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童也猛然梗住,突然有種喜當兒的絲絲蛋疼,一口氣不上不下卡在胸口,張了幾回嘴,他終於憋出了兩個字:
“還成。”
太宰治停頓了兩秒,忽然將頭扭向了一邊,肩膀開始控製不住的輕顫。
童也發現了,當時就氣得瞪眼,猛地拍了下桌子:“你耍我?!”
黑發繃帶少年立刻麵色平靜地轉回頭,表情無辜又疑惑:“童也在說什麼呢,森醫生從小教導你不是人儘皆知的事嗎?”
“……”是、是這樣嗎?
怎麼感覺還是有點讓人難以相信……
太宰治眼神一凜,十分可疑地盯著他,仿佛隻要童也說個不字,下一秒就會掏出手木倉直接崩了他這個冒牌貨。
“你不記得了?”太宰治冷聲問道。
童也:“我……當然記得。”
說著,他故作輕鬆地甩了下手,狀似開玩笑道:“我嚇唬你玩呢,我怎麼會忘記這麼重要的事。”
“是麼。”太宰治語氣淡淡的,依舊緊盯著童也的反應,似乎還在觀察他,“既然如此,你快去吧,讓森醫生久等就不好了。”
童也立刻點點頭,站起了身。他看向對麵也跟著起身的人,疑惑道:“森……你也被叫了?”
太宰治裝作沒聽見他的停頓,笑著說道:“對,我們一起去吧。”
童也聞言心下稍喜,心道正好,他還不知道去那邊的路怎麼走呢,於是便也沒拒絕,應了下來。
在前往港黑大樓的路上,童也的內心是很複雜的。
童也自小就知道自己不是美和媽媽的親生孩子,美和媽媽也和他說過,他是在他五歲那年的某天夜晚突然昏倒在朝日奈公寓門口,然後被家裡人發現後連夜送去了醫院。
五歲的孩子,不記得自己從哪裡來的,也不記得自己怎麼會昏倒的。隻是手裡抓著張寫著‘童也’二字的紙條,靜靜地坐在醫院的病床上望著窗外發呆。
事後,在經過警察相關調查後才驚訝地發現,童也雖然不是美和的孩子,身上卻也流著朝日奈氏的血液。
後來在美和的聯係下才得知,童也是一個遠房親戚的孩子,隻不過剛出生母親就病逝,父親則在更早之前就消失了蹤影、杳無音信。
童也剛出生的那幾年是在親戚家輪流照看的,那時候得知消息的美和也曾動過收養的念頭,但沒過多久,童也一直失蹤的父親就突然毫無預兆地出現了,在處理好一切事情後,又帶著孩子一並消失了。
那時,所有人都以為他帶著孩子做了什麼傻事,沒想到幾年後的那日,童也竟然會以這種方式出現在朝日奈公寓的門口,再次就這樣闖入了美和的視野。
……
童也表情複雜地望著窗外倒退的風景,雖然這裡不是他的世界,這些遭遇也不是自己的,但是名義上多了個疑似養父的指導者,而且還是港黑首領,童也真是控製不住地眼皮狂抽。
所以,無論是在哪裡,他就不能擁有個比較普通點的身世嗎?
不過好在太宰治方才提了一句這位首領並不時常召見自己,不然萬一‘知子莫若父’這句話靈驗了就不好收場了。
童也揉了揉有些發僵的臉,打起精神準備迎接挑戰。
跟著太宰治的腳步來到了一個寬闊的房間,童也一打眼便在房間的正中央看到了一個穿著白大褂,正蹲在地上背對著他們的黑發男人。
此刻,男人正以一種帶著些滑稽的腔調對著他麵前的什麼人說著話。
童也瞧見了一縷金色的卷發,心道應該是個女孩。
太宰治率先停下了腳步,聲音懶懶地出聲對著男人的背影說道:“森醫生,人我帶到了哦。”
“啊,辛苦你了,太宰君。”黑發男人背著身站起來,作勢要轉過身來。
童也下意識地就繃直了腰板,緊張又無措的情緒湧上心頭,像是為了給自己打氣一般,他當即就鏗鏘有力、字正腔圓地衝著轉過來的男人大喊一聲道:
“爸爸好——!”
寬敞空蕩的房間內回蕩著童也中氣十足的吼聲,在場的眾人都陷入了一種極度詭異的沉默。
就連原本要打個哈欠的太宰治都忍不住動作一僵,繼而用一種十分神奇的眼神看向了他。
愛麗絲隔著麵前的森鷗外好奇地探出半顆腦袋,語氣驚訝地重複道:“爸爸?”
她意有所指地抬頭望向身前的白大褂男人,後者頓了頓,緩緩轉過了身。
“童也君這是……在叫我爸爸嗎?”
森鷗外語氣有些遲疑地問著,身子微側,全然沒注意到由於他的這一動作,原本被他擋住全身的愛麗絲立刻就暴/露在幾人視線下,一同她未著片縷的事實。
童也登時瞳孔地震,猶如被生活無情地扼住了脖頸,被迫承受了這突如其來的打擊。
他幾乎是難以置信地喊道:
“你竟然還是個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