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古勒斯看上去已經完全放棄了,站在一邊作壁上觀,和他一組的多爾芬·羅爾還在興致勃勃地想往坩堝裡加什麼。
阿波羅尼婭低頭看看自己瓶子裡的紫紅色液體,眼前一黑。
“四分五裂!”她從旁邊桌上抓起一把月長石,反複用切割咒弄碎,顧不上去除雜質,就全都灑進了雷古勒斯的坩堝裡。
就像一個即將爆裂的氣球被戳了一針,比先前更多的蒸汽脹滿了整間教室,仙氣繚繞之間,在另一頭指導學生的斯拉格霍恩匆匆趕來。
“怎麼回事?”他抹著額頭的汗,先低頭看了看坩堝,“很遺憾,P。”
“你害我得了P,格林格拉斯!”羅爾惡狠狠地想衝上來,他的塊頭幾乎有阿波羅尼婭兩個大。雷古勒斯咳了一聲,上前一步攔在兩人中間。
“格林格拉斯小姐,你往布萊克先生和羅爾先生的坩堝裡加了什麼?”斯拉格霍恩問。“或許他們不用得P。”
“粉碎的月長石,教授。”阿波羅尼婭給他看手心殘留的渣滓,“當時羅爾的坩堝馬上就要爆炸了,據我估算,等我交完藥水回來,那可怕的液體就會給我毀容。”
“月長石有舒緩的效果,還不錯。”斯拉格霍恩點點頭,順手取走阿波羅尼婭的藥瓶,畫了個O,又回頭麵對張牙舞爪的羅爾,“如果是月長石的話,羅爾先生,還是P。”
羅爾看上去又不解又憤怒,斯拉格霍恩歎了口氣,招呼他們幾個上前去。
“還記得課程要求是什麼嗎,羅爾先生?”
“液體……呃,什麼顏色來著……”羅爾下意識去瞟講台上阿波羅尼婭和阿萊克托那一組的藥劑瓶,“紫、紫紅色?”
“紫紅色澄清液體,散發出食肉動物的腥味。”雷古勒斯麵無表情地補充道。
“那你們做出來的是什麼樣子呢,在格林格拉斯小姐冒昧插手之前?”
“明亮的藍色,微微粘稠,氣味芬芳,產生大量蒸汽。”
羅爾不說話了,用肩膀把雷古勒斯撞了一個趔趄。“你怎麼也不攔著我?”他自以為小聲地喊道。
“那是你的自由,多爾芬。”雷古勒斯的眉宇間充斥著疲倦和厭煩,“我們是一個小組,你有權利對這鍋魔藥做任何事,反而是我,沒有權利對你的行為指手畫腳。”
謔,好消極的生活方式!
阿波羅尼婭都有些同情雷古勒斯了,她如果攤上這種室友和發小,估計殺人的心都有了。
顯然羅爾並不能理解好友言語中的深意,他隻是重重地“哼”了一聲,賭氣跑出了教室。
純血家族這參差不齊的教育水平,唉,真難帶。
嘖嘖稱奇的阿波羅尼婭禮貌地彎了彎腰,轉身要走,卻又被斯拉格霍恩點名叫住:“你那個小玩意兒做得怎麼樣了,格林格拉斯小姐?波莫娜和我說起,也覺得你的思路很有意思,如果能成,至少不必等到魔法植物受到損傷再給藥了,對不對?”
“很抱歉,教授,我還沒有頭緒。”阿波羅尼婭渾身僵硬,尷尬得頭都抬不起來。
“或許你可以找個同伴一起商量著來,這種水平的藥劑很適合你們這麼大的小巫師,就當成課餘愛好也不錯。”斯拉格霍恩寬容地笑了笑,他很清楚眼前的女學生和他門下那些天才少年之間的區彆。
她選擇月長石不可謂不聰明,但真正的天才一眼就能看出羅爾是在哪一步出了差錯,對症下藥,這樣那劑藥水說不定還有救,布萊克和羅爾也不必拿零分。
“您說的是……”阿波羅尼婭落荒而逃。
第二天下午沒課,有人叩響了她那間地下教室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