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庫內的人不約而同意識到了這一點,當即開始用儘全身力氣試圖擺脫束縛,一時間空蕩的倉庫內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咆哮聲,甚是駭人。
站在離門外有段距離的廣津柳浪等人也皆是一臉猶豫之色地望著麵前的情景,顯然他們也察覺到了這一點,儘管沒說什麼,但依舊對黑發少年仍在埋頭製造花叢矮壁的行為感到疑惑不解。
這不太像少年往日的作風,一般來說,這個人都是用疑似受過中原先生親自指導的一腳暴躁踹開大門,然後再簡單粗暴地往裡麵種下一大片致幻帶毒的花田,接著他們隻要在外麵守好不放一人出來,到了時辰後自然任務就順利解決了。
然而眼下,這個花叢障礙雖然需要花費點氣力去擺脫,但也不是全然無法克服的障礙,不用多長時間就會有人接二連三地破壞掉它們,而且更值得一提的是,此刻已然有人掏出了手木倉正暗戳戳地瞄準了少年。
廣津柳浪麵帶躊躇地望向太宰治,那個黑發繃帶少年卻裝作沒有察覺這一點似的,依舊站在原地表情冷漠地看著已經被瞄準的那人。
“太宰先生……”廣津柳浪忍不住叫了一聲。
雖然對太宰先生和童也先生之前的惡劣關係有目共睹,但於情於理這兩人都是港黑的重要戰鬥力,無論折損哪一方,想必都不是森首領以及目前的港黑願意看到的。
太宰治依舊沒有半絲反應,廣津柳浪見狀不由心下一沉,正要開口再勸些什麼時,卻見那邊原本正專心致誌蹲在地上製造花叢壁的少年突然拍著手直起了身,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情似的笑得有些開心。
廣津柳浪並不想質疑這個人的能力,但不得不說僅僅今早那幾句對話就讓廣津柳浪不由自主地重新刷新了對這人的一貫印象。
太宰先生定然也是察覺到了異樣之處才對……莫非是故意之舉?
“……噗。”
身旁突然出現的聲音喚回了廣津柳浪的思緒,他有些訝然地看向黑發繃帶少年臉上還未褪儘的笑意,猶豫問道:
“太宰先生……您怎麼了?”
太宰治瞥了他一眼,“工作途中留神可不是什麼好習慣呢,你自己看。”少年表情淡淡地用眼神示意他看向倉庫那邊。
廣津柳浪微頓,向童也的方向望去,發現少年正不斷從雙手手心變出大量的花瓣,此刻正打算一點一點填埋起整座倉庫。
被花叢壁剝奪了行動能力的人費力地在花海中支撐著身體保持平衡,這種一點都不激烈的攻擊讓眾人莫名感受到了一種溫水煮青蛙的憋屈滋味。
誰能想到方才那破花叢壁眼下卻成為他們的一大塊絆腳石,此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慢慢慢慢地被花瓣掩埋,毫無反抗之力。
片刻後,終於有人受不了了。
“瑪德,這太憋屈了,你能不能直接給我來個痛快?!”
童也看向他,聲音在口罩下麵悶悶的:“你想來點更刺激的?”
“你丫的不是擅長用毒花殺人嗎?!有能耐直接就那樣弄死我啊!要是勞資沒死成你就等著被報複吧!!”
“我最近在轉型,堅決走溫柔風,但如果你實在想要更激烈的話我也可以滿足你。”
童也善解人意地說著,突然變出了一朵碩大無比的向日葵握在右手中。
那人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那朵綴著沉甸甸的大腦袋的向日葵,本想氣憤地罵一句你敢耍勞資,卻隻見麵前的黑發少年突然就這樣握著那向日葵高高舉起了雙手。
接著,猛地落下——
就在一瞬間,寂靜空蕩的倉庫內驟然響起了一道慘烈的叫聲。
那叫聲瞬間擄去了所有的視線,一時間,所有人都沒能反應過來,就這麼一致地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個戴著口罩的長相清俊的黑發少年手握綴滿飽滿瓜子的向日葵,瘋狂且無情地抽打著他麵前的那個人。
向日葵的腦袋十分有動感地左右痛擊著那人的腦袋,淒慘的叫喊聲響徹倉庫,聞者悲傷。
被掩埋在花海中隻剩個腦袋露在外麵的眾人情難自抑地在花海中抖動著身子,一時間覺得自己仿佛成了嗷嗷待打的地鼠,可憐弱小又無助!
誰來幫他們鯊了這個魔鬼!!
良久,手握凶器的少年終於停止下了癲狂搖擺,像是做完一場激烈運動一般,他舒暢地呼出了一口氣,擦了擦額角的汗水。
黑發少年揚起一抹笑容,倉庫外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為少年平添一份純真無暇,他無比燦爛與自豪道:
“爽嗎?還要再來一次嗎?”
被抽打的人口吐白沫,幾欲當場去世。
童也扔掉手中已經隻剩下個蔫巴花萼的向日葵,反手又重新變出來了更加飽滿有活力的,揚聲問道:
“誰還想免費經曆一次更加酸爽的臉部按摩體驗?”
“……”
鴉雀無聲。
童也愣了一下,頓時有些興致缺缺扔下向日葵,回到了太宰治的身邊。
他問道:“這樣任務就算結束了吧?”
太宰治笑容可掬地回道:“恩,辛苦了。”
童也擺擺手,“那我回家睡覺去了,接下來就拜托你了。”
“好。”
童也很快便和一眾下屬們退場了,太宰治若有所思地收回了視線,徑直走到了倉庫邊上被淹沒的那些人的身邊。
已然沒過膝蓋以上的花瓣,他忽然伸手自一人腰間取下了一把手木倉,二話不說,直接抵上了那人的額前。
小勢力的人頓時一臉驚恐,麵前的這個少年與方才那人氣息全然不同,帶著絲不言而喻的冰冷。
他有一種極其強烈的預感這名少年會毫不猶豫地按下扳機,牙齒因膽怯而不住輕撞,麵前肩披西裝外套的少年眼神一冷,下一秒,他突然按下了扳機。
一滴汗水無聲無息地自額前流下,預想中的清脆聲沒有響起,小勢力的人顫顫巍巍地睜開眼,隻見麵前的少年垂下了眼眸把玩著手中的木倉,不知在想些什麼。
“太宰先生?”廣津柳浪在身後出聲叫了聲。
頓了頓,太宰治忽然把手中的木倉扔給了他,眉宇間帶著幾絲不易察覺的興奮,輕聲吩咐道:
“這邊交給你了,我先走了。”
“您要去哪裡?”
太宰治微頓,露出一抹淡笑:“去找童也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