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動(3)(2 / 2)

“哎呀,還有二十分鐘了。”她輕笑道,精心保養的樸素指甲在水晶表盤上敲擊出清脆的聲響,“該下去了,我還得換罩袍呢!我敢打賭,光等升降梯我們就得等上十分鐘。”

康奈利·福吉拙劣的小把戲落了個空,他的被告和代理人甚至到得比陪審團還要早,而前威森加摩首席儘攬人心,更讓他像極了一個笑話。西裡斯說得沒錯,鄧布利多簡直是把福吉的臉皮扒下來往地上踩。

福吉說哈利違規濫用魔法,鄧布利多就說在場有成年巫師,甚至是哈利的教父,他可以在教父的監管下使用魔法,證人現在門外;

福吉撒潑耍賴說證人要麼是哈利的親友,要麼是鄧布利多的老友,證詞不可信,鄧布利多就說我們報警了,傲羅和記憶注銷指揮部的人都看見攝魂怪了,什麼,都一起出外差了,這麼巧?沒關係,有記錄和口供,不會突然失火燒沒了吧;

福吉說哈利六月底還非法製作了一個門鑰匙,鄧布利多就反問你不是認為他撒謊嗎?有什麼證據證明哈利非法製作了門鑰匙?當場現查交通司的記錄,居然是零耶!

哈利拚命讓自己板著臉不要笑出聲來,他死死抓著被告席的扶手,椅子上懸垂的鐵鏈被他弄出了輕微的聲響,但已經無人在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鄧布利多單方麵碾壓福吉的不對等戰役上。

眼看福吉已經惱羞成怒地要搬出哈利三年級吹脹姑媽的事來了,隻聽一聲輕笑,阿波羅尼婭舉起了手:“部長,我有問題。”

“講,請講,阿波羅尼婭!”福吉用袖口擦了擦腦門兒上的汗,“你有什麼好的意見?”

“我在想,這件事會不會是您自導自演呢,鄧布利多教授?”阿波羅尼婭禮貌地欠了欠身,“自從攝魂怪入駐阿茲卡班以來,兩百多年從沒出過岔子,我也相信法律司與神秘事物司的監管不會出問題,想必一定是有內鬼。而您恰巧準備的很充分,您想做什麼呢?”

乾!還能這麼玩!

“事實上我也很好奇,究竟是誰派出了那兩隻攝魂怪。”鄧布利多也頷首還禮,“如果法律司或者神秘事物司有辦法調查的話——”

“咳咳!”哈利一聽那矯揉造作的咳嗽聲就頭疼,那個粉紅色..蟾..蜍..科兩棲動物又要發言了。

“事實上,並沒有這種異想天開的辦法,鄧布利多。”她甜甜地笑道。

“咦?”阿波羅尼婭困惑地看了她一眼,“沒有嗎,多洛雷斯?可我明明——”

“沒有!”烏姆裡奇堅定地把她堵了回去。

“好吧,既然多洛雷斯說沒有,那就沒有好了。”阿波羅尼婭意味深長地說,“我忘了多洛雷斯也是法律司出身了,她對法律司的了解和掌控,比我還多還深呢!”

哈利眼睜睜地看著福吉臉色一變,他猛地扭頭看了烏姆裡奇一眼。“多……”他喃喃地說,不停地擦著汗。

“部長?”烏姆裡奇天真無辜地望著他。

“表決吧!”福吉垂頭喪氣地說道,“認為哈利·詹姆·波特無罪的舉手……”

哈利大獲全勝!他走出審判室,卻發現走廊上並沒有什麼證人,一個都沒有,隻有一大一小兩個韋斯萊隔著整條走廊,就像隔著天上的星河,扭著脖子誰也不看誰。

“我就猜康奈利不會允許他們上庭,乾脆彆白跑這一趟。”鄧布利多輕鬆地說,“好了,去和亞瑟打個招呼,我送你回去。”

他們同行了一段路,要回到九層搭升降梯。經過一條小岔路時哈利注意到福吉正和烏姆裡奇躲在裡麵說悄悄話,兩人連威森加摩的袍子都來不及換。隻這驚鴻一瞥,哈利隻來得及看清出福吉滿臉的氣急敗壞,而烏姆裡奇卻理直氣壯的,一副坦然無比的樣子。

“是烏姆裡奇嗎,教授?”哈利敏銳地問。

“你早就見識過她的招數了,哈利,隻不過她當時針對的不是你。”鄧布利多俏皮地眨了眨眼,“你小時候不是在王蓮的葉子裡睡了一覺嗎?”

久遠的記憶浮上心頭,哈利恍然大悟。可十五歲的哈利·波特已經不會傻傻地相信襲擊他們的暴徒被麻瓜警察帶走了,他們去哪裡了呢?

出於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本能,這個問題他並未直接問鄧布利多,而是問了正在格裡莫廣場12號吃早午餐的唐克斯。

“德力士?”唐克斯一愣,“這個名字有點耳熟……不,他肯定不是現役……哦我記起來了,五年前,要麼就是六年前,法律司莫名其妙地失蹤了一批人,有傲羅,也有執行隊的,還有打擊手,連屍體都沒找著。都說他們是奉前任部長的命令乾臟活兒,估計全夥折在某個黑魔法遺跡裡了,福吉上台後還給家屬發撫恤金呢!”

所以,他們都死了?

哈利仿佛又能看見伯莎·喬金斯的臉,還有阿萊克托·卡羅綠光裡驟然倒下的身影,一向靠著麻瓜藥片壓製的頭疼也越發劇烈起來,幾乎到了難以忍受的地步。

但他並未向誰求助,那兩個身影交錯在他眼前閃現,令他日思夜想、廢寢忘食。連羅恩和赫敏雙雙成為級長都不能令他動容。

“奇怪,今年沒有黑魔法防禦術的課本誒?”

“或許穆迪教授真的成功了?”

“說真的,我不明白瘋眼漢為什麼不選擇留下來。”

“他這樣經驗豐富的戰士,留在學校裡才是屈就,萊姆斯也一樣。他們自己也更願意奮戰在一線,對吧,哈利?”

“哈利?”羅恩擔憂地湊過來,“不是吧……雖然我們都覺得你不至於,但你要是心裡不得勁兒,你就說出來。”

“不不不!”哈利恍然回神,“哦,你掃帚買回來了?打算參加球隊選拔嗎?”

這下赫敏也忍不住了。“哈利,羅恩的掃帚上個周就買回來了。”她輕聲說道,“你看上去很不好,不舒服嗎?”

“有點兒,”哈利含混地說,“額頭不太舒服。”

沒想到羅恩和赫敏為了他這一句話,竟然勇敢地攔截了散會的鳳凰社成員。哈利還在望著天花板發呆,就聽到熟悉的腳步聲向著他和羅恩的房間而來。

“哈利。”盧平開門見山,“止痛藥失效了?”

“不,沒有……”他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彈起來,“或許是我最近想得太多了,腦子裡有點亂。”

“我希望你說的不是你的大腦封閉術。”盧平說,“你還維持著它,對嗎?”

哈利點了點頭,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來:“這已經是我的一個習慣了,隻要我還在呼吸。”

盧平也笑了一下,笑得比哭還難看。

“最近在想什麼呢,要不要聊聊看?”他側身坐在床邊,“或許,我找西裡斯來?鄧布利多也還沒走。”

“不。”哈利也覺得是時候了,他不能帶著這一腦袋漿糊回霍格沃茨,但他也知道,無論是西裡斯還是盧平還是鄧布利多,都無法為他解惑,“我要和斯內普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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