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學(4)(1 / 2)

第二天上午沒課,阿波羅尼婭順順利利地晨跑回來,換了衣服洗澡,出門時阿萊克托還睡在床上,她早餐吃了一半,這位貪睡的室友才匆匆趕來。

“你也不叫我!”阿萊克托隨口抱怨了一句,顯然並不當真,“那邊在鬨什麼,誰打起來了?”

“斯萊特林內訌,格蘭芬多看熱鬨把自己也扯下了水。”阿波羅尼婭慢條斯理地咬著煎蛋,“正副校長都不在,我看斯拉格霍恩教授也沒有管的意思。”

“他們怎麼能內訌?那位大人明明教育我們要團結!”阿萊克托有點惱怒,嫌惡地瞪著滾成一團的黑袍子。

阿波羅尼婭一口咖啡險些卡在嗓子眼兒裡嗆死,引來雷古勒斯不動聲色的一瞥。

“很正常啊,斯萊特林又不是隻招有錢純血家庭的小孩。純血、混血、貧窮、富貴……最糟糕的是純血種貧窮,混血種反而養尊處優,打不起來才怪。”阿波羅尼婭看著熱鬨下飯,順便注意到不遠處的納西莎同樣無動於衷,斯萊特林的內部生態還真是糟糕。

阿萊克托不自然地扯了扯校袍,她家境就尋常。本以為會有一個矜貴大小姐室友,誰知道人家的行李比她還簡單,除了課本、坩堝和魔藥材料,就隻有不多的幾件換洗衣服、魔法日用品,還有成捆的紙筆。

格林格拉斯相處起來也很令人舒服,不遠不近,若即若離。成不了手帕交,也算不上陌路人,這樣就挺好,是她做夢都不敢想的清靜關係。

“你吃完飯要做什麼?回去下局巫師棋嗎?”阿萊克托將話題扯開,“或者問誰借把掃帚,咱們去球場上飛一飛?萬一在飛行課上出醜就不好了。”

“都不去,我去圖書館寫作業。”阿波羅尼婭擦了擦嘴,拎著書包站起身來,“要幫你占座嗎?”

開玩笑,一周隻上七節課Ⅰ,這樣都學不好那真是沒天理。阿波羅尼婭沒臉說自己“卷”,兩篇小論文……也沒臉說那是論文,頂多算個隨筆,一上午連寫帶謄還有富餘,夠她看看四年級的內容了。

阿萊克托·卡羅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拜拜!”阿波羅尼婭乾脆利索地起身離開了,直到下午的魔咒課上她們才重逢。

教室裡,幾乎所有學生麵前的羽毛都浮在半空中,隨著魔杖的指引往來飛舞,唯有阿波羅尼婭的羽毛一動不動。

事實上,她試了兩次,乾脆就不再試了,隻專心低頭看書,任憑阿萊克托眼睛斜得要抽筋也不為所動。

“她怎麼了?”雷古勒斯自然地和阿萊克托搭上了話,順手浮起了桌上所有的書本文具。

“不知道。”阿萊克托搖搖頭,“媽媽說格林格拉斯家都是一群不識時務的書呆子,我還以為她或許隻是不擅長騎掃帚。”

“彆瞎說!”她的雙胞胎哥哥阿米庫斯從旁插話,“魔藥課上她不就弄得挺好的嗎?那節課上就你們那組和布萊克、羅爾那組拿了O,我差點沒把自己手指頭切掉!”

三個斯萊特林說小話入了迷,很快吸引了弗立維教授的注意,順帶的,也看見了角落裡縮著、渾身上下都散發出“請當我不存在”的阿波羅尼婭。

“怎麼了,孩子?”弗立維教授的“墊腳凳”緊緊地跟著他,“請給我看看你的進度,格林格拉斯小姐。”

“好的,先生。”阿波羅尼婭禮貌而順從地拿起魔杖,她念咒的語調、韻律,施咒的手勢、節奏都無懈可擊,但那片羽毛就像是被隔絕在異世界一般無動於衷。

“多重複幾次,不要心急。”弗立維教授耐心地引導她,“孩子,你腦海裡在想什麼?你沒有強烈地要這片羽毛飛起來的願望嗎?”

