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孩子了。”
凜一下被戳中了死穴, 顯然這在她耳朵裡聽來, 是與承認讚賞完全相悖的負麵言論。
reborn並不為她的反駁感到冒犯, 不如說他似乎已經料到了凜可能會有的反應。
他們的確分開太久。
但這不代表reborn對她的一切一無所知, 相反,他正是知道得太清楚。
咖啡端了上來。
霧氣升騰,氤氳了眼前的空氣。
reborn手指骨節在桌麵上敲了一下:“列恩。”
圈在凜手腕上的變色龍磨磨蹭蹭地動了幾下, 到底還是順從地溜了回去,繼續趴在帽簷。
“列恩居然還記得我。”
凜不住嘀咕了一局。
“畢竟你小時候還拿它當循環可利用吊床,這種事不是隨便就能忘記的。”reborn雲淡風輕地開始揭凜的老弟。
“……咳咳!”
凜一口咖啡嗆在嗓子眼, “我那是……”
年少輕狂不懂事!
而且她那時候那麼瘦小,列恩還能借著彈力把她拋高高,這也……不能算是太難忘的記憶吧?
說是難忘,寫作“過分”。
凜從小就調皮搗蛋, reborn在的時候還好, 不在的時候她在哪兒都能攪得天翻地覆,精銳暗殺組織Varia都不例外——起初, reborn以為凜在Varia是安份的, 沒想到凜完全是偽裝騙人的, 她換了個路數搗亂。
Varia的後備新生力量被她弄得天翻地覆, 貝爾菲戈爾那家夥從此看見凜一次就動手一次, 就連xanxus都難以幸免。
想到這裡。
reborn抬了抬眼, 一手去拿咖啡:“你應該見過xanxus了吧。”
“是。”
凜語氣一肅,公事公辦的態度切換自如,拿出了對待上司的嚴陣以待, “但xanxus與我任務不同,他的後續行動我並不清楚。”
“原本沒必要讓他過來的。”reborn很簡略地直接切入重點,“xanxus是來找你的。”
說話人的身份差異能讓整個談話效果產生不同。
這話要是貝爾來說,凜肯定是威逼利誘要撬開對方的嘴,偏偏由reborn說出來,凜微怔之後,語氣低了一點,有點像心虛,實際上是在麵對老師時的求教態度:“他是表現出了相對的意思,但我還不清楚xanxus的真正想法是什麼。”
reborn歪了歪腦袋:“你忘了曾經對他做過什麼承諾了?”
被reborn這個突如其來的萌係動作差點殺到的凜,瞬間又在體會了這句話的含義後將思緒拉了回來:“……什麼?”
承諾?
她有說過什麼可以稱得上是這種重量的話嗎?
reborn喝了口咖啡,雲淡風輕又若無其事地說:“那應該是xanxus自己會錯意了。”
凜:“……?”
她眉心糾結了一下,死活沒想起來。
reborn放下咖啡杯,大概是這杯咖啡還算合他心意,他眉目略微鬆緩:“前段時間Varia人手擴張,本來想從後備力量中去挑選,xanxus卻指名要你。”
“他說,你答應過他。”
凜臉上浮現出了相當複雜的麵部表情:“……有嗎?”
reborn不置可否。
他還稍稍動了動眉尾,表示他聽見了。
三分鐘過去。
凜終於從大腦記憶的犄角旮旯裡,扒拉出來了一星半點的相關線索:她很久很久以前,好像確實說過類似“大哥小弟”的話,不過那就跟喊哥哥嘴甜一樣,是相當明顯的奉承之詞。
xanxus要是能反映過來“哥哥”這個稱呼並不是那麼的真心實意,主要是賣乖討巧,那麼一定也能……咦?
凜突然想起來:上次她喊xanxus哥哥的時候,xanxus那個反應……好像也根本不是明白了這點啊?
……嗯。
原來如此。
凜沉吟:“我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如您所說,是誤會,讓您擔心了。”
reborn對她客套又疏離的措辭不予評價,姿態與語氣都沒有任何變化:“雲雀問過你的事。”
“叮——”
凜的指尖與咖啡杯外壁磕出細微的聲響。
她愕然抬首看著reborn,短短時間內能讓她數次出現不受控的情緒起伏,果然隻有在reborn麵前,也還好是在reborn麵前:“雲雀……知道我的存在嗎?”
“還不知道。”reborn說,“但你做過的事情,他已經察覺到痕跡了。”
“察覺到了……我做的確實沒有那麼周全。”凜垂下眼睛,說不好是什麼心情。
雲雀恭彌。
彭格列十代目沢田綱吉的雲之守護者。
出生到現在基本一直待在日本的本土人士,身處並盛中,和凜的年紀沒有差開多少。
按理來說,凜和雲雀是不會有什麼特殊的交集,畢竟連和reborn關係緊密的沢田綱吉都從未見過凜,其他人更是如此。
是的。
按理來說,是這樣。
但凜早在更小的時候見過雲雀,是在她身處彭格列總部的那段時間,波維諾家族的十年後火箭筒砸中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