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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在為自己的以後低頭。

六點多還有晚自習,因為家離得近,所以就像早自習踩著鈴聲起床一樣,周六日的假期結束後,嶽或和林是非也總會踩著時間點返校進教室。

這時候的學校門口根本沒有徘徊或進出的學生。

“林是非,我們走吧。”嶽或拽了拽林是非的袖子,“我不想聽他說話。”

“晚自習也快開始了你又不同意我逃課。”

“當然不可以逃課。”林是非握住他的手腕,“有一就會有二,這還是星星跟我說過的。”

嶽或放鬆:“嗯。”

“那就不聽他廢話。”林是非看都不再看陳譚淵,猶如視野裡根本沒這人,牽著嶽或轉身。

陳譚淵還低卑地跪著,見人直接離開眼睛裡還有化不開的不可思議,被無視的羞辱突然像把火似的躥上他的心頭,他握緊拳頭,緊繃的褲腿都似在和他此時的咬合肌同時動作,不加掩飾地顫動。

林是非林是非到底要將他逼到什麼地步。

他已經道歉了,已經跪下道歉了,到底還要讓他怎麼樣呢?

“什麼?”已經走到校門口的嶽或聽見林是非跟他附耳說的悄悄話,沒明白什麼意思,身後就突兀地傳來了一道人體迅速跑來的疾風。

“刺——”

“咚——!”

“你哪來的人?我盯你好長時間了,想要乾什麼?!”門衛大叔手裡拎著平日裡根本不會用到的警棍,重重地敲在陳譚淵的膝彎,疾言厲色地喝道。

“林是非!”嶽或震聲喊。

剛才林是非跟他說:“狗急是會跳牆的。”

“Darling,不要害怕,讓他進監獄,好不好?”

剛剛嶽或沒明白,現在明白了。

陳譚淵確實跳了牆,他手裡多了把折疊的刀具,有備而來地衝著林是非的後背捅。

察覺到風聲至臨的刹那,林是非便眸色深戾,攏住嶽或的腰身往前,回身用胳膊擋。

藍白相間的校服衣袖瞬間就被染上了紅色。

但林是非明明可以躲開的。

他卻沒有躲。

“林是非,你已經把我逼到絕路了,你還想怎麼樣?!你到底還想”

“咚——!”

“老實!你怎麼回事兒?!我剛才就見你攔住我們學校裡的學生,是不是犯什麼錯了?不犯錯你給人跪下?我看你的樣子就不是善類,還拿刀,拿刀想乾什麼,想捅人?!”門衛大叔手法利落地把陳譚淵手上的凶器用警棍敲掉,抓住他的胳膊反擰把他的臉按地上,“我都從警局裡因傷退役了,來學校當個門衛還能碰到你這樣的危險分子。”

“放開我!”陳譚淵憋得臉色通紅,身體掙紮著想要起身卻完全掙不動。

“星星我沒事,我沒事我沒事的,”林是非見嶽或盯著他被血染紅的衣袖,瞳孔都似還在隱隱震顫,匆匆把校服脫掉纏住胳膊製造無血的假象,“隻是點皮外傷,而且穿著毛衣呢,傷口也不會很深,隻是被劃了下”

“陳譚淵”嶽或低聲呢喃這個名字,隨後他神識歸位似的側首看向被按在地上的人,“陳譚淵”

“陳譚淵我臥槽泥馬——”

後怕的情緒讓他嘴唇難以抑製地泛白,又突然發怒上前直衝陳譚淵而去。

嶽或被那點血刺激的撿起方才被門衛大叔為了製住陳譚淵而隨手扔在地上的警棍,雙手高高舉起就要衝著陳譚淵的腦袋砸。

“誒誒誒誒嶽或同學現在已經沒事了你要是動了手也要一起去警察局的快住手!”門衛大叔忙大聲喊道,他在嶽或高二的時候和他鬥智鬥勇逮住他翻牆那麼多次,早記住這個問題學生了。

但手上又不敢真的放開陳譚淵,不然肯定得“打仗”,隻能語速猶如連環炮似的以求喚醒嶽或的神智:“而且你朋友都受傷了你先趕緊帶他去醫務室順便撥打個 110報警可千萬彆把自己搭進去啊!都快高三下學期了好好學習!校門口有監控我也是目擊者證人他跑不了的!”

而這些話音還沒落地,嶽或的腰身就已經被人從身後眼疾手快地撈住往後拖。

“Darling,我們不打他,不打他好不好,他臟死了。”林是非的音色又快又輕,細細密密的淺吻落在他耳畔,半哄半騙地安撫,“星星我有點疼,你帶我去醫務室,好不好?”

嶽或便“當啷”丟了警棍。

他的後背緊緊貼著林是非的胸膛,能夠感受到那股心跳正在有力地跳動。

是真實、滾燙的。

“自己先捂著胳膊。”嶽或咬牙道。

其餘便半句話都不再多說。

門衛室的抽屜裡有手銬,是因傷退役的門衛大叔當初念舊留下來的。

眼下剛好派上用場。

聽到大叔說手銬在哪裡,嶽或便迅速去門衛室找。

等把陳譚淵銬在門衛室的鋁合金窗戶邊,他才啞聲道:“謝謝叔叔。剛才我朋友已經打過報警電話了,聯係方式我們也留下了,有什麼事可以手機聯係,我現在先帶他去醫務室”

“誒剛才我就讓你們走,趕緊去吧,皮外傷也得趕緊上藥消毒。”門衛大叔擺手。

“我在高三十一班”

“我知道,逮你翻牆那麼多回不至於記不住你,”門衛大叔讓他走,“有需要我直接去你們班上找你們。”

林是非受傷的是左胳膊,當時右手正在圈著嶽或的腰護他。

抬起左手做格擋時,小手臂便挨了一下。

不過好在傷口確實不深,就是長,從胳膊肘側背到接近手腕稍上些的位置,大概有十公分。

所以這麼長的傷口滲起血來仍然嚇人。

剛才的所有事情都發生在朝夕間,從事發至到達醫務室,其實也隻才過去五分鐘。

可嶽或的心臟就像是被浸在了冰水裡幾天幾夜,凍得發木發麻,待確定眼前的場麵都是虛驚一場回了些暖,解凍過程當中的疼卻又更加細密地傳來。

如萬蟻蝕心。

如果如果剛才那刀真的捅進了林是非的後背,又或是要害呢?

嶽或不敢想。

“星星,我真的沒事。”林是非坐在椅子上,動作很輕力度卻又是無法讓人掙脫地牽住嶽或的手,“你跟我說話好不好。”

剛才進來把被刀劃破的毛衣袖子剪開之前,校醫沒想到傷口這麼長,紗布不夠,止完血便出去拿,此時醫務室裡就嶽或和林是非兩個人。

而在校門口反應過來突發狀況的嶽或,除了讓林是非好好捂住傷口的那句話,便再沒主動開過口。

他帶林是非來醫務室是沉默的,校醫給林是非消毒上藥他半真半假喊疼,嶽或還是沉默的。

林是非心裡堵得慌,他受不了嶽或不理他。

“Darling,你跟我說話”

“你明明就能躲開的。”嶽或生硬道,“為什麼不躲開?”

因為這就是林是非所說的讓陳譚淵“進監獄”。陳譚淵拿著刀把他劃傷了,雖然及時避開了要害,但陳譚淵確實想殺人,場上還有人證。

監控、傷口、目擊者。

這次的證據是真實存在且無比齊全的,殺人未遂的罪名,陳譚淵必擔不可。

嶽或明白林是非的心思,根本不需要再刻意地去尋求答案。

而林是非也知道嶽或心裡知道,便沒解釋,隻輕聲道:“我錯了。”

他緊緊抓住嶽或的手指,來回細致地摩挲討好:“我提前跟你說了的,就是想給你緩衝的時間我錯了Darling,我下次不這樣做事情了。”

“還有下次,行。”嶽或強硬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林是非察覺立馬用了更大的力氣,嶽或卻道,“鬆手。”

“沒下次了沒有。”林是非不鬆手,仰臉看著嶽或,垂斂的眉目顯得很可憐,“我就是知道他肯定會報複,所以才故意讓他劃的我不會有事。”

“萬一呢?”嶽或問道。

陳譚淵這個人,還擁有著金錢權力的時候,目中無物高高在上,就像陳銘川。

但他又沒有陳銘川的沉穩與計謀。

他沒受過挫折,根本不會有耐心真的靜等所有事情會自己往好的方向發展。

所以失去一切時,陳譚淵就會耐不住性子衝動行事。

說簡單點就是沒腦子。

缺少國家教育。

所以他狗急跳牆本來就應該很好猜

可嶽或確實沒想過他竟然會想要殺人,那瞬間他都懷疑是不是當年手持凶器的自己給陳譚淵提供了靈感。

但他當年拿刀是自衛,陳譚淵又是為了什麼呢?這段時間他隻是在為自己曾經的所作所為承擔相應的代價,哪兒來的臉認為自己是無辜的受害者。

這一刻,嶽或真想讓他死。

“林是非,”嶽或較著勁終於揮開林是非抓著他的手,不顧及他的心情後退半步,第一次真正的生氣,“你真覺得自己料事如神,天不怕地不怕是吧。”

“彆人捅你你也能覺得沒事反正能躲開能算進去,不管我怎麼想也不管我怕不怕是不是?”

