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沒說完,就被繃帶青年一聲長長的誒聲打斷,這個二十二歲的成年男性扶著身下的椅子來回地轉悠了幾圈,一臉沮喪失望地看著對麵的少年,故作委屈道:
“咖啡店店員不是應該多陪陪客人聊天嗎,朝日奈君好冷漠。”
童也臉上的笑容哢地一聲出現一道皸裂,中島敦顫抖著手試圖阻止他的作死行為,“太宰先生……您說的店員應該是那種特定營業場所才會有的……”
“哦呀,是這樣嗎。”太宰治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驚訝,他轉向朝日奈童也,表情看不出半絲歉意地燦爛笑道:“對不起呐,朝日奈君,能在這種地方看到你可能是我太高興了,下意識就想和你多說幾句話。”
畢竟少年總會做出一些出乎他意料的反應,比國木田君還要有趣。
太宰治臉上表情滿是頗感興味,仿佛找到了更為有趣的事物。中島敦默默在心中為童也道了聲節哀。
“我明白了。”童也沉聲說道,情緒卻意外地平靜。
太宰治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端起咖啡抵在唇邊似乎在等待著他的下
句話。
“既是如此,那麼我就獻醜一番,為無聊之中的太宰先生獻上一份小禮物。”
童也抬起眼,眼眸深處埋藏著一絲認真。他緩緩抬起手,一舉一動緊緊吸引著吧台邊坐著的太宰治和中島敦兩人,隻見他拇指與中指輕輕一交錯,啪地一聲——
少年打了個清脆的響指。
隨即一朵粉紅嬌豔的花朵,‘噗’的一聲,綻放在了黑發青年的耳畔間。
“波斯菊花,花語是祝願你一生幸福快樂,願太宰先生能擁有個愉快的下午。”
少年語帶輕快地說著,緩緩抬起了頭,然而像是才發覺青年耳畔的花一般,他故作驚訝地掩上了唇,慌張道:
“呀,這花怎麼跑到太宰先生的腦袋上了,”童也懊惱地說道:“對不起呐太宰先生,我的異能控製的還不太熟練。”
鮮豔綻放的波斯菊綴在青年的柔順雅黑的發間,為青年平添了一份獨特氣質,青年鳶色的眸子微微一動,隱約在桌上的玻璃杯上看到了自己倒影。
他抬起纏著繃帶的手輕輕碰了碰耳畔那朵花,正欲摘下,卻發現那花莖周身竟悄無聲息地長出了些許細莖,牢牢地纏在了他的頭發上。
太宰治沉默了一秒,忽然發出低低的笑聲。
這哪裡是異能不太熟練,正正相反,這異能操控地太精細了。
他抬眼望向已經自動站回自己崗位的少年,勾了勾唇,伸手將花摘了下來。
之後直到一杯咖啡喝完,蛋糕吃完太宰治都沒再騷擾童也,童也心裡驚訝,以為這人終於拚回碎地細碎的成年男性尊嚴,就此與他分道揚鑣,然而事實證明,果然是他太天真了。
正站在角落裡挑著咖啡豆子的童也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聲音正巧被路過的同事安藤小姐聽到了。
“朝日奈君怎麼了,歎這麼大一口氣。”她笑著說著,旋即了然道:“啊,莫非是因為太宰先生?”
童也扯了扯有些僵硬的嘴角,苦笑了一聲沒說話。
自他在漩渦打工已經有兩個月了,這兩個月來可以說他幾乎每次上工都活在名為太宰治這個男人的陰影下。
就像是一隻尋到了個觸感新奇的毛團的大貓,時不時就來逗弄一下,用爪子試探地戳一下,繼而趴在
一旁眼帶期待地注視著毛團的反應。
接連兩個月……!
朝日奈童也做過反抗,在被不斷騷擾兩個多星期後他就衝到了店主辦公室,淚眼汪汪可憐兮兮地懇請店長幫他調換出勤時間,然而依舊沒用,在享受了兩日難能可貴的清淨後,隨著一道充滿元氣的男高音,童也就發現店內原本甜美的空氣瞬間變得讓他窒息。
“朝日奈君,心情看起來不是很好呢。”
“……”好煩好煩好煩好煩好煩好煩……
童也對繞在他身旁不停打量的繃帶青年開始了無視模式,生活的壓力已經使少年原來一雙鋥光瓦亮的大眼睛活生生地變成了一對死魚眼。
這對毫無生氣的死魚眼靜靜地看著湊到自己身前的那張俊俏的麵容。
曾經,童也對這張臉還是頗有好感的,青年雖然腦子有點令人遺憾,但五官卻長到了童也的審美點上,然而現在的他看到這張俊臉,隻想無情地揮下沾滿咖啡豆子味的爪子,狠狠地扇下去——
莫挨老子!
終於理解到國木田先生的不易,為曾經不幸成為這個男人搭檔的萬千同誌致以最真誠的敬意!
“朝日奈君,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見一個人?”
店主在後廚,店裡目前隻有他兩人,沒人看著。
童也一臉冷漠:“不去,滾。”
黑發青年拉長了語調,“朝日奈君好冷淡哦,真的不考慮和我一起去嘛?”
店主從後廚回來了。
童也的態度陡然一變,他疑惑地眨了眨眼睛,無辜地瞅向身邊的人:“太宰先生,您說的人是哪位呀,雖然我很想和您一起去,但是不巧的是今天下班之前我必須要把這些豆子挑完呢!”
太宰治察覺到了少年突然變乖巧的原因,勾了勾唇,眼眸裡的情緒變得有些晦暗不明,他輕聲說了句:“稍微……想要確認一點事。”
童也聞言回頭又看了他一眼。
……
蛇精病!
武裝偵探社的工資這麼好賺嗎!都不用出勤的嗎!他這個月還想拿全勤獎,彆想攔著他!
童也再次無視了太宰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