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手腕隻是紅腫,不碰不痛,不影響出招。這幾日夜夜入塔,手腕已經自行發痛。
她本身就是醫師,師從空青陵遊。可她自己給自己做了無數遍檢查,也沒能查出自己手腕是個什麼原因。
扶簌心裡沒底,怕自己再勞累下去真會傷到自己,準備歇息幾天,等找到醫師治療再恢複訓練。
“能找到治我手腕的醫師自然最好。”扶簌對碎銀城內有人能醫治自己都不知道的病保持懷疑,“要是找不到呢?”
找不到扶簌就隻能買些藥材隔開原承安,自己嘗試醫治。如若還沒效果,她不介意此時回一趟嶺藥門。
“怎麼可能。”原承安知道扶簌擔憂自己的怪病,但他不懂藥理,隻看到下山以後扶簌手腕一路惡化卻藥石難醫,伸手拍拍扶簌的肩,“要是在這兒找不到,我們還能去其他地方。你習劍的天資連穀大執事都誇讚過,以後說不定能去仙宗道典。我作為你朋友,與有榮焉,上刀山下火海,也得幫你找出四海最厲害的醫師。”
扶簌抬眼笑:“謝了啊。”
四海最厲害的醫師,不就是她的師父空青陵遊嗎?
想起師父,扶簌小貓一樣眯起眼睛,把頭輕輕湊在窗口,欣賞街邊繁華。
穿越者在嶺藥門做的事情實在太過分,她得千倍萬倍地補償師父,還有那些一直待她如親生妹妹的同門師兄師姐。
碎銀城找不到能醫治的醫師也好,她不就正好有理由去嶺藥門走一遭。師父他們是修道人,醫術遠遠勝過曾是凡身的自己,醫好了她的手腕,原承安就會給很多醫藥錢。
師父不一定搭理。但闞師兄肯定一邊說著“不要不要,醫治傷者是醫師本分”,一邊露著大牙拿出口袋把錢全裝進去。
眠眠師姐見狀必是白眼連連,等原承安和扶簌一離開,就會指著闞師兄的鼻子破口大罵他沒醫德。
兩個人鬨得沒完沒了,又摔草藥又砸藥鼎,師父氣得吹胡子瞪眼,嘟嘟囔囔躲回自己庭院,留下其他師兄師姐使勁渾身解數勸和。
碰到這種情況,若是大家說得口舌發乾都沒用,小師兄就會唧唧歪歪地跑到扶簌庭院,推年齡最小的扶簌去勸和。
眠眠師姐和闞師兄就算吵得再狠,一看見扶簌就閉了嘴,互相握手咬牙切齒地言和。嘴裡還不依不饒,說是不想帶壞小扶簌才勉強和解的。
她後來長大了些外出遊曆行醫,一年隻回幾次。每次回嶺藥門師兄師姐都圍成一團,一邊檢查她有沒有傷到哪兒有沒有長高,一邊向她吐槽眠眠師姐和闞師兄的恩怨情仇。
扶簌越想笑意越濃,渾身止不住地散發出溫和愉悅的氣息。
原承安撓撓頭,也著實沒想到自己一言竟讓一直擔憂的舒冬如此放鬆。感受到舒冬的堅定信任,原承安心下感動,給扶簌斟滿茶遞過去。
那琉璃盞裡的茶水才喝到一半,牽拉馬車的兩匹駿馬放緩腳步,習慣性地停在樓前,甩甩鼻子發出聲音。
原承安雇下的兩個隨從見狀從馬車前部跳下,提好提箱,擺好踩腳凳。車夫才掀起簾子,低頭提醒:“原公子,探月樓到了。”
“這麼快?”原承安理理衣袍,彎腰探出簾子。
百尺高樓逐雲探月,宏偉至極。碎銀砌成的瓦片上銀光躍動,高翹屋簷係著流蘇鈴鐺,精巧雅致。
朱門大敞,玉階生露。
兩位隨從提著提箱,彎腰垂頭,一邊一個站在樓前。
原承安的目光從聳入雲霄的樓閣上收回來,回頭看扶簌:“確實到了。這探月樓比我想的更高一些。”
扶簌對恢宏建築興趣不大,一口飲儘茶,跟在原承安身後一起下了馬車。
頭上纏著金綢帶的中年男人在門前候了半日,終於等來了貴客。
他遞給隨從一隻玉令,吩咐兩人先行一步,又上前幾步,雙手高於頭頂,呈給原承安一圓玉牌。
原承安收下喚傭的傳令玉牌,拿在手裡把玩。
男人對著原承安和扶簌再次行禮,不動聲色瞥了一眼扶簌腰間的劍宗玉令,伸手引路。
“原公子,這邊請。”
原承安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