“不是。”林是非立馬站起來,用校服搭住受傷的手臂,慌亂溢於言表,“我就是恨他想讓他死我處理方法不對,讓星星害怕了,對不起。星星不怕,我真的再也不這樣了。”

“彆離我那麼遠,求你。”

在林是非的世界裡,他把嶽或看作自己的全部。隻要有人觸犯這條界限,就通通都會被林是非判定為敵人。

他會想方設法、甚至不擇手段地達到報複的目的。

而無所謂自己受不受傷。

他隻想保護嶽或,給他世界上他力所能及的最好的一切。

嶽或看著林是非焦急慌張以及手足無措的臉色,心裡很突兀地想,林是非是真的不正常,他很愛自己,但他不愛他自己。

必須要糾正。

“嗚”嶽或喉間忽而溢出聲幾不可察的嗚咽。

他單手掩麵,沒被遮住的眼尾滿目通紅,指縫眨眼便被淚水滲濕了。

嶽或顫著音色哽咽說:“我不要你這麼保護我。我隻要你好好的。爸爸媽媽說過,你不可以傷害我,也不可以傷害自己。如果你做不到”

他後怕得肩膀微聳,不知道該用什麼警告,思來想去隻好哭腔濃重地說:

“我就不讓你跟我睡了,把你趕出去讓你天天睡地板。”

作者有話要說:

林是非,還不趕緊哄!!!!!!

感謝支持,給大家鞠躬啦~

第106章

晉江獨發

“不要。”隻有他們兩個人的醫務室, 林是非鍥而不舍地靠近嶽或想牽他的手,“星星你彆哭,不哭我不要睡地板。”

雖然有掌心擋著, 可嶽或露出的眼尾依然有濕潤的晶瑩正在閃爍, 淚痕明顯。

“你彆碰我”他哽咽著往後又退半步。

“Darling,星星你不要拒絕我,求你了,我受不了”

林是非是真的手足無措,覺得呼吸都要驟停。

整顆心更像是被無形的手翻來覆去地攪弄, 酸疼緊.澀。

他開始後悔自己剛才不顧後果的做法, 也開始反思自己到底為什麼不躲開。

明明被監控拍到陳譚淵持刀想要行凶就足夠了。

林倚白根本不會讓他好過。

沒必要讓自己受傷。

但這樣的話, 陳譚淵所犯下的過錯可能就會被判輕好多,性質不夠惡劣

可仍然足夠他進監獄了。

“我錯了, 我真的沒想讓你害怕,”林是非強硬地上前抓住嶽或的手, 給他擦眼淚, “我以後再也不這樣了,你彆生氣。”

明明此時在害怕、在哭的是嶽或, 但林是非像是比他還害怕還慌張,聲音顫抖地控製不住。

“Darling, 你彆不理我”

“走開, 校醫回來了。”這時門外突然響起一道腳步聲, 嶽或嫌情緒化的自己丟人, 匆匆抹了把臉,便走到窗邊麵朝窗外看凜冬景色。

背影挺直頎長, 完全讓人想象不到他此時正麵的眼睛是濕潤且泛紅的。

林是非絕對不會願意讓外人看見這樣的嶽或。

見果然是校醫推門進來後隻能先退回原位, 坐好任校醫方便給他上藥纏紗布, 眼睛卻直勾勾地盯著站在窗邊的嶽或後背。

“你這小同學,這麼看著人家乾嘛,喜歡人家啊?”校醫是位三十多歲的女性,平常給學生看病時都會說點兒什麼轉移他們的注意力,以此減少他們身體生病時的不適感。

在校多年早已從步入青春期的學生群體中練就了一副火眼金睛。

受傷的這位學生看向窗邊那道學生的背影時,眼神太直白太粘膩,她一看就知道。

“嗯,喜歡。”林是非的眼睛沒有移開,甚至動也不動,借著校醫的話回答道,“他是我男朋友。”

嶽或垂在身側的手指輕微地蜷縮了下,蹭著校服的褲子邊緣過去帶起不顯眼的顫動。

他沒吭聲。

“誒原來是小情侶啊。”校醫有點沒想到。

畢竟林是非過來時,跟他同行的嶽或半句話都沒開口說,她就以為倆人的關係目前還隻限於普通朋友,聯合林是非的眼神頂多也就關係曖.昧點。

“那他怎麼不理你啊,”校醫看了眼嶽或,邊纏紗布邊故意撮合兩人說話似的道,“你是不是惹人生氣啦?”

“嗯。”林是非低應,像朵白蓮花,“我男朋友不理我。”

“我胳膊好疼啊。”

嶽或:“”

校醫煞有介事:“傷口那麼長肯定疼嘛,我看你這情況得男朋友理你才能好了。可憐。”

嶽或:“”

明明剛來的時候校醫說的還是——就是傷口看起來長,但好在不深,沒什麼問題。

那時也沒說需要嶽或跟林是非說話他才能好。

嶽或抿唇,大拇指捏了捏食指指腹,還是沒開口接話。

他眼睛還紅著又不能轉身

“好了,冬天的傷會好得比較慢,這些天要忌口,能讓傷口發炎的發物彆吃,彆沾水。”校醫把工具收好,叮囑,“前三天的藥最好一天一換,你們現在高幾了——啊高三壓力大,換藥就彆往醫務室這邊跑了。”

“反正換藥又不是什麼技術活兒。我就把藥和紗布給你們準備好你們自己換吧,”她看著林是非認真提醒,“要是你男朋友不想幫你的話那你就隻能自己單手換了。唉確實挺可憐的。”

嶽或:“”

嶽或垂眉斂目地將自己的情緒掩藏,沒讓彆人發覺他還有些紅的眼尾。

等接過校醫手上的東西,付了錢說了謝謝,便轉身離開了。

林是非馬上亦步亦趨地跟。

今天的晚自習最終還是沒有上成,警察把陳譚淵帶走後,林倚白便驅車來學校了。

和學校以及班主任簡單說明了情況,嶽或和林是非就同家裡的兩個大人去警局做筆錄。

全程都是林倚白在撐場,言千黛就在旁對兩個小朋友予以安撫,沒讓他們再“擔驚受怕”。

用極短的時間將證據全部準備齊全並上交,林倚白對曾經是警員如今是海城高中門衛的男人進行感謝,在警局門口與他握手分彆,雙方都說了後續如果有事可以隨時保持聯係。

林倚白說要開車送他,門衛大叔說自己家就在這片地方,拒絕了。

*

“嘭——”

林倚白上車關好車門,沒急著發動引擎,而是在夜色濃重下回頭看後座的兩個人。

道路兩邊各個商店的燈光明顯,透過車窗直往車廂裡鑽,映亮了一方天地。

明明是很寬敞的座位,但林是非卻幾乎要把嶽或擠到角落。

彼此身體緊挨還不夠,還得更加過分地探首湊近嶽或和他輕聲細語地說話。

嶽或像是不想聽,蹙眉小聲製止:“林是非你彆擠我。”

“你那邊都是空間,彆往我這邊來了,擠死了。”

“Darling,你想讓我怎麼跟你道歉你告訴我好不好,讓我哄哄你求你了,”林是非抓住嶽或腰側的衣服布料,指節不可避免地抵到毛衣底下的肌膚,“你看看我吧。我知道錯了,真的知道了。”

“誒啊”嶽或嫌癢似的躲腰間的手,眉尖蹙得更深,“你鬆開。”

“不要。”林是非反而抓得更緊,“Darling,星星,再也沒有下一次了。”

“你相信我,好不好。”

“嘖。”林倚白在不算清晰的視野裡看了他們一會兒,那兩個高中生卻好像當車裡沒其他人。他傾身側首去找副駕駛同樣在盯著後座的言千黛,詢問最新情況:“Baby,他們怎麼了。”

“說實話我不知道,”言千黛側眸小聲回應,“剛才你沒出來之前我擔心他們會被陳譚淵嚇到,想安慰安慰他們但小非在跟小朋友說話,而小寶貝卻很不想搭理他的樣子。”

“唉”她故作委屈,“我就沒插上話。”

“我替你說他們。”林倚白低笑了聲,揉了把她的頭發。

三個小時前——六點多接到電話去學校接他們兩個一起來警局時,林倚白就發現家裡倆小孩兒之間的氣氛有點不太對勁,但他和言千黛都以為是陳譚淵的行為把人嚇到了。

想著恢複會兒就能好。

但目前看來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林倚白看著林是非左手臂上幾乎被纏滿的白色紗布,不知想起什麼,斂了笑意,非常突兀地出聲打斷此時“目中無人”的林是非話音。

“胳膊的傷是故意的吧。”

疑問句,陳述語氣。

林是非求著嶽或看看他的話隻能先被迫終止。

而聽到這句話,本來不想讓爸爸媽媽擔心也沒想著告狀的嶽或霎時抬眸,脫口而出:“他就是故意的。”

那點獨自承受的害怕委屈在意識到父母很了解林是非後,重新襲卷了嶽或的心神,讓他的音色再次哽咽:“我當時都老害怕了,他怎麼這樣要是真出事了怎麼辦。”

“我現在不想和他說話,爸你讓他離我遠點兒。”

“小非,聽見了?”林倚白眉目冷穩,用下巴示意道,“往那邊兒坐坐。”

“我不要。”林是非眼睛有點紅,想哭似的,他沒狡辯直接道歉認錯,“我知道錯了,是我這次太衝動了 Mum,你讓星星看看我、理理我,我好難過。”

言千黛一看他向自己尋求幫助,方才那點聽見林是非的傷是他故意的而心底產生的驚怕便變成了心疼,秀氣的眉都在攏蹙。

“彆心疼他,”林倚白將言千黛眉心處的微皺撫平,威嚴得堪稱無情冷漠,“十歲就傷害自己,現在還是這樣。”

