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芳菲(4)(1 / 2)

錦繡芳華 九月輕歌 11916 字 5個月前

已是夜闌人靜, 湛藍的空中,月牙彎彎,星光璀璨。徐徐的風悠然回旋,送來幾許涼意。

室內則是另一番景象。柔和的燈光下, 旖旎蔓延。

顧雲箏坐在他懷裡, 一臂環著他肩頸,一手將圍著兩人身形的薄被抓牢, 身形被他掌控。

霍天北空閒的手撫過她沁出香汗的脊背,“不熱麼?”

“不要你管。”顧雲箏變相地討饒, “你不打算睡了麼?”

霍天北啄了啄她唇瓣, “明明是你不打算睡了。”

“……”惱人又醉人的感觸蔓延至全身,她微揚了臉頰, 抓著錦被的手鬆開,不自覺地轉到他肩頭,輕輕叩住。

身形倏然隨著他倒下, 繼而一個旋轉, 身形落到床上。

顧雲箏抿了抿發乾的嘴唇,不耐地輕扭身形,落在枕邊的手,沒個著落地蜷縮又舒展開。

霍天北尋到她的手,與之十指緊扣,全身心地覆上去,享有她的美。

“阿嬈。”他喚她的ru名。

是那樣溫柔的語聲、親昵的語氣。真好聽。似一隻溫柔的手,輕輕覆上她心房最柔軟的一處。

她倏然動情, 微揚了臉,身形纏繞住他。緊緊的。

他細細地吻著她嫣紅柔軟的唇、白皙修長的頸……

她在和煦的頻率中沉淪迷失。心裡滿滿的,又像是空空的。說不清那到底是怎樣一種感受。

“阿嬈。”

“嗯?”

他撐身看著她,抬手撫了撫她唇瓣,“看著我。”

纖長的睫毛輕顫兩下,她睜開眼,與他四目相對。

自初見就知道,他有一雙勾人心魂的眼睛。此刻,他眸中有著能將人燙傷的灼熱,眼波迷離醉人。是因迷戀才有的迷離眼波。

迷戀,是她從不知曉從未見過的。一直很沒良心的認為,這回事於他是一種身體的需要,於她是不得不承受而又不敢全身心投入的事。也許,是害怕這件事變成情之所至。

怎樣都可以,感情……她不需要。她不要。

她目光黯了黯。

他隨之有些無奈,低頭吮吻她唇瓣一下,“你要我怎樣,我還有什麼沒做到的,你告訴我。”

其實是不想說這些的,最起碼,他不希望先開這個口,說這種話不就等於示弱麼?可是,他今天喝了很多的酒。就當自己醉了好了,醉了說話可以隨心。

他想感情用事一次,不要那些計較了。這是要與他過一輩子的人,有些話悶在心裡實在是沒什麼意思;這又不是他官場上的對手、沙場上的勁敵,猜來猜去的不過是相互為難。

顧雲箏腦子有些打結。他還有什麼沒做到的?沒有,想不出。她今日才被太夫人說成是借屍還魂的妖孽,他卻提都沒提一句,甚至於,他回來之後就幫她解決了所有麻煩,她隻在一旁等待結果而已。

就算是做夢她都要承認,他一直在善待她。

他從來是可以一心二用的,一麵等著回答,一麵磨著她。

她輕哼一聲,對此有些不滿,答話也就沒正形了,“你長得比我還好看,我自卑,行不行?”

霍天北身形一滯,不想笑,還是笑開來。他揉著她的長發,“你給我記住,這種時候不適合講笑話。”

的確是不適合,他笑的時候,難受的是她。她不耐地扭動著身形,手沒好氣地拍了拍他,“不許笑。”

她連番的小動作讓他斂去笑意,卻將他體內的火燃得更旺。他撈起她索吻,讓她纏住自己。

大起大落。

不再給她胡思亂想的時間,讓她此時可以想的,隻有他。

她像是個連連敗退的人,被逼到死角,能感受到的隻有他帶來的衝擊,被他的氣息、他的需索綿密纏繞,無從掙脫。

身體也逐步潰不成軍,不再受她控製,不能再有一絲保留。

一陣陣的輕顫自心底、自最柔軟之處蔓延至周身。

她顫聲申荶著抱緊了他,讓他得以酣暢淋漓,自己也感受到了那種不可言喻的生之歡愉。

他因此愈發貪戀懷裡這一把溫香軟玉帶來的消魂滋味,旖旎停息,仍輾轉索吻,不肯退出。

梅開二度。

**

早間,顧雲箏不覺得自己有力氣照常起床,推身邊的人,“你替我去見管事。”

