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氣氛還頗為融洽,直到小魔欣喜的聲音變成了恐懼。
“爸爸,我感覺到.....哥哥....哥哥被殺了...”
小魔帶著哭腔的聲音在白子瀟耳旁響起,帶著濃濃的恐懼與害怕。
“不怕不怕,他們傷害不了你。”
白子瀟安慰道,
“我在你身邊陪著你呢。”
小魔“嗯”了一聲,還真的安安分分不動了。
白子瀟看著一點也沒有動靜的黑氣緩緩打出來一排問號。
不是兄弟,這個時候你不應該揭竿而起嗎?為什麼你不按劇本來?
小魔真的又沉靜了下來,讓白子瀟覺得自己這三天的擔驚受怕和糾結猶豫像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白子瀟糾結了半天,還是沒有忍住問道:“你就這樣安靜下來了?真的不想離開嗎?”
小魔聲音聽上去還有一絲不解:“爸爸都保證會陪在我身邊了,我為什麼要離開?”
白子瀟:我為什麼當初要多嘴!
現在想來,劇本中的小魔應該是沒有得到白蛇的回應,這才在害怕中破土而出。
現在白蛇回應它了,它當然就不害怕了。
白子瀟生平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弄巧成拙。
在一旁看著的輔助係統急了:“瀟哥,咱們要讓劇本正常走下去啊。”
“彆慌,我在想一個兩全其美的好辦法,劇本開頭遲上一兩天也是沒問題的。”
“好的。”
白子瀟雖然這麼說,但確實沒有把握能在一兩天之中想出什麼好辦法,要是沒有主意的話,他也隻能逼迫小魔破除封印了。
時間很快就過去,白子瀟還沒有想出什麼主意,一個神秘的黑影就悄然降落。
“師尊,我來看你了。”
那抹身影緩緩走到了巨大白蛇的身旁,他伸出手摸上那冰冷的白色鱗片,墨色的眼眸閃過濃烈的悲傷與懷念。
“最近魔界不太平,倒是很久沒來看你了,我最近還殺了一個妖王級彆的虎妖,收複了一隻白色的貓咪當作寵物……”
清冷的聲音在空曠的祭壇中回響,那人對著白蛇緩緩將他遇見的事情都說出來,等到實在沒有事情可說後,又陷入了沉默。
那沉默的身影安靜地靠在白子瀟的鱗片上,他就這樣靜靜地陪著看似沉睡的白蛇,等到夜幕緩緩退去,今天開始浮現出一絲光亮時,才有了撤退的打算。
“我下次再來看你。”
那人將自己的額頭貼在鱗片上,輕聲道,隨後才往後退了一步,從儲物戒指裡拿出來一個精致的小盒子。
盒子打開,濃烈的妖氣四散開來,一顆金燦燦的藥丹靜靜地躺在盒子中。
那人伸手拿起妖丹就貼在了白蛇的腦袋中心的那枚鱗片上,很快妖丹就被白蛇本能性吸收掉。
白子瀟隻感覺一股暖洋洋的妖力在身體裡遊蕩,但是當下並不是享受力量的時候。
此刻的天已經亮了小半部分,而白子瀟也終於看清了那人的臉。
“江....江映寒?!”
白子瀟這回是真的震驚了,怎麼會是這個人?
他一時間不知道是遇見江映寒震驚一些,還是發現對方居然偷偷摸摸給他喂妖丹更震驚一些。
而輔助係統也很震驚:“瀟哥居然見一麵就認出來了!你這次甚至都沒有和對方上床。”
白子瀟:“那可不,我覺得我自己已經很自信了,但是江映寒可是我做過這麼多任務,唯一一個遇到的比我還要自信的主角,也不知道那家夥哪裡來的迷之自信,小小年紀就覺得能打過我,還說什麼...…要讓我變成他的形狀?”
然後對方就被白子瀟摁在床上教育了一頓,白子瀟讓他明白這種羞恥又中二的話是不能隨便說的,對方還不夠格。
輔助係統的思路成功歪來到了另一個地方:“所以最後你們到底誰變成了誰的形狀。”
白子瀟抽了抽嘴角:“你關注點能不能正常一點,作為我的同事,你的思想怎麼能這麼齷齪呢?”
輔助係統於是換了個話題:“原來瀟哥你其實能察覺到自己自信到不正常啊,我還以為你一直謎之自信而不自知呢。”
白子瀟:……算了,還是換回剛才那個話題吧。
白子瀟和輔助係統正在腦海裡聊天,而另一邊做完一切的江映寒已經準備撤退,本來這應該是一幕已經上映了很多次的場麵,結果在結尾的時候卻突發意外。
“江映寒,你還我哥哥命來!”
一道震天的虎嘯聲響起,一隻帶著化神期威壓的老虎從天而降,非常霸道地拍碎了兩條鐵鏈。
江映寒臉色一變,他來這裡一直都是秘密來的,怎麼就被察覺到了呢?
