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誘(1)(2 / 2)

錦繡芳華 九月輕歌 9512 字 5個月前

“等著,等到侯爺給準話為止。”霍天北與太夫人明顯是麵和心不合,與秦家的關係定然是錯綜複雜。而秦家先後將姑侄兩個送到霍家,是顧雲箏所鄙棄的。所以權衡之後,決定先問過他的意思再行事,說白了,犯不上因為秦家惹得他不快。

“我在政務上與秦家的是非,與你無關,你怎樣都行。”霍天北目光和煦,語聲柔和,“隻是,儘量還是少見秦家人,省得那些人把你帶壞。避不過的場合,由著性子應付就是。”

“嗯,我記下了。”顧雲箏對他那句“省得那些人把你帶壞”有點兒不滿,卻也沒計較。這不過是再次驗證了自己在他眼裡是個幼稚的人,隨他去就是了。他這樣是因長期的印象、感覺所致,不能輕易改觀。幸好她樂得如此,否則真有得頭疼了。

霍天北與她相形走在湖邊,閒閒問起她鋪子裡生意如何,今日都做什麼了。

顧雲箏一一答了,見他心情不錯的樣子,含著試探之意道:“京城裡的人都說,醉仙樓的酒菜最是美味,彙集了各地名吃,我也想去。”

“哪有女子出入那種地方的?”霍天北當然不能同意,“想吃什麼,讓下人去給你買回來就是。”

“我穿著男子的衣著去也不行麼?”顧雲箏嘀咕道,“那麼遠帶回來,再美味的東西也會變了味道。”

霍天北多看了說話的人兩眼,“倒是沒看出來,竟是個饞貓。”

顧雲箏發現他喜歡用兔子、貓這些小動物來揶揄人,斜睇他一眼,“既然知道我貪吃,不能發發善心同意麼?我又不會讓人知道我是誰。”

霍天北又細看了她兩眼,笑,“行啊。”他是想到了熠航,那孩子也是個小饞貓,對飯菜越來越挑剔了。如果她與熠航投緣,日後讓她帶著熠航出去轉轉也不錯。熠航受了不少苦,平日裡悶悶的,也隻在他麵前話多一些,多去外麵轉轉,想來能慢慢開朗起來吧?

當然,同意此事也是因為了解她身懷絕技,出門不會吃虧。再說了,她就算不與他說,照樣能如願,他又沒閒心找人時時盯著她。

顧雲箏無從知曉他這番計較,見他同意了,先是欣喜、意外,之後自然是滿心愉悅。他不是墨守成規的人,也不要求她循規蹈矩,這發現才是收獲。至於扮男裝出門,眼下還真沒那打算。

這時候,有小丫鬟到了李媽媽近前,低聲通稟幾句,李媽媽快步過來,道:“秦夫人過來了。”

顧雲箏語氣淺淡:“說我在後花園賞花,沒時間待客。另外告訴她,日後要見我,先派人遞個信來。”

李媽媽稱是而去。

霍天北像是沒聽到一樣,說起彆的事,“正房那兒,今日我已命人著手修繕,過些日子你和我搬回去住。”

“嗯。”顧雲箏隻是不明白,“住在那兒又有什麼不同?”

霍天北語氣柔和,“含清閣離各處都有些遠,每日平白將大把時間浪費在了腳程上。”

顧雲箏失笑,又微微挑眉,“如果住在正房,我就想主持中饋。如果不能,住在哪兒都一樣。”她比誰都明白,主持中饋這回事,最是勞心勞力不討好,一年不知要張羅多少大事小情,能撈到的油水也有限。隻有一樣好處,可以迎來送往,接觸諸多官宦家眷。這是她如今想要的,所以可以忽略需要付出的辛勞。不為這個目的,她也就不需這一番洗心革麵了,儘可以像身體原主一般躲清閒。

“想主持中饋?”霍天北笑了笑,“隻是擔心你三兩天就煩了,到時主持中饋的就是李媽媽了。”言下之意,是她在前麵做傀儡,後麵有李媽媽代她打理諸多事宜。

“這麼看不起我?”顧雲箏不瞞,斜睨他一眼,“你先讓我坐上主母的位子,再說這話也不遲。不如就在太夫人壽辰之後吧?到時候你跟她們提。”

對上她視線,他目光微凝。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此時透著點兒狡黠,還有點兒挑釁的意味,便使得眼神分外靈動,神色分外生動。像是換了一個人。沒有多少時日,成親時她的樣子,已在他腦海逐漸模糊。

他笑意加深,“就依你,到時可不許喊累。”

顧雲箏聞言一喜,“不會,放心。”

“不怕我食言?”

