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又抽風,不顧凜懷裡還兜著一隻貓,另一隻手臂突然一展,大大咧咧地呈橫向猛地要把凜以包圍之勢抱住,凜沒讓他得逞,屈膝彎腰地敏捷一躲,太宰治保持著雙臂前伸的動作,直接砸在地上了。
直挺挺地倒下去。
硬邦邦地砸出了聲。
聽那聲音,凜就知道:真砸。
不摻雜半點水分和演習成分。
凜蹲下去,沒敢立即動太宰治,伸手戳了戳他的後腦勺:“砸傻了沒有?”
“……”
沒動靜。
凜想了想,伸手撥開他散亂的發絲,搭上他的後脖頸。
就在同時,太宰治的手指扣在她的手腕上。
……果然這人能在中原中也多次暴怒下存活下來,不可能是個純腦力流的體術廢材。
光看平常蹦來跳去的,就知道他對這類事件極為敏銳。
凜淡定地望著他,居高臨下:“沒醉啊?那我走了。”
她一動,手腕被扣得更緊,剛想說話,太宰治整個人都纏了上來,甜甜地喊她:“cherish~”
凜:“……”
得。
她今晚既然舍命陪黑泥,就不該再計較。
說起cherish,方才太宰治直挺挺的那麼一倒,那隻黑貓趁機就竄了出去,看樣子是往後躥,馬路邊灌木叢和樹木還挺多,又臨近深夜,饒是凜眼力再好,這麼乾巴巴地站在這裡也找不到貓的所在。
“你的cherish跑了。”
凜簡單地陳述著,感覺到說這話時,太宰治整個人似乎陷入了一種很違和的安靜中,不是指單純的不說話,而是隻有在現場才能體會出來的、那種氣氛上的陡然變化,“我去幫你找回來,你乖乖的,在這裡等我。”
太宰治還賴在她的手臂上,還像貓兒一般蹭了蹭:“cherish~”
凜:……病得不輕啊。
凜去找貓,在一棵樹下逮到的,貓想竄上樹。
物似主人形。
這話沒錯。
抱著貓往會走,一晃眼又不見了太宰治,凜加快跑了幾步,感覺腳下觸感不太對,低頭一看,差點驚悚到了:就這麼會兒功夫,太宰治便行動力迅速地把自己腦袋以下的部分全埋進了沙子裡。
凜:“…………”
她沒管。
抱著貓擼了一會兒,太宰治突然發酒瘋,一疊聲地喊“cherish”,這隻貓跟著就跳下去,看得梅宮凜連連搖頭:嘖,看來不是今天偶遇的,是早就養了的吧?否則,就是這隻貓太聰明了。
凜往前走了一段距離,更靠近海岸,找了個地方坐下,要說海上日出,離得遠了還是沒感覺。
她一個人坐在那裡沒多久,太宰治“蹭”地一下又出現在她身邊,像是沒辦法自由控製身體一樣,很僵硬直板地“啪嘰”坐下。
貓跟著跳到凜懷裡,大概是覺得有些冷了,凜把這隻貓放到衣服外套裡。
身旁的太宰治不知道是不是不甘寂寞,不滿地大聲比比:“啊!我不高興!”
凜:“……噗。”
肩膀一沉。
太宰治身上淡淡的酒氣與海水的味道一同籠罩著凜,然後是說話時身體的細微震動,一並傳來。
“cherish……所以上次……看見一條很清澈的河流,也沒有跳下去呢……”太宰治的喃喃低語,即便是在耳畔也逐漸模糊不清,還不如一陣一陣的海浪聲,最後儘數被風卷走。
因為cherish麼?
凜垂眸看了眼縮在她衣服裡睡得香甜的黑貓:
……太宰治還真是個愛貓人士?
凜不知道。
也沒興趣深究。
淩晨時分,凜也有了困意,剛打了哈欠,身邊的太宰治又開始發瘋。
於是後半夜重複著:凜困→太宰治發瘋→鎮壓太宰治→凜清醒……這樣的一個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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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平麵上,一絲亮光自天海交界處迸現,黑夜與其觸碰,緩緩地往後褪去,如同潮汐漲落。
日出了。
這一晚的折騰也宣告結束。
凜神清氣爽,巴不得立刻飛奔回家,順帶還能在樓下吃個早餐,簡直美滋滋。
——今天就理所當然的翹班了,彆問,問就是太宰治發瘋!
“酒醒了吧。”
凜將抱在懷裡取暖的小貓,動作輕柔地放在了太宰治的腿上,聲音還是往常的樣子,沒有特彆的表現,但眼底的靈動足以晃人心神,她迫不及待地要離開這裡,“cherish在你懷裡了,這次可彆讓它再跑了。”
她這一夜沒怎麼睡好,說完就打了個哈欠,眼角處泛了點水色,臉上還帶著疲憊的色彩。
凜正要直起腰,眼睛還未完全睜開,眯著縫隙,一隻手伸過來。
她敏銳地躲開了。
而現在能在這個距離對她伸手的,也隻有麵前的太宰治。
凜看太宰治笑了笑,不甚在意地收回手,太宰治笑得虛偽又輕浮,眼眸彎彎,辨不清情緒,與她一錯不錯地對視著。
可晨曦映在他眼中升起,日光乍現,逐漸鋪滿了大地,少年發梢被風吹散的邊沿都被描繪得一清二楚,整個人浸潤在豐沛的光線中,與海麵波紋四漾的美景都融為一體,顯出了幾分難能可貴的珍重柔和:
“我知道了。”
他的cherish在他眼前。
不會讓她再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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