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1)(1 / 2)

1991年,英國,倫敦,國王十字車站,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場麵非常和諧。

哈利乖巧地跟在萊姆斯·盧平身邊,和籠子裡的海德薇甜蜜互動;馬爾福夫婦一個強作鎮定、一個滿麵不舍地送彆自己的寶貝兒子,其教父雷古勒斯就在旁邊笑眯眯地看著;阿波羅尼婭則在不遠處和傲羅閒談——每年開學日魔法部都會派人來巡視,否則《保密法》早就被橫衝直撞的小巫師們轟成碎片了。

總之就主打一個“麵上都不熟,一問全認識”。

“這就是納威吧?”阿波羅尼婭笑道,“個子真高,有沒有什麼秘方啊分享一下?”

被爸爸媽媽養大的納威·隆巴頓相對於同齡人來說瘦高瘦高的,長手長腳,看著還是不太靈巧。但是他的神態很從容,雖然要離家住校了有點兒緊張,但完全沒在怕的——他爸爸弗蘭克·隆巴頓今年剛剛接替阿拉斯托·穆迪成為傲羅辦公室負責人,以後每年開學、放假都能和媽媽一起來接送他,這對於一個雙傲羅家庭出身的孩子來說,是完全不敢想的。

“你已經不能再長高了吧,阿波羅尼婭?”艾麗斯·隆巴頓啞然失笑,小圓臉非常不顯年紀,看著還和納威五歲被送去奶奶牌托管班後、她終於複職時一模一樣,“彆再長了,再長你要頂破天花板了。”

“為魔法部引入陽光,這沒什麼不好的。”她的丈夫在一邊打趣,“誰讓她叫阿波羅尼婭呢?”

眾人一齊笑起來,納威卻還是那個一板一眼的性格,認認真真地說:“喝牛奶,曬太陽,適當運動……沒了。”

阿波羅尼婭忍俊不禁,剛想說點兒什麼,就被艾麗斯使了個眼色,叫過一邊兒去了。

“怎麼啦?”阿波羅尼婭一時茫然,“哪怕是部長也不能乾預分院結果的,不過我和你保證,納威一定是格蘭芬多。”

“不、不是!”艾麗斯急得擺手,悄悄地指了指身後,“哈利·波特……我們……”那張可愛的圓臉上露出愧疚的神色來。

“正常相處就好了,彆多想。”阿波羅尼婭歎氣,“這一切都是陰差陽錯,是伏地魔做出的選擇,和你們沒有關係。”

艾麗斯深深歎氣,和阿波羅尼婭一起遠遠看著韋斯萊大部隊穿越牆壁,浩浩蕩蕩地抵達站台。盧平帶著哈利過去打招呼,紅頭發們一擁而上將救世主淹沒了。

“孩子們會好好的吧?”艾麗斯輕聲問道。

“當然。”阿波羅尼婭微微一笑,“鄧布利多在那裡,霍格沃茨可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哈利直到列車滑行才敢向阿波羅尼婭和雷古勒斯揮手——離得夠遠,已經分不清究竟是向著誰了。

阿波羅尼婭揮得很敷衍,她並沒有什麼離愁彆緒的小心思,反而有一種終於把包袱甩出去了的輕鬆感,哈利對她的稟性心知肚明,氣得直跺腳。

但雷古勒斯,卻忽然向著列車的方向高高舉起了一個什麼東西。

“是個鏡子吧?”羅恩擠在他身邊,探頭出去。

“魔法鏡子不會反光嗎?”哈利好奇地問,“我看到那裡麵黑乎乎的一片,好像有個動物頭?”

“那他可能是要詛咒這車上的誰,巫師認為黑色的動物不祥,黑狗更是不祥到極點。”羅恩一邊解釋,一邊摸出個巧克力蛙來嚼著,“餓了,我們家人多,每次集體出動都要鬨個人仰馬翻,我早飯都沒吃幾口。”

哈利抿著嘴不說話,他極偶爾會在家裡聽見大狼狗呼哧帶喘的聲音,或者是嗚嗚咽咽的悲嚎,循聲看去卻什麼都看不到,這是連魔法都不能解釋的怪象。如果是一麵鏡子……鏡子是隨處可見的,不是嗎?

“雖然不祥,但也沒有靈驗到那份上。”羅恩見勢不妙,連忙安慰他,“好了好了,看不見了,關窗坐下吧,風大吹得頭疼。”

哈利隻好掏出泡泡準備的便當盒,一打開裡麵足有三層,但都是不頂飽又容易消化的小吃,顯然為他留足了餘地——又要買零食、還要和朋友交換午餐、晚上還要去霍格沃茨吃頓好的。

他們零零碎碎地鋪陳了一桌子,然後全都掃蕩乾淨了。哈利一早上又緊張又激動,也約等於什麼都沒吃。

他和魔法有關的東西全都存放在隔壁,德思禮夫婦還以為他轉學去了另一所全寄宿的私校,也不太關心,因為達力又病了。

總之救世主在麻瓜界的最後一頓飯是一截梆硬的法棍,何其可憐。

飯後他正覺得困意上湧,包廂門卻被人一把推開了,已經盹過去的羅恩“嗷”一嗓子跳了起來。

“我真的忍不了了!”德拉科·馬爾福氣急敗壞地衝進來,“一群愚蠢的巨怪!克拉布那個傻缺,他拉低了整條列車的智商!他居然、居然還想讓我當他小弟,他做夢!”Ⅰ

罵完才發現羅恩·韋斯萊也在,一時尷尬到摳腳。

“咳嗯……”德拉科下意識擺出模仿父親盧修斯的姿態,卻忽然想起雷古勒斯告訴過他的話。

“害怕哈利和格蘭芬多的同學交好、從而疏遠你?你們如果不在一個學院的話,就一定會疏遠的……那你記得,永遠彆做那個先出頭挑事兒的人,哈利是個心軟的孩子,明白嗎?”

“我能在這裡睡午覺嗎?”德拉科硬生生將那句“看看那頭野蠻的紅發,你一定是個韋斯萊”咽回喉嚨下,“現在大家都在睡覺,沒人會注意到我們。等大家醒了,我就走,不會惹麻煩的。”

和救世主頭碰頭趴在同一張桌子上睡覺時,德拉科·馬爾福露出了勝利的微笑,對麵那個大睜著眼的韋斯萊估計今天是不用想睡了,耶!

羅恩果然沒能睡著,等到德拉科回去換校袍了,他迫不及待地把憋了一下午的話問出了口。

“那是個馬爾福吧?”羅恩說,“你怎麼會認識他啊?盧修斯·馬爾福是逃脫了審判的食死徒!”

“他教父是我教父的親弟弟。”哈利淡定地說,“我們的教父是你的表兄,也是你媽媽的嬸嬸的侄子。”

“啥?”羅恩露出聽天書的表情來,“你彆——你等等,我捋捋……該死的,你怎麼比我還清楚?”

因為我專門背過了準備糊弄你的,哈利麵無表情地想,格蘭芬多立場為先。

“我幾乎沒有親人,所以能扯上關係的人家我都很在意。”哈利黯然地歎了一口氣,“不管怎麼說吧,我至少從中感覺到過溫暖。”

回答他的是一個雖然有點硌人、但堅實有力的熱情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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