“侯爺是馳騁沙場多年的人,平日必是言出必行,怎麼可能失信於我呢?”

他輕輕的笑,“聽這話,我怎麼覺得自己像是一把年紀了呢?”

顧雲箏也忍不住笑了,“我說的可是實話。”隨即意識到了一件事,“侯爺好像隻擔心我不過是三天興頭,卻不懷疑我能主持中饋。”

霍天北沒來由的相信她不是說大話空話的人,“隻要識字、會算賬,看賬冊、循舊例行事就非難事。至於人情來往,不是說了,你由著性子應對就是。”

既承認了她的說法,還讓她日後由著心性迎來送往,顧雲箏報以感激的笑,“記下了,到了那時候,我凡事多與李媽媽商量。”

“其實主持中饋也沒什麼意思,整日瑣事纏身罷了。”自心底,霍天北還是希望她清閒度日,與熠航親近起來,幫他好生照看。

顧雲箏笑應道:“等我膩了,就讓李媽媽代為打理。”

行至柳蔭下的石桌旁,霍天北止步落座,“讓丫鬟沏茶來。”

顧雲箏點頭應下,轉去找來一名小丫鬟,吩咐下去。

霍天北閒閒打量著她。她穿著一襲湖藍衫裙,上衫收腰、闊袖,裙子薄而多褶,行走時如春風拂過湖麵,漾出層層漣漪。依然是高綰了利落彆致的發髻,側臉線條柔美,鼻梁挺巧,說話時唇角含笑。

在她身後的花團錦簇,莫名顯得豔俗起來。

兩個人相對喝茶時,太夫人正在與二夫人說話,話題恰好是兩個人才提過的主持中饋的事。

太夫人笑著攜了二夫人的手,“回京一年多了,府裡的大事小情都由你打理,辛苦你了。”

二夫人不解,“娘怎麼忽然說起這樣的話來?主持中饋原就是我分內事。”

“分內事?”太夫人的笑容有點兒苦澀,“主持中饋是小四媳婦的分內事。”不論怎樣,她也不能改變自己是妾室扶正的事實。

“娘,”二夫人神色微變,“您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太夫人道:“今日小四已命人修繕正房,估摸著過幾日就搬進去住了。再有,錦安昨日提起什麼算賬的事,聽小四媳婦話裡那意思……”

二夫人打斷了太夫人的話,“她的話您怎麼能信呢?多少年都是日日習武,嫁入侯府之後,也是每日早晚練習刀劍暗器、看什麼刀譜劍譜,哪裡有時間學習什麼心算。”

太夫人笑著搖頭,“你也不想想,顧太太是個鑽到錢眼兒裡的,她耳濡目染,怎麼會一無所知?按我看,原來不問世事,是因為什麼事打不開心結罷了。她每日悶在房裡看書,你怎知她看的都是刀譜劍譜?身懷絕技之人大多有慧根,看看小四就知道了。她會的,興許比你我還多。”

二夫人神色一黯,“那您這意思,是……是要讓她主持中饋?”

“這件事,與其等著小四說起,還是我們先提出來為好。”太夫人想到了老侯爺的兄弟,“連他的叔父一家都能下狠手鏟除,且將那父子幾個從族譜上除名,還有什麼是他做不出的?到底是個殺人如麻的名將,我們隻能在表麵上與他和和氣氣,真把他惹怒,他興許就不管不顧下了殺手。”

二夫人一想到那件事,就不由得脊背發涼,眼中儘是恐懼,訥訥地道:“說起來,二叔父子幾個到底是犯了什麼事?侯爺隻說是觸犯軍法數罪並罰,即便是確有其事,他也不可能這般行事……”她一直懷疑,霍天北知道的事情遠比她想象中要多,一直擔心,霍天北有一天會對霍天賜下殺手……

太夫人眼中閃過一絲不安,隨即擺手打斷兒媳的話,“這些你就彆管了,還是先說眼下的事。今晚你就提出來,讓小四媳婦主持中饋,把你手裡的事全接過去。”

“……”二夫人欲言又止,神色愈發黯然。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

偉大的咩咩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04-16 01:43:57

麼麼噠!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