經此提醒,言千黛的腦海裡便霎時充斥林是非十歲那年把嶽或帶回家、為了不讓林倚白把他送走而拿起尖銳的物體刺傷自己以示威脅的畫麵。

那麼小,又那麼令人害怕。

而他如今也才剛過十八歲生日沒多久而已,但他傷害自己又或傷害他人的能力隻增不減。

正如林倚白所說,林是非需要得到時時刻刻的告知與糾正。

言千黛眼睫輕顫,默默地將身體轉回去,沒出言幫他。

“Mum”

這抹想要哽咽的顫音近在耳畔,嶽或聽得最清楚,心都覺得疼了,差點就要伸手把林是非抱進懷裡安慰。

但是不可以。

林是非得記住“教訓”,得有段想起今天就不敢再犯同樣錯誤的過程。

“小非。”林倚白有點嚴肅地喊他。

林是非低應:“嗯。”

“我們之前說過什麼?你喜歡小朋友,之前想和他做朋友後來想和他做彼此的愛人,我和媽媽從來都沒阻止過,因為你確實有在學著尊重,我和媽媽看得見你的努力,”林倚白語氣緩和下來,比起父親的威嚴,他已經讓自己待在了朋友的位置,不讓林是非緊張抵觸,“但我和媽媽還是怕你會傷害小朋友,那不是不相信你,是你的各種情感都太過了需要得到克製。我們和你溝通了好幾年你都還記得吧。”

“嗯,”林是非纖長的睫羽垂落,“記得。”

從十歲到十四歲的經曆,他當然記得,怎麼會忘。

“我們說好了,你不能傷害彆人,不能傷害小朋友,當然也不能傷害自己,”林倚白耐心地點明他的行為是錯誤的,“你當年就讓媽媽害怕了,今天又讓小朋友害怕了,不可以這樣。”

“嗯我知道了。”林是非沒抬頭,輕聲,“我就是想讓陳譚”

“想讓這樣的人得到製裁方法有很多種,但如果不到萬不得已,不應該選擇以傷害自己的方式讓他承擔應該擔的代價,”每到說起林是非的這種情況林倚白的話就會多,不然他怕林是非不當回事,這麼多年早就把這份父親的責任刻在了骨子裡,“從小爺爺就教給你,如果在外麵受了委屈,隻要不留把柄、也不會對自己不利就可以用你自己的方式反擊回去。”

“實在解決不了的,回來告訴家長,哪怕你三十歲四十歲在我和媽媽麵前也都是小孩子,我都會替你們撐腰。”

“我知道了爸,”林是非認真聽教,這種場麵他早不知道經曆了多少次,十歲那次最記憶猶新,但也要被今天取代,“我以後會好好保護星星,也會好好保護自己的。”

林倚白欣慰:“嗯。”

隨即便不再多說,他發動引擎打算回家。

來警局前林倚白跟杜傑替嶽或他們兩個請了假,說今天受了驚嚇讓他們回家住一晚。

明天上午不會耽誤上課。

“可是星星不理我。”車子發動時,林是非連忙拍了拍駕駛座的靠背,尋求幫助,“爸你幫我”

“自己哄。”林倚白根本沒回頭,“你又不是三歲,哄人還不會嗎。”

“彆那麼沒出息。”

有出息的林是非到了家進了臥室就用完好的右胳膊環住嶽或的腰,把他往沙發邊帶,隨後讓他好好地坐下,緊接著膝蓋便彎曲點地,讓自己的身體正好卡在嶽或的雙膝中抱住他的腰身,視線自上而下地看著嶽或。

“你乾嘛啊。”被限製活動空間的嶽或想把林是非的胳膊掰開,可他的左手臂有傷,嶽或不敢真的動手,怕根本還沒來得及長新肉的傷口崩開。

“Darling,你彆不跟我說話好不好?”林是非的下巴尖點在嶽或的胸口,卑微地求他。

“我什麼時候不跟你說話了啊?我現在就在說話,”嶽或沒好氣道,“林是非你鬆開我,爸說的話你好好想想。”

“我有在好好想,我也會做到的。我不是讓你這樣說話星星,你跟我好好說話嘛,你看看我不要生我的氣,”聞言彆說把手鬆開,林是非還當即收了點力度,但絕對不會讓傷口崩裂,很認真地在保護自己,“老公我錯了,你可以打我出氣,怎麼罰我都可以——我不要睡地板,也不要睡沙發,也不要分房或分床睡,”他語氣低弱地祈求,“我就想要抱著你睡。”

林是非的眼睛泛起紅,眼球表麵很明顯地浮起一層淺顯的水霧,要命得可憐:“Darling,不要不理我,我真的受不了的我難受。”

“好老公,求求你了。”

嶽或:“”

回到家認錯還沒五分鐘,嶽或就已經想要心軟了。

誰讓林是非哭。

而林是非明明知道他最看不得他哭的!

剛開始林是非就因為嶽或很單純的一句“我討厭死你了”泣不成聲,後來他又因為沈婉的到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每次嶽或都心疼得不得了。

但這次性質不一樣。

“老公”林是非的眼淚從眼角絲滑地掉出來,由於仰臉的姿勢染濕了鬢邊的長發,“你想怎麼做都可以,我讓你打我出氣好不好,彆生我氣了。”

“”

嶽或的喉結無故滾動,倉惶地彆開視線。

怕自己真的會心軟。

雖然很不應該,但Hard了。

“林是非。”他道。

“嗯,”林是非立馬,“我在呢Darling。”

嶽或垂眸和他對視,陳述語氣道:“你不是Libido強嗎。”

他避開林是非的傷手,隻去掰他還摟著自己腰的右胳膊,另一隻手就抵住林是非的肩膀把他往後推,想讓人放開自己:“我要Toying with myself .”

嶽或讓他罰站似的說:“你就看著,不準動。”

作者有話要說:

天使萌,記得看下我的評論置頂,可以在樓層裡回複你們想看的番外,能寫的我都會寫的。本文到最後階段了,但並不會三四天就完結哈(跪下),但番外可以提前構思了(認真jpg.)

感謝支持,給大家鞠躬啦~

第107章

晉江獨發

臥室裡有兩張單人沙發, 此時呈對麵的擺放位置,嶽或和林是非便一人占據了一張。

中間相隔的距離不遠不近。

伸腿就能夠到。

但伸手不能。

為了舒服,嶽或坐沒坐相躺沒躺相的, 脊背隨意地倚著沙發靠背, 隨後雙腿又好玩兒般朝坐在對麵的林是非伸去,穿著鞋踩在他兩邊的膝蓋。

還挑釁地使力晃了晃。

林是非膝頭的校褲布料便順時沾染了些鞋底的塵土。

但他沒管,隻縱著嶽或。

“傷口疼不疼?”嶽或的手搭在腹部玩自己的衣擺,眼睛投向林是非左胳膊,虛心假意地和人聊天。

在醫務室被剪開的毛衣袖子已經壞掉了, 被林是非規整地挽到臂彎, 纏滿紗布的小手臂頓時暴露無遺。

竟有股彆樣的淩.虐美感。

“疼的。”林是非錯眼不眨地盯著對麵的嶽或, 聞言輕聲回應,“星星我胳膊好疼。”

“Darling, ”他有些委屈商量祈求,“你彆離我那麼遠, 也彆讓我隻”

“乾什麼?坐回去。”察覺到他想起身過來, 嶽或的鞋底當即用力把他的膝蓋重新踩彎讓他坐好,語氣嚴肅道, “我讓你看著我就不錯了,彆討價還價。”

他下巴微揚, 像個自小便受儘寵愛而驕矜的小少爺, 一字一句地道:“我說了不準動。”

林是非眼睛都紅了, 簡直要委屈死。

而且他剛剛就在掉眼淚, 現在那層水霧便更加明顯地浮滿眼球,揮之不去。

“你故意弄出來的傷, 疼也是你活該。”嶽或想著林倚白在車上對林是非說的話, 知道不能讓自己心疼, “你還哭呢?憋回去。”

“憋不回去,”林是非從嗓子眼裡擠出沙啞的哽咽音,“真的沒有下一次了,我錯了我以後肯定會好好保護自己、更會好好保護星星的。”

他用沒受傷的手去抓嶽或踩著他膝蓋的腳踝,握起來勁韌又伶仃:“不會再這樣衝動了。”

“彆碰。”嶽或抽出自己的腳踝輕踹了他一腳,“老實。”

不聽話會被罰得更狠。光現在隻讓林是非看著嶽或不讓他靠近,林是非就已經想要瘋了。

他乖順地應:“噢。”

“嘩啦、嘩啦——”

嶽或彎腰傾身從旁邊高隻有二十公分,但麵積卻很足夠的箱子裡翻找東西,另外的手沒停。

隨後拿起帶著粉色細繩的小玩意兒,把繩子纏繞在指間將東西舉到眼前確認那是什麼。

Jumping eggs.

“ Bbay,”嶽或側首看向林是非,半真半假地問道,“這個是什麼?你看它好不好看啊?”

林是非被命令隻能看,那就隻能用眼睛看,不能上手確認東西的質感。

所以他回答不出來是什麼。

但外表也就那樣吧,沒嶽或好看。

隨即還沒兩分鐘,他就開始瘋狂地嫉妒那個該死的玩具,嶽或垂著眼眸專心致誌地研究擺弄它,根本連看林是非都不看了。

可剛剛還能看一眼的!

