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陽處在安國公府的族地,但那個地方極為偏僻,說是窮山惡水也不為過,知之者甚少。
但偏偏薑黎就是自小生在那裡,而他也巧合地曾經去過青陽。
算算他們的年歲,完全是有相識的可能。
而在主寨之外,他告知薑黎的消息,也無不印證了這一點。
因為無論是擅弓箭,善劍術,小時就能一人藏於深林數月,還是眉間有一道小兒指甲大小的刀疤。
這均是他的信息。
尤其是眉間的小小疤痕。
薑黎動手直取他眸上麵巾,想確認的就是疤痕。
因為這件事,唯獨他與薑黎知道。
他這裡曾是一顆紅痣,但是自他十一歲歸來時就再也沒有,隻留下了這道小小的傷疤。
多年來這道疤痕已經逐漸淡去,若不是用力摁壓,加之光影映照,是絕對看不出一星半點。
“若我們的確曾經相識……曾經我很在乎你嗎?”
楚寧寒眉宇之間藏著疑慮和複雜,聲音也帶上了幾分不確定。
他當年在落鳳嶺逃脫刺殺,應當與落鳳嶺山寨裡的山匪沒有直接的衝突。
即便是失去記憶,楚寧寒也敢肯定,他不是多管閒事的人,尤其是他本就中毒受傷的情況下。
當年最佳解決方法便是藏起來,等待雍王府接應。
但是,他卻在山寨裡放火,殺了不少的山匪。
這樣的反常,有且隻有一個可能。
山寨中有他在意之人。
逼迫的他即便是在身中劇毒,在自身都難保的情況下,依然選擇了毫不猶疑的出手。
並且,還會有了楚明昭這個女兒。
因為他不可能是身中毒藥就找一個女子解毒的人。
退一萬步來講,即便他與薑黎真的單純是巧合相逢。
那麼,在他清醒之後,絕不會放薑黎離開。
而現實卻是……
薑黎不知他是誰,而且還在找他。
他更是放了薑黎離開,多年來一直不知此事。
再度印證了他曾經認識薑黎,薑黎還極有可能是他在意之人。
楚寧寒輕輕地歎了一口氣,捏了捏眉心。
那些空白的記憶推測出的東西猶如毛線球,纏成了麻花解不開。
而薑黎……
在未確定薑黎與他曾經關係如何前,他不能輕舉妄動,更不能讓薑黎再次離開他的掌控之中。
“罷了。解毒之後,自會清楚當年舊事。”
楚寧寒提筆落字,盲眼多年,現在依稀可見些些光亮,他早已能盲寫書信。
不多時,一封書信便悄然發往仙醫穀。
三年,是他解毒的穩妥期限。
但等三年後黃花菜都涼了!
他等不了三年!
仙醫穀速度必須要加快!
一夜無話,次日午時。
薑黎剛用過午膳,下人就著急忙慌的來請。
“世子妃,世子醒了!”
薑黎唇角一勾,不用下人再說,她便已經知道為何他們如此匆忙。
她快速地前去的傷兵營帳,還沒進門,就聽見了謝雋崩潰的叫罵。
“我的腿!”
“是誰!是誰砍了我的腿!”
“我要殺了他!”
醒來之後就隻有一條腿,謝雋恨不得再暈過去。
隻當眼前所見是一場噩夢。
但,的的確確,他的右腿不見了!
“世子要殺了誰?”
薑黎唇角上揚的弧度越發的大了。
她進了營帳,抬眸一眼掃過整個營帳。
營帳內是有三張床榻,但是隻有謝雋一個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