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喜歡雪嗎?”
“我覺得下雪天窩在舒適的地方, 心情會很好。”
“啊啊,我也想試試那種感覺。”
“今天就很適合哦。”
“所以——”
原本隻是兩個人手牽著手、身體靠的很近在雪中行走, 太宰微微這麼側過身來, 將圍巾原本的繃緊程度加深。
燈光映照著被風吹亂的雪花,也映亮了太宰治剔透的眼眸。
“——今天可以去凜的家裡嗎?”
太宰的表情都點亮了,興致勃勃地期待著。
“?”
凜用審視的眼光看著他, “有話要對我說嗎,太宰?”
“沒有哦。”
太宰儘量用輕鬆的口吻表述著, “我隻是覺得必須要這樣守著你,不然會有什麼讓我感到不安的事情發生。”
凜看著他的眼神更加奇怪了。
太宰補充說:“就算不讓我去, 我也會有其他的很多種辦法哦, 比如說從窗台……”
“你那是癡漢行為吧。”
凜忍不住打斷他。
太宰有恃無恐地望著她笑。
凜嘀咕了一句:“真當我拿你沒辦法啊。”
“我喜歡看凜對我無可奈何的樣子。”太宰毫不避諱地評價。
凜懶得和他繼續說。
她毫不懷疑,他們兩人可以就這樣無聊的事情一直說到明天早上。
太宰跟著凜一起回家了。
公寓式的戶型。
從屋內的布置和小掛件, 很明顯能看出居住者是一位女性。
太宰在從客廳轉到陽台,又在飄窗邊躍躍欲試, 凜則彎腰在電視機櫃下尋找著什麼。
她回首, 眼角餘光瞥到這一幕。
“太宰。”
“唔?”
一隻腳邁出去的太宰停住動作,將視線望向頭也沒回的凜的身上,“怎麼?”
“你想看什麼電影?”
凜綁著的頭發因為她過於彎腰的動作以及兩人在打鬨中的動作,毫無征兆地順著她清瘦的背脊滑落, “我這裡有很多碟片, 我們一起看電影怎麼樣?”
“……好啊。”
注視著她那樣清瘦背脊的太宰,悄無聲息地將跨出去的那隻腳收了回來。
腳尖一轉,步伐輕快地走到了客廳。
“我想看恐怖片可以嗎?!”
他的聲音聽上去興致極高, 活力滿滿。
凜在這時終於轉過身來,太宰注意到她不加偽裝的眼神永遠是那麼的澄澈安定。
“我不怕這種東西,太宰你沒問題的話,那麼就從這三部裡挑一個吧。”
凜手中拿著三部恐怖片的碟片。
太宰沒有異議。
為了配合恐怖片的氛圍,整間房子內的燈光都關掉了,窗簾一並拉起來,除了電視機投影出來的畫麵帶來的光亮,沒有其他的可趁之機。
原本隻是在看恐怖片。
當進度條走到三分之一的時候,兩個人莫名其妙地開始了交談了,而話題顯然已經不尋常。
“發現我不對勁以後,沒想過要殺了我嗎?”凜問。
她的語氣很平靜。
太宰也是。
唯一不平靜的隻有恐怖片裡演員們的尖叫聲。
“在你還沒有做出什麼足夠讓我產生這樣想法的念頭之前,”太宰回答說,“沒有。”
在黑暗中,相比起方才飄雪的室外,他們的距離其實並不很近。
凜無聲地彎了下唇角:“因為從森首領的角度來說,你也是危險的。”
唯一目睹現場的見證者,原本在實力穩固以後就可以棄如敝履、永絕後患,沒想到太宰治卻是這麼個聰明至奇詭的人物。
森鷗外本人對於太宰治的戒心與矛盾,他應該一直在尋求那個可以掌控的平衡點吧。
“對我們良好的上下級關係隨意的論斷,被森首領聽到的話,他一定會讓你明白什麼叫做堅不可摧的港黑組織。”太宰的語氣慢慢地摻雜了一點懶洋洋的意味,聽上去好像逐漸陷入了困頓,隨時都能睡過去一樣。
凜說:“幸好港黑的首領不是你。”
“如果是我的話——”太宰毫無芥蒂地跟著做出這種假設,並不為這種假設所帶來的危險所怵,姿態仍舊懶懶散散的,“凜,你不就可以直接從我這裡拿走需要的東西了嗎?”
凜小心地剖析著這句話。
太宰便說:“難得氣氛這麼好,我沒有要對你不利的意思。不妨告訴你——雖然知道你的來曆有問題,但我也沒辦法確定你到底是哪邊的人。”
“凜很厲害呢。”
凜恍然。
原來如此。
太宰治才沒有立即對她采取措施。
“不是你想的那樣哦,我們好歹是情侶,你的猜測可以稍微夢幻化一點。”
太宰突然出聲,打斷了凜的思緒,說完這句話,他又非常突兀地轉移了話題,“說起來,凜小時候是什麼樣子?”
“……嗯?”
還在思考那句“你的猜測可以稍微夢幻化一點”的凜,正在腹誹夢幻的想法往往最容易撲街,一時間沒能立即反應過來。
“我們來聊聊這種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