“Darling,”林是非揪住嶽或的褲腿,“你看看我。”

“看你乾嘛,”嶽或手指上纏著粉紅色的細繩,把那抹潔膩的肌膚襯托得更加惹目,“我忙著呢。”

之前林是非還說要把這些介紹給嶽或認識認識,但現在用不到他了。

嶽或可以自己認識自己玩。

很耐心。

“還”片刻後他徹底認識到了,隨口嘟囔了句, “ quite fortable .”

林是非實在受不了了,被冷落的感官就像食人蟻正在蝕咬四肢百骸那般,令他覺得綿密地難受。

他突然站起身朝對麵走去。

嶽或沒想到他來這出,眼神有點驚疑,本還踩著他膝蓋的腳頓時往下滑,“咚”地和地麵相觸發生共振了似的,腳踝都麻了兩瞬。

他當即蹙眉嘶出聲,手指節下意識蜷縮,抬眸瞪人道:“林是非誰讓你過來了?坐回去。”

“Darling,要不你直接鯊掉我弄死我吧,彆折磨我了,”林是非重新在嶽或身邊雙腿彎曲跪下,“你明知道我離不開你,不能聽你拒絕我,也不能隻在旁邊看著你卻不能離你太近我真的會瘋掉的。”

他握住嶽或的手腕,強行將他的指節帶出再十指緊扣:“我保證,我發誓,絕對、再也不會有下次了。”

他說的話鏗鏘有力,但嶽或卻沒有很快應聲。

二人之間安靜了半晌。

嶽或垂眸看他,沒再拒絕對方的靠近,突然低聲喊道:“林是非。”

“嗯。”

“如果我死了,你能活得下去嗎?”

林是非猝然抬眸,不可思議地看著嶽或,久久未能言語。

他根本不敢設想這個可能,再開口時聲音艱澀:“什麼?”

可嶽或沒說第二遍。

他 16 歲那年想沉湖,後來知道這件事的林是非遍體生寒,怕得幾乎說不出話。

林是非遺傳了索德斯汀對外界認知扭曲的心理疾病,他沒有三觀健全的思維。

常人尚且會因為這樣那樣的事情偏執成疾,他就更不需要任何的刺激便已是重度患者。

林是非的每種情感都很獨很過,需要長時間的糾正,和心理醫生的八年交談、與能夠鎖住自己的狗籠徹夜為伴等,都是他抓住外力助援以及自救的過程。

他知道爸爸媽媽對自己特彆好,不該那麼不負責任。

但是但是他十歲就認定了嶽或想和他做朋友,生平第一次對人產生了不同的絕對控製跟占有欲。

如果嶽或死了

“我活不下去。”林是非唇色泛白,隻是個想法而已,就讓他渾身想要顫抖,“我活不下去的,星星。”

明明他的家庭幸福美滿,可失去了最想得到的,他依然不會讓這條命留在這個世界上。

就像索德斯汀他明明身份尊崇,還和皇室貴族有關係,要什麼有什麼。

但就是這樣,他仍然在愛言蓉清的時候,強行讓她和自己結婚,甚至以死相逼讓她留下。

他說:“Muse,我不能失去你,如果你真的想走,我可以不阻攔,但我希望你可以帶一捧我的骨灰回國。”

“這輩子都不能忘記我。”

這些都是大家在察覺到小時候的林是非不對勁、詢問過醫生後,索德斯汀告訴林是非的。

外婆隻是想回國,人好好地活著,外公卻都要以死要挾——他真的把自己的頸部劃破了。

前兩年外婆出車禍在醫院昏迷不醒,外公的頭發在兩夜之間褪去黑色染上銀灰,第三天他就麵不改色地給自己尋訂墓地。

隻要言蓉清救不回來,索德斯汀便絕對不會苟活。

那時候林是非看著索德斯汀的所為,沒有絲毫的不理解,而且說不定他還是那個最懂索德斯汀情感的小變.態。

隻是當時林是非畢竟也才 16 歲而已,很多事情無法考慮得全麵,他隻在乎不能失去星星,但從未想過星星會死。

“我活不下去”林是非抱住嶽或的腰,像是要把他勒入骨髓,心臟疼得想要驟止,這次是真的在哭,“我會死”

“我也會死的。”嶽或音色很低地說,“所以寶貝,如果你死了,我也會死的。”

他從小到大沒有做錯過任何事情,但由於大人之間的恩怨和肮臟變得敏感自卑,所有錯都得由他來承擔, 16 歲那年更是連活著的權力都不想再擁有。

這條鮮活且有了顏色的生命本來就是林是非給的。

嶽或也自私、也膽小,無法承受沒有林是非的世界。

他們兩個相對於常人來說有些病態的愛情觀早已滲進彼此的靈魂,離了誰就是不完整。

就是無法再活下去。

但這對他們本身來說又絕非不正常。

他們擁有互補的絕對契合。

“所以你知道我為什麼會跟你真的生氣,又為什麼那麼害怕了嗎。”嶽或將手指攏進林是非的長發中輕撫把玩。

“知道了,”林是非把臉往嶽或的肩窩裡埋得更深,喑啞的嗓音便沉悶地傳出,“以後絕對不會再犯了。”

嶽或滿意,叮囑不嫌多地說最後一句:“你保護我,首先要先保護自己。”

“嗯我記住了星星。”

林是非答應的總會做到,不會騙他,況且這次和平常的事還不同,他肯定能時刻記憶猶新。

“好。鬆手,”嶽或放下心來,拍了拍林是非的肩膀,“我要去衝澡。”

起身時膝蓋不小心碰到對方的腿,他抿唇忽而沉默,垂眸確認三秒,質問出聲:“我不是說了讓你不準動嗎。剛才不準動的意思就是包括不準蹲不準站,也不準靠近我。”

“?”

林是非泛紅的眼睛裡浮出不可置信,覺得嶽或在強人所難。

但又不能太激烈地反駁,隻敢小聲辯解:“這個我怎麼能控製得住啊。”

“我又不是玩具。”

“玩具都比今天的你聽話好玩,”嶽或隨口道,邁過林是非想走,“真是太不乖了。”

“什麼?”林是非突然抓住嶽或的手,把他重新拽坐在沙發上讓他坐好,眸色沉鬱,“玩具比我好?星星是這個意思嗎?”

嶽或:“”

他們倆說的是一回事兒?

林是非動手捏住嶽或的下巴湊近,周身的氣息很強勢。

二人的呼吸頓時互相融合膠著,嶽或沒慌,瞪他:“你敢親我試試。”

“”

“你還敢有脾氣,”嶽或又哼道,“這麼快就忘記今天生氣的其實是我了對吧?”

“”

林是非老老實實地收斂強勢威壓的氣息,把無形的大狗尾巴夾緊:“沒忘。”

“鬆手。”

林是非便把手鬆開。

“哼。”嶽或推開他重新起身,“我要去洗澡,彆進來。”

林是非看著他的背影,慫啦吧唧地嘟囔:“等著,下次就讓你知道玩具和我誰更好。”

今天的事不會掰扯太久,他們第二天還要照常上課,必須得早睡早起。

不過林是非確實乖,睡覺前先低聲下氣地說話,待人同意才敢把嶽或往懷裡摟著睡,完全不敢動手動腳。

林是非原本以為這種情況大概持續個兩三天就好了,再多他真的會瘋。

可沒想到嶽或是真的有韌勁兒,硬是把這種情形持續了半個月還要多。

林是非想不長記性都難,算是徹底記住了。

並邊摔枕頭邊痛苦地想——這輩子打死都不會再衝動行事。

*

由於證據齊全,林倚白也在持續跟進,沒有過多久,就有明確的消息通知說陳譚淵會因為故意殺人未遂的罪名被判刑。

陳家頓時受到更大且無法挽回的重創,股票大跌。

大家的飯後談資又多了道刑.事新聞,陳銘川根本不敢露麵。

身上同樣有官司的沈婉卻毫不顧忌自己會成為彆人眼、口中的小醜,光明正大地招搖過市。

陳銘川怕她亂說話不讓她出去,她就偷跑出去,穿戴整齊地到達人多的地方。

也不管彆人能不能聽懂,大笑著說:“陳譚淵進監獄啦——他終於遭報應啦——”

儼然已是半失心瘋的模樣。

但這些東西林倚白和林是非沒讓嶽或看到丁點兒,不會讓他被影響心情。

彼時已經是元旦過後的一月上旬,深冬至臨,藝考的成績也要出來了。

林是非左手臂的傷口隻還剩下一道長長的淺色痕跡,他每天早晚都在按時塗抹祛疤的藥。

身為一個並不是很在意疤痕的男生,林是非也不在乎這道傷會不會留疤。

但他隻想讓自己的身上留下嶽或贈予他的牙印——肩膀處被咬出來的那道。

其餘的不想要,也不會要。

“Darling,今天晚上回去可不可以一起洗澡。”晚自習的教室裡,班主任和各科老師都沒有到班裡查課。

林是非邊給嶽或總結他需要熟記的知識重點,邊卑微地把最近每天都會問的話問一遍。

而嶽或的答案同樣:“再說吧。”

林是非沮喪:“噢。”

他心裡想,星星真的好狠。

這都好多天了。

以後絕不能再犯錯。

而嶽或心裡想,林是非這次的記性肯定能長得特彆厲害,很好。

他把數學試卷最後一題最後一小問的答案算出來寫上,然後就把紅筆和試卷全推給林是非。

“你改吧。”

最近學習做題又或考試仍然按照以往的獎懲機製來,這大半個月林是非就等著嶽或能有次沒考好,然後他就可以加以懲罰和嶽或講條件了。

但嶽或最近在跟他較勁,每次做題都沒失利過,哪怕個彆時候發揮不太好,也剛好能到林是非定下的分數線。

林是非生平第一次覺得太憋屈了。

真是教出徒弟餓死師傅。

在林是非批改試卷時,嶽或就立馬掏出手機登錄能夠查詢藝考成績的網址,聽說是晚上七八點出,眼下已經八點多了。

現在查成績的人肯定多,嶽或嘗試了十幾分鐘才進去。

他相信自己絕不會考差,所以倒是沒怎麼擔心,就是對成績分數好奇而已。

但真等看到分數的那刻,嶽或還是雙眼微睜小聲爆了粗口。

“臥槽——”

林是非立馬先放下紅油筆側頭過去:“快讓我看看。”

【素描98分

速寫98分

水彩100分

總分296分】

有這個成績的全省隻有1名。

畫畫這麼多年,嶽或有屬於自己的畫風,有很多喜歡他作品的粉絲,但他這是第一次感受到最直白的打分成績,衝擊很大。

A省A市藝考科目每項滿分都是100,嶽或根本沒想過他能考到這麼高。

而且還是第一!

