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門的功勞難道你不要?”阿波羅尼婭反問,“隻是遞個話而已,說不定我猜錯了呢?如果我猜對了,功勞你有份分,哪怕我猜錯了,也無傷大雅。我從不做沒把握的事、說沒把握的話,你知道的。”
雷古勒斯最終還是寫了那封信,然後就被緊急叫回了布萊克家——以沃爾布加暴病的名義。
“食死徒這活兒乾得真糙!”阿波羅尼婭抱怨個不停,“就算是做做樣子,也該叫上西裡斯也一起回去,把他忘在這裡算怎麼回事?好麼,你前腳寫信,後腳就回家,沃爾布加阿姨才幾十歲就得龍痘?你都不知道,你走的第二天早上吃飯,鄧布利多瞧我的眼神兒都不對了。”
去而複返的雷古勒斯舉起雙手、連連道歉:“貝拉做事總是這樣,我爸爸也覺得不合適。她如果私下聯係你,你可彆聽她的,她無論說什麼都彆理她。”
阿波羅尼婭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你回去見到黑魔王了?”斯內普問道,一副審慎的語氣,“他怎麼樣?”
雷古勒斯遺憾又失落地搖了搖頭:“我被帶去了食死徒的駐地,貝拉他們都在,問了我一些話,我就把那天晚上的事情和阿波羅尼婭的話都說了,盧修斯說他們會派人去法國確認,然後我就回來了。但是……”他想到了什麼,不由得沉吟起來。
“你覺得哪裡不對?”阿波羅尼婭問道,“房間裡還有其他人?”
“黑魔王一定也在其中。”見雷古勒斯頷首,斯內普馬上說道,“你能感覺得到,卻認不出來。如果你能認出來,他反而會忌憚你,這樣就好。”
看,這就是理性打工人和無腦小迷弟的區彆。
進入五年級,他們的“實驗”正式進入不可饒恕咒環節。阿波羅尼婭親手定下及格標準:被偷襲情況下一分鐘之內掙脫奪魂咒,在鑽心咒下維持大腦封閉術,索命咒沒那麼多幺蛾子,管用就行。
前兩者的實驗對象都是三方亂戰,索命咒暫時擱置。
“答案是根號25!”阿波羅尼婭叫道,“也就是5,不不不正負5!”
教室儘頭並排懸掛著三塊小黑板,上麵記錄著不同的問題,最中間的那一塊此刻正在發出吉祥的綠光,“根號25”出現在了答案欄,緊接著黑板上光芒一閃,問題與答案都消失了,一道嶄新的麻瓜數學題出現在黑板上。
“祝賀你。”斯內普和雷古勒斯將被疼痛折磨到完全失去行動能力的她提溜到椅子上坐好,又倒來半杯緩和劑。鑽心咒受害者很難提供一雙清明的眼睛來攝神取念,他們的第二項不得不改為“在鑽心咒下保持理智與邏輯思考”。
阿波羅尼婭選擇心算數學題,雷古勒斯的黑板上是經過兩次不同魔文轉寫的黑魔法理論完形填空,斯內普的黑板上隻呈現出一株斯普勞特教授都沒有的魔法植物,他需要將這植物的花、葉、根、莖不同的炮製過程、添加到什麼魔藥中有效完整地複述一遍。
一開始真是慘不忍睹,標誌著鑽心咒安全時效的沙漏漏到底兒,他們也一個問題都答不上來。
而雷古勒斯這次回家,還提出了一個非常詭異、非常喪良心、非常匪夷所思的提議。但他說的似乎又有些道理,誰沒有點不想被彆人知道的小秘密呢?
哦,斯內普暫時沒有,但他覺得這是個不錯的挑戰。
於是他們在把彼此虐待得爬不起來之後,乾脆也就不起了,胡亂躺在石磚上望天望地,觀察、記憶、複現這間教室裡的任何細節,努力地在頭腦中編織“黑發盧修斯和納西莎熱吻”的場麵,時不時還要去雷古勒斯那裡確認一下細節。
局勢穩中向好,直到有一天阿波羅尼婭偶然在晚飯時和雷古勒斯坐在一起,收獲了多爾芬·羅爾的一陣起哄,引得斯萊特林長桌上的人紛紛來看。
“那麼說,那個婚約是真的了,雷古勒斯?”金發大塊頭擠眉弄眼,看著更蠢相了,他和雷古勒斯是拐著彎的表親,“你為黑魔王贏得了格林格拉斯家?”
