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2)(2 / 2)

老人幾乎要哽咽了。直到看到這些魔杖,他仿佛才真正意義上理解了今日的奇遇。

“啊。”阿波羅尼婭冷淡地應了一聲,“每一處安全屋住進人之後我就解除了赤膽忠心咒,相比於我來說,他們總是更信任自己人,等一會兒到了讓費比安列個清單,你明天就可以開始挨家挨戶拜訪,但是這個。”

司機鬆開了握方向盤、還戴著白手套的右手,冷酷地合上了扶手箱,“啪”的一聲脆響。

鄧布利多知道,這不是一個開鎖咒的問題。

“這個隻能給你看一眼。我沒在博恩斯夫婦的棺材裡找到陪葬的魔杖,可能留給家人做紀念了吧,你最好提醒阿米莉亞·博恩斯一聲,讓她彆藏得太深,到時候有人沒魔杖用,再死一次就沒得救了。”

“你似乎想得很遠。”鄧布利多意味深長。

“相信我,沒人比我看得更遠了,馬人也不行。”阿波羅尼婭專注地在晚高峰的車流裡來回穿插,引起一片不滿的汽笛聲。

“這就是你不招惹馬人的理由嗎?”鄧布利多握緊了頭頂的把手,他敏銳地察覺到了年輕人的煩躁,是因為他的試探嗎?還是因為饑餓?這孩子看著麵色真不好。

“是啊,同行相輕,麵斥不雅。”阿波羅尼婭開始胡言亂語,她已經到了極限了,哪怕在黑魔王跟前獻媚奉承吻他的袍腳舔他的鞋尖兒都沒這麼累過,“我怕被馬人捆起來架在禁林中間兒燒死,他們還要去黑湖打個巨烏賊砍了須須一塊陪我做燒烤。”

1979年,法國,巴黎,瑪黑區,薔薇路。

一輛加長林肯悄無聲息地駛來。

“總覺得這裡似曾相識,可能是天太黑了,原諒我這個老人——”

玻璃上的霧氣被人輕手輕腳地抹開,用一塊刺繡精美的口袋巾,這塊口袋巾隨後又被用來擦一副半月框的眼鏡——老人擦著眼鏡湊到玻璃前,認真打量著巴黎的夜景。

“啊沒錯,不用原諒。”開車的司機聲音很年輕,是位女性,“前麵路口往左拐,再往前走第二棟紅磚房就是尼可·勒梅的家,要去拜訪一下老朋友嗎?不建議你現在就這樣做哦!”

“你是故意選擇這裡的嗎?”

“當然,我在巴黎還有其他房產,這裡地段不錯,與其當安全屋,不如拿來收租。”年輕的司機冷笑,“我就怕勇敢的格蘭芬多們把自己作得暴露了,黑魔王與食死徒殺到,尼可·勒梅還能幫著擋一擋,他當年就做得不錯,不是嗎?我比較體貼,不勞煩他跑去20區Ⅱ,就在他家門口好了。”

鄧布利多無聲歎息,決定還是要拜訪老朋友一趟,或許可以是明天上午。他不敢把所有的事都透露給尼可知道,畢竟連他自己都沒摸清所有的底,但是既然要人家出力,總得分一些知情權給他。

加長林肯停在一戶人家的門前,年輕的司機小姐從副駕駛探出頭來,竭力伸長手臂按響門鈴——三長兩短,都是約定好了的。

一旁的車庫很快被打開了,一個棕紅色頭發的男人快速招呼她進去。車庫裡等著另一個年紀小些的,見車停穩,就熟門熟路地上前開後備箱,檢查膠袋裡的情況。

“快點,費比安,伸出手來,這次我一定要贏你,向‘死後護理’說再見!永遠不見!”

加長林肯燈消火寂的後排忽然悄無聲息地打開了門。

被吉迪翁·普威特看了個正著,給兄弟使了個眼色,二人都握住了腰間的槍——

片刻後,車庫裡爆發出一陣驚天的尖叫和歡呼!

“天啊!我是說梅林啊!鄧布利多!怎麼是你!”

“我就知道你會發現的!我就知道!你是鄧布利多嘛!”

驚喜的喧鬨驚動了廚房裡忙碌的亞裔女人,她舉著鍋鏟匆忙趕來,見到丈夫的歡悅,滿眼迷茫。

“快來弗朗索瓦絲!快來見見我的老師!也是費比安的老師!也是阿波羅尼婭的老師!”吉迪翁·普威特高興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知道拉著妻子的手歡跳,“如果不是他教育了我、教育了他們,我們就不會在此相遇!他就是一切的起源!”

真正的阮福芳慈麵對生人很是靦腆,她羞澀地笑了起來,問道:“鄧布利多先生,您想吃點什麼?我或許做不出飽含魔法的飯菜,但好在吉迪翁和費比安也都不行,所以您大概隻能吃我做的麻、麻瓜飲食了。”

鄧布利多溫和地表示自己客隨主便,費比安卻一拍大腿,氣道:“阿波羅尼婭這個混球!她根本就沒說你要來!我們什麼都沒準備!天啊這太失禮了,我馬上就出去買!”

這時,被草草放在一邊的膠袋也有了動靜,格蕾絲·博恩斯率先坐起來,滿目迷茫。

“梅林的胡子啊……”她發出一聲歌頌般的歎息,“原來另一邊真的有親友在等著,但為什麼是費比安,不是我媽媽?哦不,還有鄧布利多,你也死了嗎,阿不思?難道你死得比我還早?”

車庫裡又爆發出一陣大笑。

普威特兄弟輪流上前擁抱她,歡迎她來到“煉獄”——前往地獄或天堂之前的中轉站。

埃德加·博恩斯的膠袋也有了動靜,鄧布利多連忙趕去。經過駕駛室時他無意中瞥了一眼,卻見那消失已久的“死神”已經伏在方向盤上甜甜地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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