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冕(3)(2 / 2)

“不然怎麼能叫惡作劇?”斯內普反問道,“你不會以為霍格沃茨一直充滿著愛與和平吧?”

哈利被他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也是阿波羅尼婭的主意?”哈利小聲問道,“也太缺德了。”

根據龐弗雷夫人的介紹,受害者先是呼吸困難、七竅流血(足夠折磨但不會死),服下任一解毒劑後隨即開始長達七日的昏迷(也不會死),正當所有人都為病人的蘇醒而歡呼時,就會發現他竟然又失憶了(心智兩歲),想要徹底解毒,可以,咽個金色飛賊先!

“阿波羅尼婭叫它‘遊俠的劍’Ⅰ,誰知道她是怎麼想的,我們都覺得拗口,直接叫‘十七號’。”斯內普的神情也滿是懷念,和龐弗雷夫人相比也不遑多讓,合著受傷的隻有羅恩。

“十七號?”

“我們共同研製的第十七種魔藥。”斯內普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看哈利的眼神怪怪的,“她本來想把解藥做成鮮綠色液體,接觸到實物會‘噝噝’地冒白煙。”

那不就是模仿強酸?這誰敢喝?哈利無語極了,問道:”那為什麼沒做?”

“無毒色素很貴,沒必要。”

哈利·波特:…………

斯內普的心情似乎因為回憶過去而變得好了不少,他大發慈悲地告訴哈利,解藥的形態和藥效半點兒關係都沒有,費時費力地捏個大丸子純屬為了難為人,至於斯內普為什麼非要難為羅恩,嗯……

哈利急著回去阻攔或許已經開始試圖噎死羅恩的雙胞胎,還沒來得及向斯內普道彆,就看到有求必應屋那麵牆上緩緩浮現出一扇門,灰頭土臉的德拉科閃身出來。

那顆金燦燦的腦袋上還頂著半拉蜘蛛網,似乎沒辦法再發光了,但當他看清走廊上的兩人——準確地說是斯內普——之後,那雙欣喜若狂的灰眼睛簡直光輝燦爛。

“我找到它了,先生!”

斯內普一愣,隨即用格蘭芬多們從來都沒有享受過的態度誇獎道:“做得很好,德拉科。”

德拉科向他點點頭:“請跟我來。”

哈利下意識地跟上斯內普的腳步,向醫療翼匆匆發了個守護神。沒有人能夠抵抗這種誘惑,他想,比伏地魔本人還要早知道關於“如何進入霍格沃茨”這道難題的解法,當然,不止一個答案,但未知的這一個更令人著迷。

然後他就一步踏進了一個前所未見的巨大垃圾場,足有一座宏偉的麻瓜教堂那麼大,從隻比禮堂穹頂矮一點點的天花板到地板的每一寸角落,從狹窄擁擠的門口到望不見儘頭的內部,都被各種各樣的舊物填滿了。

而德拉科所做的,就是把這間淩亂而無序的垃圾屋,整理成一個井井有條的二手市場。當然,他隻整理了一小部分,至少這間屋子現在進得去人了。

“你沒必要這樣做,德拉科。”連斯內普都這樣說。

“不行的,教授,我忍受不了。”德拉科也無可奈何,看來這些額外的工作浪費了他大部分的時間,但是沒關係,因為這也是伏地魔的時間,“哈利明白的。至少,我的家務魔法因此進步顯著。”

啊,沒錯,哈利的確記得,德拉科第二次拜訪女貞路5號時就嚴肅地提起,他不明白垃圾桶裡為什麼有會垃圾。在知曉家養小精靈這種生物之前,哈利一直以為這和“司棋男仆”一樣,屬於有錢少爺發神經。

他們穿行在德拉科整理出來的“小徑”裡,仿佛開車通過暴雪後的加拿大公路,隻不過此刻如山壁立在兩側宛如隧道的並非皚皚白雪,而是千百年來所有想藏東西的學生那千奇百怪的私人物品。

“就是那兒了。”德拉科一指前方。

小徑蜿蜒曲折,並非筆直前進,而是彎向每一個大型家具,所有的衣櫃、五鬥櫃、書櫃都像是迷宮裡一條堵死的分支,直到另一個平平無奇的大櫃子出現,那是迷宮的終點。

“我好像在哪裡見過……”哈利喃喃說著。

“嗯?”德拉科一驚,“可你沒來過我家,難道是彼得伯勒?”

彼得伯勒這個地名提醒了他,哈利想起自己在哪見過相同款式的櫃子了——阿波羅尼婭買下了它,在哈利二年級開學前,這似乎不是一句“慧眼識珠”就能解釋得通的。

“不,沒有……”哈利下意識地想隱瞞這件事,“我是說,它太普通了,你怎麼能確定這就是你想要的呢?”

“因為這個。”德拉科帶著他來到櫃子的另一邊,那裡安放著一座古怪的男巫半身像,雕像頭上歪戴著一頂灰撲撲的冠冕,“我得到的命令就是這個,‘一座大櫃,緊挨著一座雕像,附近有一頂女式銀冠’。”Ⅱ

“所以你找的是櫃子?還是雕像?”哈利本來知道答案的,但斯內普卻看都沒看一眼那隻決定伏地魔任務走向的櫃子,他站在雕像麵前,幾乎要和那個男巫臉貼臉地打啵。

“櫃子。”德拉科拍了拍櫃門,神情發愁,“我幾乎可以百分之一百地確定它壞了。”

“找是你找,修也是你修?”哈利被食死徒實習生的工作量震驚了,“我相信……一秒鐘就能修好!”

他悄咪咪指了指斯內普的背影。

“啊……”德拉科冷淡地說,“但是理論上我應該不願意把功勞和榮譽分享給任何人。”

哈利尷尬地清了清嗓子。

“那怎麼辦?”他試圖將話題導入安全的學術領域,“用‘恢複如初’嗎?”

德拉科難以言喻地看著他:“很好,那我隻怕得修到鄧布利多自然老死。”

哈利·波特,第一次把天聊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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