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學(4)(2 / 2)

“暫時不要讓這孩子動用魔杖,菲利烏斯。”鄧布利多溫和地叮囑道,“米勒娃那邊,我會親自去說,變形事故的處理難度可大得多了。”

“你可真是個奇怪的孩子啊。”回地牢的路上,斯拉格霍恩如是說道,阿波羅尼婭報以一個慣常的謙遜有禮的羞澀微笑,轉頭就把這事兒忘在了腦後,因為第三天有飛行課。

出於自身的原因,阿波羅尼婭可以對霍格沃茨種種近乎於奇跡的魔法現象無動於衷,但飛行是刻在每個人類DNA裡的幻夢,她也按捺不住蠢蠢欲動的心。

好在召喚掃帚這一項沒叫她出醜,她可不想叫幾十次叫不起來,再一叫那掃帚直接衝到天文塔頂立正站好,今天學校裡已經有很多人拿看怪胎的眼神看她了。

阿波羅尼婭雙腳一蹬,自由地衝上青天。

空中風很大,吹得眼睛、鼻子、耳朵沒有一處舒服,好在霍琦夫人允許他們自由活動時限高很低,學校的老舊掃帚速度也正正好。她愜意地飛了幾圈,注意到阿萊克托飛得像個嗖嗖的小炮彈。

這一位好像不行。斯萊特林們的脾性很難把握,她得找個有保障的。

阿波羅尼婭迎著雷古勒斯飛過去,叫道:“你會去選魁地奇的吧,明年?”

開學三天,阿波羅尼婭·格林格拉斯幾乎從不跟她室友之外的斯萊特林主動搭話,對其他三個學院的新生倒是如沐春風、親切友好。

雷古勒斯有點不高興,但還是說:“不一定,聽說詹姆·波特進了他們院隊,我不想和他對上。”

“你在擔心你哥哥會支持誰?”阿波羅尼婭慢慢升高,“彆傻了,他一定——啊!!”

女孩忽然撒手從掃帚上摔了下來,雷古勒斯大驚失色,想都沒想地就撲過去接。他們本就隔得不遠,可那把搖搖晃晃的破掃帚根本負載不了兩個小巫師的重量,徑直向地上砸去。

說好的載人航天呢?阿波羅尼婭實在是漏算了這掃帚的破舊程度,畢竟被破壞力極強的小巫師們天天騎來騎去,損耗可比關在恒溫恒濕的有求必應屋裡大得多了。

“該死的!”離地麵太近,霍琦夫人也來不及救,阿波羅尼婭猛地抱住雷古勒斯,死死地把他扣在懷裡,奮力扭轉身體——

“砰!”

“阿波羅尼婭!布萊克!”阿萊克托匆匆落地,踢掉掃帚跑過來,“還好嗎?你們倆,這……到底是誰救誰啊?”

天知道!她原本隻是想立一個“飛不好”的人設,把這個小小的救命之恩送給雷古勒斯,借此拉近關係。現在倒好,成了雷古勒斯欠她人情了。

霍琦夫人小心翼翼地把雷古勒斯從她這個“肉墊”上抱下來,阿波羅尼婭呻..吟了一聲,還想自己站起來呢。

“彆動,今晚你得把生骨靈當水喝了,小姐。”霍琦夫人嚴厲地說,把他倆飄起來往城堡轉運,“誰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不知道……”阿波羅尼婭立馬情真意切地哭起來,“我隻是低頭看了一眼,忽然就覺得頭暈眼花,渾身沒有力氣,不知道怎麼就滑了下去……都怪我,我連累了布萊克!”

