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 飲宴(1 / 2)

妝宦 萬蓮生香 8034 字 8個月前

尹氏和裴錦珠相繼離開裴家,影響最大的就是裴錦琬,她比從前更加沉默寡言,除了晨昏定省輕易不出棠院。

裴錦瑤則終日埋在書堆裡,無暇他顧。畫符倒是成了唯一的消遣。她覺得經由這些日子的苦練確實有進步。但是離呼風喚雨還差老大一截。愁的他一把一把的掉頭發。

裴家上下就連錢薇都拿錢去賭坊給她捧場。小密探和老文也跟著湊趣兒。裴錦瑤沒敢問明匡和岑祿。這些人裡數韋氏和裴庭武最實誠,他倆一人一萬兩。

兩萬兩銀子換成銅板的話能把裴錦瑤活埋好幾個來回。

不過韋氏說了,要是贏了錢她分裴錦瑤一半。一賠十的賠率。贏了就有五萬兩。可要是輸了,兩萬兩就打水漂了啊。

跟賭徒講道理是講不通的。

裴錦瑤眼底下一片青影,握著手劄唉聲歎氣。

小密探端來一碗百合綠豆湯放在桌上,“宮裡送來帖子,請您赴宴去呢。”

赴宴?裴錦瑤滿臉茫然的抬起頭。

儀風帝好些日子沒有召見她了,怎會無端端的叫她去赴宴。

“平邑長公主殿下不是還朝了嗎?許是她想與您見上一麵。”小密探有些擔憂的望著裴錦瑤。前後不到一個月的功夫,神機使就瘦了一圈呢。吃飯也不開胃,就連他炸的肉都不怎麼喜歡了。

裴錦瑤捏著羹匙淡淡的嗯了聲。

平邑長公主進京,她沒去瞧熱鬨,老文去了。聽他說並沒有擺很大陣仗。儀風帝原本是想到城門口迎接的,沈閣老晉言說遼東戰事未平一切從簡為上。

儀風帝聽了他的話該改為在皇宮門口親迎。

今晚儀風帝設宴為平邑長公主洗塵,明晚請的是宗親。也是讓獨虎和娜妥認認親的意思。後日外命婦入宮拜見長公主殿下。

而裴錦瑤收到的這張帖子卻是後日。禮數上並無錯處。畢竟她的身份比較特殊。

“那就去吧。”裴錦瑤喝了口綠豆湯,馬上就笑了,“味道不錯。”

小密探滿臉雀躍。

“老文呢?”裴錦瑤問道。

小密探噔噔噔跑到門口大聲一喊:“老文叔。”

片刻功夫,老文捧著一盤掛著水珠的櫻桃來了。

裴錦瑤點點頭,“這就是地方小的好處,要是像東廠那麼大的地兒,喊破喉嚨也沒用。”一指對麵的椅子,“你倆都坐。咱們聊會兒。”

小密探哎了一聲,並著腿兒坐下。坐是坐,手不閒著,捧起瓷碗一下一下的磨丹砂。

老文取來縫了一半的襪子,做起了針線活。

裴錦瑤早就習慣了他倆的賢惠,喝完綠豆湯拿帕子印印唇角,“老文,你跟我說說平邑長公主是個什麼樣的人。”

雖然她算是救了平邑的命,但她並不了解平邑。打聽清楚這位長公主殿下的喜惡,免得犯忌諱。

老文抿著嘴想了想,道:“殿下話不多,很溫和不是難伺候的主子。小的這也是聽人說的。神機使想要知道些什麼,小的再去打聽就是。”

“也沒什麼特彆想知道的。就是怕說錯話冒犯貴人。我現在的處境你們也看見了。從打上次進宮,陛下再沒召見過我。呂國師卻是恩寵不斷。”裴錦瑤拈起一顆滾圓的大櫻桃,十分愁苦的輕歎,“我得加倍小心才行。”

小密探趕緊安慰她,“您彆灰心,以後肯定會好的。”

老文也說,“陛下要是不待見您,就不會讓長公主殿下見您了。”

“可我就是心裡沒底啊。你們看外頭……”裴錦瑤手指著窗外,“……驕陽似火。一直沒下雨地裡旱的厲害。咱們院子裡水井都快枯了。這不就應了呂國師的話麼。再加上他三不五時的進宮去,陛下肯定信他多過信我。”

小密探垂下頭,默不作聲。

其實裴神機使說得沒錯。呂國師可不是個省油的燈。說不準陛下晾著神機使就是因為呂國師搬弄是非。

老文擰著眉頭思量片刻,“若說忌諱,您不要在長公主殿下麵前提邵家就是。”

邵家?裴錦瑤頭一個想到的就是邵皋。

“這又是怎麼個說法?”

老文把針紮在布麵,有幾分認真的說道:“長公主殿下與邵郎中的妹妹原是手帕交。後來不知怎的,她二人就斷了往來。直到殿下去東真都沒和好。”

“邵郎中可是邵皋嗎?”

老文嗯了聲,“是他。武選清吏司的郎中。小的聽人說這位邵郎中文武兼備,是個人才。貌似他與您的父親還是同窗。不過,您父親裴二爺比邵郎中有名多了。若不是裴二爺摔了馬……”說到此處,老文忽然頓住,赧然的捂著嘴,“小的不該嚼舌。您避著點邵家的女眷就是。雖說時隔多年,曾經的恩恩怨怨殿下早就放下了。但您小心點總沒壞處。”

裴錦瑤頜首道:“我記下了。”

他倆說話的功夫,小密探猶猶豫豫的看了裴錦瑤好幾次,到底還是沒能忍得住。

“那個……陛下吩咐今明兩日赴宴的宗親若是家裡有十二三的姑娘都可以帶上,據說是給娜妥公主選玩伴。不過,獨虎王子今年恰好十三歲呢。”

裴錦瑤聽懂了。給娜妥公主選玩伴隻是比較好聽的說法,根本的目的是為了給獨虎挑王妃。雖說獨虎才十三歲,但也不是馬上成親。等上個一二年都不算遲。

一旦石古苦伏誅,儀風帝把獨虎送回東真稱王。他娶宗室女為王後至少可保二十年不犯大夏。這是筆穩賺不賠的買賣。倘若獨虎在大夏時有了子嗣,那就更讓人放心了。

裴錦瑤捏著櫻桃的手頓住,“獨虎性情如何?”

老文沉聲說道:“獨虎王子是騎著馬進城的。小的覺得他看起來頗有幾分傲氣。一點都不拘謹。”

眼下遼東戰事未平,平邑母子三人須得借助大夏的兵馬才能奪回王位。按理說,他們三個理應謹言慎行。而獨虎這般不知收斂,究竟是刻意為之還是本性如此?

裴錦瑤思量片刻,“不知宮裡屬意何人為王妃。”

小密探把瓷碗放到桌上,“小的再煮些綠豆湯下晌給弟兄們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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