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軾的父親是當今的楚帝,顧淵和範氏自然不敢坐在主位上,誠惶誠恐地退居一旁。
堂上兩張椅子空空如也,沈春蕪聽到盛軾慢條斯理地斟了茶,將茶湯慢悠悠地灑在了椅前的地麵上。
這是奠基死人的做法。
楚帝龍體健在,那盛軾是在祭奠誰?
難不成,是他的生母……
沈春蕪隻知曉,襄平王的母親是宮中嬪妃,但已經死了很多年。世人對他的身世,向來是諱莫如深,絕口不提。
最後到夫妻對拜。
沈春蕪捏著喜綢,後退數步,這時右腳腳踝處傳了一陣痛意,她隱隱晃了一下,對麵的男人覺察,問:“腳怎麼了?”
果真什麼細節都逃不過他的眼。
沈春蕪麵頰微燙,垂著螓首,默了片晌,溫吞道:“應該是方才扭到了。”
女郎的話辭,如蘸了飴糖蜜漿,顯得柔弱軟糯。
盛軾聞罷,聲線不辨喜怒:“可以,那不必拜了。”
沈春蕪有點懵。
不拜了?
她腳疼這件事,惹他不悅了?
這個人,當真是喜怒無常!
沈春蕪腹誹之時,腰間忽然伸來一隻結實的臂膀,下一息,她竟被打橫抱了起來。
沈春蕪沒有任何防備,低呼一聲,藕臂緊緊摟住男人的脖頸。
“本王帶你回府養傷。”
沈春蕪的耳屏就貼在盛軾的胸口,他說話時,胸膛微微起伏,聲聲撞入她耳鼓,尾音收住時,她感受到他玩世不恭的笑弧,大抵是在取笑她的弱不禁風。
兩人貼得太近了,沈春蕪下意識放輕呼吸,抓著他前襟的手指也微微收緊。
盛軾正打算將沈春蕪抱出府,忽地想起什麼,對近旁的一個侍婢道:“哦對了,是你拿了她的盲杖,是嗎?”
侍婢感受到殺機,麵色慘白,一晌將盲杖遞還回去,一晌伏地求饒:“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知錯——”
沈春蕪聽出是抱琴的聲音。
原來就是她奪走了盲杖,還絆倒了自己。
在過去的一段時日裡,自己待抱琴並不薄,但沒想到對方是養不熟的白眼狼,措心積慮要羞辱她。
盛軾微側下頷,阻斷對方的解釋:“刀九。”
隻見一個身著黑色勁裝、身負長刀的影衛,從角落走出來:“卑職在。”
“拖她下去,把右腳削了。”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沈春蕪脊椎生寒。
她疼得是右腳踝,盛軾就命人將抱琴的右腳削了。
如果她疼得是兩隻腳,那他是不是讓人把抱琴的兩隻腳削了?
抱琴完全嚇傻了,反應過來後,麵上血色儘褪,拚命在地上磕頭求饒,她想要喊沈春蕪替她求情,但剛喊出半個音節,口鼻被捂住,接著被一股蠻力拖了出去。
少時,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