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聞(4)(2 / 2)

羅恩和赫敏急匆匆地趕到他身邊,赫敏看上去有幾分想要阻攔的意思,但並未開口,羅恩乾脆抱著胳膊等排隊。鄧布利多站在他們身後,魔杖拿得低了些,看不清神情。

哈利毫不猶豫地舀了滿滿一大杯魔藥,剛舉到嘴邊,忽然頓住了。他意識到了問題:絕望藥劑是整個岩洞陷阱的核心,必然是一種讓人聽都沒聽說過、並且毫無防備的罕見魔藥,哈利敢發誓伏地魔當初算計時一定將鄧布利多也考慮在內,但現在鄧布利多開口要解藥,斯內普就直接熬了一大鍋?

“或許你會覺得,現在的生活過於平淡。”鄧布利多總是一眼就能看穿他在想什麼,“但我們能有今天,哈利,這都是建立在過去許多個千鈞一發的時刻之上的,當年的驚心動魄、死傷累累,才換來了今日的有條不紊、嚴陣以待。你要知道,阿波羅尼婭作為食死徒的資曆並不算深,在她大殺四方之前,我們真的失去了很多誌同道合的戰友。”

他伸手拂落哈利手中的高腳杯,任由翠綠液體重新流回石盆內。

“隻要你們能明白此行的意義,倒也不用非要喝下去,畢竟是毒藥,毫無意義的苦痛是完全沒必要的。”鄧布利多平靜地說,“不過我怕勸不動你,才讓西弗勒斯準備了解藥,誰知道竟然啟發了你。”

“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嗎?”哈利艱難地問,“我是說,關於他們的……我知道斯內普和預言的事,這個我是知道的,彆的還有嗎?”

鄧布利多馬上想起了那瓶詭異的終止妊娠劑,繼而想起了冬夜的海德公園紀念碑下凍得幾乎死過去的小嬰兒。但他馬上就搖了搖頭,既然哈利沒有選擇去看那些記憶……

“不,哈利,沒有了。”他微微一笑。

哈利最終也沒有品嘗到絕望的滋味,在返程的小船上,鄧布利多見他仍然默默地望向小島,便將那隻鐫刻著布萊克紋章的酒杯扔進了湖水裡。

冰麵乍沸。

無數雙手,宛如蒼白的叢林,紛紛探出水麵,繼而是整個身體。伴隨著嘈雜的破水聲,陰屍像是一群目盲的掠食者,拚命嗅聞著生者的氣息,他們攀住小船的動作非常用力,船頭係著的鎖鏈都“喀啷”、“喀啷”響個不停。

先一步上岸的赫敏拚命捂住自己的嘴巴,羅恩更是徒勞地試圖用魔法保護自己。哈利看到一道紅光,希望不是繳械咒,但他更想象不到陰屍要怎麼昏迷。

“西弗勒斯是怎麼教你們防禦陰屍的?”鄧布利多還算氣定神閒,任憑小船四周都拖著層層疊疊的陰屍。

“跑。”哈利乾巴巴地說,不得不向鄧布利多靠去,有陰屍要摸到他的腳後跟了,“陰屍介於生與死之間,因此束縛咒和石化咒都不起效,飛來咒和漂浮咒同理。”

“顯然我們跑不了。”鄧布利多揮舞起魔杖,“厲火是一種很實用的魔咒,就像橫掃麻瓜世界的毒品往往都是很好的醫用麻醉劑。”

金紅色的火焰鳳凰乘風破浪,劈開黑暗與陰濕,衝出一條光明的坦途。

他們差不多花了和來時一樣多的時間離開岩洞,潮水已經完全漲起來了。哈利仍舊耿耿於懷,為鄧布利多不允許他用自己的血,一直到他們攀上懸崖,鄧布利多才終於鬆口。

“巫師的血液是十分重要的媒介,以靈魂締結的契約因其需要以血立誓而被稱為‘血盟’,湯姆憑借你的鮮血複活,因此他突破了莉莉留下的保護,可以肆無忌憚地觸碰你,就是這個道理。”鄧布利多點了點腳下,“阿波羅尼婭向石盆裡滴入了她被黑魔標記浸染過的血液,以此來偽造魂器仍在的假象。”

“所以這和哈利不能流血有什麼關係?”羅恩似懂非懂地問。

“湯姆身孚和哈利同源的保護魔法,我怕他萬一故地重遊,會有所感應。”鄧布利多輕鬆地說,“那瓶解藥呢,哈利?”

“我留在那裡了。”哈利坦然說,“就藏在石盆周圍。我想裡德爾總不會親自喝藥,如果哪天他想檢查檢查他的寶貝,一定會禍害一個無辜的人。”

“未必無辜吧?”羅恩不太讚成,“無辜的人會乖乖聽話跟他來這種鬼地方?除非用奪魂咒。”

“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是奪魂咒。”

“哎呀!”鄧布利多拍拍腦袋,“那瓶解藥可造價不菲,許多材料都隻能通過黑市,再加上我剛剛輕率地扔了布萊克家的財產……”

哈利懷疑地看著他。“我來賠,教授。”他說,“我想那個酒杯,雷古勒斯一定也不想再見到它了。”

“噢,那沒事了。”鄧布利多如釋重負地放下手來,“阿波羅尼婭手裡恰好有一條從西班牙流入的走私渠道,不花錢。”

羅恩哈哈大笑起來,哈利後知後覺地發現鄧布利多是在活躍氣氛逗他們開心,也是又好氣又好笑。他的目光劃過赫敏,發現她仍是低垂著眉眼,已經沉思不語好一陣兒了。

有什麼事被他忽視、赫敏卻發現了嗎?

哈利來不及思考,就被鄧布利多不由分說地帶住、幻影移形走了。他們回到霍格莫德,用出發前送去豬頭酒吧的飛天掃帚回到學校。

羅恩差一點兒開口詢問他們的落腳點,但是已經無需再問了——天文塔上黑魔標記高懸,像一輪幽綠的巨大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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