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禍(1)(1 / 2)

他竭儘全力地奔跑著!

他跑過倫敦城背巷裡的垃圾車,跑過偽裝成洗衣店的信件收發代理點,跑過一戶又一戶巫師家庭……

他潛藏在男主人總是塞得很滿的公文包裡,潛藏在女主人大堆蓬鬆的臟衣服裡,潛藏在小主人在花園裡挖出的秘密基地裡,他克製自己的本性,不去覓食,也不發出一點“吱吱”聲……

終於,他們穿越翠綠的爐火,透過縫隙他看到魔法部迎賓廳裡高大的金色雕塑,看到不斷下沉的電梯,看到神秘事物司門前的地毯與牆壁……

男巫拐了個彎,從小樓梯下去了,他是威森加摩的成員,今天有一場審判。

“早上好,奧特摩爾先生。”豐滿的女巫拎著羊皮紙,“西班牙魔法部要求引渡阿爾貝托·費爾南德斯的第二次複議,是嗎?”

男巫點點頭,主動遞出了手裡的公文包:“我知道規矩,是不是?”

女巫笑起來,掂了掂手裡的包:“是的,這是不被允許攜帶入內的,不得不說都是因為那天晚上——您今天的包格外沉。”

她閃身讓開道路,並為男巫奧特摩爾拉開審判室的大門。

“您的製服袍、紙筆墨水都放在了您的位置上,祝您今天一切順利,先生。”

祝他今天一切順利。

他緊張地縮在角落,感覺到女巫將公文包拎到一個無人的小房間,那裡擺滿了威森加摩成員的私人物品,就是沒有人。

但他還是不敢動,因為女巫陸陸續續地又安置了一些帽子、文明杖和陽傘,直到隔壁隱隱傳來一聲鐘響,女巫才絕跡不來了。

他鬆了一口氣,慢慢從地上爬起來,從口袋裡掏出準備好的複方湯劑,又輕而易舉地在小房間裡找到許多落發——為了保險起見,儘管這裡離他的目的地很近,他還是變成了奧特摩爾的樣子。

“奧特摩爾”走上樓梯,走過狹窄的走廊,推開神秘事物司的大門。

一個人都沒遇見,那樣“奧特摩爾”就沒用了,他又變成了它。

它竭儘全力地奔跑著!

他提前將指甲剪禿,所以它跑起來就不會有爪子摩擦地麵的聲音。

他,或者它,跑過時間廳、愛情廳、死刑室……它很是迷了一會兒路,可緘默人們不知道去了哪裡,它最終順利地停駐在預言廳門前,那門幾乎一推就開。

於是它又跑過一排一排架子。這裡上班時間也是沒有燈的,成千上萬個預言球的微光足夠為它照亮前路,卻不足以讓高大的人類發現一隻渺小的老鼠。

97排,到了。

他站起身來,握緊魔杖,一個準備已久的“粉身碎骨”。

架子轟然倒下,無數個預言球摔落下來,無數珍珠白色的霧氣在他身周升騰、絮語,但他隻盯著那一個。

標繪有“1979.10——S·P·T to A·P·W·B·D——Dark Lord & ???”的那一個。

他虔誠地伸出雙手,穩穩地接住了那個球,仿佛接住了他後半生的希望。

現在他隻要把球收好,再變成它,就可以趁著混亂離開魔法部,奔向他光明的未來。

但那個球忽然變得很燙,像是“鑽心剜骨”那般深入靈魂的疼痛,他大聲嚎叫起來,完全無法忍受。手心很快被灼傷了,但他還堅持不懈地捧著那個球,很快他聞到了自己皮肉焦熟的味道。

預言球脫手落地,濺開一團透明的碎片。

蜻蜓一般的女人浮現在半空中,微微合著眼睛,黑眼珠往上插,口中忘情地呢喃:“擁有征服黑魔王能量的人走近了……出生在一個曾三次擊敗黑魔頭的家庭……出生於第七個月月末……黑魔頭標記他為其勁敵,但是——”

他貪婪地聽著,記憶著,可預言戛然而止,霧氣自然地消散了。

沒關係,足夠了。

他重新變成它,擦著紛亂趕來的緘默人的袍角,溜進正開著門的屋子——是死刑廳,於是他藏在下沉台階的陰影裡,耐心傾聽著外麵的動靜,一直等到風頭過去,才趁著夜深人靜離開神秘事物司。

第二日,天朗氣清,位於劍橋郡彼得伯勒的格林格拉斯大宅一大早就迎來了上門拜訪的客人。

“請通報給黑魔王,”小個子男人柔媚地祈求,“他忠誠的仆人彼得·佩迪魯求見,關於預言。”

納西莎的小會客室內,有任務的人們圍坐成一個愁眉苦臉的三角形。

七月底焦慮的黑魔王又召開了一次會議,盧修斯和阿波羅尼婭接連受到處罰,鑽心咒的持續時間甚至與朗曼那次相差無幾。

展眼又是兩個月過去——黑魔王乾脆取消了八月份的會議,大約是不想繼續掃興吧!但無論如何,他不會忍很久。

可惜任務就是很難完成,不以他們的意誌為轉移。

“要不你去奧地利打聽打聽吧?”阿波羅尼婭率先開口,“英國境內唯一一個冥想盆屬於鄧布利多,據說是從格林德沃那裡拿來的。”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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