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學的日子總是乏善可陳,阿波羅尼婭按部就班地上課、寫作業、預習、複習,漸漸和其他學院的女孩子們打得火熱。斯萊特林裡自然有人看不過去,可誰都不敢貿然對她動手——誰知道她下一個魔咒到底威力幾何?
但架不住有人想要找她談談。
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裡,阿波羅尼婭把腳架在壁爐前,正翻著一本彆人丟在這裡的《女巫周刊》,阿萊克托鬼鬼祟祟地湊了過來。
“怎麼?”她懶洋洋地,“作業放在老地方,我因為篇幅限製沒能采用的一些知識點也歸納好了,夾在你課本裡。”
阿萊克托臉紅了,她恨恨地回頭瞪了哥哥一眼,猶豫道:“不是為了這個。”
“哦?”阿波羅尼婭直起身來,回頭環顧休息室裡的人——高年級居多,連納西莎·布萊克也在,她這個級長當得十分懈怠,感覺隻是被未婚夫托付了一些什麼東西而不得不去做。
“他們托我問問你,你怎麼總是和彆的學院玩得那麼好啊?”阿萊克托有些底氣不足,她覺得自己和阿波羅尼婭玩得也很好,“這不像一個斯萊特林應該做的。”
笑死,你怎麼不去看看伏地魔是怎麼做的。Ⅰ
“那斯萊特林應該做什麼?”阿波羅尼婭吹動著書頁,相當平靜,“四處樹敵,與彆的學院打得不可開交,這就是斯萊特林該做的?這就是黑魔王想要的?”
納西莎立刻瞥了她一眼,那些裝作聊天下棋寫作業的高年級生也紛紛破防,阿波羅尼婭默默記住這一撮人的臉。
“黑、黑魔王?Ⅱ”阿萊克托有些結巴,“你……你家不是中立的嗎?”
“噓——”阿波羅尼婭豎起一根手指,背後火光肆意燃燒,映得她渾然不似真人,“中立就意味著,這樣可以,那樣也可以。我還有選擇的機會,我有價值,而在座的各位,沒有了。”
阿萊克托捂住了嘴,沒怎麼聽懂,但是不要緊,本也不是說給她聽的。
欺負一個年紀幾乎是她三分之一的小孩子怪沒意思,阿波羅尼婭扔了書,準備洗洗澡早睡,雷古勒斯卻從外麵進來,遞給她一張紙條,上麵寫著“一打冰耗子”。
“校長希望你現在去見他,再晚就要宵禁了。”雷古勒斯說。
一聽到鄧布利多的名字她心裡就犯怵,阿波羅尼婭麻溜兒抬腳剛準備走,就聽見納西莎輕聲問道:“你要討價還價?”
看,這不就有個聽懂的。
“不敢。”阿波羅尼婭頭也不回,“斯萊特林是黑魔王的禁..臠Ⅲ,不是你們的,彆拿你們那一套去揣測那位大人的意圖。退一萬步說,我才一年級,諸位未免太心急了吧?”
你們食死徒是什麼公司啊?怎麼沒發育的小孩子都不放過啊?
阿波羅尼婭直覺自己未來的校園和職業生涯黯淡無光,見了鄧布利多還提不起精神,對方卻不以為忤,笑眯眯地推過一個小盒子。
“打開看看。”
送信的貓頭鷹還停在福克斯慷慨分享出來的棲枝上,阿波羅尼婭一眼就認出那是格林格拉斯家的一隻栗鴞。放在以前,她高低也要開個“您要向我求婚嗎,教授”的沒品玩笑,但今天她沒心情。
“哦,我爸爸媽媽回來了?”她相當漠然地打開那個小盒子,裡麵果然是一枚怪模怪樣的開口戒指,一側嵌著指頭肚大小的黑色晶洞,一側鑄了個扭曲的……水生植物,“這是什麼?”
“你的個人紋章戒指——你的父母在信中說,他們不得不讓你長期獨自生活,是以決定不等到十七歲,就提前給你——實際上是用來規整你無序魔力的煉金產品。”鄧布利多低頭看了一眼手中長長的信紙,“你選擇的紋章是……睡蓮葉Ⅳ?很少見哦。”
“因為歐陸常見的植物已經被我的祖先們用完了,如果我不想選擇白馬鼠尾草或者闊葉迷迭香這樣的亞種,隻好將目光放到其他的大洲去。”阿波羅尼婭撫摸著戒指上完全看不出本來麵目的荷葉,感覺眼眶脹熱,“我考慮過竹樹的葉子,那是一種在歐洲完全無法生存的植物,但竹葉細細長長,變成紋章圍繞在我的名字周圍,看上去會像兩個括號,我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鄧布利多微微一笑,催促她:“戴上試試。”
她順從地套在左手尾指上,戒指一下子扣緊了,微微發亮的晶洞像一隻小碗盛放著漆黑的漩渦,冰冷的泉流從戒指上湧出,沿著手指走遍四肢百骸,所經之處異常苦痛,但比起鑽心咒來還是差遠了。
鄧布利多顯然是“軟硬不吃”那一類的,阿波羅尼婭便不去偽裝,隻安靜地等待著痛楚過去,她才揚起魔杖,輕聲道:“鮮花盛開——”
橙紅色的花朵從她的魔杖前端綻放開來,深綠色的厚實硬質長葉片圍繞著它。阿波羅尼婭將花朵摘下,擱在鄧布利多桌上。
“一種石蒜,亞洲人稱之為‘紳士蘭花’Ⅴ,感謝您對我的幫助,教授。”
“這是我應該做的,孩子。”鄧布利多笑道,捧起花束在鼻端嗅聞,“你的父母遲早會回英國,我隻是發一封信,讓你不必等待太久。現在我很高興地看到,即便一直無法進行實踐練習,你的魔咒依然十分出色。”
豈止是不必等太久,她至少躲過了兩個鑽心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