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享狂罵明茂的消息,迅速飛入明文海耳朵裡。
其樂融融的晚飯時間,老大家地動山搖。
餐廳裡一桌豐盛菜品,端上去又撤下來。
阿姨們遠遠躲著,大氣不敢喘,生怕被台風尾掃到。
“啪”一聲脆響,青瓷茶盞摔得粉碎。
“我怎麼能有你們兩個廢物?!”明文海的咆哮聲,驚天動地。
“十個億不過是嘴炮,你都不敢接,平白無故給人認錯!”
“明意回來才幾天,他知道個屁!”
“你倆一個比他大九歲,一個比他大八歲,被個小痞子玩得滴溜兒轉,臉都被你們丟儘了!”
明茂三十好幾的人,被罵的狗血噴頭,心裡麵憋著不服氣,“爸,你沒看見,爺爺偏心啊……”
“你還敢狡辯?”明文海火冒三丈,桌子快被拍散架了,“你活兒都不敢接,跟他媽一灘爛泥似的,誰能看得起你!”
明盛站沒站像,梗著脖子插嘴,“那還不是我們手裡沒十個億嗎?接活兒也要有底氣啊。”
“你閉嘴!”明文海快把小舌頭噴出來了,“還想要十個億?你那項目公司都虧兩個多億了!”
明盛臉皮賊厚,舌頭頂著腮幫子嘟囔,“暫時虧點而已。”
明文海閉眼,覺得該提前訂一口棺材。
“爸,你消消氣。”明茂重新沏茶,小心翼翼推過去,“事情都是有兩麵的,如果爺爺認真了呢?”
明文海抵著太陽穴,“什麼意思?”
明茂眼珠子骨碌轉,“爺爺動真格的,明意拉胯了,那不顯得我們更靠譜嗎?”
他從小就是理論無敵,動手為零,分析得頭頭是道,唬人,但狗屁用沒有。
明文海臉拉得像懷孕的螞蚱,陰綠陰綠的。
如果“十個億”是明文山,或者明徹說的,他都要謹慎幾分。
而明意?那就是個狗都不吃的戀愛腦啊!
“爸,我這招兒是以退為進啊。”明茂見親爹臉色稍緩,“你看二叔,不爭不搶,最後不是什麼都爭,什麼都搶到了嗎?”
提起明文山,明文海就一肚子怨氣。
明明他是老大,長子長孫長曾孫!祖宗天定的接班人。
卻要跟老三,和一盆兒潑出去的水,一起分二分之一的產業?
明文山這個老綠茶,跳黃河裡全國都能喝上龍井!
口口聲聲對老頭兒手裡的東西沒興趣,裝什麼逼呢?!
唯一慶幸的是,來路不明的小雜種明徹,入不了老頭兒的眼。
否則他明文山的尾巴,還不得翹到天上去!
“你們彆以為這事翻篇了。”明文海敲打兒子,“拿不到享通電子和家族基金,誰也彆想從我手裡分走一毛錢!”
他這輩子時刻被老二壓一頭,唯有指望兒子翻身。
“明文海!你就會威脅我兒子!”鐘曼安人剛到門廳,魔音亂入客廳。
她是珍珠衛視老台長的女兒,娘家在影視傳媒行業獨占鼇頭。
她嫁給明文海,就是瞄著他能繼承明家,結果壓錯寶了!
“你還有臉說!你生的丟人玩意兒!”明文海稍退的火氣,呼就回來了。
鐘曼安有娘家撐腰,從來不慣著他,“你不丟人?你個老廢物!自己沒本事,還指望老娘生蛋帶你飛啊?”
“鐘曼安!你、你……”明文海氣得轉圈,拿起杯子又要砸。
鐘曼安直接拎起古董花瓶,“有本事你就去搶老二家!搶你那貔貅爹,彆禍害我兒子!”
眼見兩口子又要物理上打成一片,明茂、明盛趕緊叫人,整個客廳亂成一團……
與老大家的活潑好動不同,明文山家晚飯吃得悠然自得。
隨歡聽到老宅消息,心有餘悸,“意意,能不能跟爺爺說說,不要參加什麼討論的。”
明文山沒說話,他驚訝得是,分析明意的提議,居然覺得沒啥問題,而且可操作性很強。
這種情況下批評兒子,就有點神經病了。
隨歡瞥一下,對他的無動於衷有些不滿。
好在明徹接話了,“明意,你就不怕明茂當場跟十個億嗎?”
他們也隻當明意是在詐明茂。
明意咽下飯菜,斬釘截鐵回道:“他不敢。”
“為什麼?”這回輪到明文山疑惑了。
明意想了想,“你們還記得,小時候我打了爺爺的紫砂壺嗎?”
“那不是我打的,是明茂。”
“當時我和他一起,溜進了爺爺的書房。他去拿展櫃上的紫砂壺玩,然後砸掉了。”
“他跟我說,你是小孩兒,打掉東西天經地義,誰都不會怪你。這個紫砂壺是我拿給你玩的,你不小心砸了,就這樣吧。”
“我那時候隻有六歲,他都十五了,卻連一個五位數的責任都不敢擔。”
“所以,我為什麼要擔心,他敢挑十個億的擔子呢?”
“啊?!”隨歡抓住兒子的手,“意意啊,你怎麼不早說,你是被冤枉的!”
她才不在乎十億八億的,隻在乎兒子被冤枉了二十年!
明意笑著安慰媽媽,而他也隻說了一半事實。
明茂當年還有一段話——
[未來明家是我爸的,也就是我的。你以後注定要在我手下討生活,不如現在就開始習慣。]