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持盈微微挑眉。
湛明真見她沒那個念頭,索性挑明了,自告奮勇道:“還有我啊,我不比白師妹差。”
“不成。”李持盈毫不猶豫地否決。她知道湛明真的本事,但是更清楚湛明真的身體。她不能讓湛明真出事。
“行叭。”湛明真一下子變得蔫耷耷的,她安靜地跟在了李持盈的後頭,不發一言。
李持盈沒聽見湛明真的動靜,有些奇怪。她抬眸凝視著安靜的湛明真,心中有一種怪異的酸澀感。在高興活潑的時候,那副病軀像是填充了生機,她輕快飛揚的語調和笑容都會讓人忽略她的身體。可一旦安靜了下來,氛圍變得沉滯,她整個人瞧著單薄而又蒼白,像是要隨風散去。李持盈不喜歡瞧見這樣的湛明真。
李持盈倏然道:“我們入城。”
“做什麼?你想開了決定抓一個天藥閣的弟子拷問?我這兒還有涅槃真丹,免費借你。”湛明真張嘴,那片沉鬱散得一乾二淨,她扒著李持盈的手,恨不得整個人都盤在她的身上。
李持盈沒有回答,她怕自己隨便說一句話都會讓湛明真變本加厲。她將湛明真從自己身上撕了下來,伸手理了理她的衣襟和鬢發,又從儲物袋中取出一件毛領披風係好,她握住了湛明真冰涼的、發顫的手,一邊傳輸靈力一邊往朝陽城中走。
朝陽城雖比不得玉京城繁華,可往來的人也絡繹不絕。整座朝陽城被八大主乾道貫穿,近兩百閭裡如星羅棋布。李持盈帶著湛明真在街上隨意走動,偶爾也會鑽入一間鋪子,滿載而歸。李持盈的神情平靜,湛明真的笑容卻是越來越盛。
“李持盈,你行啊,你過去可沒有像現在這麼闊氣過。”湛明真朝著李持盈眨眼,“你什麼時候學會了‘千金買笑’的?”
李持盈被湛明真明豔的笑容晃花了眼,等到醒悟過來她在說什麼,不由得氣悶了起來。她抿了抿唇,替自己解釋:“我不小氣。”
這四個字在湛明真看來沒有任何的可信度,她朝著李持盈一伸手。
李持盈不解。
湛明真橫了她一眼,嗔聲道:“你那不知道排到幾號的儲物袋啊!”
李持盈“哦”了一聲,沒有動作。
她忽然間覺得當個吝嗇鬼也挺好的。
湛明真這副模樣不由得哈哈大笑,隻是那破敗的身體不支持她,笑著笑著就變成了撕心裂肺的咳嗽聲。李持盈忙不迭扶著她輕輕地撫著後背,湛明真緩了好一陣,才從袖中摸出了一個玉瓶,沾了點酒潤一潤唇。
在多次被李持盈識破後她也學乖了,酒味都被封鎮了起來,瞧著像是寡淡的白水。
李持盈抬手擦去了湛明真眼角的淚,她雙眸一瞬不移地黏在湛明真的唇上。
湛明真往後退了一步,伸手撫了撫唇,一笑百媚生。她故意問道:“想吃?”
李持盈的臉蹭一下就紅了。
湛明真見狀,笑意更濃。她沒再打趣李持盈,話鋒一轉,提到了正事兒:“天藥閣既然是藥王穀的產業,想來坐鎮的修士也是有點本事的吧?不如去那邊看看?若是能成,就省得千裡跋涉去戎州了。”
李持盈不覺得湛明真的目的有那麼單純,畢竟她對藥王穀的排斥沒有分毫的掩飾。
不過去天藥閣看看,想來不會發生什麼吧?李持盈思忖片
刻後,便點頭應下。
藥王穀乃九州第一醫道宗派,就算隻是個小小的天藥閣,門前也是車水馬龍。隻不過大部分人抱著希望來,又垂頭喪氣地離去。這天藥閣接待病人有條件,需要用有價值的靈草來換。
“蘭若草嗎?我這兒有一株。是從六師妹的峰頭挖來的。”湛明真眼珠子一轉,便從袖中摸出了一個封存靈植的玉盒。她慢悠悠地走入了天藥閣,左右張望。天藥閣的管事見狀心中頗為不喜,正打算出聲驅逐,又見李持盈走了進來。察覺對方的衣飾氣度不同尋常,管事立馬換了一副笑臉迎了上去。
“我有一株蘭若草。”湛明真直言道。
管事眼睛一亮,開口道:“收!我們收!”
湛明真嗯了一聲,作勢要將玉盒遞給管事。隻是在管事指尖碰觸的一刹那,她手一鬆。啪嗒一聲響,玉盒在地上摔成了兩半,而玉盒中的蘭若草失去了玉盒的保護,快速地枯萎凋零。
湛明真擰眉望向了管事,不悅道:“閣下這是什麼意思?”
他才摸到對方就鬆手了啊!不會是拿著其他藥草過來行騙的吧?管事心中疑竇叢生,他低頭注視著地上枯萎的靈草,眼神閃爍不定。見湛明真彎腰去撿蘭若草,他忙不迭抬手喝了一聲:“慢著!”
聲音才落下,便見一道紅影倒飛了出去,撞翻了一個櫃架,口中吐出了一灘鮮血來。
而管事的手還舉在那裡。
“**了!**了!”外頭忽地叫了起來。
管事眉頭緊緊皺起,怒聲道:“鬼叫什麼?!”
那頭李持盈在愣神了片刻後忙掠到了湛明真的身側,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
她是真的沒有料到湛明真會這樣做。可“好戲”已經開場了,除了陪著湛明真演下去,她根本就沒有其他選擇。
“閣下這是何意?”李持盈眸色冰寒地望著管事。
管事心中直呼冤枉,他這一抬手壓根就沒碰到人,是她自己飛出去的!管事一下子便認定湛明真二人是來訛人的,當即神色一冷,寒聲道:“此是天藥閣,不是閣下——”
李持盈打斷了管事的話:“就算是藥王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