“懶得起就彆起,下午再見管事也不遲。”霍天北將她攬緊了一些。當真是如凝脂美玉一般的肌膚,在他懷裡動來動去時,像是一條滑溜溜的小魚。

顧雲箏思忖片刻,真就點了點頭,“反正上午也是亂糟糟的,我還是睡一覺的好。”又不無幸災樂禍地看著他笑,“你就不行了,怎麼也得出去。”

“你這樣可不好。”霍天北一本正經地道,“我出去不是為了養家糊口麼?你總幸災樂禍,我遲早會變得懶散倦怠。”

“你本來就不勤快。”顧雲箏笑著戳著他額頭,“居然好意思這麼說。”

霍天北捉住她的手,一根一根親吻她纖長的手指。

顧雲箏呼吸顫了顫,強行抽回手,“去!彆仗著長得好看就總勾引我。”

霍天北被惹得笑起來,“那我勾引誰?”

“哪個都不準。”顧雲箏把臉埋在他懷裡,“不準招蜂引蝶。”

“我怎麼敢。”霍天北的手描摹著她玲瓏有致的曲線,漫不經心地說起正事,“抽空去庫房看看,選兩樣好一些的賀禮。江南和嫣兒的婚事要抓緊,這個月就要成婚。”

顧雲箏愕然,“這麼熱的天成婚?”

“成婚關天氣什麼事?”

顧雲箏坐起來,隨意抓了他的一件上衣穿上,“這麼熱,嫣兒要穿著鳳冠霞帔,還要悶在轎子裡……”

霍天北又忍不住笑起來,“怎麼你想的總是跟彆人不一樣?那是嫣兒的事,你愁什麼?一輩子也就這麼一回,熱不熱的有什麼打緊。”

顧雲箏眨了眨眼,“在轎子、洞房裡多放些冰,也就沒那麼受罪了。你可得提醒鬱三爺,這些是他要準備的。”放下這樁事,才開始追究原因,“為什麼要這麼急?”

“是舅母急著看嫣兒出嫁。她這幾年隻有這樁事放不下,前兩日相看了江南,很是滿意,便要我說合著儘快成婚。”霍天北耐心地解釋道,“再者,舅母也是聽說了太後臥病的事,說吉日定在秋冬兩季也不踏實,萬一太後薨了,選定的日子趕上國喪的話,還要改期,總歸是喪氣,還不如早些讓兩個人成婚。”

“倒也對。”顧雲箏順著這話想想,也開始擔心了,“可我聽雲凝那意思,太後好像是沒多久的日子了,萬一……”她搖了搖頭,“我不能說了,變成烏鴉嘴可怎麼辦?”

“江南問過內侍,說是拖一個來月應該沒問題。”

“要是一個月之後……”顧雲箏算算日子,“正是盛夏,那時候去哭喪,想想就要中暑了。”她鬱悶地趴在床上,“我得去求神佛保佑太後,讓她老人家怎麼也要熬到秋季。”

霍天北朗聲笑起來。他不是吝嗇笑容的人,但是能輕易引得他自心底發笑的,隻她一個。

顧雲箏明白,生病的事最沒個譜,內侍說拖一個月絕對可信,之後太後很可能又一天天好起來。想來章夫人也是考慮這些,才急著讓章嫣出嫁。最起碼,這一個月不用提心吊膽的。

她心裡是真想賴床不起,到底不好意思,隨著霍天北如常起床、洗漱、用飯。

這時候,賀衝、徐默已帶人督促太夫人、二房搬到西院。賀衝和手裡那幫人一人人是活脫脫的殺手樣子,仆婦們自然是不敢說什麼,算得喧嘩的也不過是二夫人的啼哭、霍天賜的訓斥、霍錦安的不忿。至於太夫人,倒很是安靜,對賀衝等人一句話都沒說。

顧雲箏聽李媽媽說了這些,一笑置之。

在強者、勝者麵前,對錯無關緊要,反抗會變得可笑,太夫人不會沒想到不能得逞的後果,現狀甚至應該比她料想中要好一些,自然不會做無謂的掙紮。太夫人不怕誰會嗤笑,隻是不會允許自己太狼狽。

霍天北照常出門,到了垂花門外,看到了霍天賜。

霍天賜眼神、語氣都是陰測測的,“驚動了這麼多人,卻是雷聲大雨點小,不過是分家各過。看起來,你已大不如前,全沒了在西域時的狠辣果敢,當心自己會反悔。”

“是麼?”霍天北好脾氣地笑了笑,“多謝你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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