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和一些藥紗布條都滾落在地上,給整潔的營帳添了幾分淩亂。
而謝雋麵色慘白,兩眼幾乎都在噴火。
他肩膀上綁著的紗布已經是血紅一片,而被截掉的右腿的血跡更是染紅了床榻。
“你!是不是你!”
謝雋看見薑黎,怒目圓睜。
在極怒之下,謝雋甚至已經短暫克服了對薑黎的恐懼。
他怨憎地瞪著薑黎,手中沒有力氣撿起東西砸向薑黎。
可那雙眼卻恨不得將薑黎一刀刀的淩遲。
“薑黎,是不是你這個賤人害了我!”
他將薑黎帶來玉峰就是想殺了薑黎。
可現在薑黎安然無恙,而他卻廢了腿,手也沒有知覺!
這都是薑黎害他的!
“世子在說什麼胡話?”
薑黎幾步走到了床邊,垂眸居高臨下看著謝雋。
“看來你昨日不僅僅是被山匪傷了肩膀和腿,腦子也被傷著了!”
“你胡說!”
謝雋咬著牙,腦子裡驟然想起他是怎麼受傷的。
頓時麵色恐懼,“你!你!是你害我!”
“來人,快來人!薑黎要殺我!”
昨日薑黎看他的神情跟看死人一樣!
他現在能活著,都是因為運氣好!
誰能想到昨日雍王府居然出兵圍剿玉峰山匪呢!
他幸得雍王府相救!
薑黎這個毒婦現在看見他還活著,她定然會再次下毒手!
“世子……”
軍醫挑開簾子進來,不耐煩道:“你應該靜養,吵嚷什麼。”
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
而且軍中現在誰人不知道薑黎是剿滅土匪的功臣,輪得到謝雋汙蔑?
若薑黎想要殺他一個腿斷了的人,豈會容他再繼續嚎叫。
“軍醫,世子這腿還是您來告訴他吧。”
薑黎看見軍醫,朝他微微頷首。
也是巧了。
這位軍醫正是藥穀時候曾給她治傷的人。
軍醫點點頭,摸了摸胡子,扭頭看向謝雋。
“謝世子,昨日山匪射你的箭上淬了劇毒。”
“你被送來之時腿就已經斷了,而且毒入骨髓。”
他長長的歎了一聲,“若是不給你截肢,那麼毒素很快就會走遍你的全身,到時候會危及性命。”
“胡說!”
謝雋卻不相信,他雙眼瞪的赤紅。
急促道:“我的肩膀也中箭了,若是箭上的毒為何我的肩膀還留著!”
“你!是不是你被薑黎這個毒婦給收買了!”
他連帶著軍醫也怨憎上了,憤怒道:“你被她指使砍了我的腿!”
“雍王!”
謝雋咽了一口唾沫,恍然記起現在在何處。
他麵露瘋狂,大聲喊叫。
“我要見雍王!”
“這個軍醫與薑黎這個賤人明顯是認識的,軍醫也要害我!”
“你們是同夥!”
隻有雍王,雍王不會被薑黎擺布!
現在能救他的隻有雍王了!
“世子慎言!”
軍醫也怒了,救了謝雋一命,謝雋不說聲謝謝也就罷了,還平白無故地冤枉他害人!
簡直沒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