“林是非,我第一啊,”嶽或舉起手機給他看,臉頰都因為興奮有點紅,眼底的不可思議與實至名歸的光灼目滾燙,“我長這麼大好像還是第一次第一。”

“星星好厲害啊,”林是非的眼睛被此時正在發光的嶽或映亮,裡麵隻有嶽或,“但這才隻是你的剛開始。”

“以後你會更厲害的。”

“嗯!現在我高興,”嶽或身體傾向林是非,貼近他,“今晚一起洗澡啊。”

聞言林是非心想,來了,很高興的星星會比較好騙,會自己發布獎勵。

大概說什麼就會答應什麼。

班裡不算安靜,總有人會竊竊私語地交流,但林是非還是擔心彆人偷聽到他們說話,便自主尋到嶽或的耳畔,輕聲說:“那最近星星總是拒絕我的情形就在今天解除,好不好。”

嶽或點頭:“好啊。”

“那這幾個單詞咱們再認真地學學,”林是非把英語書抽出來,打開某個單元自己寫上去的單詞給嶽或看,“Mouth plugs、Jumping eggs、Nipple clips 好不好?”

“好啊。”嶽或挑眉,也不知道記沒記住,彎眸淺笑攤手可惜道,“但我沒帶。”

“沒關係,”林是非眼睛同他一樣彎起,“我帶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想看的番外我都看到了,能醞釀的會醞釀噠。不過提前跟大家說,星星當年沒接到電話的if線如果能構思會寫,可能會有點虐,但不會走be線(通過這章能看出來,他們倆就是離了誰誰都活不了的狀態,這是真的)

小時候的竹馬if線也會構思。還有外公外婆與露臉直播什麼的,番外不寫正文也可能會有,婚後以及其他番,如果有靈感到時候都會慢慢醞釀的(認真jpg.)

abo番外大概寫不了,因為都耽裡不能出現幻耽的幻想元素,好像是違規的。也不寫生子哈TAT(跪)

感謝支持,給大家鞠躬啦~

第108章

晉江獨發

周圍的密語交談都擋不住林是非脫口而出的話, 嶽或仔細咂摸,唇邊翹起的輕微弧度逐漸放緩平直。

隨即變成不可思議。

“我不是林是非你特麼是變態吧你竟然帶這個,”嶽或眼珠快速地掃了眼班上的同學, 極度壓抑著音色語無倫次, “你什麼時候帶的?我收回剛才那句話你沒聽見我沒答應。”

“可星星明明就答應了,我也明明就聽見了啊,而且——有錄音喔。”林是非把壓在試卷下的手機拿出來。

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點的,此時的屏幕頂端竟然真的在顯示著正在錄音中的提示。

時間也就兩分鐘不到。

但剛才的話肯定已經全部都被錄進去了。

嶽或瞳孔震顫:“?”

“就我們來學校之前,星星跟自己玩過之後去洗澡, 我在房間有點無聊, 就往書包裡麵收了點東西, ”想要的答案已經聽到了,林是非把錄音點了結束, 心情非常好地誠實回答,“就那時候帶的。”

“”

教室裡的燈一向很亮, 照在人臉上離近了看, 好像都能看到細小的絨毛。

嶽或腦袋後仰讓兩人之間的距離拉開些許,然後在桌子底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 一腳踩在林是非鞋上。

“故意是吧,”他有點咬牙切齒地說, “狗我是吧。讓你故意, 讓你狗我。”

每多說半句力度就會跟著重兩分。林是非並不在意被踩, 甚至還把腿往嶽或那邊伸, 意為你像上次那樣“踐踏”我的膝蓋我都願意。

再說他興奮還來不及呢。

可以一起洗澡了。

林是非揚唇無聲低笑。

“改你的卷子,”嶽或拿手指較重地點了幾下剛被批改到第三頁的數學卷, 很熱愛學習般地提醒, “還有一節晚自習呢, 不要浪。”

最後的字眼他沒說過,像不好意思了似的,輕得幾不可聞。

防止會再挨打,林是非把愉悅忍回去:“好。”

藝考總分與總排名都是第一的成績在這段插科打諢中,非但沒有降低實感,反而以更加真實的存在感於嶽或的心間洶湧。

他的靈魂追隨肉|體穩當地踩在地麵,巨大的驚喜讓他的心臟“砰砰砰”地有力跳動。

喜悅席卷全身。

所以林是非想做就做,都隨他啊。

——但是不要英語書上的那些單詞。

“我考了多少?”嶽或的眼角餘光注意到林是非在算分,身體自覺地往他那邊傾,話出口就見分數欄裡多了139的分數。

林是非定的分數線是130。

“嘿,我真厲害。”嶽或由衷道。

林是非有點發愁:“130已經難不住你了,下次直接定140。”

“你可拉倒吧,”嶽或隔著衣服在他腰上狠捏了一把,讓他清醒點,“你怎麼不說讓我直接考150滿分。”

“我覺得這個可以,考不到就罰,那下次唔。”

“閉嘴,不準往上加,就隻能定在 130 分。 ” 嶽或及時捂住他的嘴巴,不讓他成為會壓榨人的無良資本家主義,“這次考過分數線了,我要獎勵。”

林是非眉梢輕動,突然覺出了股不詳的預感。

隨後不待嶽或瞳底的精光完全顯露,他便先發製人地抓住嶽或的手不再讓他捂自己的嘴,快速道:“獎勵不可以和你剛剛說過的話抵消,英語單詞你已經背會了,我就必須要用它們。但是如果星星今天實在不想的話,我可以允許放在回家再說,這是我能做的最大讓步了。”

“畢竟如果你要是控製不住發出聲音被彆人聽見——丁點都不可以。不願意的隻會是我,我懂得孰輕孰重。”

他語速迅疾又清晰。

身為常年坐在最後一排、且還“縮”在角落的學生,他們周圍的同學真要說起來幾乎隻有前排的肖洋跟白喬離得最近,就這樣兩排之間的距離還差了得有一米那麼遠。

因為林是非老是把桌子往後麵移,天天和嶽或過人為製造出的二人世界。

所以他說話時哪怕不是刻意無聲,旁人也聽不真切,隻有嶽或能夠完全欣賞林是非的音色。

嶽或:“”

緘默片刻嶽或微笑:“我還沒說話呢。”

“先把你想說的提前拒絕了嘛,又沒有問題。”林是非理所當然地說。

“好你贏了。”嶽或隻好把他想說的話往肚子咽,咬牙同意,“就按你說的辦。”

林是非笑,與人耳語:“謝謝我親愛的星星。”

九點四十晚自習放學時,嶽或還在做英語試卷,難免比其他同學走得晚。等寫完已經是十點二十,班上隻還剩他和林是非。

嶽或伸了個懶腰,有點放鬆又有點憊懶道:“英語帶回宿舍再改吧,我們走嗯唔——!”

他的下巴突然被幾根有力的指節掐捏住,肩膀更是直接被推向身後的牆壁。

林是非將手掌墊在嶽或的後背處,再隨之向上撫他後頸,往自己胸膛按,讓彼此的唇瓣相貼能夠廝磨噙吮。

這抹聲息太具有侵略性,但嶽或早熟悉習慣,察覺到林是非攻勢十足的野蠻親吻,他便自行眼眸半闔,牙齒打開任人入侵。

毫不推拒。

不過這畢竟是教室,燈火通明,就算他們坐在緊靠後門的角落盲區,走廊上有人經過也不用擔心被發現,但嶽或仍然害怕會有班裡的同學忘了拿什麼東西而突然回來。

那就太可怕了。

“嗯林林、林是唔”嶽或後腦勺觸碰到牆壁,呼吸有些艱澀,“彆親了等回宿舍。”

他微喘著麵紅耳赤:“等會兒有同學回來了怎麼辦啊。”

“沒人回來,”林是非喉結輕滾嗓音沙啞,拇指按在嶽或被吮得殷紅的唇瓣間摩挲,“星星不緊張。”

“你突然親我乾嘛。”嶽或小聲控訴。

“因為星星很厲害,藝考考了第一,數學還考那麼高。”林是非深邃的眸底清晰地映著嶽或的身影,“我忍不住就會親吻現在在發光的星星。”

嶽或被他說得彎起眼睛笑。

“而且我都好久沒有和你接吻了你不讓我親。”林是非有點委屈:

