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邏輯上順理成章,但事情的真相好像也不是她想的那麼簡單。
凜注意過了,太宰治通常情況下還是一副懶散、略有跳脫的模樣,但關鍵時刻總能露出讓下屬不敢造次的一麵,在刑訊方麵更是一絕,連麾下擁有專門拷問小隊的尾崎紅葉都對太宰治的手腕表達過不止一次的肯定與讚歎。
刑訊方麵的讚歎……
嘖。
凜看了眼時間,距離約定時間已經過去了十五分鐘整,太宰治還沒有出現。
她目前在港口黑手黨中的地位實際上很模糊,不像太宰治他們都有獨立的小隊。但大部分同事又不會將她當作平等地位的人看待。
譬如此刻,凜抬手的動作一做出來,屬於太宰治小隊——這隻小隊前不久被全麵洗牌過,原因不明——的其中一位,上前一步,恭敬地說:“太宰先生的風格正是如此,梅宮小姐可以去喝杯茶,耐心等待。”
凜:“……?”
凜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現在並不是要去購物,或者他單純地在和我約會,而是有任務在等著。你說,讓我去品茶?”
下屬保持著恭敬的姿態地垂首不動:“是屬下失言。”
凜默了默,問:“太宰先生遲到過最久的一次,是多長時間?”
下屬詭異地停頓了一下,說:“最久的一次,太宰先生根本沒有出現。”
凜:“……”
好,牛x。
這個是真的牛x。
說翹班就翹班,放鴿子的極致之舉就是壓根不來。
凜思索了一下,眼神往之前說過話的那個下屬身上一停,後者立馬道:“我們也不知道太宰先生會去什麼地方。”
“……你們去喝茶吧。”
凜轉身就走。
後麵的人猶豫著要不要跟上去,到底太宰治的手下不好待,這群人鴉雀無聲,沒有跟著打擾梅宮凜。
港口黑手黨內部有人私下利用渠道進行軍火交易,能暴露出來的那些人還是其次,關鍵是這條線路一旦打草驚蛇被切斷,對後麵的物資運輸都是損害。
這次凜和太宰治所要做的,就是不動聲色且精準迅速地掐住對方的命脈。
凜將事件前後想了一通,去了一家賭場。
邁入大口,凜一抬頭,在二樓雕花欄杆後的中心賭桌旁,看見了舉著手臂歡呼、宛如一位真正賭徒的太宰治。
凜往前走。
侍從攔住她:“不好意思,這位小姐,我們這裡禁止未成年進入。”
凜冷笑了一聲,目光直視前方,連眼神都懶得施舍,方才溫和沉靜的氣質被鋒利的高傲所替代,這股氣勢甚至壓過了對於她本身容貌的關注。她隨手拋下一把金葉子,踩著這人的腳背繼續往前走。
一路上再沒有人敢來攔她。
凜暢通無阻地走到了最大的賭桌旁。
她一來,無數視線落在她身上。
凜微微揚著下頜,冷漠的視線筆直地看向莊家:“誰是這裡最會出千的人?”
此話一出。
四下皆靜。
莊家是位瘦高的男性,麵色不變地微笑:“這位小姐,您說笑了,我們賭場並不允許出千。”
“出千各憑本事,你們賭場竟然沒有這條。”凜輕蔑地笑了笑,背過身,施舍般擺了擺手,“算了。”
她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出讓人蠢蠢欲動想將她的驕傲撕碎、踩在腳下的高高在上感。
過分的嘲諷與不屑堆砌出了她現在的姿態,將她與所有人都劃分出不可逾越的鴻溝。
“請等一下。”
瘦高男人在一片寂靜中出聲,斟酌後他終於有了答案,“找到了最會出千的那個人,您想怎麼做?”
梅宮凜停住了即將邁下台階的步伐,沒有回頭:“當然是賭。”
莊家微笑:“希望您有足夠的資本,這可是要以全部身家作為條件的賭局。”
梅宮凜紆尊降貴地回過視線來,眼尾微揚,少女櫻色的嘴唇輕輕開合:“我又不是賭不起。”
……
賭局正式開場。
梅宮凜要求賭場內所有人都要過來觀戰,看得出來是位常年行走在所有人注視中的大小姐,容忍不了她的主場有彆人在分心。
好處是所有人今晚欠下的賭債、輸了的賭資都會由她償還,而贏了的,同樣由她加倍。
聽見梅宮凜大言不慚的宣言,莊家唇邊的微笑淡了下去:“這位小姐,這裡絕不是過家家的場合,任何一句許下的承諾,都需要經過深思熟慮。”
凜抱臂站在他對麵:“你能做主?”
男人頷首,目光幽深:“我能。”
“那你還是擔心自己吧。”凜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我是來砸場子的,你們賭場快就要輸給我了。”
她的態度足夠囂張,半點不怵,眼高於頂的模樣讓男人忍了忍,終究沒有再說什麼。
——或許正是她這幅態度,讓男人有了一試的心思。
他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過對手,出現在賭場的次數也越來越少。
如果能有一個有趣的對手,他不想錯過。
梅宮凜將一袋寶石隨手扔在地上,蹙了蹙眉,有些厭惡地說:“給我搬個凳子過來。”
從袋子裡散落出來的寶石,成色都極好,她卻隨手丟棄,隻是要了一把凳子。
而她的身後分明還有許多凳子,她統統視之無物。
瘦高男人指尖抵在排麵上,語氣已然變得沉且危險:“您想怎麼賭?”
此刻,賭場內出了中心賭桌,再沒有任何一桌在運作。說是看熱鬨也好,抱著碰運氣的心態來抵消賭債的也好,賭場內的所有人幾乎都聚集在了這裡。
梅宮凜一邊肆無忌憚地回答著“隨便你”,一邊瞥見人群中那顆熟悉的海藻頭。
——難道她猜錯了太宰治的意思麼?這人怎麼還在這裡看熱鬨?
作者有話要說: 宰:噢噢這個劇本有意思,讓我康康!
凜:……你能不能敬業點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