雷古勒斯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撇撇嘴沒有說話。

“哦,這倒也是常事。第一次飛上天,光顧著看風景,一看腳下就完蛋了。”霍琦夫人又讚許地摸了摸雷古勒斯的頭,“你們兩個都很有無私助人的精神,我會給斯萊特林加四十分。”

她要是個赫奇帕奇,這四十分足夠引來半個學院的熱情探病,但斯萊特林就很難講了,阿波羅尼婭遲遲不對本院學生出手,正是因為她吃不準該如何與斯萊特林相處。

這不,龐弗雷夫人和霍琦夫人剛離開,雷古勒斯就迫不及待地施了一個靜音咒。

看來韋斯萊和隆巴頓都實行的快樂教育,一點兒學前班都不帶上的。

“你撒謊,你根本就不恐高。”雷古勒斯說,“你到底想乾什麼?”

“可現在所有人都以為我恐高,拜這四十分所賜,至少斯萊特林裡應該傳遍了。”阿波羅尼婭忍受著身上三處骨頭同時生長的劇痛——摔得太碎,隻好重新長,“那麼有朝一日,一把出其不意的飛天掃帚會幫我一個大忙。”

“你果然有目的。”雷古勒斯篤定地說,他隻要靜養即可,乾脆爬起來站到阿波羅尼婭床頭,“我在火車上就發現了,這幾天看得格外清楚,你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像個變色龍一樣。”

“不至於吧?”阿波羅尼婭喊冤,“我隻是想讓大家都開心,那也有錯嗎?”

“你彆轉移話題。”雷古勒斯絲毫不上當,“你的目的是什麼?”

“我的目的就是讓大家都喜歡我呀!”阿波羅尼婭委屈極了,道,“在家裡除了泡泡,沒有人愛我,我隻好到學校裡找點安慰。斯萊特林多難相處呀,我不想點兒辦法怎麼行?再說我算計的是我自己,情況有變,我不是立馬救你了嗎?”

雷古勒斯一噎。

年輕人啊,你的缺點是吃軟不吃硬。

阿波羅尼婭愉悅地看著雷古勒斯默默倒回自己的病床上躺好,想起前天禁林小溪旁遇見的少年。那一位倒是軟硬不吃,可惜一上來就被她奪走了主動權。

“嗯?”雷古勒斯忽然又爬起來,魔杖在病床外側拉起的簾子上輕探,“我的靜音咒被破除了。”

這並不難,中止咒連厲火都能掐滅,一個靜音咒還不是手到擒來。但問題是誰做的?

如果是龐弗雷夫人或者任何一位教職工,阿波羅尼婭現在已經喜提扣分+禁閉,沒準還要被體罰。那個人似乎並無惡意。

他知道這裡有一個靜音咒正在生效,八成是聽見了雷古勒斯施咒,或者是鄧布利多那樣的終極強人——除非鄧布利多閒到長毛,否則肯定是醫療翼裡的其他小病號。

雷古勒斯比她更快意識到這一點,他出去轉了兩圈,回來向她搖了搖頭。

“怎麼?”阿波羅尼婭問道,“剛剛進來時我就看見不遠處躺著一個人,把被子拉起來蒙住了臉。”

“嗯,他出院了,就在剛剛。”雷古勒斯臉色很難看,“龐弗雷夫人說不知道他的名字,隻知道是個斯萊特林,因他人的惡作劇而受傷。”

“如果你願意的話,通過枕頭我們至少可以知道他或她的發色以及洗發水的香味,這能幫助我們縮小嫌疑範圍。”

見阿波羅尼婭疼得眼冒淚花,在病床上輕輕抽搐,雷古勒斯當即打消了所有的念頭。

“算了,又不是什麼機密大事。”雷古勒斯還是有點不悅,“沒有人會蠢到拿這種事來要挾我們。”

阿波羅尼婭點了點頭,她本就是這麼想的,但看年輕氣盛的純血家族繼承人被一個小挫折氣得炸毛,也很有意思。

“麻煩幫我也把被子拉起來,好嗎?”她虛弱地請求,“我不想被人看到我因為痛苦而猙獰的麵容。”

雷古勒斯神情複雜地望了她一眼,抬起魔杖——一個完美的漂浮咒,她的視野籠罩在一片安全、溫暖、帶有草藥味道的潔淨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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