“我當然就更忍不住了。”

“誰讓你不聽話,”嶽或笑罵道,“而且我什麼時候說不讓你親了啊。”

“那回宿舍讓我親半夜。”

“林是非你要不要臉。”

“我要老公,要什麼臉。”

“”

英語單詞沒用到,等這次的小假期回家再說。回到宿舍後倆人一起洗澡,嶽或果然被林是非按著親了半夜,可算是把最近三周忍過的“委屈”全討回來了。

*

夜熬得有點久,第二天的早自習嶽或差點沒起來。

神識半清醒半混沌地吃完早飯回教室時,嶽或斜倚著林是非的肩膀沒正形地走路。

他心想著昨晚的英語試卷考了140分,又可以要獎勵了。

“最近幾天彆碰我。”嶽或嚴肅地對林是非說,“快期末考試放寒假了,你老實點兒。”

林是非乖順:“好。”

“拉勾。”嶽或伸出做出彎鉤形狀的小手指。

今天周一,周五放假,反正沒幾天就能回家,有什麼不能答應的。

林是非眉梢微動,很大方地和嶽或的小手指勾在一起:“好了拉完勾了。”

嶽或放心地滿意點頭,繼續困頓地半靠在林是非身上走路。

藝考成績出來後,全省的狀元是最備受關注的,成績好的學生的作品都會被展示出來。

網上一搜就能搜到。

其中A省A市海城高中的某位考生的作品【痂】討論度最高。

短短三天,就已被各大網站熟知搬運。

原本隻該潔白的畫布上,被濃豔高調的色彩綴琢。高樓建築巍峨在寬闊的道路兩旁,色彩風格卻完全不同。

它們一麵在坍塌,一麵在熠輝。

穿著矜貴西裝小馬甲的小男孩兒身上明明布滿汙穢,顯得臟兮兮的,可他裸露而出的四分之一的麵容卻觸目驚心的漂亮。

臉上沒有任何不虞又或不悅的負麵表情,他隻珍重地看著躺在手心的紙星星。

小心地護著它。

微風掠過,暖日掛空,他們待在擁有人情冷暖的人世間。

圍脖評論區:

【臥槽,這是今年的狀元水彩畫?這畫功先不論,我就想知道他到底是怎麼在三個小時內畫出這樣的畫的?!他甚至還畫出了細節!好特麼細啊!】

【三個小時也能完成吧,細節部分隻有小男孩兒和那顆星星有,但是不得不說真的強!今年的狀元可真有水平(羨慕的淚水流下來jpg.)】

【啊啊啊啊啊這個畫風!我家或崽(瘋狂尖叫——)】

【操操操操,崽崽好踏馬出息啊啊啊啊啊,可是為什麼這個畫看得我又傷心又覺得有力量是怎麼回事555555】

【嗚嗚嗚嗚我也是】

【】

鬥音評論區:

【啊啊啊啊我的媽呀,這是或崽的畫啊,太特麼好看了,也太特麼有感覺了】

【不是老粉都理解不了這種心情,我是姨姨粉,粉了幾年的崽越來越優秀越來越棒,就好像是自己的孩子成才了(叉腰)】

【對對對我懂我懂我懂,天啊真的好驕傲(捂嘴哭)】

【】

【這是那個嶽或吧?網上鬨了那麼多回確實老出名了,他親爹可是嶽釋,有這樣的畫功也不奇怪啊(攤手jpg.)】

這樣的評論並不是少數。

剛開始的時候確實是隻有大家誇嶽或、以及為他感到驕傲的言論。但幾天過去,還是有少許人堅持己見地認為“父子”“母子”之間的關係並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兒。

他們說出的話也難免不會太討喜。

隻不過這樣的言論剛出,就會立馬被幾乎看著嶽或長大的粉絲狠衝,大家都紛紛怒聲製止讓嶽釋那個老人渣彆來沾邊。

【笑死,我們崽上次直播的時候就說過了,嶽釋隻是生物學上的爹,彆來道德綁架,他隻給了或崽打壓嘲諷,真的謝謝】

【嶽釋是你吧是你吧?看到或崽越來越好了你急了是吧?江郎才儘的老頭子彆再來碰瓷了好嗎?!】

【嶽釋有多遠滾多遠(信不信爸爸我兩拳錘飛你!)】

【】

【不是,他畢竟姓嶽吧,以前他可能真的就是純靠自己出名的,可現在大家看見他也會自然而然想地到嶽釋啊,我看這孩子的畫風怎麼也得進藝術圈,那進圈要是更出名了,不還得被稱為一句嶽老師?】

嶽或看到這些東西,還是在周三晚自習結束剛回到宿舍的時候。

他許久沒直播了,這次考了好成績,嶽或那股非常誠實且有什麼說什麼的特性當然會讓他想著和“娘家人”報喜。

所以就想著今天回來可以直會兒播。

林是非前兩天看到全省公布的前幾名的藝考水彩畫作時,整個人就都驚呆了。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那幅畫久久未語,待反應過來便是語無倫次地直接找嶽或確認。

“Darling,你考試的作品畫的是我嗎?”林是非把手機上顯示的圖片給嶽或看,防止對方不認賬,“我手裡的星星”

“當然是我啊。”嶽或被他的反應逗笑,“畫的就是寶貝和我——你把我帶回家的那天。”

當時林是非便被嶽或吸引得挪不開半秒的目光,沒想到今晚的眼下同樣。

嶽或打開直播軟件,還沒開房間,就注意到了最近視頻底下的最新評論。

各執其詞恨不得要吵起來。

當然——他的娘家人肯定才是對的。

嶽或這個名字被喊了將近二十年早成了習慣,如果現實生活裡大家不這麼喊了,嶽或反而覺得彆扭。

但這並不是說他必須得用嶽釋的姓。

藝術圈肯定得入,但此時不是還沒有真正的邁進去嗎,嶽或當然想叫什麼就叫什麼。

本來想立馬開直播房間的手指轉而退出軟件,打開圍脖,發布聲明。

或:【通知:以前的好幾年我幾乎什麼都沒有,隻有一顆還想努力活下去的熱忱之心。畫畫就是我精神生命的全部,它在異次元這個光怪陸離又精彩紛呈的世界給了我無限的力量。

“嶽”姓很好,但在我身上的嶽姓遠遠配不上我的畫,所以我所熱愛的不會姓嶽。既然大家都已經認識我,那我就重新介紹一下自己。

以後我的熱愛和所有畫作都隻會隨我愛人的姓氏。大家可以叫我林或。

謝謝大家。】

特彆關心的提示音響起的那瞬間,剛幫嶽或把畫架支好的林是非便掏出手機查看。

隨即,他的眼神就如數暗沉下來,抬眸視線灼熱又直白地盯著嶽或。

察覺到眼神,嶽或小表情很雀躍地揚眉。

“看什麼?我帥吧。”他站在離林是非兩步開外的地方,手指隔著衣服點了下腰窩,既是玩笑又是挑釁,“想不想日?”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支持,給大家鞠躬啦~

第109章

晉江獨發

宿舍裡寂靜無聲, 嶽或轉而執起畫筆,擺弄一會兒直播要用的東西,眼尾上挑的眼睛卻放在林是非身上沒收回。

顯得很促狹。

“你到底在看什麼啊?”嶽或笑吟吟地睨過來, 右手的尾指觸點畫筆杆柄, “我們前幾天才拉過勾的。”

“寶貝,你沒忘吧?”

口腔裡的舌尖重重劃過尖銳的後槽牙,帶起一陣疼痛,林是非頷首。

“星星,你行。”他記著承諾, 真的未上前發難, 還任勞任怨地把板凳搬過來放在嶽或平常會坐的位置, 自己便坐在旁邊削鉛筆。

剛削兩下,又想起嶽或藝考結束, 現在不用再畫素描速寫。

“我們後天回家。”為了不顯得太落下風,林是非提醒。

誰知, 嶽或道:“後天回就回啊。那不還有兩天嗎, 我現在該說就說嘛。”

他在調色板上調顏料,還沒想好今晚具體畫什麼:“你很想吧?但你不能。”

“”

這副模樣哪裡還有先前總動不動便會羞赧的純情, 林是非不免反思是不是自己太過分了。

相處中便食髓入味地把那個乾淨的星星汙染了,現在竟然敢這樣挑釁他。

真是天不怕地不怕。

又或是自己哪裡不行讓嶽或產生了誤解?不然他敢這樣?

