘缺,已經煉製不出時間傀儡。在這種情況下,藥王穀在朝暮藥人上打主意也不算怪事。”
“我知曉你與鬱流丹十分要好,可也不能因為她被蒙蔽了本心。而且誰知道你見到的鬱流丹是真實的呢?萬一留下了什麼手段呢?”湛明真見李持盈沉默不言,不由得又酸溜溜地補充了一句,“珍愛生命,遠離鬱流丹以及她的遺物。”
李持盈道:“我不會的。”
“是嗎?我不信。”湛明真睨了她一眼,“上梁不正下梁歪。”
李持盈:“……”
兩個人都有意調查天藥閣的事情,自然是不能離開朝陽城。隻是前不久才得罪了秦延年一行人,倒也不好再大張旗鼓前去渡口。在半道的時候,李持盈便將龍舟收起,她攬著湛明真禦劍進入朝陽城地界。她們沒有直接入城,而是找到了天藥閣與水域相接處。
“方圓數裡之內,沒有生靈了。”李持盈感知了片刻,麵色冷沉。水域上雖然有禁製,但是摻雜著廢棄丹藥的水流根本不能遏製,正一點點地滲入屏障中,汙染整片水源。“若是白師妹在就好了。”李持盈歎了一口氣。
湛明真掩著唇輕咳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