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玉蘭簪(1 / 2)

春日薄 小煢月 4693 字 2024-0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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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衿半伏在床沿上,臉似雪白,唇似朱紅,眼瞳沒有一點光亮,黑漆漆地盯著侍女,輕聲道:“再有下次,我就讓你變得和姚嬤嬤一樣。”

侍女嚇得麵如死灰,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額上的冷汗滑進眼裡一陣澀疼,卻不敢眨眼。

那姚嬤嬤本是姑娘身邊的人,卻不知做了什麼事惹惱了姑娘,被姑娘拔了舌頭,隨便尋了個手腳不乾淨的罪名,趕出府去了。

如今,她竟忘了姑娘最不喜旁人指手畫腳,不知死活地去規勸姑娘,侍女死死咬著牙不敢哭出聲,在唇上留下一圈深重的齒痕。

半響,帷幔下的身影並未出聲,侍女如獲重生,帶著滿臉的淚痕退了出去。

七月蟬鳴四起,院中簾紗半卷,隱隱有風攜著花香湧進。

沈月枝正躺在軟榻上用著冰碗,一旁冰鑒散發著淡淡白氣。綠蕪掀開簾將沈連溪讓進來。

“大姐,昨兒你生辰我來不了,現下我將生辰禮補上,你可不許再偷偷生我氣哦。”

昨日他出門,正好撞上柳氏,柳氏得知他又要往後院跑,麵色驟然沉了下來,說什麼也不肯讓他出門。今兒方尋到機會。

沈連溪湊到軟榻前,取出一個青色的小荷包來,上繡有幾朵雅致的荷花。

他巴巴地眨著眼,瞳仁又清又亮。沈月枝忍笑接過道:“哪敢怪我們沈小少爺啊,多謝小少爺的賀禮。”

荷包裡倒不是什麼值錢之物,而是一張平安符。

沈連溪道:“這是我去金光寺替大姐求的,聽聞那金光寺靈得很,戴上什麼鬼怪邪氣都近不了大姐的身。”

一絲暖意在心口化開,沈月枝抿唇淺笑。

“還鬼呀怪的呢!小少爺,您可少看點話本子吧。”綠蕪笑道。

花描倒有幾分驚奇:“哪冒出來個金光寺,怎麼從前沒聽過?”

沈連溪不假思索道:

“我上回出府玩,遇到一個說是在海外金光寺修行的道人,可厲害了,竟知曉我姓沈。還說我與他是有緣人,這符便是從他那兒得的。”

幾人對視一眼,心中生出不好的預感。

“這符是那道人白白送給你的麼?”花描問。

“不是,他讓我捐了五十兩銀子的香火錢,說這樣能顯出我的心誠,符會更加靈驗。”沈連溪道。

京中貴人出行的馬車上都帶著各府的標誌,有心人隻要一瞧便知。

那“道人”顯然四處招搖撞騙,專乾些撈錢的營生。而沈連溪年紀小,又穿金戴玉的,簡直將“錢多人傻”寫在臉上,自然會被盯上。

沈連溪覷見她們麵色有異,聲音慢慢低了下去,惴惴道:“我是不是……被騙了?”

到底不忍他一番心意碎在地上,沈月枝忙撇開話道:“這荷包上的花樣倒繡得彆致,是你讓底下侍女繡的麼?”

“那倒不是。”沈連溪聞言,果真把方才的事拋之腦後,“是我讓喜桂繡的。”

綠蕪接過仔細翻看,麵上神色越發驚奇。

唷,這倒奇了,喜桂一個大男人竟會這些,手藝還不俗。

花描也覷了一眼,轉身自冰鑒裡舀出一冰碗來,遞給沈連溪。一下午的時辰就這麼過去了。

暮色初降,月色如華,傾瀉一地清輝,盞盞華燈將東街鋪得琉璃璀璨。

一架馬車靜靜停在闌珊夜色中。晚風漸起,車蓋下的穗子輕輕搖曳,在空中劃出弧度。

車輿內,沈月枝一身豆綠色蓮花紋月華裙,耳上的碧玉墜子垂下,雪肌紅唇,倚著一個織花團枕。

“姑娘,已是西時了。”花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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