“大家都可以聽見我說話的聲音吧?我男朋友在哪兒?”直播設備架好, 嶽或按照慣例隻讓雙手入境, 答彈幕, “我男朋友在我旁邊懷疑人生呢。”

林是非果真懷疑人生地抬眸看過去。

【啊啊啊啊啊啊崽崽你終於又直播了, 林或(超級大聲)你好甜啊——】

【嗑到了嗑到了,媽媽問我為什麼笑得像個牛氓變太】

【就問你聽見了吧嶽釋, 我們崽在二次元叫林或!以後大家稱呼他就是林老師!去尼瑪的嶽老師, “嶽”姓很好但嶽釋你不配, 彆來碰瓷啦哈哈哈哈】

【我就想知道室友看見崽崽隨了他的姓是不是開心壞了,崽崽為什麼說他在懷疑人生哈哈哈哈,是高興傻了嘛】

【我的直覺告訴我,事情不會那麼簡單(認真)(狗頭)】

【】

明亮的豔橘色鋪就紙張,嶽或眼角餘光掃過彈幕,回答那條許多人問的“室友為什麼要懷疑人生”的評論。

“因為剛剛我在浪啊。”

有以往的多次經驗,這種直言不諱的回答已完全成了嶽或自身的招牌,有話他是真敢說。

“浪什麼?就是那種嗯對叭,你們都懂問什麼問,”畫紙裡天邊的晚霞裹挾著金光傾灑而暈,嶽或眉眼全是恣意,但這副模樣隻有林是非能夠瞧見,“我跟我男朋友想說什麼說什麼,關你們什事兒啊哈哈他當然不憋得慌。”

“我們柏拉圖式戀愛,是清心寡欲的三好青年。”

在屏幕後麵滿嘴跑火車好像不要錢似的,嶽或音色染笑。

直播間裡人數太多了,大家的目光從原先的嶽釋身上成功轉移,隻專注地觀看“林或”與林是非。

“我和崽崽不是柏拉圖,我不清心也不寡欲,”林是非忽而在旁接話說,“我憋得慌,我很重yu,我們確實是三好青年。”

“”

畫筆虛懸在畫紙表麵,嶽或瞪著眼睛看林是非,表情凝噎。

【啊啊啊啊啊不用解釋我都懂的!那這個欲室友你可天天要重下去啊,使勁兒重!】

【嘖嘖嘖,所以你們倆到底誰說的是真的啊,到底是寡欲還是重澀?】

【所以或崽你還不想把你們談戀愛的x過程畫下來嗎?】

【我有錢讓我花錢!我砸鍋賣鐵都要看啊啊啊啊啊】

【】

千奇百怪以及神兒八經的評論頓時層出不窮,沒兩分鐘嶽或就撐不住了。

說得真的好凰暴。

再這樣下去直播間得封。

“好了都閉嘴,手上都停停吧彆打字了。”臉皮最終還是沒厚起來,嶽或赧得耳根紅,匆忙道,“不然不畫了啊。”

“還有你,”他瞪著林是非咬牙出聲,“閉嘴彆說話。”

白膩的頸側好像都染上了點緋色,林是非瞧著,覺得心裡舒坦了不少:“好的崽崽。”

等把簡單的畫補完顏色的細節,剛好還有二十分鐘熄燈,足夠洗漱。

周五早自習時杜傑來到班級把嶽或叫了出去,說因為他是今年海城高中的美術藝考狀元,按以往慣例,都會應允學校要求為報考美術的學弟學妹們,拍個堅持認真學習與畫畫的打氣視頻。

這是很值得驕傲的事情,嶽或自然不會拒絕。

考慮到粉絲眾多,這通視頻錄下來肯定會跟【痂】這副作品流露到大家的視線下無異,隻要想搜索,就會被許多人看見。

相機鏡頭裡的嶽或身穿海城高中的冬季藍白校服,胸前斜繞著大紅底白字的狀元橫條。

尾部的彆針還是林是非幫他彆上的,他們共享榮耀。

脊背挺括身形直拔,如蓊鬱翠鬆,黑色的口罩將嶽或的臉遮擋大半,漆點成墨般的眼睛直視鏡頭。

不刻意親熱也不過於疏離。

恰到好處。

“畫畫確實燒錢,而且需要很大的耐心,最重要的是它在很多時候可能會不被理解,”簡短的自我介紹後,嶽或用和以往學長學姐們說的官方話不大相同的措辭表達,“大家的風格各不相同自有千秋,很多人就都覺得這樣又或那樣的畫哪裡好看呢,不過隻是顏色堆積。”

“但絕對不要被外界的質疑驚擾你因為自我的熱愛而虔誠的靈魂。它值得你追求,值得你喜歡,也值得被很多人欣賞。”

“我已經用許多年的時間向你們證明了,相信自己。”

這番話有明顯的針對性,絕對鼓勵真正熱愛畫畫、且不會半途而廢的人。

嶽或有天賦,但嶽或更知道被他畫廢的畫具有多少套。

共鳴自會存在碰撞。

視頻發出,果然在半天時間內便被搬入學校論壇,在課上玩手機的學弟學妹欣賞完學長的優秀,難忍自豪的分享欲。

不知何時這段兩三分鐘的視頻便流了出去。

嶽或首次主動性露臉在他的百萬粉絲群體中掀起軒然大波。

雖然戴著口罩,但仍然不妨礙他們激動。

【啊啊啊啊啊啊已經戴口罩露臉了,露全臉還會遠嗎】

【當然不會啊,崽崽說過高考畢業就會真的露臉的!啊啊啊啊啊真的好帥啊!】

【我去或崽看起來好高,有姐妹知道崽到底多高嗎?(忍不住流下口水jpg.)】

【不知道或崽沒說過,但目測有一米八幾(肩腰腿絕了)】

【】

“學校拍你腿乾什麼。”各大視頻網站在粉絲的助力下,評論源源不斷,林是非盯著手機屏幕蹙眉鬨脾氣。

周五下午放學,所有學生都魚貫而出地離開校園,嶽或和林是非照常落在大家後麵半小時。

等人走得差不多了才走。

“哪有拍腿啊,這拍的不是隻有上半身嗎就拍到了一點點的大腿。”嶽或看屏幕裡的自己會覺得羞恥尷尬,視線隻放在林是非的側臉。

牽著他的手說道:“鏡頭拉遠了能看清我身後的建築,老師說有助於招生。”

“早知道我就一哭二鬨三上吊不同意讓你錄了。”林是非不知真假地說。

他關掉手機,悶聲道:“星星要被更多的人看見了。”

什麼一哭二鬨三上吊啊嶽或被他的話逗笑,笑了好幾聲。

“但我隻是你的。”他輕聲卻有力,“你一個人的。”

在外麵吃完晚飯,回到家又洗漱過是八點。平常除每天按時清潔衛生的阿姨,偌大的彆墅沒有其他人。

發質偏硬的長發被暖烘烘的吹風熱撫至半乾,嶽或繼續攏著對方的頭發吹拂擺弄。

林是非抬眸扯著他的睡衣衣擺,道:“Darling,背會的英語單詞沒有這麼快就忘吧?”

“”吹風猛地暫停,嶽或抿唇和人對視。

林是非彎眸提醒:“剛背過四五天而已。”

“”

大晚上的在這說學習,多煞風景啊。

嶽或垂睫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吹風機,隨後淡定地交到林是非手上:“自己吹吧。”

剛轉身欲跑的預備動作還沒擺出,嶽或就覺腰身瞬緊,緊接著身體便如被勁風砸彎的蘆葦向後倒去。

“Darling,跑什麼呢?我跟你說單詞你用不想學習的態度對我是吧?”林是非自身後梏住嶽或的手腕壓在臉側,“還剩半學期就高考了,我是為你好。”

“而且你怎麼能翻臉不認人呢,我們拉過勾的。”

“我們什麼時候拉過勾?我怎麼不記得。我不學!林是非你滾吧!”嶽或蹬腿想要反抗壓製自己的黑勢力,無果後他放棄掙紮,扭臉衝林是非討好道,“前幾天我跟你開玩笑呢。”

“寶貝怎麼這麼開不起玩笑啊。”

“我就是很開不起玩笑,星星挑釁我的時候好厲害啊。”林是非的威壓極強,“英語試卷滿分150,今天不寫25分的作文,你考不到125試試。”

嶽或:“???”

他不可置信:“你特麼就直接說讓我考滿分得了。”

“好,考滿分。”

“”

骨節分明的大手朝旁伸,林是非把回來時被他隨意扔在床尾的書包拿過來,單手打開將裡麵的東西全倒出來。

紅藍黑三色圓珠筆,英語數學理綜試卷各兩套,林是非幫嶽或總結的各科重點的筆記本,英語書及其他雜七雜八的東西。

嶽或瞳孔地震,半晌憋出半句:“不學行不”

“不行。”

半小時後,嶽或被知識點磨得痛苦不堪,想撞牆。

“Jumping eggs,”林是非打開英語書指著某單元的單詞,很貼心,“Tu two .”

“Darling,”林是非安撫地摸了摸嶽或的腦袋,想讓他再堅持學會兒,誇人似的,“Me and itwent in together.”

作者有話要說:

我一歲的小金毛被狗販子毒死了,精神有點差,最近幾天會慢慢寫,寫不了會提前請假的。

感謝支持,給大家鞠躬啦

第110章

晉江獨發

眼前的試卷字體模糊了, 嶽或握著黑色圓珠筆的手不自覺地捏緊,白紙黑字的印刷小字就是不往腦子裡鑽。

林是非這個狗東西竟然真的讓他做英語試卷。他把東西從書包裡倒出來時,嶽或還以為是開玩笑。

“這題選什麼, 星星還需要思考嗎?”林是非的聲音自身後的耳畔響起, 嶽或伏在書房的寫字桌邊,奮力地辨認單詞。

特麼都是什麼意思來著。

“Darling,幾天沒檢查你的英語水平,這就退步了?”林是非有些新奇地確認,舉動卻具含乾擾, 在人做題之路上使絆子。

嶽或果然忍無可忍:“把作文去掉, 你是讓我考125分滿分要求還不允許我多思考思考?你才退步了嗯”之前從不好好學習的學生自從訂下了考央美的目標, 也有了優秀學生的模樣,他回頭凶巴巴地瞪林是非, “你能不能彆說話了彆打擾我。”

“憑什麼?就要說,”林是非低笑, “而且我小時候可是在國外生活的。”

“英語有哪裡不懂, 星星都可以隨時問我啊。”

嶽或莫名覺得屈辱,撇嘴嘟囔:“我不問你。”

