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霍格沃茨的地下水一定含、含鈣。”赫敏哽咽著說,“看,多漂亮的鐘乳石啊……”
“說點兒什麼,哈利!”羅恩顫抖著催促他。在濃密的黑暗中僅憑三束照明咒的光芒是不夠的,因為他們完全不知道魔杖下一秒會照到什麼東西,會不會就是繼承人獰笑的臉?
“哦。”哈利試著摳了摳石雕蛇眼中鑲嵌的寶石,沒摳動,“打開。”
密室的第二重比它的門廳還要來得大場麵,穹頂幾乎有兩層樓那麼高,森然羅列的石柱蛇影重重,蛇眼都望向同一個方向——頂天立地的斯萊特林雕像。
“我同意你關於斯萊特林審美的說法,羅恩。”哈利無語地說,“即便是藝術學院那些先鋒派們過來,也無法違心地說這、這一切象征著善良正義什麼的。”
“但、但是,蛇怪在哪兒呢?”赫敏小聲問,怕打擾了什麼似的。
“不重要,孩子們,我想有那條蛇蛻就夠了。”有人興高采烈地說道,“現在,放下魔杖,舉起雙手,慢慢轉過身來。”
是洛哈特。
“這個時候還有學生敢在走廊上出沒,我悄悄跟過來準沒錯!”他聲音裡的得意幾乎要滿溢出來,“隻能說我們的三位小偵探太注重查案了,連身後跟了個人都不知道。拜你們所賜,我的《與蛇怪雪夜狂奔》終於能完稿了,十六年了。”
“這裡麵有你什麼事兒啊?”羅恩叫道。
“噓,韋斯萊先生,彆真把蛇怪招來啊,我又打不過。”洛哈特氣定神閒,“好一段精彩刺激的冒險經曆,曾經是你們的,現在是我的了——隻要一個遺忘咒。”
“無恥!”赫敏塌房塌得太厲害,聲音裡又帶了哭腔,“你的那些書,難道全都是這樣?”
“成年人的世界是很難混的呀,格蘭傑小姐。”洛哈特已經笑出了聲,“就當是我能教你的最後一課吧!”
哈利忽然一聲尖叫!
洛哈特嚇得一哆嗦,但眼前三個一直背對著他的小巫師卻猛地轉身,魔杖早已舉在胸前——
“除你武器!”
“統統石化!”
“一忘皆空!”
洛哈特被巨大的衝擊力撞得飛了出去,後腦正嗑在石柱盤繞的蛇頭上。“沒死。”赫敏壯著膽子匆匆跑過去看了一眼,“但是在流血。”
“我就說巫師很難死的。”羅恩說,哈利正仰頭看著那個猴子一般的雕像,“打開。”他如此說道,已經熟練到可以不用非找條蛇盯著了。
然而奏效了兩次的口令這次不管用了,雕像沉默矗立,無言地俯視著後人。“你會不會找錯地方了?”羅恩小聲問,“這樣有點兒蠢。”
“不可能。薩拉查費儘心血營造的密室,這麼大的場麵,會讓他的寶貝蛇怪從隨便哪塊地板縫裡鑽出來?”哈利很堅持,嘶個沒完,“一定是這裡,隻能是這裡。”
“或許你需要用更……呃,詩意一點的語言?”赫敏把洛哈特用咒語牢牢捆在石柱上,還撿走了他的魔杖,“總得和這個地方、這種規模相襯吧?”
“我藝術和美學課是胡上的。”哈利無辜地說,“英語修辭與寫作主要學習怎麼水論文。”
於是三個人開始七嘴八舌地胡謅一些“詩意”的語言,哈利再用蛇佬腔忠實地翻譯出來。也不知道是誰的哪句話觸動了薩拉查的亡靈,反正它高興地張大了嘴,準備放他的“好小蛇”出來見見世麵。
“蛇怪的目光!”羅恩嚇得步步後退,“我們怎麼辦?我們是來給它送飯的呀!”
乾!大意了!
“先閉眼!”哈利果斷地說,“隱蔽!離洛哈特遠點兒,會爬樹就爬到柱子上去。”
洛哈特在流血,蛇怪吃也是先吃他。
“鄧布利多教授!”羅恩不停地碎碎念,一邊手腳麻利地向柱子上爬去,“如果你能聽到我們說話,我們真的很需要幫助!求求你!我已經能聽見蛇怪著陸的聲音了!”
一聲清越的鳳鳴響起!
“什麼鬼動靜?”羅恩怪叫道。
“是鄧布利多教授的鳳凰!”赫敏驚喜地喊了一聲,“鄧布利多家族能夠驅使鳳凰Ⅱ,決鬥俱樂部那天它吃了好多毒蛇!”
鳳凰已經和蛇怪纏鬥起來,很快就將那一對害人不淺的招子啄瞎了。它愉悅地又叫了一聲,飛到羅恩頭上蹲著,尾羽在他眼上掃了又掃。
“我睜眼了啊!”羅恩叫道,“我真睜了!”
一睜眼就看到蛇怪在地上痛苦翻滾,還難以自拔地被不遠處氣味甜美的洛哈特所吸引。
“你這家夥!”他幾乎是用儘全身力氣叫了一聲,“不準吃人!”
鳳凰扔了個東西在他懷裡,羅恩根本無暇注意那是什麼,就胡亂往懷裡一揣。他勇敢地抓住了鳥尾巴毛,被帶著在空中滑翔了一段距離,主動鬆手跳到了蛇怪的頭上。
“是滑的啊啊啊啊啊啊啊!”羅恩手忙腳亂地摳著蛇怪的鱗片,卻無從下手,同時蛇怪也感覺到“上麵有人”,顧不上灼痛失明的雙眼,開始更大力地掙紮起來,甚至不惜用頭去撞石柱。
如果它要撞的不是赫敏藏身的那一根就好了。
羅恩忽然覺得懷裡一沉,長袍幾乎要被墜破,他本能地伸手一摸,硬生生從袍子裡抽出一把精致鋒利的銀劍來。“我沒被割得腸穿肚爛真是梅林保佑!”他雙手握住寶劍,準備給蛇怪來一下狠的,可是他連安穩地呆在蛇頭上都很費勁,騰出手來握劍後就更困難了。
“嘶嘶!”黑暗中不知哪一根石柱的高處傳來一個冷酷的命令,“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Ⅲ
蛇怪的龐大身軀愣是有一瞬間的僵硬,像是齒輪鏽住、需要上油的機器,一卡一卡地,在遵循天性和服從命令之間反複橫跳。
“羅恩!就是現在!”赫敏尖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