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是。”同伴認真點頭。
扶簌放下簾子,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她看向原承安,對方沒聽見這番對話,正端著琉璃盞小酌清酒,滿足的模樣有些傻氣。
隨便吧,反正有錢的不是我。
扶簌打了個哈欠,倚在窗上小眯一會。
“原公子,萬藥府到了。”
金綢帶慢條斯理地卷起車簾,空出位置讓原承安和扶簌下馬車。
萬藥府西門僻靜,來往沒有多少人。
扶簌和原承安都沒上前說話,金綢帶就已經打點好,門口的守門人一聽金綢帶的名字,便帶著扶簌兩人入府。
不過兩人進府在廳前等了半刻,出來迎接他們的卻是一個頂多三四歲的小女孩。
小女孩一身粉裙,圓腦袋上隻有幾撮頭發,臉蛋肉乎乎的,算是可愛。但那說話一板一眼的清脆童聲總是讓扶簌聯想到係統。
想到係統變幻童聲的時候可能就是這樣一個可愛女孩,扶簌笑都笑不出來。
“你們兩個,誰看病啊?”小孩昂著頭左看右看,逆著光,分不清楚誰麵色不好。
“我看病。”不明情況,扶簌主動往前走了一步。
離得近,小孩仰頭費力,短腿往後退了幾步,叉腰。
“那你和我來,我帶你去找張師父。”她又指指原承安,“你去前麵付錢,不要亂跑。”
女孩聲音可愛,原承安一臉寵溺,拖長聲音說聲好,彎腰伸手捏了一下女孩的臉頰肉,心情愉悅地往前廳走去。
小女孩小臉一垮,氣鼓鼓地蹬了原承安一眼,回頭看扶簌:“我警告你,你要是捏我臉,我師父們不會放過你的。”
扶簌腦海裡全是係統,對著可愛小孩,心情複雜地擠出笑容。
小女孩看扶簌還算懂事,伸手拉住扶簌衣角,牽著她上樓。
“說話心不在焉的。”
小女孩短腿上樓有些費勁,每一階都得雙腳邁上,才能施力邁下一階。艱難如此,小女孩還是攥緊扶簌衣角,一步一回頭。
扶簌等著小女孩上台階,聽見她嘟嘟囔囔:“長得像小貓貓,不搭理我,更像小貓貓。小貓貓壞。”
扶簌在可愛和係統之間徘徊不決,還是放棄搭話。
“到了。”小女孩爬兩層樓爬得氣喘籲籲,“你對我張師父態度好點,不然出來我要你好看。”
扶簌失笑,在小女孩自認警告實則很可愛的眼神裡推開了門。
門一推開,經年累月沉積出來的草木香迎麵而來。
房間因為三麵牆壁擠滿的存藥格,肉眼可見的擁擠,存藥格以外,散落的藥材仍舊無處不在,翻到一半或者失去半頁的醫書更是遍地都是。
扶簌關上門,卻無從下腳。
聽到開門動靜,一堆堆成小山的醫書後,一個披頭散發的醫師探出半個腦袋,露出他在狂風驟雨中被天地雕刻的雙眼。
這就是空青陵遊說過無數遍的,他的一生之敵張無水。
扶簌打量著張無水的雙眸,心裡浮現出的全是空青陵遊的麵容。空青陵遊要是知道張無水一直在碎銀城裡的藥府行醫,必定笑得前仰後合。
“隨便坐吧。”
張無水看了一眼扶簌,又把頭埋進了書裡。
坐哪兒?
扶簌不敢踩藥材,更不敢踩醫書,索性站在原地:“張醫師,我就不坐了,站著挺好。”
張無水停止了自己在醫書堆裡的念叨,用手撐著醫書站起來,又從擺滿藥方的桌上撿起一支筆。
他左手執筆,右手隨便抓起一張紙,一屁股坐在醫書堆上,沒有抬眼看扶簌,對著紙說話:“你是昨日那貼上說要看手腕怪病的人?”
“是我。”扶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