“噢, 好吧,”林是非並不在意, “那這張試卷你要是做不了滿分試試。”

“我會罰你的。”

嶽或頓時瞪林是非更凶, 眼睛都氣紅了。

側眸睨向後方, 睫毛顯得更加立體纖長, 漆墨的眼珠在書房的燈光下泛著晶剔盈潤,頰側的肌膚細膩透明, 襯托那雙眼睛表現出的神采更像眼波流轉。

尤為勾人。

“Darling, ”林是非沒忍住靠近, 吻了下嶽或耳垂,“彆這麼看我,我會控製不住變身很凶。”

“嗯?什麼?”幾不可察的顫音之後,嶽或根本沒想真的尋求答案,忙彆開目光,“我好好做題呢沒看你,你彆亂來林是非你不要故意找事。”

混血的深邃眼眸垂闔,居高臨下地盯視嶽或的後頸。他低頭做題時有道頸骨微凸,旁邊細小的汗毛好像都豎起來了,似乎在緊張。

林是非眸底的光晦沉壓抑。

他嗓音喑啞應允:“好。”

選擇倒數第二題的四個選項答案裡的D是Size。

嶽或認真又匆忙地看了眼題乾確認,沒在括號裡寫答案,隻在D周圍圈了圓。

畫地為牢似的,算是作答。

“這題是不是對的?”做滿分的話還是有難度,嶽或不敢真的自己做,怕被懲罰,聰明地邊寫邊問,要是選錯了他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趕緊修改,再耍賴說自己沒有錯,“林是非,你不要再變了too big .”

“嗯。”林是非紳士,沒變卦,“對了。”

嶽或鬆了口氣,在前麵的括號裡寫下了D選項的正確答案。

每個人的做題習慣不同,一張試卷並不是非要循規蹈矩地按順序從頭做到尾,嶽或就喜歡把幾篇閱讀量很大的閱讀理解放在最後再寫。

大半個小時過去,除閱讀理解外,其他題型都做完了。嶽或把試卷翻到第一篇閱讀理解,覺得眼睛有點花。

好多英文單詞,而且還得動腦子,他覺得他考不了滿分。

“林是非,這個明天再寫行不行啊,”高度集中又莫名不得不分神的精神稍陷疲憊,嶽或覺得自己想缺氧,實話實說地坦白,“我不想寫了也做不了滿分的。”

“星星可以。”林是非捏著他後頸探身吻他唇角,“高考可不會讓你等明天的時候再寫。”

嶽或捏緊筆:“老公求你了。”撒嬌語調信手拈來,“現在不是高考,我們實事求是讓我明天再寫吧,老公。”

正打算離開柔軟唇畔的吻猝然停住,林是非的眼睛像鎖定獵物那般釘進嶽或的眼底。嶽或不閃不避尋求庇佑,小狗露出最柔軟的肚皮般展現出弱勢姿態,任他信任的人肆意地摸撫。

隨即下巴便被惡狠狠地掐捏住,林是非掃蕩城池的攻勢,讓嶽或用力地抓住寫字桌的邊緣仰頭迎合。

“好,”林是非應允,“同意。”

嶽或吞咽口水,微喘:“謝謝寶貝。”

“Darling。”林是非拇指摩挲嶽或被親到泛起紅腫的唇。

嶽或應:“嗯?”

黑色的圓珠筆被從嶽或的手裡拿過,林是非把筆蓋合上。

“Darling,”他把筆放在英語試卷旁邊,發音標準,“Are nipple clips fortable ?”

“”

林是非揚唇輕笑,道:“A little swollen .”

“”

卷麵上被書寫出的英文字體有點像花體,既有瀟灑又遒勁,林是非垂眸看,由衷評價:“好漂亮。”

嶽或咬牙,一字一頓:“明天再寫。”

林是非笑:“好。”

第二天仍然是在邊問邊做的情況下進行答題,最後確定答了滿分 125 分,不用被罰,嶽或很滿意。

周六下午他們回了爸爸媽媽家和他們住,周日照常上課。

再上三個周,高三就要進行期末考試放寒假了。等再來到學校,時間就會變得更加緊迫。

但目前嶽或並沒有什麼緊張的感覺。

“你的奶茶什麼味道?讓我嘗嘗。”來學校的路上,等紅綠燈的空擋,林是非順便買了兩杯熱奶茶。

嶽或抓住林是非的手腕還沒往自己這邊拉,對方就已經朝他遞過去道:“給。”

稍燙但喝起來溫度卻剛好舒服的醇香奶茶湧入口腔,嶽或品嘗後咂摸了兩下嘴巴。

驚疑道:“你的為什麼比我的甜。”

“是嗎?”林是非不信,抓起嶽或的奶茶喝了口,認真評價道,“星星的比我的甜啊。”

二人對視片刻,非常有默契地交換了奶茶。

行為很像小學生,幼稚,嶽或愉笑道:“林是非你”

“嗚嗚嗚嗚”路邊經過的小姑娘小聲的抽泣聲傳來,嶽或下意識側眸。

冬季的米白色絨裙擺垂至膝彎,嶽含舒獨自拉著大多小朋友都會使用的行李箱書包,哭得肩膀聳動,臉上爬滿了淚水。

她身邊沒有跟著任何大人。

往日裡精致的小公主模樣看不見了,頭發都有點亂糟糟的。

如果先拋開特殊的聯係,隻從客觀角度來說,不過也才是個八歲的小姑娘而已。

需要用錢砸的、又或純靠成績進校的市重點, A 市最好的學校都在這片教育區的地段。

小學和海城高中本身就離得不遠,有相同的抵達路線。

就像當初嶽含舒還在上幼兒園的時候,初中的嶽或就總是能在放學時和她碰見。

嶽含舒早早就看見嶽或跟林是非的身影,他們在喝奶茶,肯定很暖和。

沒有人再送她上學,也沒有人再給她買飲料,如果這時候再讓嶽或看見她哭成這個樣子,絕對會被嘲笑吧。

但嶽含舒就是不想把臉上的眼淚擦乾淨,走到嶽或身邊她還主動停下了腳步。

“嶽或”她哭著開口。

嶽或果斷拉著林是非後退半步:“路口有監控,不是我們把你弄哭的,彆過來碰瓷。”

“我不是嗚嗚嗚”嶽含舒抬手抹眼淚。離上次見麵還沒過去多久,頂多幾個月而已,但她往日總是被寵到無法無天的公主病氣質蕩然無存,隻剩可憐。

嶽或蹙眉:“你爸媽呢?”

“他們、他們在吵架,爸爸還想還想打媽媽,”嶽含舒上氣不接下氣道,“嶽或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幫幫我、勸勸他們啊。你去的話,爸爸可能是會聽的。我好害怕他們”

八歲這年,受儘寵愛與嬌慣的嶽含舒竟然體會到了嶽或的童年是什麼樣子,很滑稽。

星期天時她怕得躲在臥室裡根本不敢出門。

最近也從走讀申請住校,但無論上學還是放學,嶽釋和許靜葉誰都沒有再來接過她。

“你幫幫我吧媽媽說她想跟、想要跟爸爸離婚,可是我不像讓他們分開,”嶽含舒上前兩步想要靠近,嶽或卻又拉著林是非後退了半步的距離,麵色淡漠,她便不敢再往前走了,“而且爸爸不讓媽媽跟她離婚,他們總是在吵架嗚嗚嗚你幫幫我好不好,嶽或”

“我沒義務幫你。”嶽或眉頭蹙得能夾死蒼蠅,最討厭道德綁架,“我跟你不熟,跟嶽釋有仇,彆找錯人。”

“可你是我哥哥啊,”嶽含舒哭腔濃重地提醒,“我們有同一個爸爸。”

“嗬,”林是非慢騰騰地吸了兩口甜滋滋的奶茶,冷笑不達眼底,“不要亂認親戚。”單手繞過嶽或肩頸往自己懷裡按讓他後背貼著自己胸膛,“他比我大一個月,所以你聽清楚了。他不是你哥哥,是我哥哥。”

嶽含舒撇嘴看向林是非,眼淚從大眼睛裡滑落,像是被欺負哭了。

每次遇見林是非,她都會感到害怕。

因為他太凶了,他對除嶽或以外,特彆是對他不好的人,態度都很不好。

對方是八歲小孩也不例外。

林是非摩挲了下嶽或的頸側臉頰:“男朋友哥哥,我們要回學校上晚自習了。”

他撒嬌似的說:“快點跟我走,我們不要跟她說話嘛。”

“彆鬨”嶽或嘀咕著趕緊製止他的行為,抬手揉了揉半邊耳朵,“好。走吧。”

幼時害怕父母吵架的過往曆曆在目,嶽或對那種不自主的驚懼感記憶猶新。

興許是生了惻隱之心,他不會幫忙,但說話能稍微安慰。

既然已經走過荊棘,用過去的東西做點簡單開導也沒什麼。

“裙子挺好看的。”嶽或側眸對嶽含舒道,“他們吵架是他們的事,就算他們罵你,你隻要知道跟你沒什麼關係就行了。”

嶽含舒愣愣地看著嶽或轉身離開,眼淚不知什麼時候不再往下掉落。

待走遠後,林是非根本不管身後的嶽含舒還有沒有再盯著他們的背影,眉目漠然。

“她的裙子哪好看了?”他五指嵌入嶽或的指縫緊扣住,目光如炬鎖在男朋友臉上,平緩清晰,“等哥哥你高考那天,我就穿著小裙子在學校門口接你,讓你隻能誇我好看。”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支持,給大家鞠躬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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