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試結束後,陸家陷入一陣忙碌。
陸明思和陸衍將先後成婚,相差不過十天。
因為都是柳氏的一雙兒女,陸家雖說是錢氏掌家,但柳氏還是忙前忙後,儼然還是掌握中饋之人。
蘇青珞給老太太請安時,柳氏便嫌這個怠慢,那個不好。
她現在不敢再奢望蘇青珞手裡的銀子,話裡話外都是想跟老太太多要些銀錢。
老太太淡聲道:“衍兒是陸家的子嗣,衡之娶妻時已有了先例,公中會照著這個出銀子。至於明思,青珞出嫁時我添了多少,一樣添給她多少。”
柳氏麵露不滿:“可明思畢竟是您的親孫女兒,又是嫁去東宮,手裡若沒有些銀錢,會被人看不起。”
老太太沉聲:“自己選的路自己擔,想嫁去東宮的時候不知道自己手裡沒有銀錢嗎?”
柳氏頓時不敢再多言。
錢氏這幾日被柳氏挑刺挑得十分難受,聞言一陣暢快。
蘇青珞看柳氏神色,猜測她肯定還要想法子弄錢,便私底下叫仇廣留意。
果然,柳氏竟然以“陸明思是未來太子妃”的名義,向錢莊借了高利貸。
好歹給程秀湊上了還算像樣的聘禮,又給陸明思添了些嫁妝。
蘇青珞知道後,叫仇廣搜集好證據,以後再說。
陸明思成婚時,蘇青珞並沒有去。
畢竟朝中皆知太子與陸衡之不合,她是陸衡之的夫人,自然要跟陸衡之站在一起。
何況她自己對陸家二房的人越來越討厭,也懶得應付。
玉竹忍不住去湊了熱鬨,回來後說太子都沒親自來迎她,隻是打發了底下的人來接。
“花轎還沒夫人的大呢,隻有四個人抬。嫁給太子聽著風光,實際看著也不怎麼樣嘛。”
的確不怎麼樣,隔天去給老太太請安時柳氏的臉上都還有些掛不住。
但她也沒太多傷感的時間,因為緊接著便要迎程秀進門。
跟陸明思相比,陸衍的婚事就顯得熱鬨許多。
光宴客就宴了三天,吵得蘇青珞頭疼。
玉竹自然又跑去湊熱鬨,回來說:“雖說成親是件喜事,但四爺未免也開心過頭了,他竟然當眾跟來的賓客說他必中狀元。”
會試結束後要一個月左右才出結果,陸衍未免過於托大。
蘇青珞笑笑:“無妨,吹噓得多大,等張榜那天臉色便就有多難看。”
放榜那日很快便到了,叫蘇青珞十分意外的是,陸衍竟然真的是一甲第一名,會元。
隻等殿試時陛下欽點狀元了。
報喜的人一到,陸家便立刻歡天喜地地放了鞭炮。
蘇青珞覺得有些不對勁。
她連忙叫來仇廣,道:“你去查一查叫虞世清的人,他是第幾?”
仇廣很快回來,道:“虞世清位列二甲第一名。”
竟然連一甲都未進?
蘇青珞想到窗外天色黑到伸手不見五指,依舊不得其解。
陸衡之亦還未歸來。
這幾日他都回來得晚,蘇青珞有時也會先睡,今天卻一定要等他回來說這件事才行。
她心神不寧地剪了剪蠟燭芯,不時望向窗外。
最後乾脆找點事做,給他縫製長衫。
過了亥時,方才聽見院子裡有了動靜,忙起身迎了出去。
陸衡之恰好推門進來,一股寒氣頓時撲麵而來。
他一麵摘掉披風一麵看向她:“等著急了麼?”
好似知道她會等他回來。
蘇青珞上前握住他的手,他手涼似雪。
“彆冰著你。”陸衡之抽出手,攬著她肩膀往裡走,“跟定王商量事晚了些。”
他回頭,沉聲吩咐,“都下去,仇廣在門口守著。”
一直進了裡間,蘇青珞才沒忍住道:“三哥,我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