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寧寒撐著額頭的手動了動,若無其事地蓋住了眉心。
“薑黎,我是要聽你的答案。”
薑黎定定的看著楚寧寒,他的聲音還是冷冷淡淡,瞧不出什麼問題。
“罷了。也不是不能告訴你。”
薑黎最終長長地歎了一聲,無奈道:“因為當年他臉上有傷,一直都蒙著臉的。”
“撒謊。”
楚寧寒放下手,轉頭盯著薑黎。
雖然他記不得過去,但是薑黎如果真的是他很在意的人。
那麼,他不會在薑黎麵前掩掩藏藏。
除非……他對薑黎已經不是簡單的在意。
以他的脾性,越是在意的人和事,在沒有完全的把握能擁有前,他是絕不會主動暴露出一星半點。
他隻會將自己在意的東西藏到誰也找不到的地方。
當年他是因為皇帝繼位,雍王府動亂,他被迫流離在外。
他遇到薑黎時候所處之地並不安全,薑黎知道得越多越不安全,他並不願意薑黎被他連累。
所以,薑黎連他名字也不知道,更不會知道他的長相。
難道當時,他就已經這麼在乎薑黎,一丁點的危險都不肯讓薑黎知道嗎?
薑黎怎麼會對他如此重要?
“我沒有說謊的必要。”
薑黎這一次也硬氣,她冷聲說道。
“王爺,若我知道小哥哥到底長什麼模樣,我便親自去尋人了,何須雍王府。”
她真沒欺騙楚寧寒,隻不過沒說全乎。
作為同樣被拋棄的人,小哥哥早就流落到了深林之中。
他救下她的時候,臉上帶著覆蓋全臉的麵具。
後來麵具因為救她被毀了大半,隻餘下下半部分,那時候她也才看見了小哥哥眼睛和額頭。
她也就此窺見了小哥哥眉間有一粒朱砂痣,可為了救她,那顆痣被毀了,在他眉間留下了一道指甲蓋大小的傷痕。
大周一向看重容貌,那道疤痕已經可以稱得上是毀容。
後來她被接回了安國公府,暗中一直找能祛疤的東西。
得到福運金蓮膏的藥方後,就緊接著尋找東海金蓮。
雍王府能得到風城線索,成功得到東海金蓮,那便是因為她當年派去尋找東海金蓮的人就是成功培育出金蓮的人。
若無她指路,雍王府就是翻遍天下,他們也不可能找到的。
“這麼說,你的小哥哥也不見得在意你。你連他的姓名和長相都不知道,為何執著於找他?”
楚寧寒這話實在是不客氣,又是故意往人心窩子裡戳刀子。
薑黎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了,就連呼吸都急促了不少,胸脯更是氣的上下起伏不定。
但是,礙於楚寧寒給她的藥穀消息,她不能直接與楚寧寒翻臉。
“這與雍王殿下無關。”
這句話像是牙齒縫裡擠出來的。
楚寧寒聲音四平八穩,“與我有沒有關係不需要你考慮,你隻需要回答我的問題,這是你要付出的代價。”
“王爺不應該領兵打仗,而是應該去大理寺審問犯人。”
薑黎冷嘲一句,不情不願地道:“他救我性命,我尋他自然是為了報恩。”
小哥哥已經算是她這個世界上至親之人。
“可萬一,他根本就不願意你報恩,甚至不告訴你姓名,不讓你知道姓名,就是不想你繼續糾纏他。”
楚寧寒鼻間溢出一聲冷哼,“薑黎,你確定還要繼續尋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