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奧多爾走進了房間。
原本要離開的澀澤龍彥端起了茶杯——他也不是真的要喝茶, 不過是在外麵僅僅隻是“監控”這件事多少有點說不出來的不對勁。
走了太宰治, 來了費奧多爾,這杯茶到底還是要喝的。
梅宮凜正低頭研究鎖鏈的材質, 用指尖試探著刮蹭了一下, 不太像是單純的鋼筋材質, 直徑倒是有六毫米左右, 就算是單純的鋼筋, 她的力氣也沒辦法扯斷。
感覺到人的靠近,凜以為是太宰治折返,沒有抬頭。
直到費奧多爾出聲喊她。
“凜。”
聲調婉轉繾綣。
凜背脊一僵,抬眼時不光是眼神, 整張臉乃至整個人,都表現出了“震驚”的情緒。
如果要翻譯一下, 大概是:
[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很驚訝吧。”
費奧多爾體貼地替她打開話題, “太宰君竟然會和我合作,一起來抓住你。”
“……”
凜的表情完全進化為“驚悚”了。
——這太詭異了。
費奧多爾坐在太宰不久前坐過的位置上, 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凜:“……你們兩個要不要一起去看看精神科?”
費奧多爾忍俊不禁地笑了出來。
凜表情仍然驚悚。
“唔, 或許是因為, 我和太宰君都賭輸了。”費奧多爾彎著眼睛,語氣和煦,神色溫暖,“不小心信任了凜僅僅作為‘權宜之計’的手段。”
“那幅畫我還保存得很好。”
他說。
凜不是很想理他。
說的無情一點。
梅宮凜對太宰治有愧疚、有心虛、對他下不去手,但對費奧多爾就完全沒有這樣的情緒壓力。
實在是太宰治和費奧多爾這兩個人的情況就有本質區彆:太宰治確實是她本人招惹的,但費奧多爾是雙向拉鋸+絕地求生。
所以凜麵對費奧多爾, 顯得比麵對太宰治時冷淡許多。
沉默少許。
費奧多爾同樣起身靠近了她。
凜手指沒動,但掌心仍然握著匕首。
費奧多爾狀似漫不經心的說:“凜,你記不記得,你曾經問過我,我的異能是什麼?”
凜看著他。
費奧多爾長開了許多。
相比少年時期的病弱纖細,現在好歹隻是清瘦卻挺拔,五官跟著張開——長相上,和太宰治確實是有點相像的。
“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我和太宰君那樣毫無攻擊的異能可不同,你會受傷的。”費奧多爾說著,走近了,“但我會控製好力度,一定留下你的性命。”
但其他的可就保證不了了。
話外音正是如此。
凜沒說話。
也真的沒動。
即便費奧多爾已經進入了她的可觸碰範圍。
費奧多爾的眼睛顏色十分好看,有種偏深色的霓虹色彩。
凜就這樣與他對視。
費奧多爾不得不承認,梅宮凜麵對他的時候,表現出來的“非暴力不合作”傾向太明顯了。
她基本不會主動開口,伺機而動的觀察著,耐心絕佳,側麵的印證是,她毫無興趣,所以無話可說。
費奧多爾拿出手帕,伸手靠近,凜便敏銳的往後一躲。
“幫你擦擦。”
費奧多爾停頓動作,麵不改色的說,“不覺得難受嗎?”
他抓住凜的手指,替她擦拭手背上濺到的血漬。
聽見凜突然說:“那是澀澤龍彥的異能,所以——你們三個居然合作了?”
“有什麼不行的嗎?”
費奧多爾漫不經心地答,注意力都在手上,態度顯得很隨意。
“……”
你自己是不覺得奇怪啊。
你們三個隨便拉條線出來都是互相有深仇大恨、坑人不爽的,居然還好意思反問。
“那太宰是去做什麼了?”
果斷忽視了上一個問題,凜看費奧多爾的意思就不是會多做解答的,索性換了重點,“你們三個人合作,要重現當年的事情?可太宰已經從——嘶。”
凜的話語斷在半截,改為一聲短促清晰的倒抽涼氣聲。
——費奧多爾一下掐在她的掌心,疼痛感瞬間傳達到大腦。
費奧多爾涼涼地望著她:“不要故意激怒我,凜。”
“我隻是陳述事實。”
凜半點不怕他。
兩人視線相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