“我有,教授。”阿波羅尼婭像個木偶一般機械地一次次揮動著魔杖,“我請求您能夠讓我停下,不然我不能保證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這可太像一句威脅了,弗立維教授從教幾十年也沒見過這樣古怪的學生,他沒放在心上,繼續盯著她苦思冥想。

終於,在阿波羅尼婭一句和之前彆無二致的“羽加迪姆勒維奧薩”脫口而出後,整個教室都爆發出了聲震屋宇的劇烈尖叫。

所有受重力影響和地板接觸的人和物,除了阿波羅尼婭本人屁股底下的那張板凳,統統漂浮了起來——教授、學生、桌椅板凳、書包課本,都隨著阿波羅尼婭的魔杖的移動而緩緩旋轉,好像攪拌杯裡的柚皮醬。

有人嚇哭了,有人開始破口大罵,還有人冷靜下來之後反倒覺得有趣,弗立維教授還有心思問她:“你早就知道會發生這個,是嗎?”

“是的,教授。”阿波羅尼婭輕快地將人送回原地,“我拿到魔杖後就開始預習功課,但一百次照明咒裡總有八十次不成功,十次亮得像引爆核彈,還有十次忽明忽暗,難以穩定,”

“其他魔咒也是如此嗎?”弗立維教授興致勃勃地問,“你有試過彆的嗎?”

“試過的,先生,後果是山一般的蝴蝶蘭淹沒了我的臥室。”阿波羅尼婭居然還有心情笑,“場麵還挺壯觀的。”

“事情經過就是這樣,阿不思。”

校長室裡,阿波羅尼婭被按在辦公桌前的小扶手椅上,身後一左一右站著她的任課教授和院長,鄧布利多風塵仆仆,旅行鬥篷隻解了一半兒。

“唔……”那雙還不那麼蒼老的藍眼睛裡閃過一絲興味,“介意在我的辦公室裡再試驗一次嗎?”

“照明咒,可以嗎?您的東西看起來都很貴,我賠不起。”阿波羅尼婭誠懇地說,對於自己無法正常施放魔咒這件事一點兒都不著急。

“當然可以,你很體貼,格林格拉斯小姐。”鄧布利多笑了笑,抬手變出四副墨鏡,這才是真體貼。

試驗結果與她說的完全吻合——大部分時間那根月桂木魔杖毫無反應,間或爆發出能讓人暫時性失明的光亮,偶爾也像螢火蟲尾巴那樣微弱地閃幾下。

“我明白了。”鄧布利多摘下墨鏡,疲憊地揉了揉眼睛,從廚房給反複念咒到口乾舌燥的阿波羅尼婭要了一瓶橙汁,又請兩位同事也坐下。

“如果把魔力比成水,我們的身體就像一個蓄水池,手握著魔杖,就像是水龍頭接上水管。”

鄧布利多一揮魔杖,空氣中當真浮現出一個微縮的水池模型。

“小巫師無法控製自己的魔力,經常會魔力暴動,使用魔杖和係統性的學習會改善這種情況,就像為一匹橫衝直撞的神符馬套上籠頭。但是你的魔杖沒有,咒語為你暴動的魔力規劃了有軌的出路,但你的魔杖隻是憑借它自身的力量助長了這種行為——如果我猜得沒錯,應該是那幾種特彆強大的木材吧?”

阿波羅尼婭點點頭:“月桂木,杖芯是龍的心臟腱索。”

“和你的名字很配。”鄧布利多點點頭,“我注意到你很平靜,格林格拉斯小姐,你對目下的局麵有什麼想法嗎?我有什麼能幫到你的?”

“不,先生,沒有。”阿波羅尼婭說道,“等我的父母返回英國,一切就會好起來的,屆時我可能需要請假回家幾天。”

她就像一台待維修的故障機器,生產廠家不在,怎麼敢交給彆人來修?阿波羅尼婭早在8歲時就放棄了向鄧布利多求援的想法——她的存在違背倫理,一旦揭蓋無異於巫師界地震,鄧布利多會如何抉擇她實在沒把握。

更重要的是,她不想再被操控、事事受製於人,她要掌握自己的命運。

鄧布利多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阿波羅尼婭汗流浹背。

“繆西卡也真是,這孩子既然先天不足,就該寫封信讓我們多照應照應的。”斯拉格霍恩愉快地拍了拍肚皮,站起身來,“搞到現在,虛驚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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