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絕對在敘述中用了什麼技巧。
凜確信。
否則她不可能如此簡單地,被聽上去就不可信的言辭隨意地挑起心緒。
凜皺了皺眉:“說真話。”
“這就是真話。”
太宰不滿地望著她,頗為孩子氣地鼓了鼓嘴巴,他的臉色看上去依舊蒼白,長時間待在水中讓他的眼底都浮起了紅血絲,“你的質疑很容易傷到人啊。”
他的聲音像在無可奈何的歎息。
“……彆忘了我們分開的時候是怎麼互撂狠話的。”凜覺得濕衣服黏在身上不舒服極了,她想立刻離開,腳尖動了動,正準備用更加不耐煩的態度,直接刺探出太宰的深意,就見太宰用那樣空無一物的眼神瞥了她一眼,大概是在判斷什麼。
然後,非常自然的,太宰腳步動了一下,側過身體,站位變換間,他正好擋住了麵對凜所來的風向。
凜下麵的話就說不出來了。
“啊說起這個。”
太宰甩了甩腦袋,像隻狗狗的幼崽,“早知道會這樣的話,凜當時一定不會對我說那麼溫柔的話吧,不然我也不會這麼舍不得。——看,你現在的表情有多困擾。”
他嘴角短暫地揚起:“我知道你覺得我很麻煩,但這件事稍微諒解我吧。”
“我又沒有喜歡過人,不知道這種感情比毒|癮還可怕。”
“……”
凜撤開視線,胸腔震動,悶聲咳了兩下。
“去找個地方換衣服吧,生病就不好了。”太宰伸手摸了摸凜的發尾,眼神關切,在對上凜視線的時候,他眼中的東西像是一瞬間就被擊潰了,比波光粼粼更柔軟的事物呈現在他的眼底,“……好,你想知道什麼?”
這隻是簡單的一句話。
可偏偏在前麵加了一句“好”。
仿佛在說:好,我妥協,我徹底投降,你想知道什麼都可以。
“比如,我知道費奧多爾拿走港口武器的事情。”太宰主動拋出話頭,見凜的表情是在認真聽,“再比如,我出現在這裡的事情費奧多爾君應該很快就能知道相應的信息,但我所要的正是這點。”
凜:“港口那裡也有你的一筆?”
她很快明白:“你想和費奧多爾合作?為什麼?”
太宰隨口說:“我想取代森先生。”
“……?”
凜望著太宰,一時間沒有做出評價。
這說法聽上去有點……
太宰自己難道做不成這種事嗎?正好現在橫濱的情況混亂,是最好改換勢力的時機。
“中也會有點麻煩,他對森先生很忠心。”太宰見她不說話,語調一轉,變得柔和多了,“好吧,我說真話……我就是為了過來看看你。”
凜:“……”
“阿嚏!”
太宰猛地打了個噴嚏。
他濕透的身體在寒冷的冬風中不住地發著抖。
凜怪異的感覺被攪亂,她無聲地歎了口氣:“走吧,我帶你去換身衣服。”
“嗯!”
太宰高高興興地答,伸手過來抓住凜冰冷的手指,相較之下,他的溫度還能更低。
凜一怔,將手抽出來。
“好無情啊。”
太宰小聲地控訴著,聽上去有點可憐。
凜動作微妙地遲疑了一下,低聲說:“快點走,真生病了難受的是你。”
太宰落後她一步,望著她的背景,慢慢地笑了,一種難以言說的刺骨森然就混雜在這種笑意裡。
他永遠知道自己的武器是什麼。
梅宮凜吃軟不吃硬,又在他一次次的反複強調下加深了對他虧欠的認知。
“是你先招惹我的。”
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遍布的鎖鏈已經開始掛上,他需要蠶食她的戒備和鎧甲。
一開始是愧疚,然後是同理心……再有什麼都好,能將她確保抓緊就都可以運用。
——到死都不可能放過。
就算是深淵地獄,他都要拖著她一起去。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