阿波羅尼婭手一滑,餐刀在瓷碟上劃出一陣淒厲的、宛如人魚憑岸高歌的響動。
“看來你不怎麼情願啊,格林格拉斯?”六年級的穆爾塞伯看熱鬨不嫌事大,拿一根啃乾淨的雞腿骨敲著高腳杯,“雷古勒斯還沒搞定你嗎?太弱了,小子!”
“斯萊特林扣十分。”阿波羅尼婭向他笑了笑,“為你們兩個口無遮攔、造謠傳謠、詆毀他人私生活、破壞考生心態、吃裡扒外拖斯萊特林後腿!”
長桌上一片死寂,隻有幾個七年級忍不住笑出聲來。
“到底是誰吃裡扒外?”穆爾塞伯怒了,“哪有給自己學院扣分的級長?”
“沒有嗎?”阿波羅尼婭懶洋洋地,“那就從我開始。你再多說一個單詞,就多扣五分,請——”
雷古勒斯連忙和幾個室友一起按住暴怒的穆爾塞伯,羅爾也不敢拱火了,幫忙捂著穆爾塞伯的嘴。阿波羅尼婭嗤笑一聲,起身離開。
半小時後,他們重新相遇在地下教室。心虛的雷古勒斯給她帶了一些炸魚薯條,甚至還有一杯甜奶漿。
“你再這樣,我會以為你真的暗戀阿波羅尼婭,穆爾塞伯會喜歡這個花邊新聞的。”斯內普嘲諷道,“有些事我們心照不宣,雷古勒斯。”
雷古勒斯渾身僵硬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阿波羅尼婭倆手一攤:“不是我說的……對西弗勒斯來說,我們的大腦是真的很易讀。”
“本來是媽媽和德魯埃拉舅媽在商量。”雷古勒斯雙肩一垮,徹底自暴自棄,“她們聯係了格林格拉斯夫人,但被拒絕得很徹底,差不多是暑假的時候吧?媽媽覺得丟人,在家生了好幾天氣,還總是找茬罵西裡斯。”
原來繆西卡的憤怒還有一部分來自布萊克的婚約請求,可惜布萊克家實在是太“黑”了,意圖又如此明顯——如果真的聯姻,格林格拉斯家連一頁紙都不會落在科俄斯手上。
雷古勒斯繼續說道:“再就是我這次回去,返校前一晚貝拉忽然來訪,讓我們無論如何也要……”
“把我搞到手?”阿波羅尼婭若有所思,也不知道伏地魔到底說了什麼,才能讓貝拉特裡克斯做出如此投機的決定,“她是不是還說,讓你先彆急著征求格林格拉斯家的意見,先當個愛情騙子、騙到我的心再說?”說得三個人都笑了起來,雷古勒斯點點頭,頗為不好意思。
“隻要不是黑魔王的意思,沃爾布加阿姨和貝拉要怎麼打算,我也無權乾涉,是不是?”阿波羅尼婭反倒看得很開,她想利用伏地魔達成自己的目的,少不得給他一些好處,可沒打算讓他全吞,更輪不到布萊克。至於結婚?她要是真想當個穩妥的聯姻吉祥物,何必當著普瓦捷家族繼承人的麵跳橋?
雷古勒斯欲言又止。從前他們顧忌阿波羅尼婭的姓氏,很少提及關於黑魔王的事,也約束那些心向往之的斯萊特林彆去自討沒趣,可她自己反而越說越起勁。他每每問及,便說些模模糊糊的話來搪塞。雷古勒斯相信自己的朋友做不出兩邊要價的蠢事,可前路逼近,躲在學校裡的清閒日子可不多了。
“還不是時候。”斯內普勸阻般地按住他的肩。儘管如此,他自己也越來越多地從同齡人和七年級的口中聽到阿波羅尼婭的名字,這意味著黑魔王真的盯上了她。
阿波羅尼婭最近坐立難安,她的朋友時不時就會投來自以為隱蔽的憂慮目光,仿佛她現在是砧板上的一塊肉、冰層裡的一條魚。她領受了朋友們的好意,卻也不得不將他們的注意力暫時轉移。
“不知道有多少女巫因為不能墮胎而不得不生下不被期待的小孩,從此在育兒困境和無愛的婚姻裡困頓終生。更多的孩子甚至淪為棄嬰。”她意有所指,穩穩拿捏,卻又裝得冠冕堂皇,“如果有了墮胎藥劑,她們的人生就能多一些選擇,對不對?”
希望莉莉·伊萬斯的人生也能因此擁有更多的選擇。
對付雷古勒斯則不必那麼多彎彎繞繞,她隻要拋出“魂器”這個詞,就足夠雷古勒斯熱情似火地深入鑽研去了。
至於索命咒,唉,天寒地凍的,連隻蒼蠅都沒有,除了海格養的雞,總不能殺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