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風帝寫好信,將一應事體交代下去就跟岑祿翻看京城輿圖。沒有平邑長公主做人質,石古苦必定不堪一擊,胡成宗很快就能打贏這場仗。
儀風帝心情大好,看向岑祿的目光格外溫和。
以至於岑祿從宮裡出來兩條腿都是輕飄飄的,好像是踩在棉花上似得。
他前腳剛走,後腳遼東的軍報就進了城。
遼東大捷!
前些日子因為戰事而深感憂慮的百姓們奔走相告。他們也是現在才知,不但有讖語還有一封關乎平邑長公主安危的密信。
霎時間,裴神機使和呂國師被人們放在一起比較。
誰的本事更大?
沒人說得清。
妍美人也忽閃著長而濃密的睫毛,問儀風帝,“裴神機使比呂國師更厲害嗎?”
儀風帝眼前浮現出裴錦瑤那張粉雕玉琢的小臉,不置可否的垂下眼簾,“隻要能為我所用就是厲害的。”
平邑長公主能夠平安,裴錦瑤功不可沒。那麼,天降災異也是真的了?儀風帝始終過不了自己心裡那道坎。他是明君,怎會招致天懲?
儀風帝臉色有些晦暗,妍美人卻不害怕,咯咯地嬌笑起來,“所以,爺最厲害。裴神機使也好,呂國師也罷都翻不出爺的手掌心兒。”
儀風帝立刻展顏,“你這小妖兒,嘴巴比蜜還甜。”說著,夾了個羊肉餃兒喂給她吃。
妍美人咬了一小口,偎進儀風帝懷裡,“也不知長公主殿下會不會討厭我。”
“怎會?”儀風帝將剩下的那一半羊肉餃兒吃了,“阿姐和善的很。不管對誰都是笑著的。”話雖如此,儀風帝心下惴惴。滿腔喜悅被衝淡了不少。
“可是……皇後娘娘就很討厭我。”妍美人嘟著紅潤的嘴兒,“都說皇後娘娘免了我的晨昏定省是恩寵,可我知道皇後娘娘不想見我。”
儀風帝不想讓她繼續說下去,“你有我的恩寵就夠了。其他人並不重要。”
妍美人沒心沒肺的窩進儀風帝懷裡,莞爾笑道:“爺說的是。”
……
遼東大捷,裴錦瑤也很高興。畢竟她也算是出了一份力。
書盈庫送來了滿滿十幾箱的書籍卷宗,其中有兩箱南宮末的手劄。陳繼麟事敗之後,先帝大怒,命令東廠嚴查書信等物。不知計徇出於何種目的,他隻拿走了與陳繼麟有關的文書和書信,其餘的書冊等物保管的妥妥當當。裴錦瑤奉若珍寶一般,一本本的拿出來翻看。裴錦瑤略略看過,信心百倍,她足夠努力的話,短期內會有很大進益。
為表謝意,晌午岑祿命人送來一桌上等席麵。也是光祿寺的手藝。擺盤精致,色香味俱全。裴錦瑤招呼老文和小密探一起用飯。
老文十分警覺的用銀針逐個菜探過去。小密探嘴唇抿成一字,嚴肅極了。
裴錦瑤笑吟吟的支著下巴看熱鬨。
終於,老文探完最後一道菜,心有不甘的說:“裴神機使請用。”
東西兩廠表麵看來相安無事,私下裡卻是水火不容的。明督主對裴神機使這般照顧為的就是籠絡住她。可岑祿偏要來搗亂。
小密探忙活一早上,餓的前心貼後背。對著滿桌佳肴肚子咕咕直叫。但他是東廠的人,不好吃西廠的飯。
裴錦瑤乾脆一手拽著一個,“你倆也真夠擰巴的。西廠的菜又沒毒,怎麼就吃不得了?”
小密探哼哼兩聲,像大姑娘上花轎似得扭扭捏捏的並著腿坐下,老文垂下眼簾,“裴神機使,我們督主對您可是掏心掏肺的。不說旁的,您一句話說要神機司的卷宗,書盈庫那邊就辦的妥妥當當,這都是衝著督主的麵子。”
裴錦瑤夾了塊虎皮肉放在老文的碗裡,“快吃吧。誰好誰壞我分得清。”
岑祿和明匡都是千年的狐狸,一個比一個精。她一個初來乍到的小神機使哪個都不能得罪。
老文以為她聽進去了,“您能明白就好。”
小密探捧著碗嘴裡塞得滿滿當當,顧不上說話隻能連連點頭。老文怒其不爭的睨他一眼,夾起一塊虎皮肉大口吃了。‘
下晌,裴錦瑤在小廳裡讀南宮末的手劄,旁邊擺著一盤洗好的甜杏兒。窗外隱約傳來小密探吭哧吭哧刨土的聲音。
裴錦瑤彎起唇角,咬一口杏兒直甜到心裡。
“裴神機使。”有人喚她。
裴錦瑤循聲望去,是白英,他手裡還拿著紅色的帖子。
“裴神機使。”白英進到小廳裡,向她拱手行禮,“六爺請您去看皮影戲。”
裴錦瑤一怔。她還以為花九隻不過是說說而已,沒想到真的給她下帖子來了。
這算不算是官場酬酢?想來鼎盛時期的神機使一定不屑於應付那些達官顯貴。可她作為神機司裡唯一的神機使,而且還是剛剛得罪了皇帝陛下的官場新丁,不能駁了東廠燕六爺的麵子。更何況跟大奸佞燕凰玉一起去看皮影戲,光是想想就讓人熱血沸騰。沒理由不答應,不過裴錦瑤還是得端一端架子,起碼不能在白英麵前露怯,便矜持的微微頜首,應了聲好。
“等會兒下衙,我們六爺來接您一起去長興樓。”
裴錦瑤神色自若的嗯了聲。
白英從小廳出來,皺緊了眉頭。他怎麼覺著裴神機使有點言不由衷呢。扭臉瞧見揮舞著鋤頭,滿臉汗水的小密探。眉頭皺的更緊了。
東廠領班在神機司乾農活?阿發剛來就犯了錯?殺人不過頭點地,阿發犯錯罰抄一兩百遍廠規就好了啊。嘖嘖,裴神機使是個麵甜心苦的。阿發有的熬了。
裴錦瑤看了兩遍請帖,揚聲喊道:“阿發!”
小密探打了個寒噤,趕緊撂下鋤頭小跑過來,汗都顧不得擦,“神機使有何吩咐?”
裴錦瑤丟給他個甜杏兒,“晚上帶你看皮影戲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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