他幾乎瞬間就想起了剛才那枚金色妖丹,據說這老虎雙胞胎之間可以心靈感應,他一直以為是傳說,沒想到是真的。
“嗬,你哥哥都打不過我,你以為你能打過我嗎?”江映寒冷聲嘲諷道,他一揮手,一柄漆黑的魔劍就懸浮在了空中。
“我哥哥是打不過你,但我不信你現在毫發無損。”
老虎冷冷道,他的鼻子比他哥哥的要敏銳,所以能夠輕易嗅到江映寒身上的血腥味。
而江映寒來這裡也沒有帶任何下屬,這個時候正是消滅對方的最好時機。
於是老虎妖仰天長嘯了一聲,帶著濃烈的妖氣就攻擊過去,而江映寒也如他想象中的一樣沒有直接硬碰硬,反而以躲避為主。
老虎妖眯起眼睛看著對麵的江映寒,在經過短暫的幾個交手後,發現江映寒一味躲避並不全是因為身體上的傷,對方似乎是想引著自己離開這塊地方。
難道說……
老虎妖的腦袋轉得很快,不然也不會在爾虞我詐的妖界爬到這種地步,他一下子就看見了不遠處盤旋成一座小山的白色巨蛇。
江映寒與其說是想引著自己離開這塊地,不如說是想引著自己離開這條沉睡白蛇。
於是他試著朝那條白蛇狠狠攻擊過去,果然看見了江映寒臉上那細微的表情變動。
“哈哈哈,江映寒,你殺了我妖族這麼多同胞,難不成就是為了這條死了的蛇?可笑,真是可笑。”
老虎妖仰天長笑起來,在江映寒陰沉的臉色中狠狠攻擊那條白蛇。
而那鋒利的爪子還沒有碰到白蛇鱗片,就被飛過來的魔劍擋住。
江映寒見自己的想法暴露,當下也不再躲避,反而有來有往地同老虎妖戰鬥了起來。
這塊地方又有白蛇又有鎖鏈,江映寒努力不讓自己的劍氣波及到這兩者,所以打起來束手束腳的,而老虎妖就沒有這方麵的顧慮,一雙利爪到處揮舞,頃刻間就毀了好幾根鎖鏈。
江映寒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你知不知道你在乾什麼?這底下封印著聖元宗的域外天魔,一旦天魔現身,三界都將淪為塗炭。”
老虎妖吐出一口血:“哥哥死後,我便連天地都不管了,如果你說的是假的,那我何必顧慮,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讓三界為我哥哥陪葬又有有何不可?”
江映寒臉色變黑:“瘋子!”
江映寒絕對不會讓這裡的封印破壞,不僅是因為域外天魔會威脅到魔界,更重要的是,這裡是當初的白子瀟用生命鎮壓的。
如果封印被解除的話,那師尊該有多難過。
江映寒站在僅剩下的幾根鎖鏈之前,他將手中的劍橫於身前,目光沉沉。
而那老虎妖似乎已經精神不正常,狂笑著就衝了過來。
一人一妖就在白蛇麵前打鬥起來,老虎妖沒有任何顧慮,而江映寒還要保護著身後的鐵鏈,於是後者漸漸落入了下風。
白子瀟正在觀看他倆的打架,畢竟他現在這動也動不了,除了觀看也沒有彆的辦法。
不得不說,江映寒這個家夥倒是成長了不少。
“爸爸”
小魔擔憂的聲音在耳旁響起,
“我們要去幫媽媽嗎?”
白子瀟心中一梗,他當初隻沉浸在故人相遇的震驚中,都忘了江映寒就是小魔口中的“媽媽”這件事。
“再等一等。”白子瀟道。
“可是我忍不住了。”小魔委屈巴巴地說道。
白子瀟這才想起一個嚴肅的問題。
鎖鏈已經被打斷,也就是說這個本來就脆弱的封印已經開始變得殘缺了。
之前的封印雖然微弱,但終究這個封印還是完整的,小魔雖然有能力破開封印,但這封印也不讓小魔的黑氣散出去。
也就是說,隻要小魔不出去,就沒有人能察覺到這底下藏著的小魔。
而現在封印的鐵鏈被打斷了,封印變得殘缺起來,小魔周圍的黑氣自然而然就順著缺口飄了出去。
白子瀟又問道:“你能自己控製自己的黑氣嗎?”
小魔低落的聲音響起:“遠古傳承中說,等我長大些就能控製自己的黑氣收放自如了,但是我現在連自己的身體都控製不了,嗚嗚嗚嗚。”
白子瀟而旁聽著小魔那微弱的抽泣聲,眼睛看著那四散的黑氣緩緩包圍了老虎妖,宛如餓了十萬年的狼一樣,凶狠又殘暴地將老虎妖撕成碎片又吞噬下腹。
但凡這個小魔說的話和做的事能相對應.....
白子瀟心中吐槽道,卻發現自己的身體能動了,不僅能動,還能從巨大的白蛇樣子變成人型。
他心中驚喜了一瞬,然後就看見封印中跳出一個黑團子,而江映寒正狠狠向黑團子攻去。
“不要!”
白子瀟瞬間就化為了人型,一隻手就把黑團子撈進了懷中,險而又險地躲開了江映寒的攻擊。
而江映寒被這變故給驚了,當他看見白子瀟的時候,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相比於記憶中的人,此時的白子瀟臉上還帶著沒有消失乾淨的白色鱗片,睫毛和長發也全都變成了雪白色,隻是那獨特的、令人難忘的氣質仍沒有一絲變化。
“師...師尊...”江映寒尾音顫抖道。
“嗯。”白子瀟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隻能裝作高冷的嗯了一聲。
兩人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空曠的祭壇此刻陷入了死寂,破碎的鐵鏈在地上靜靜躺著,冷冷的風吹過一地的斷壁殘垣也吹過祭壇周圍發出摩擦響聲的荒草。
風能吹散這空氣中濃烈到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卻吹不散帶著不祥意義的濃濃黑氣。
白子瀟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麼,但是他還沒有想好話語,懷中的黑團子就像一個小炮彈一樣衝進了江映寒懷中,巨大的力道甚至讓後者朝後方趔趄了一步。
小魔委屈的聲音打碎了一地寂靜:“媽媽!你怎麼能打我呢?”
江映寒石化了。
白子瀟看著對方比當初的自己還要僵硬的樣子,滿意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情人節,二合一大章,滿足你們/貓貓探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